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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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星空被怀荆“骗”到了办公室,原本是打算捉弄她,却帮了她和陈婉婉一个大忙。陈婉婉因此升职,许星空因高兴而多喝了几杯,醉酒后竟鬼使神差地思念起怀荆。
  这一凉,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怀荆与她的关系本就微妙,她拒绝了他的邀请,他挂断了电话,她有什么好凉的?难道,还要让他来接她不成?
   许星空虚虚地一笑,看着地上的落叶发呆。虽然是落叶,但叶面还是绿色的,估摸着是扛不住这风,所以才被吹了下来。
   发呆最能打发时间,许星空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事情,这是她离婚后喝的第一场酒,所以回忆自然就从王舜生开始。越想心中越是悲凉,待又一阵风吹过来,她冻得打了一个哆嗦,缩了缩肩膀。
   在她缩肩膀的时候,一件衣服将她裹住,突如其来的温暖将冷风隔开,熟悉的溫度和熟悉的味道,一瞬间将她包裹在一方天地之中。
   许星空一愣,她感受着衣服上原有的温度像小鱼苗一样顺着她的肩膀和后背钻进她的身体。这种温暖太过熟悉,最近几乎每晚醒来时她都能感受得到。
   许星空的心怦然一动,恍然做梦一样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浅褐色的眼睛。
   怀荆只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衬衫扎进裤腰,上半身高大,下半身修长。高大颀长的身体站在校门口灯光的阴影之中,笔直挺拔,与夜幕融为了一体。
   因为身高的悬殊,他微低着头,侧脸被校门口的灯光打了一层阴影,五官愈发的深邃。白皙的肤色在黑影中尤为显眼,她能看得清楚他凸出的眉弓,高挺的鼻梁和上挑的唇角。
   他在笑,外人眼中他笑得清冷稳重,斯文优雅,但在许星空的眼中,他的笑轻佻张扬。她对上他浅褐色的双眸,看着他眼中那层淡淡的笑意,有些移不开眼。
   许星空抬眼望着他,当看到他的笑意渐渐加深时,她眸光一颤,将视线别开。耳垂和脸颊渐渐变红,她低下头,双唇微动。
   “你怎么来了?”
   “你让我来的。”男人嗓音低沉,隐入这夜色,更添一分性感。
   听他说得有些莫名其妙,许星空心里一急,想了片刻她与他的通话,她丝毫没有让他过来的意思。
   而他向来是喜欢捉弄她的,许星空闷声闷气地反驳道:“我没有。”
   “没有?”怀荆尾音一扬。
   他的反问,让许星空的心一提,重新回想了一遍后,许星空底气十足,抬头说:“没有就是没有。”
   “你说你朋友被她老公接回家了。”怀荆沉声道。
   “啊?”许星空疑惑地看着怀荆,老老实实地点头承认:“这个我说过。”
   男人唇角一压,垂眸看着仰头看他的女人,眸光一柔,说:“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别人都被老公接回家了,我的老公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男人说这话时,面不改色,许星空被唬得一愣。她仰头看着男人眸中的笑意渐渐加深,皱起了眉头。她将头低下,有些小声地埋怨道:“你别开玩笑了。”
   怀荆眼尾一挑,站直双腿,腰部微弯,低头看着女人轻声一笑。
   “好,我说实话。”
   许星空心下一动,重新将头抬了起来。男人的神色认真严肃,连轻佻的目光也变得庄重了些,深沉如水。
   他微微张了张唇,语气郑重。
   “其实是咪咪给我打电话,它说它饿了,让我来接你回家喂它。”
   等最后一截话出来时,怀荆眼中的深沉被浮上来的笑意掩盖,他唇角微扬,微笑着看着女人的反应。他以为她会红着脸,气急败坏、眼含嗔意地看着他……想到这时,男人的心像是被小猫挠了一爪子,痒得很。
   然而许星空并未表现出他预料的模样,她的表情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生动,反而有些呆呆的。她茫然地看着面前笑着的男人,笃定地摇了摇头,说:“你骗人。”
   怀荆眸中的笑意一顿。
   石墩上的凉气透过衣服传递到身体内,许星空冻得站了起来。坐得双腿有些僵,她还小小的踉跄了一下,最后站稳在男人的身边。
   男人尽管穿着很少,但到他身边时,许星空只觉得脸都被他烧得有些烫。她站在男人的面前,抬头仰望着他,十分认真地说。
   “咪咪才不会给你打电话呢,它讨厌咬人的小狗。”
   “咬人的小狗”这个称呼,让原本笑着的男人微微张了张唇。他低头看着身前这个认真地看着他的女人,她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一双漂亮的圆眼睛里,像是装了整片星空。
   怀荆沉声一笑,手指顺着女人温热的脸颊划过,最终,捏住了她的下巴。他手指微一用力,尾音一扬。
   “是么?”
   下巴被捏得又疼又痒,许星空脑子变得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红晕悄悄爬上她的脸,许星空挣扎着想要躲开。但她还未挣扎成功,男人却低头吻了下来。
   怀荆吻上时,怀里的女人动作一顿。他右边唇角上挑,牙齿在女人温软的唇上一咬。女人眸光一动,霎时间红了眼眶。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坏笑着离开,舌尖舔了舔唇,竟然留下了牙印。
   怀荆凑到女人耳边,在她下意识逃跑时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拢进了怀里。
   他在她耳边轻笑,说:“那小狗先咬你一口。”
  直到去了怀荆家,许星空才知道什么叫“先咬一口”。
   他竟然在她手背上都咬了两口,牙印很浅,但有一小片青紫,看着就像是深吻留下的,衣服袖子盖都盖不住。
   许星空洗完澡,将衣服穿上走了出去。
   男人也起了,精神焕发,站在窗边正在扣袖口。他的手指修长灵巧,将扣子扣上,袖子圈住了他白皙的手腕。手腕因为弯曲,凸出了一小块腕骨,精致好看。
   男人的手太过漂亮,她也不禁多看了两眼。待他将袖口扣好,略歪着头,扬着一边唇角看她时,许星空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要说的话。    “你以后不要咬我了。”虽然是她控诉,但男人眼尾略一上挑,她就有些承受不住,声音越来越小:“我……我都遮不过来了。”
   怀荆慢条斯理地将领带打好,抬眸看着对面的女人,笑道:“你让我咬的。”
   许星空眼皮一跳,气血有些上涌。她看着男人的笑,觉得他血口喷人的本领愈发高超了。她皱了皱眉,摇头否认说:“我没有的。”
   领带微微一拉打好,怀荆拿起外套,信步走到许星空面前。
   他腿长个子高,和许星空平视时需要微微弯腰。他弯腰身体前倾,靠在了许星空的耳边,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像是一根马尾巴草擦过了她的心脏。
   “谁昨晚说我是小狗的?嗯?”
   最后一声尾音,将许星空问得心下一悬。她昨晚虽然喝得有些迷糊,但对于昨天的事情还是有印象的。
   许星空虚虚地低着头,耳垂渐渐变红,竟无法反驳。
   怀荆见她半天没吱声,沉声一笑,直立起了身体。在他离开的一瞬间,女人轻声念叨了一句。
   “那也不能说你是小狗,你就咬人啊。”
   男人一哂,微一低头,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许星空摇头,抬头看着他并岔开话题,“我今晚不过来了,明天要出差,得回家收拾行李。”
   眼眸垂下,怀荆问:“去哪儿?”
   揉了揉眼睛,许星空说:“文城。”
   怀荆问:“几天?”
   提到几天,许星空带了笑,她抬眼看着怀荆说:“三天。”
   女人的神色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开心,连眼睛都睁圆了,漆黑发亮。
   怀荆定住身体,他歪头看着许星空,皱眉问道:“你很开心?”
   被发现了……
   翻译的工作是随着公司的工作展开的,既然这次公司工作的地点选在茂白温泉,就说明了这次工作也掺杂了游玩的性质。在公司高层休息的时候,许星空她们也可以泡温泉。她先前从没来过温泉,心里还蛮期待的。
   文城不愧是古城,在这山水之间,就算有茂白温泉这样的商业化场所,但它自带的文化韵味,仍然能将这商业气息给压下去,散发着悠然恬淡之气。
   许星空站在山脚下,心渐渐地静了下来。
   茂白温泉的装修还是遵循了文城的特点,古风古韵,大气怡然。进大厅办了入住手续,颜嘉琳将手上的房卡递给了许星空。
   许星空住的房间是普通的大床房,这种房间一般是给只泡公共温泉的人住的。虽然是个大床房,但也比外面的酒店好很多。
   现在才下午一点,太阳光透过木窗斜斜地照了进来,在铺陈好的被褥上倒了一个规则的方形光芒。
   许星空将资料拿出来看了一会儿,阳光照得她有点儿懒洋洋的。不一会儿,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三点半,闹铃将她吵醒,许星空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门。出门时刚好碰到颜嘉琳,她抬眼看了看许星空,淡淡地说:“走吧。”
   许星空赶紧跟了上去。
   文城本就在夏城的南边,在这个季节加上温泉的温度,还是有些热意的。许星空走得急,脸上泛着红意,看上去像是很热。
   下午先从参观文城茶艺开始,将客户招待好,是谈生意前的基本工作。
   其他人过会儿才会到,颜嘉琳带着许星空先去了走廊尽头的茶艺室。
   刚到茶艺室玄关,许星空就闻到了清新的茶香。茂白山盛产绿茶,再加上古老的文化底蕴,茶艺文化很有渊源。
   脱掉鞋子,两人走过玄关,到达了茶艺室内。茶艺师是个三十几岁的清秀男人,此时正端坐在古木桌前,面前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整套茶具。
   那套茶具,看上去十分精致,想来应该是套老古董。
   过会儿翻译的时候,肯定要将茶艺师的话翻译出来。颜嘉琳盘坐下和茶艺师交谈,许星空走到一边,拿起了茶艺文化的宣传册。
   颜嘉琳和茶艺师说了一会儿话后,就起身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许星空和茶艺师。她将宣传册拿在手里,走到茶艺师身边,蹲了下去。
   “您好,我叫许星空,是颜部长的助理。”许星空先自我介绍一下后,将宣传册打开,问道:“您过会儿要操作和介绍的内容,包括这些么?”
   “我叫林致。”茶艺师笑着自我介绍后,扫了一眼宣传册说:“有部分是这上面的内容。”
   许星空抬眼看着他,笑了笑,说:“好多。”
   说着她看了一眼林致的手,他人长得儒雅,手也格外好看。手指瘦而不柴,长而不曲,骨节分明。应该是常年摸茶的缘故,手指尖有些沉绿。
   “您做了很多年了吧?”
   “嗯。”林致點头,和许星空闲聊:“大学毕业就开始做了。你们是夏城来的?”
   颜嘉琳经常来茂林温泉,林致应该是认得她。许星空点头笑了笑,答:“嗯。”
   “我大学是在夏城读的。”林致饶有兴致地和许星空闲聊,“夏大。”
   听到母校的名字,许星空翻着宣传册的手微一停顿,她抬眸看着林致,笑着说:“我也是夏大的。”
   没想到遇到了校友,两人皆是吃了一惊,吃惊过后,对视一笑。
   在许星空和林致闲聊时,外面传来了说话声。说话的声音很小,许星空听得出是纯正的德语发音,应该是德国的客户到了。但她同时又觉得,这声音有些熟。
   待声音从玄关到了正室,许星空抬头看向门口。刚才和林致交谈的笑意还未褪去,当对上门口为首的那个男人的目光时,许星空心下一跳,从林致身边站了起来。
   怀荆正和旁边的德国人说着话,他刚进门时眼尾在许星空身上一扫,扫到了许星空和茶艺师说话,正笑着的唇角微微一压。在许星空起身时,他将目光收了回来,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颜嘉琳从门口走进来,不慌不忙地和TIE集团的几个人握手,表示欢迎。她刚准备开始翻译,站在一边的怀荆突然说了一句:“让她来吧。”
   被点名的许星空拿着宣传册愣在了当地。
   颜嘉琳视线在两人身上游走,片刻后,听从了怀荆的安排,对许星空说:“星空,你来翻译。”
   “好。”许星空说。
   她站在怀荆身后,男人漫不经心地乜了她一眼,声音沉沉:“新来的?”
   她抿了抿唇,点点头说:“是。”
   怀荆眼皮略略一压,淡淡地说:“简单介绍一下就行,别紧张。”
   “好。”许星空说。
   男人公事公办的语气,让许星空有些摸不着头脑。可面对这么多人,说不紧张是假的。许星空尽量做到不卑不亢,简单介绍了一下茶艺。
   她的德语口语并不算好,甚至带了些淮城方言里的嗲气,翻译时偶尔因为一两个词语错掉,颜嘉琳提醒她两句的功夫她脸已经红了。
   怀荆视线落在女人的耳后,眸光渐沉。
   许星空介绍得虽然简短,但都是干货。在茶艺师演示时,一行德国人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钦佩和赞叹。
   颜嘉琳在许星空快招架不住时将她替换了下去,因为到了提问时间,怀荆也退后,站在了茶艺室的窗台边上。他身体笔直修长,侧脸精致深邃。阳光打在脸上,浅褐色的眸子被照得格外通透,连睫毛都被照得闪闪发亮。
   “宣传册拿来我看一下。”怀荆转过身向许星空招了招手。
   “好的,怀总。”许星空应了一声,拿着宣传册走了过去。男人身材高大,将窗外的阳光挡住,她站在阴影中,没有丝毫暖意,但脸却越来越红。
   男人将她手中的宣传册拿了过来,随意地翻看了两页,视线却未在宣传册上停留。他将宣传册合上,垂眸看着女人渐渐变红的耳垂,沉声问:“很热么?”
   “啊?”许星空一愣,她抬头看着男人,他眸光清冷深沉,许星空看不透他。她微微抿了抿唇,将袖子往下拉了拉,盖住还没消掉的牙印,说:“不热。”
   鼻间轻哼一声,怀荆将宣传册重新打开,他视线落在宣传册上,漫不经心道:“不热就好。”
   许星空眉头一皱,她抬眼看着面前正在看宣传册的男人,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戴围巾还不是因为要盖住他咬的牙印,他还好意思问热不热。
   身边女人的呼吸渐渐急促,仿佛是在生着闷气。怀荆听着她的呼吸,垂眸看着茶艺宣传册。原本压着的唇角轻轻一挑,阳光在嘴角边打了一个柔软的陰影。
   “好好遮着,说不定今晚还有新的。”
   许星空抬眼看着男人,一双圆眼中稍有愠意。她张了张唇,似是要出什么狠话来。然而最后,却只是轻瞪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不。”
   这句话,说得像是冰锥掉进了热水,溅了个水花就被融化掉了,实在是没什么杀伤力。
  阳光下,男人眉心皱紧,唇上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深了。
   晚餐结束,大家解散,许星空先行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稍作休整后,许星空就收拾东西去了茂白温泉的汤馆。她来文城之前,就提前预定了一间单独的小温泉。
   小温泉的规格是三人以内,许星空自己一个人泡,不但宽敞,还避免了身上的齿痕被别人看到的尴尬。
   整个茂白温泉的建筑呈三角形,酒店、商务休闲区、和汤馆,在三角形的三个交点上。汤馆在茂白山最深处的那个交点,三个地方均由长廊连接,许星空从酒店区穿过长长的走廊到了汤馆。后来,服务员引导她去了她预定的小温泉包房。
   到了包房门口,许星空拿着房卡开了门。门一开,热气扑面而来,许星空被糊了一脸的水汽,脸被熏得微微发红。
   将衣服脱掉后,许星空先将脚伸入了温泉池。温泉池内水温比体感温度高,有些烫。许星空刚伸进去的脚往回一缩,动了动脚趾后,又重新伸了进去。
   待身体慢慢适应了当前温度,许星空将整个身体泡入温泉水中,长舒了一口气。
   等这次出差回去,年前就不会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了。签了合同,奶茶小铺开始装修,装修好后要招聘员工、培训加运营,一套下来要几十万。
   先不说盈利,许星空甚至连店铺的回本期都没有算过。若是未来店铺没回本,她回了淮城,那这次投资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到这里,许星空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还会在夏城待多久?
   她现在在夏城的生活,像是待在悬崖上的安乐窝,舒适满足,却又充满了不确定。她随时可能掉下来。掉下来的时候,就是她回淮城的时候。
   许星空从心底里不想回淮城,越是在夏城这种繁华的地方,越是能体会到淮城那封建保守的腐朽之气,使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淮城有她最亲密的母亲和弟弟,夏城没有。
   温泉水的水温太高,不一会儿许星空就有些口干舌燥,但身体内的困倦和疲乏倒是消掉了许多。虽然水温很高,许星空却仍喜欢泡在里面。看来,她真的是年纪大了。
   低头看了一眼身体,被泡到的地方红得厉害,甚至掩盖住了齿痕。再泡下去,皮肤该烫伤了。
   许星空冲了个清水澡,换了衣服后出了汤馆。汤馆内人还不少,许星空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才不过晚上八点。
   既然出来,就好好放松放松,许星空没着急回去。找到茂白温泉的平面示意图,许星空看到上面显示有一条古街。后面的介绍是说卖一些特产和小玩意儿的地方,她起了兴致,朝着古街的方向去了。
   相比白天,茂白温泉的夜晚更有古色古香的韵味,灯笼一开,柔和的灯光笼罩了古建筑风格的大厅,格外有意境。
   到了大厅尽头,是两扇敞开的镂空雕花木门。许星空抬腿迈出去,木门外是一条长街,一眼望不到尽头。    古街都是由一些大大小小的商铺连接起来的,商铺的装修也遵循了古法,古木的门面,旌旗的招牌,每家店铺的左右都悬着两个灯笼。
   那晚和陈婉婉喝酒,陈婉婉就提过她儿子想她了。这次回去她也该去看看康康了,礼物索性就在这里买了吧。
   这里卖小玩意儿的很多,许星空看中了草编。刚要走到草编的摊位前,许星空鼻子一动,闻到了一股甜味。
   她转身一看,身后的摊位上,一个女人拿着一勺熬制好的糖稀,正在画糖人。
   许星空嗜甜,平时去超市都会买糖给自己吃。她走到画糖人的女人旁边,看了一眼图案,挑了一只蝴蝶,对摊位的主人笑着说道:“麻烦给我画个这个。”
   糖人很快做完,许星空付钱后将蝴蝶糖接了过来。作画的糖稀是褐黄色的,在灯光下微微透明,十分好看。
   许星空将蝴蝶糖放在嘴边,轻轻舔了一口,眼角一弯。
   真甜。
   许星空吃糖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颜嘉琳打来的。
   “嘉琳姐。”
   “林玮瑜过来了,你去做她的翻译,跟一下现场。”颜嘉琳安排道。
   许星空甜得舌头一麻,但随即反应过来,说:“好,在哪儿?”
   “在琴艺室,怀总和Felix在那里。怀总这次过来,主要是和TIE那边确认珠宝代言人的。”颜嘉琳简单解释了一下。
   怀荆这次来竟然是为了代言人的事儿。
   她先前还以为他是来度假的,果然公司高层没有她想的那么悠闲。
   “好,我马上过去。”许星空回答道。
   她记得在茶艺室观赏茶艺的时候,偶尔能听到古筝的声音,琴艺室好像就在茶艺室的隔壁。
   “林玮瑜是怀氏那边定的代言人,你说话做事都谨慎点儿。”颜嘉琳最后叮嘱了一句。
   许星空明白颜嘉琳的意思,林玮瑜是怀氏集团内定的代言人,那必定与怀氏集团的高层有关系。她不过是怀氏子集团里的一个小翻译,在接待林玮瑜上可不敢有半点儿马虎。
   离开古街,许星空朝着琴艺室走去。怕耽误翻译工作怠慢了林玮瑜,她一路小跑着过来的。等到了琴艺室门口,许星空平复了一下呼吸,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刚到玄关,就听到了琴艺室内传来的泠泠琵琶声。玄关和琴艺室隔了一道屏风,屏风后有人在用德语交谈。声音很小,很快被卷入琵琶声中。
   琴艺室有种乐器的香气,是那种沉沉的古木香气,清淡怡人,而且安神。
   许星空穿过玄关,走了进去。
   琴藝室和茶艺室的格局差不多,只是表演的台子比着茶艺室要大一些。现在台子上,一个身着汉服的女子正在弹奏着琵琶。琵琶遮住了她半张脸,只能看得到她一双潋滟的杏眼,柔媚多情,温婉迷人。
   许星空刚一进门,怀荆就像感应到了一般,身体未动,眼睛却斜看了过来。她好像是跑过来的,胸口微微起伏,皮肤白中透红。
   她正看着台上,侧脸俏丽温柔,手上还拿着一个画糖人。糖人在灯光下投了个影子,黑色的轮廓显现出来,是一只缺了一小片翅膀的蝴蝶。
   那缺掉的一小片,显然是被她给吃掉了。
   “喜欢吃糖?”怀荆看着她手中的糖人,轻声问了一句。
   从琵琶声中回神,许星空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糖人,眼中一慌,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后,忙走到玄关处的垃圾桶前,将糖人扔掉了。
   扔完糖人回来,看台上表演也已结束,许星空低头和怀荆说了一句:“我去化妆室接一下林小姐。”
   后台有单独的化妆间,许星空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林玮瑜的助理开了门。
   许星空先向助理礼貌地一笑,随即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IO集团翻译部的,来给林小姐做翻译。”
   助理抬眼看了看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先在门外等着吧。”
   说完,就将门关上了。
   既然对方让等,许星空也就没有催。林玮瑜毕竟是明星,该有的架子还是要端着。
   今晚颜嘉琳说林玮瑜要来,许星空只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因为林玮瑜要做IO与TIE联合珠宝代言人的事情,在中秋节前就已经传开了。
   当时公司里的八卦沸沸扬扬,都说林玮瑜和怀荆有关系。说怀荆为了捧她,才把这次可以将知名度推向国际的机会给了她这个二线小明星。
   当时,许星空和怀荆已经有了联系。陈婉婉把这条八卦讲给她听时,她对陈婉婉说她不相信。陈婉婉知道她向来不关注八卦,突然对这件事情上心,还追问过她是不是知道内幕。
   内幕许星空自然是不知道,不过怀荆那时几乎天天都接她,应该是没有什么精力去和林玮瑜发生点儿什么吧。
   这时,化妆间门开了。许星空听到开门声,起身看向林玮瑜,冲她一笑。
   林玮瑜已经将表演的汉服换了下来,只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裙。脖子、耳朵和手腕上都佩戴着IO和ITE合作款的珠宝。
   林玮瑜看到许星空,略带歉意地一笑,说:“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许星空淡淡一笑,走到前面说:“林小姐请吧,怀总他们还在等着您呢。”
   林玮瑜刚和她说话的时候,靠着她比较近,许星空闻到了她身上有股香烟的味道。很淡,被香水的味道盖住了。
   林玮瑜走的是清纯玉女的人设,没想到竟也抽烟。不过娱乐圈里的明星,压力都很大,抽烟减压不是什么大事儿。
   今天时间本就不早了,林玮瑜出去后和Felix简单认识了一下,Felix在夸奖林玮瑜时毫不吝啬。当许星空将那些不重样的夸法翻译给林玮瑜听后,林玮瑜嘴上谦虚着,脸都没红一下。
   大家闲聊片刻,敲定了林玮瑜代言珠宝的事情。代言一敲定,林玮瑜完成任务,准备去赶下个通告。Felix忙了一天,也准备去休息。大家就这样准备散了。    许星空在Felix和林玮瑜两人告别后,工作也算是完成了。她转身准备走,忙活了一天,她也该回去休息了。
   然而她刚一转身,站在Felix身边的怀荆就叫住了她。
   “我们顺路,一起。”
   许星空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叫住许星空后,怀荆和Felix用德语寒暄了两句。
  Felix和怀荆拥抱了一下,就和自己手下的翻译先行离开了。待他们走后,怀荆信步走过来,站在了她的身边。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盖住,许星空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
   “走吧。”
   想到怀荆是因为代言人的事儿来的文城,许星空也没必要草木皆兵。她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男人腿长,走路很快,许星空在后面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两人一路无话,倒真像是结伴一起走的陌生人。
   但走着走着,许星空察觉到了不对。现在两人走的路线,并不是回她房间的路线。许星空急赶了两步,跟上怀荆后,轻喘着气说:“怀总,我的房间不在这边……”
   两人说话的功夫,又走了一截路,听许星空说完,怀荆神色未变,他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抬腿走出了一扇门。
   许星空随着他一同走了出去,满眼温柔的灯光让她呼吸一滞。
   他们到了古街。
   许星空站在古街的街口,抬眼望去,男人的身影已经到了画糖人的摊位前。灯笼里橘黄色的光芒幽幽地洒在他的身上,将他也笼罩进那片温柔之中。
   画糖人的速度很快,摊主将糖人画好后递了过来。男人沉声道谢后,接过了糖人。而在这时,他才将脸转了过来。眉弓高耸,桃花眼上挑,鼻梁挺直,深邃的五官被柔光羽化,迷人得让许星空移不开眼。
   待视线与许星空对上,男人眼尾一挑,眸中的清冷也被灯光中的温柔中和掉了,他右边唇角一扬,笑着走了过来。
   这一笑,让站在原地的许星空心下一动。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碎了一地的糖渣儿,甜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待他走到面前,许星空才看清楚他手里糖人的图案,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许星空双眸微动,她看着男人拿着纸巾垫好木棍,修长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然后将糖人递给了她。
   許星空接过来,将糖人放在嘴边,轻轻含了一下。甜丝丝的,甜得许星空心都软了一片。她拿着糖人,一双圆眼清澈透亮。
   怀荆垂眸看着她,叮嘱道:“吃太多糖会牙疼。”
   提到这个,许星空倒是承认,她舔了舔唇上的糖渣儿,有些无奈地说:“我经常吃得牙疼,但还是想吃。”
   怀荆看着她一点儿点儿像仓鼠一样将蝴蝶翅膀咬碎,轻笑一声说:“和我一样。”
   许星空含着糖抬头看他。
   对上她的视线,怀荆眸中笑意更深,他说:“你也甜得我牙疼,但还是想。”
   咬着糖的牙“嘶”地一疼,许星空耳根就红了,她眸光慌乱,转身朝着大厅走,说:“我该回房间了。”
   许星空刚走了两步,后面怀荆叫住了她。
   “你落了一样东西没带。”
   “啊?”许星空茫然回头,查找一番后,抬头看着男人,询问道,“忘了带什么?”
  怀荆信步走到女人身边,垂眸看着她,用食指指了指自己,说:“忘了带我。”
  上市预告:
  因为一根蝴蝶糖,许星空的身上又多了几枚新鲜的牙印。
  在和许星空的接触中,怀荆越来越喜欢这个容易害羞的女人,但因家族企业被二叔霸占,他心中想夺回家族企业,不能与许星空在一起。
  而此时,大学期间暗恋许星空的学长横空出现……
  《无法自拔》现已全国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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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我重生了,重生到一切都来不及挽回的前两个月,这两个月大概是我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亲眼看到爱人的背叛以及家破人亡。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命运让我再经历一次黑暗,兴许是想再给我一次机会,可是我始终找不到破解这黑暗迷障的钥匙。直到,我再次死的那一刻,我才领悟到,或许这是在给我一个道别的机会。  1  当秘书小姐带我进来时,我是拒绝的。会所的灯光昏暗暧昧,她开门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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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身为天才画家林世泽的助理,要会做饭,能陪聊,甚至还要陪骑马。方檬一直尽责听话,但林世泽不但不领情,还要降她姐姐的职。这下方檬可忍不了了,她决定反抗林世泽的“暴政”!  1  “两个小时后,机场见。”  收到短信的方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急慌慌地喊:“姐,我要出门了!接下来一周……哦不,或许很长的时间你都得点外卖了!”  先前她就听林世泽念叨,最近完全没有灵感,必须去各地走走看看。依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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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中秋节,我认识了有六块腹肌的陶先生,相处不到两个月,陶先生的母亲已经开始张罗我与他结婚的事情了。媒人前来道喜的时候,我心里有群羊驼扯着条幅狂奔,条幅上书:谁答应了?  我没答应。  我不答应啊。  我与陶先生的交往就像上班打卡一样,例行公事,毫不走心。  跟陶先生分手的时候媒人蒙了,爸妈不淡定了,而接踵而来的是那位等了我一年还在等待的余先生。年底时,余家为余先生安排了相亲,余先生拒绝了,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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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打从女帝赐婚,给祝明月找了中书令楚阑为驸马之后,她就陷入了恐慌之中。未来的夫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杀人不眨眼,说谎不变脸,她怕是会被他吓死吧?!  楔子  中书令楚阑楚大人堪称是大越开朝以来的传奇人物。  楚阑的父亲是帝师楚未,母亲是前镇国大将军——一代巾帼英雄萧白。出身簪缨贵胄之家的楚阑十六岁状元及第,之后踏入朝堂,不过十年便坐上首辅之位。  文臣都跟随他,武将都亲近他,楚阑在朝堂上近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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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和胖子吃完晚饭压马路,我看着学校附近的这条国道突发奇想,想看看这条道路的前方还有什么风景。  恰逢初夏,夜风拂面。  想象一下,凌晨三四点钟,开着一辆车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奔驰,放着我最爱的音乐,多浪漫!  我就对胖子说了。  胖子听完,没说话。  没过几天,他半夜约我出来,说准备好了车在等我。  我真是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路非常少女地蹦跶过去,一看——  我说,今晚月色撩人,星光满地,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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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她是著名的珠宝大盗,看上的宝石一向手到擒来,游走在深夜同繁华的边缘。可她偏偏有个优秀的未婚夫,不但英俊潇洒,更是家财万贯,对她一往情深。周小树表示,爱情什么的,真的很耽误她行走江湖!  1  周小树站在楼上往下望了望,又将头缩了回来。  这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风从远方吹来,卷着欢声笑语同灯红酒绿,熏陶得到处都是快乐的样子。她穿着一件漂亮的晚礼服,颈子上还绕着三匝项链,每一匝都密密地镶着碎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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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旧人留下的恩怨,化作海棠此生的桎梏,她携恨而来,心中寒冰却逐渐在他的温情中消融……  一  我已经好几日没睡过安稳觉了。  夜里每每闭眼,满眼皆是九姨太墨底旗袍上开出的浓艳的红牡丹。  九姨太那日看老太太时的目光,怨毒得要渗出血来了。老太太腕上缠着佛珠,手指跟枯枝似的,在她的脸上烙下一记响亮的耳光,对她的惨叫置若罔闻,对她嘴角与旗袍上的牡丹相映相衬的污血视而不见。  我扶着老太太出门时,她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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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在背上了好色女皇的名声后,突然天降一对父子在我的龙床上,男人口口声声地说是来自四年后的我的皇夫,小娃儿是我的儿子,我能信?他说我大劫临头,要阻止我重蹈覆辙,可我怎么觉得,我的劫难都是因他而起?  1.  群英殿里,陈姝的语气从笃定到急切,从急切到愤怒,已经强调了三回。  “寡人不是荒淫无道的昏君!”  底下头一群史官捧着笔,面面相觑,默默交换着眼神。  陈姝的心好累。  她可以承认,那宋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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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回顾:听说林嘉歌的爷爷病了,时瑶和林嘉歌立刻赶往医院看望爷爷,两人依旧没能解除婚约;林嘉歌的爷爷其实是装病引来二人,对时瑶比对亲孙子还好,引来林嘉歌的不满……)  时瑶从住院楼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住院楼正前方低着头看手机的林嘉歌,脚步下意识地顿住。  提前接到孙妈电话的司机已经等在楼前了,看见时瑶,立刻下车拉开了车门:“时小姐,请上车。”  林嘉歌就站在车子的旁边。  他大概是听到了司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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