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连科:我的写作和我的倔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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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连科近来再次进入公众视野,是因为获得2014年度卡夫卡文学奖。这是该奖成立14年以来,首次授予中国作家。在中国,阎连科是争议较多的作家之一。他某些作品的遭遇曲折离奇,足以写成厚厚的传奇故事。他几乎所有的作品都提醒我们应当直面现实,记住我们可能已经忘却的记忆。《炸裂志》的出现使阎连科小说中对“荒唐”的表达抵达极致。这是一部试图揭示“高速发展”的悖谬之作。
  “炸裂”是一个耙耧山脉深处的村庄。阎连科以神实主义的写作手法,荒诞、夸张地呈现了一个百人乡村走向超级大都市的变迁,将经济发展中走向富裕的狂野欲望,撕心裂肺的两性博弈,家族的仇恨,历经沧桑依旧温暖的无功利的坚持,融合在了一起。这是一部乡村志,同时也是一部精神史和心灵史。
  曾经,他写小说一天数千字乃至上万字让同行们咂舌。后来因为腰椎病,他再也不能坐在桌前写一篇小说,甚至连稍长的一封信也不能坐下写了。每当他趴在床上写作时,时常黯然伤神,流下泪来。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对坐在桌前写作的那种怀念。
  除去身体上的病痛使他感到沮丧,创作中的挫折所带来的无奈和绝望,同样无人体会。
  始于“功利”的创作开端
  宋庄:您最早读的书是什么?
  阎连科:我小学时读的第一本小说是《西游记》。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充满浪漫幻想,这和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年龄吻合,让你觉得读书是如此有趣。大姐的床头是我人生的第一个图书馆,我完全是在她床头看完了在今天看来是“红色经典”的几乎所有的小说,任何红色经典都看得非常深入。那时逮着什么看什么,但几乎没有看过一本外国小说。
  宋庄:童年时期的阅读对您有怎样的影响?
  阎连科:青少年的阅读对我写作有相当的影响。很多人说我的写作故事性比较强,有很强的矛盾冲突,这应该和那段时间的阅读分不开。首先一点,少年的阅读培养了我在写作中构置故事的能力;另一方面,也使我的写作有很强的浪漫主义,只是这种浪漫主义和“红色经典”浪漫主义的方向不同。
  《西游记》使我发现生活中确实有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之前,我从来没去过县城,更没见过城市。但《西游记》让我感受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从我家到县城有30公里,十四五岁前,那里对我是一个梦想。而这种梦想,后来就转移到了小说中的奇妙、新鲜的世界里。书中的故事是我的另外一种人生,这和我的现实完全不同。
  宋庄:从阅读到写作,走过了怎样的历程??
  阎连科:要说使我的命运发生改变,还是看了张抗抗的书。当年我偶然看到了张抗抗的小说《分界线》,得知她因为写了这本小说就从下乡的农村调到了省城去工作,才知道写东西是可以作为改变命运的一种方法。得到了这样的启发,我也就开始了创作之路。张抗抗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家,给我最大启发的人。
  入伍时,部队见我写过东西,不管好坏,让我干了连队的文书。部队重视新闻,规定凡是在《解放军报》或国家级报纸上发一篇稿子,或者在省级报纸上发五篇,都记三等功一次。我入伍的时候,普通士兵已经不能直接提干了,考军校年纪又过了,立功提干就成了唯一的路。所以我写得挺卖力,三年立了三个三等功,还入了党。
  宋庄:之后的写作,是一直摸索中前行吗?
  阎连科:1985年有个转折点。写了七八个短篇后,这年我写了第一个中篇《小村小河》,寄到《昆仑》被退回来了。不久《昆仑》编辑海波来商丘体验生活,由我“全陪”了十来天。临别时我才敢把《小村小河》拿出来,塞在后备箱里。三小时后,海波打来电话,说他看了一半就决定发表。这时我开始想,其实我能写好,写得让自己满意,让别人愿意看。在这之前,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小说方面能走下去。
  宋庄:刚开始创作时是怎样的状态?
  阎连科:创作力特别旺盛。那时突然迸发出狂热的创作激情,身体又好,整天玩命吗,除了写还是写,每年都发七八个中篇,《人民文学》《十月》《当代》《中国作家》都有,这样持续了很多年。速度快,产量高,光《收获》一年就两个头条。
  宋庄:是什么让您把写作速度放慢下来了?
  阎连科:到了1995年,不是作家出文集热吗?我也出了。这时把自己以前的东西都找出来,细细读,才发现不管别人怎么说好,但不能让自己满意。那么一大堆作品,有几个值得回头一读?都是在自我复制,一个故事翻来覆去地讲。我冷静下来了,决定放弃以前那种疯狂莽撞的写作,把注意力集中在语言、结构和小说的技巧上。宁可少些,也要写好。小说需要琢磨。
  作品总被“格外关注”
  宋庄:《丁庄梦》作为国内第一部表现艾滋病的小说,您多次深入艾滋病村感受生活。在艾滋病村中一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吧?
  阎连科:“走进”艾滋村的难处是可想而知的,但我的方便之处是我是河南人,而且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另一方面,和我同去的是个美籍华人医学人类学家,对艾滋病非常有研究,我是以他助手的名义出现在村里的。直到今天,那里的人也不知道我是一个作家。而且到村里后,我们除了询问他们的病情,其余什么都不问。一不拍照,二不记笔记,三不问当年卖血的情况,这样,就能很快走进他们的生活。有了这样的心态,什么困难也都无所谓了。
  宋庄:为什么您的作品题材一般都会引起特别关注?
  阎连科:大概是因为我的写作和现实总是有那种过分紧张的关系吧。作家对现实和历史热切而个人的表达,必然容易引起读者的争议。莫言的《丰乳肥臀》、贾平凹的《废都》、王安忆的《三恋》、余华的《兄弟》等都是这样。彼此的差别,就是有的作家会吸取教训,而有的作家却表现出了固执。
  宋庄:在《我的现实?我的主义》中,您第一次提出了“神实主义”创作观,这一独特的文学新概念,主要观点是什么?
  阎连科:《我的现实 我的主义》是“神实主义”的一些零碎准备,像火花一样迸出来, 到了《发现小说》,就相对有些条理了。读者们可以看看《发现小说》,那些观点在那里有比较清楚的交代。但在《我的现实 我的主义》中,有很多小说之外的东西,读来会更加亲切和有趣。这两本书是互补的,是自圆其说的,对中外作家和作品的认识,也是非常个人化的。比如说,我认为一个作家一定是会讲故事的人,尤其是长篇。而全部故事的发展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小说中全部的故事链条都是因和果。在19世纪的写作中,不管是浪漫主义还是批判现实主义,一百斤的结果就必须有一百斤的原因。小说中因果关系的全面性和对等性,这是现实主义写作必须遵守的“全因果”。而到了20世纪的卡夫卡,他的小说故事中是“零因果”,是没有原因的结果。到了马尔克斯写作,他为故事提供了“半因果”。有原因,但和结果不相称,不对等。卡夫卡极其注重个人存在,几乎不关注社会的复杂性和广阔性。马尔克斯极其关注社会现实的广阔性和复杂性,但他不用“全因果”的逻辑去分析,也不用“零因果”的目光去看待,而是用半因果的思维去关注。从因果关系来考虑,我们在写作上逃脱不了这三种因果关系。但在我说的神实主义创作中,有了更新鲜的因果关系,即“内因果”,内因果是神实主义最根本的灵魂。   我以很多小说为例,解释了神实主义的内因果,我相信会有不少读者和写小说的人,看完后会心一笑,有所感慨;但是批评家会是怎样的态度,我就不敢说了。
  宋庄:《发现小说》和《我的现实我的主义》这两部作品都有些学术意味,刚拿到手时,很容易和您现在的身份联系起来,是为了教学需要吗?
  阎连科:完全不是。《发现小说》这部文学随笔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它给我的写作打开了一扇新的窗子,可以让我继续向前走,也可能会使对我的误读相对减少些。可是,我也觉得写完了《发现小说》,我自己为自己的小说创作设置了一道门坎。下一步小说怎么写?能否透过这个门窗看到新的出口,这对我是很大的挑战。
  《我的现实 我的主义》中提到的神实主义,有很多人不一定赞同。中国文学发展到今天,我们谈论一些作品时,老是和20世纪的作品联系在一起。比如我们总是把莫言和魔幻现实主义联系在一起,这对莫言是一种不公和不解;我们总是把贾平凹和明清小说联系在一起,其实忽视了他小说中内在的现代性。中国小说发展到今天,有很多作品既不同于传统,也不同于20世纪,它们的星星点点之光,在文学中被忽视了,也因此消失了。无论我们是否喜欢余华的《兄弟》,但他是如此直接地关注几十年来的中国现实,这不是所有的作家都能做到的,而《兄弟》中的某种“神实”的情节,反而成了最被大家诟病的。
  历来最受争议的小说,恰恰是最可能提供新的文学思维的。在《发现小说》中,我其实是冒着得罪许多批评家和作家的风险,小心翼翼地说了深层的现实主义在中国走不通的看法,也讲了走不通的例子。那么,怎样完成今天的现实主义完成不了,又要独具个性的写作?如何给自己的写作找到一个出口或者借口,不至于使自己的写作如此被争论和诟病,这就有了在《我的现实 我的主义》中“神实主义”的最早的提法。
  《炸裂志》——超级自信的新作品
  宋庄:2013年,您又拿出了一部超级自信的作品——《炸裂志》。对于这部新作,您曾经说过:“我的任何小说都没有像《炸裂志》这样,写出我们社会那么蓬勃发展的力量,那种无可阻挡的朝气。”可是这朝气背后其实更多的是隐患和忧虑。
  阎连科:我说这本书传递的是正能量,因为确实写出了社会发展中的蓬勃力量。有人说,看《炸裂志》像跑步一样让人停不下来。读者在跑,书中的人物也在跑,但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面对中国蓬勃发展的现实,每个作家都有忧虑和担心。30年前年轻人怀着乌托邦的理想,虽然像美国发射到宇宙上的飞船,不知能否抵达,但是有渺茫的星光存在,心向往之;可是现在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30年后的中国是什么样子,人心也像黑洞看不到底,焦虑不安,忧虑重重,望不到来处。这部小说背后更大的力量,不是怀疑或担忧的态度,而是提出一个社会不能永远长跑的问题。不停地在路上奔跑会出现什么问题、去哪里歇息、歇息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小说不论怎么惊心动魄,迭荡起伏,最后还是有着清晰的结局,整个炸裂城,所有的钟表、手表上的时针、秒针都在一夜之间不走了,有多半钟表的时针、分针、秒针都从表上、钟上掉下来。一个城市就像一个坏钟表的垃圾场。
  宋庄:“炸裂”由百人之村巨变为超级大都市,透视出时代变迁中必然的欲望。从一个村子透视中国社会的变化,这样的写法并不是特别新鲜,但是您的写作却因为荒诞、夸张的手法,带给我们强烈的冲击。在怎么写的问题上,是否格外用力?
  阎连科:每天的写作量和以前差不多,但是信息量更大,在构思上没有一秒钟的卡壳。完成开头后,全部情节都等在那里。一个村庄变成北京、上海、深圳了,这是我头脑中预定的线索;全城都做一个梦,每个人都沿着自己的梦走,这不是预先设计的,而是一瞬间产生的,有了这个梦,所有的困难迎刃而解。以前的写作,从没有像这次这么酣畅淋漓。
  宋庄:您的小说从不重复自己的写作经验,每一部都具有小说形式的探索性,但是这种探索是否也付出了很大代价?
  阎连科:我的读者群也许没那么大,但是读者同样会期待你的写作带来一点惊喜和意外,如果没有意外,读者会认为你江郎才尽,离你而去。写作过程也是和读者较量的过程。不能说一点不重复自己,但如果能有一点突破,哪怕是错的,写作会有激情和意义。读者也会有新鲜感。有的书有好的故事、好的人物,老少皆宜,像《麦田守望者》;也有的书有人捧也会被人骂,像《洛丽塔》。《炸裂志》也许不是一本让所有人喜欢的书,它在一定程度上会挑选能理解它的读者。
  宋庄:听说“炸裂”一词来自韩语,这样的借鉴对表达这部作品的主题有帮助吗?
  阎连科:大约四年前,我和几个朋友去韩国,看到大学门口贴的布告上有两个中国字“炸裂”,说讲座报名已经满了,要“爆炸”了。《炸裂志》清楚地表达了中国改革开放30年的状态。我认为混乱、无序等这些词都不准确,只有“炸裂”才能把复杂的中国变革、人格的分裂一下子抓住,为什么会是这样?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为什么人心不古?不古到什么程度?小说在试图探讨、回答这个问题。在这部小说中,通过写金钱、权力和欲望,彻底解下了欲望的遮羞布。我想把窗纱捅破、把窗帘拉开,让大家看清楚蓬勃向上的发展背后的东西。
  宋庄:小说的结尾很有寓意。是否也表达了自己的真实处境?
  阎连科:这个结局肯定和现在的心境、处境有某种联系。小说里炸裂村的阎连科写了《炸裂志》,可是后面还有“地方志”,哪一个更真实可靠? 值得讨论的地方很多。作品至少在结构上更丰满,没那么简单化,有书中书,人中人的感觉。这一段历史是“阎连科”书写的个人化的历史,而不是文件。
  重新拾起断线的梦想
  宋庄:您目前是怎样的创作状况?
  阎连科:我想,对我来说,不能长期让写作和读者隔绝。很多作品一定在我写作中占有重要地位,但是没有被大量读者看到,会让我的写作变得封闭和孤立。现在我正在写一部长篇散文,写大自然中的空气、蓝天、花草、树木,这一定是可以通过并出版的一本书。
  宋庄:这些是您想要表达的吗?
  阎连科:是。我从80年代看完《瓦尔登湖》之后,就有一个梦想,哪怕只写十万字,一定要给自己一次集中表达对大自然纯粹感受的机会。我非常喜欢《瓦尔登湖》,这次写作纯粹是向梭罗的一次致敬。
  宋庄:您还有什么梦想?
  阎连科:我有很多梦想,但很多已断了念头。我20岁当兵,在部队26年,在我的中短篇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军事文学,写军营的生活。我对中国的军事文学的现状有自己的看法,它几乎是落后得不可思议。军事文学的文学资源是前苏联文学,可几十年过去,我们没有超过前苏联的军事文学。更何况,前苏联的军事文学本身也没有很高的文学境界,也是一种模式的写作。把中国的军事文学放到世界文学里,不值得一谈。我曾经下决心一定要尝试写一部军事文学作品,因为我当了26年兵,对军营、对战争有自己的感受,我相信自己的写作,会和整个军事文学有很大的差别。
  宋庄:写作中的“独特经历”,会影响到您的写作和情绪吗?
  阎连科:现在不会。从2003年到现在,正是40岁到50岁的过渡时间,是作家的思考、精力最成熟的时候,没能写出自己最满意的作品,这其中的懊悔无人能体会。所以,我今后不会让那种经历影响我的写作了。除非,在我的人生中,还有更大的意外在等待着我。
  宋庄:您曾经谈到“初步写作、成为作家都是有方法的”,那么,您认为文学院能培养出大作家吗?
  阎连科:在中国,文学院不承担培养作家的任务。但王安忆给大家带来了很好的开头。马原也是。至少有这么一个势头:今天的大学愿意和作家发生更多的联系,愿意让文科的学生和文学有亲近。
  宋庄:您觉得您的性格是成就了自己还是使自己受到伤害?
  阎连科:无所谓成就还是损害,无非是和别人不一样。书被禁不等于是好作品,被争议不等于是好作家,我只是更正直、更笨一点。今天我的性格仍然很倔,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想,全部就是这么一个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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