最美的相遇

来源 :散文选刊·下半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jacky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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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遍沙漠/再垦绿洲/……遇见你/作一股清泉/把我的心灵渗透……”分别了一个星期之后,我终于忍不住情感的迸发,写下了这首诗,并把它呈现在你的面前。
  你拿着这首诗认真地读完,说:“你的诗写得不错啊!”
  “知道写给谁的吗?”
  “写给谁的?”
  “写给你的。”
  “那到你成名的时候,我就拿着这首诗找你。你别装作不认识呀!”说完,你笑着跑了。
  我心里犯了嘀咕,心想:你一定要等到我成名的时候才找我吗?这是推辞,还是条件?若是条件,也太高了吧!因为我还没有过要成名的打算,能走出生命的低谷,不再在死亡线上徘徊,已是我最大的满足。
  可不是吗?一个月前,我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在堆积如山的学习任务面前,我的心欲沉欲浮,欲升欲坠。我真想牺牲掉自己最后的资本——找个男人嫁了,以换取和孩子在一起。但理性地分析一下那是不行的,其结果不但达不到目的,反而葬送了我的爱情。而爱情是我眼下生存的希望,我不可以舍弃。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去教室上自习。见教室里学生稀少,后边的日光灯也没亮,就在最后一排靠近门口的位子上坐下来。因为我觉得那儿的灯光比较适宜。
  不一会儿,一个男生走了进来,并随手打开了后边的日光灯。我顿觉一阵刺眼,没看见是谁就不满地问:“你看不见吗?”
  可话一出口,那不满的语气已降低到零点。因为我看见站在面前的是你。我知道,你已经关注我很久了,而我却一直没有注意到你,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只知道你和我同班,开学时帮我提过行李,还就住宿问题帮我出过主意。
  现在,你的目光注视着我,说:“打开灯不更亮些吗?”你的语气很温和。我的心里动荡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因为从你的语气里我听出的不仅是友好,还有亲近。
  果然,你向里走了几步,在我近旁的位子上坐下来。我没有从心理上给以排斥,因为不管从你的态度上,还是从你的形象上,我都愿意把你当作朋友,而且这种朋友的成分里很快也融进了某种亲近。为了表示我的友好和亲近,我站起来向你走近一步,以极其柔和的语气说:“我把这个灯关掉可以吗?我嫌光线太强。”
  “可以,你关吧!”你快乐地回答。然而,又一次日光灯的关闭也没能使我再进入学习状态。先是外班的一个女生看见我,十分亲切地走进来和我聊天;然后是一个老乡过来约我第二天去逛街;再者就是越来越多的同学从门口出进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索性挪到靠里边的位子上,但这个位子却离你更近。无形中,你对我已形成了一种吸引力,如同一个磁场,我走不出这个磁场了。我想停留在这个磁场中愉快地学习,可是这天外界的干扰比往日任何时候都多。不一会儿,我的传呼机响了,我不得不出去回电话。回过电话之后,我再也没有心思学习了,就静坐了一会儿,准备收起书本回住處去。
  你始终在看书,可我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你的眼里。当我从你面前经过时,忍不住看了你一眼,发现你在笑,那样子表明你一直没有看进去书。
  第二天,我逛了一天街,精心选购了一身衣服。星期一的早晨,我穿着崭新的衣服从后门走进教室,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你,你也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人。因为你就坐在教室的后门口,好像等我似的。我与你的目光相遇,同时相遇的还有两颗心。
  我有些不能专心听课了,感觉恍恍惚惚的,好像我的心被撞飞了一块。晚上,睡觉前,我不由自主地拿你与孩子的父亲做着比较,突然发现你与他有许多相似之处。从你的身上,我似乎能看到他的影子,但你更显得帅气和刚毅,而且有学识。我不能自已了,感觉就像有一艘巨轮把我从痛苦的深渊中托起。我的身体随之上升。我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耳旁风驰电掣一般,一夜都没能入睡。
  天明,我的兴奋减弱了,身体也稳住了。睁开眼睛一看,面前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宁静而祥和,亮丽而多彩。地面上的草坪是它漂浮的绒毯,小区的住楼是它的琼楼玉宇,校园里的读书声是它高亢的弦音,路边的叫卖声是它的低声细语。置身于这个世界里,我能看到尘世的一切;行走在这个世界里,我身轻如燕。再回首,孩子不再是我的牵挂,孩子的父亲不再是我的留恋,曾经的痛苦如同过眼烟云,轻飘飘的。俯瞰大地,春光明媚,生机盎然,一切都显得那么美丽。原来我已到达了天堂的境界!
  天堂的境界是我盼望已久的,但它的到来还是让我感到突然。回想我到达这一境界的过程,我不能不惊叹爱情的力量,它像雷霆、像闪电,更像风雨之后的彩虹!
  这使我想起意大利作家但丁在《神曲》里的一段描写:“但丁游历了地狱、炼狱之后,精神极度枯竭,就在他生命垂危之时,忽遇十四岁时的初恋情人贝阿特丽采,并在她的引导下进入天堂。由此他领略到了人生的三重境界。”我没有游历但丁笔下的地狱,可是回首我在乡下的那段生活经历,简直就像在地狱一样。之后,我经历了家庭和家庭破裂后的炼狱生活,在我沉重得不能呼吸时,突遇理想中的爱人,并在爱情力量的作用下,我到达了天堂境界。我的经历与但丁的何其相似?只是但丁进入天堂时遇见的是已故少女的灵魂,而我遇见的却是活生生的现实中的人。从此,我开始关注起你来。
  听说,你是预科生,需要参加本年度的成人高考。还有,你比我小九岁,未婚,工作单位在乡下。我感到十分吃惊:这是多么大的世俗差距啊,年龄、地域、婚史哪一样都是横在我们之间的大障碍!我们能走到一起吗?不过,我想:不管将来怎样,你都是我生命中最美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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