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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霏,这位嘻哈包袱铺五虎上将之一,因登台2017年7台“春晚”演出被称为“春晚小霸王”的“80后”相声演员,负债北漂11年,几度陷入绝境,仍一直顽强坚持,浴血艰辛,最终迎来事业的升腾……
苦乐童年,感恩有个好妈妈
金霏,1989年出生于河北省唐山市一个普通家庭。6岁那年,父母离异,金霏随妈妈回到唐山城南区老旧小区的姥姥家生活。
姥姥家是60平方米的两居室,金霏和妈妈住一间,姥姥住一间,金霏安置好自己的玩具,就已占满一间小卧室。
金霏自幼懂事。妈妈带他去街上买水果,他紧紧牵着妈妈的手默不作声。回到家门口,妈妈一转身的工夫,7岁的金霏已把两个大西瓜搬上5楼,还打开了所有的楼道灯,站在家门口大喊:“妈妈不怕,霏霏是妈妈的开路先锋!”两个西瓜加起来30多斤呀,看着只有50斤的瘦儿子,妈妈差点掉下眼泪。
金霏的妈妈裴淑琴工作辛苦收入很低,为了让儿子生活得好,她承包了小区6栋楼的保洁,还在休息日去饭店洗菜刷盘子打扫卫生。每天清晨,裴淑琴3点多就起床,把社区楼道打扫干净。6点多回到家,给儿子准备早饭,送金霏上学,然后上班。金霏10岁那年,裴淑琴又考了驾照,买了一辆二手夏利车,偶尔拉个私活补贴家用。同时打4份工的她像个忙碌的陀螺,却总是把最灿烂的笑脸留给儿子。姥姥心疼女儿,劝她别太累了,她却总是说不累。懂事的金霏捧住妈妈的脸问:“妈妈为什么不累呢?”妈妈说:“霏霏的妈妈就是大力士……”母子俩都笑起来。
2002年5月,中国北方曲艺学校到唐山来招生,小学生金霏6岁就开始学习快板和架子鼓,他以出色的才艺,被選中成为预考生。要到天津上学,妈妈和所有家人都担心金霏太小,而且就这样放弃考大学,进一个烧钱学艺术的中专学校太可惜。金霏苦求之下,见家人仍不同意,便以绝食相逼。两天后,妈妈妥协。
金霏专业课和文化课考试都顺利通过,以全市第3名的高分被录取。2002年7月16日,金霏拿着中国北方曲艺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跑进家门,兴奋地喊:“胜利了,我被录取啦!”每年学费生活费等开支加一起需要近两万元。为了儿子,李淑琴彻底停薪留职,做保洁、做洗菜工、摆小摊、拉私活儿……
送金霏到天津读书,妈妈很担心很心疼,金霏却如鱼得水,深得王谦祥、李少杰等曲艺界前辈老师的赏识,说他天赋好还勤奋踏实。金霏在曲艺学校好像忽然找到了自己,非常出类拔萃。求学3年里,先后获得“天津市首届青少年曲艺大赛”一等奖、“侯宝林全国青少年曲艺大赛”最佳表演奖等。可毕业之后,金霏跟多数艺术生一样,遭遇了就业无门的冰冷现实……
闯祸的孩子:“不混出个样来咋对得起妈”
2005年6月,刚刚从中国北方曲艺学校毕业不久的金霏,拖着拉杆箱呆立在北京的街头,两个月求职无门,他已身无分文,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天,金霏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回家吧,听你同学说,最近都不好找工作,妈妈来北京接你。”金霏跟着妈妈回到家,继续读书复习,准备来年报考大学。
一个月后,正在家复习的金霏突然接到一个令他兴奋的电话,是两年前在一次演出中认识的女老板侯青打来的,她说:“我手里有指标,只要交16万,通过关系可以为你办理北京户口,进入煤矿文工团工作!”煤矿文工团位列国有五大文工团之一,是曲艺演员人人向往的文艺团体,北京户口也是北漂艺人的期待。更重要的是,金霏要长成男子汉,快点挣钱,不要妈妈为他再辛苦,15岁的金霏心动了!
可是,妈妈反对,所有亲人都担心被骗,强烈反对。看到儿子期待的眼神,裴淑琴心疼得咬咬牙:“儿子,那咱赌一把!哪怕99%的败局,我也不想让儿子失去1%的机会。”
裴淑琴开始到处找亲戚借钱,此时,已处于弥留之际的三姨也提出放弃治疗,省下钱给金霏。全家人总算凑够16万,交给了侯老板。金霏随后来到北京,等待事情进展,他兴奋地给妈妈打电话说:“以后工作都办妥了,我边上班边接演出,攒钱在北京买个房子,把妈妈姥姥都接来……”裴淑琴淡淡地说:“只要你好好的就成,别的都不重要。”
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月后,侯女士突然失联了,手机始终提示空号,事情真的像所有家人长辈担忧的那样,拿走16万突然人间蒸发!
得知真相的妈妈只好到北京起诉,可是从唐山到北京10多次,最后得知,对方用的是假名字、假身份证,查无此人!
金霏无颜回家。他再也不忍心妈妈为了他,再去借钱去求人情。先后欠下22万的外债是从6家亲戚那里借来的,在唐山这个月薪不到2000的小城市,不吃不喝也要还10年。回唐山,亲人长辈免不了劈头痛骂,他无颜面对。见他不肯回去,妈妈给他留下3000块钱,回唐山了,临走时说:“日子总是能过去的,在外面自己小心吧,不管遇到啥为难遭灾的事,记得妈在家等你……”
望着妈妈离去的瘦小背影,金霏默默地站在风里,泪水打湿衣襟……
与猫鼠同眠的熬炼之路
16岁的金霏开始了更为艰辛的北漂生活。可在北京,他根本找不到工作,首选是艺术行业演出机会,可是求职无门。他租住在北京南二环小胡同的平房,月租260元。妈妈留下的3000块他不舍得花,他太想挣钱,减轻家里负担。他恨不得做苦力挣钱!找了很多工作,场工、群演、剧组后勤、剧场服务员,人家都拒绝了。只好给人家串羊肉串,每天下午10块工钱,除去吃个馒头,买一份素炒圆白菜,还能剩下3块2毛钱。
他跟剧组做群众演员、龙套,每天报酬30到50元,还经常被拖欠,被房东催房租,过着“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房租催得紧,就和张同学借,再从李同学借来还给张。破烂的平房已是危房区,只有一只流浪猫偶尔会在门口等他,偶尔有工作餐,剧组女孩吃不了的,金霏拿回去喂它:“吃吧小可怜,虽说咱都是‘流浪儿童’,我比你强,我有妈。”有时会有老鼠大摇大摆地列队而过,金霏“兜里与日月同光,住的与猫鼠同眠”。晚上院子里很静,他大声地练习曲艺段子,只有黄猫是唯一的听众,遇到妈妈打电话来,金霏就故作兴奋地小声说:“我在剧组这边的五星酒店,副导演的待遇啊,嘘……演员们都睡了,不说了……”
放下电话,他发呆两分钟,嘴里“啊呸”一声,朝着自己的脸抽了一巴掌,捂着脸低头沉默良久,然后站起身洗脸,再接着更大声地练习段子……
2007年,平房拆迁,五环内住得起的低价出租房已没有了,金霏只好到师兄弟家去蹭饭。师哥张迎欢介绍他到西北郊区昌平水库附近,西关明皇陵蜡像馆后面的旧平房居住,房租一个月300元,在皇家宫殿一样的蜡像馆后面,堪称北京“最后宫”最便宜的房子。一个偶然的救场,他接到了70元一场的老舍茶馆演出机会,意外满堂彩,从此在剧场站稳脚跟,将够吃饭了。一次在回家返京前给妈妈放了1000块钱,妈妈却悄悄给他塞回包里2000块钱。
2007年春节过后,听金霏说,他在北京过得很好,妈妈半信半疑,准备实地考察皇宫,只和金霏说送他回京,顺便看看风景,跟舅舅车子开到北京就叫苦不迭,也太远了,这是远宫啊。终于开了5个小时来到一个陵地旁边的蜡像馆,这边白天无比热闹,晚上无比荒凉加恐惧。蜡像馆后面,一个8平方米平房破破烂烂,窗子还漏风,妈妈哭了。金霏还打趣地说:“这叫体验生活。”妈妈让金霏回唐山,不要在北京做北漂“流浪儿童”,可是没能拗得过他。
半年后,金霏能接到一些小的合作了,他更忙了。得知妈妈摔伤,金霏演出结束后,赶到医院看着为了他倾尽所有,头发斑白仍在还债路上的妈妈,他忍不住低低啜泣。手机响了,他必须赶回山西大同参加“全国快板邀请展演”节目组。他在心里为妈妈祈祷一千遍,自语说:“妈妈,对不起……”这些年,妈妈一直站在他身后,辛苦地打工、做生意、开小饭馆。为了多挣钱,妈妈每天3点起来就熬粥做早餐,忙到晚上10点,除了雇用一个厨师,买菜、洗菜、切菜、端盘子、擦地外加面点师,都由自己承担。
2008年底,金霏终于靠自己的努力考入了煤矿文工团。他在曲艺界已有了响亮的名字——“快板小王子”,自己写快板写相声说相声锐不可当。金霏站在煤礦文工团大厦的台阶上,给妈妈打电话:“妈,我考进煤矿文工团啦,您儿子靠自己的本事考上的!”
2009年金霏加入同校毕业的师兄高晓攀的团队,嘻哈包袱铺最低谷的时期,金霏快板、段子、相声小品样样拿得起来,高晓攀看好他。一场演出70元,金霏要从昌平赶到东城,路上要来回6个小时,演出十几分钟。他回到家研究段子,大声练习。有时站在蜡像馆旁边,隔着窗子对着蜡人如同对着观众大声说相声段子,路人有时会被吓坏。而他经常只吃一餐,就是演出现场的那一餐,省下钱来给妈妈寄回去,为的是帮家里还债,也为了证明他在北京过得很富足。
2009年底,金霏在高晓攀的建议下,涉足影视,参与《非常6+1》《星光大道》节目的录制,很快就火遍各大电视台。2014年,金霏和妈妈已还清所有欠债,妈妈把金霏这几年给她的5万8千块钱一分没动,都给了他,另外给他15万元作为购房援助金。金霏发誓要快马加鞭奋斗,才是一份最好的孝心回报!
功夫不负有心人,金霏受邀央视2016《我要上春晚》、北京卫视2016《跨界喜剧王》,受邀在网络电影《兄弟别闹》《烟花洒落》《鬼局僵尸都去哪儿了》担任重要角色。他成为“嘻哈五虎”。2017年金霏参演的小品进入央视春晚彩排,仅以一个节目之差,落登央视。之后在北京电视台、山东卫视、东南卫视、陕西卫视等7台2017春晚亮相,被粉丝观众称为春晚小霸王,连嘻哈包袱铺创始人高晓攀都大赞他为 “霸屏男神”。成名后的金霏在北京东四环买房子定居。金霏把妈妈和姥姥接来,可是妈妈在金霏宽敞的新家住了一个晚上,就和姥姥回唐山了,妈妈说:“妈妈这就知足了,新房子你以后结婚用,妈妈在唐山就挺好的……”金霏给妈妈买首饰买护肤品,定制旅游机票,妈妈急得打电话和他喊:“不许再买了!”说话间快递的手机又到货了。
面对笔者的采访,金霏说:“未来最期待的事就是立足剧场演出,扩大影视合作,把更多的好作品呈现给观众,同时希望妈妈身体好好的,希望妈妈一定要幸福。”
(编辑·韩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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