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警方联手抓捕“落跑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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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46岁的张福林是温州龙湾人,在他的身上有着多个耀眼的头衔:温州市担保行业协会副会长、龙湾担保协会会长、温州民诚融资担保有限公司董事长。
  去年,龙湾警方陆续接到报警,称龙湾区担保行业协会会长张福林及其妻叶挺英在2010年上半年开始,以资金周转和高额利息为诱饵,向社会不特定人员非法吸收公众存款。
  调查中,警方发现,在高额利息的诱惑下,张福林身边的亲朋好友、当地一些公务员纷纷将手中的闲钱交给他放贷。
  2013年1月14日,警方立案。此时,涉案金额达3000多万元的张福林闻风而逃。
  1月的某一天,广西东兴,中越边境,一条小船从中国驶向越南芒街,船上坐着一个冲色焦虑的中年男子,他叫张福林,一听口音就知道不是当地人,他此番去越南没走陆路口岸而选择坐船,只因为他是“跑略”偷渡的。他的妻子叶挺英也跟着以合法身份从东兴口岸出逃到越南与他汇合。
  没人想到,这对“跑路”夫妇俩曾是亿万富豪。
  警方经侦查发现,张福林及其妻子叶挺英已出逃越南。温州市警方迅速启动警务协作机制,市、县两级公安机关立即组织精干警力进行追捕。1月22日,龙湾警方派员前往广西东兴开展抓捕工作。
  东兴市警方接到通报后,立即启动中越警务合作机制,向越南芒街市公安局发出协查通报,要求协助抓捕张、叶2名涉案逃犯。
  3月27目,张福林、叶挺英夫妇在越南芒街市城郊一出租屋被越南警方抓获,并于28目移交广西警方。
  “他很狡猾,为了躲避侦查换了20多张电话卡。”东兴市公安局经侦大队有关负责人说,警方通过调查,发现张福林经常与国内有电话联系,但他每次通话结束后都将电话卡丢掉,因此无法锁定他的落脚点。不过,根据警方掌握到的相关信息,还是确定了他在越南芒街市。
  3月27目,张福林夫妇被越南移交给广西警方时,当地温度高达二三十摄氏度,当地村民都穿着短袖,而张福林夫妇当天却依旧穿着冬装。
  29日上午,温州市警方赶到东兴,与当地警方办理移交手续。30日,张福林夫妇将被我市警方押解回温。
  张福林夫妇被带到广西东兴公安局后,曾接受了媒体记者的专访。
  他们夫妇俩被移交给广西警方时,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而且夫妻俩的信用卡都存在透支记录。当时张福林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只有几件衣服,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矮个男子,曾是亿万富翁。
  “如果他们走诉讼途径,不到公安机关报警,其实我是不会逃的。”张福林称,如果潜逃到其他国家,必须事先做好很多准备工作,而他正好有个表姐在越南做海蜇生意。1月13目,他从东兴偷渡到越南芒街,1月14日,其妻通过合法手续进入越南。
  张福林告诉记者,偷渡到越南后,他租下了越南芒街郊区海边一出租屋,租期半年,每月租金二三人民币。在越南期间,虽然身边少了追债的人,耳根清净了些,但日子过得也很苫,其间,还被骗了50多万元。
  “在国外东躲西藏的日子实在很苦,现在被抓到反而心安了许多。”张福林说,他会面对现实,坦然接受相应的法律制裁。
  张福林称,2011年下半年,温州民间借贷资金链断裂的消息接连传出,让很多“担保公司”走向绝路,他也遭受了牵连,收不回欠款,又还不出钱,他夜不能寐。
  “我家里全部的资产都抵押出去了,还了5亿多元借款。”张福林说,他的资金大多借给了房地产商、能源开发商,当时这些行业全被套牢,无法还款。讨债的人纷至沓来,他只好把名下的房产、公司或卖或抵债,最后仍有3000多万元的债务无法偿还。
  即便镣铐加身,谈起过往,张福林仍止不住兴奋。
  张福林称,1989年到1995年期间,他先后出任浙江丽水和温州两家农药厂的厂长,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而周围“借鸡生蛋”的比比皆是,他不甘于就此沉寂。1997年,他从农药行业抽身而退,成立一个基金会,募集到大批资金后,转战重庆房地产市场。2003年,在政策严控楼市的情况下,已赚得盆满钵满的他回到温州,开始寻找新的商机。
  担保行业在这个时候进入张福林视线。
  记者查阅网上的相关报道发现,就在2010年7月,他还作为一个温商考察团的团长,赴台湾商谈参股台湾银行事宜,“谋划大陆民间资本进军台湾金融业。”
  张福林说,在最“成功”时,几千万的资金写个收据就放出去了。在高额利息的诱惑下,当时很多亲朋好友、甚至一些政府部门的公务员都拼命塞钱给他,求他帮忙放贷。
  但是,好景不长。
  知情人指出,龙湾法院上月刚审理一起起诉张福林的案子,对方是一名公务员,以2分左右月息借给他近百万元,“由于彼此是朋友关系,对方也没有打算报警”。而法院在开庭审理此案时,旁听席上坐了5名市民,都自称是张福林非法吸存一案的受害人。
  目前,法院已经查封了张福林位于市区的一套房子,该房子存在抵押。该知情人分析,张福林名下应该没什么财产了,不然受害人也不会申请查封这套房子。
  据悉,从去年开始,张福林渐渐地成为龙湾法院的“常客”。其妻子叶挺英及叶挺英的弟弟,所开设的民诚信用担保有限公司,或者因为借钱,或者因为替人担保,被银行、小贷公司及个人告上法院。
  龙湾法院一名法官指出,在他印象中,张福林从未在被告席上出现过。
  而记者注意到,和被^告上法院的被动局面相比,他也有过主动出击的时候。如2010年,他曾向龙湾法院起诉项某索要10万元欠款。去年8月14日,张福林曾在“海鹤”药业债权人会议E出现过,早前提交重整申请的“海鹤”药业,债权人申报债务总额高达20亿余元,经温州中院审查确认的债务有逾12亿元,—份拥有135户债权人的名单中,有张福林的名字,他涉及的金额为1.29亿元。
  在温州担保行业协会会长郭炳钞记忆中,2009年是张福林业务做得最好的一年,当时,他的担保规模达到了4亿-5亿元,还不包括贷款业务。而张福林则自称,鼎盛时他手头的资金有10多亿元。
  “我们给中小企业做贷款担保,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挡在银行前面。”郭炳钞说,现在银行都存在不少坏账,金融风波给他们造成的影响也就更大了。
  温州市经贸委2010年的一份统计显示,截至当年上半年,温州市42家信用担保机构实现收入为4971万元,其中担保业务收入3915万元,实现利润296万元。尽管利润增长率同比增长107%,但担保行业的整体盈利能力还是非常有限,平均每家担保公司的利润只有7万元,有7家担保公司处在亏损状态。平均4310万元的资本金,半年时间实现7万元的利润,年化收益率只有0.3%多一点。
  张福林夫妇名下的温州民诚融资担保有限公司,注册资金达5000万元,他们显然看不上这点利润。
  “当国家银根抽紧,一些急用钱的企业从银行贷不到款,便去找担保公司,以5%、7%甚至10%的利息,几千万、几亿元的‘承揽’过来。”张福林说。
  银监会一名熟悉担保业务的人士指出,信用担保的“微利”甚至亏损,也导致了不少担保公司开始“转型”或者“异化”。担保业“异化”现象比较严重,表现在名不副实,挂着担保公司的牌子却不做担保业务。同时,许多担保公司热衷于高风险投资、高息借贷甚至非法集资。
  实际上,张福林等人一直在悬崖边走路,风稍微刮大点,对他们都是致命的。
  据警方透露,去年年底也有受害人报警,但被张福林通过还钱一一化解,直至后来大批量受害人报警。
  “从去年开始,他们在交流时,就听到张福林问,‘这事那事该怎么办’?”在郭炳钞看来,张福林一直在坚持,那3000多万元很可能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至于张福林有无涉足其他产业,郭炳钞称,只听对方提过有在做房产。
  伴随着张福林落网,温州市整个担保行业仍未走出寒冬。
  “2012年和2011年相比,担保公司的数量少了一半,如今非融资性担保公司几乎没有了,而融资性担保公司也从过去最多时的51家缩水为40家。”郭炳钞说,担保公司在企业发展过程中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希望政府有关方面多关注担保行业发展状况,出台措施引导担保行业走出困境。(本报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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