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考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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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5日,河南开封市福利院,一名儿童在荡秋千。

  在过去20多年,河南兰考县的农村妇女袁厉害一直人如其名。从1989年开始,这个近乎文盲的女人凭着爱心和令人震撼的坚韧,陆续收养过上百名被遗弃的婴儿。当地人时常见到她带着一群孩子浩浩荡荡走在街头的景象。
  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夺命大火将袁厉害击垮了。
  1月4日早晨,她那栋位于兰考县人民医院旁的两层小楼起火了。在烈焰浓烟中,她收养的7名孩子殒命,另有一名儿童被烧至重伤。遇难者中,年纪最大的20岁,最小的7个月。兰考县政府部门调查后称,火灾是小楼内的儿童玩火所致。
  一周后,这栋墙壁焦黑的小楼已被彻底清空,水泥地板上只剩一张被污水浸泡过的作业纸,上面残留着一个被写错了的成语—“风雨无主”。这个字迹模糊的成语,暗合着这些孤儿们凄风苦雨般的悲惨身世。

弃儿之家


  冬季清晨的河南兰考县,道路两边随处可见沾满尘土的冰雪,掉光叶子的树木下,穿戴臃肿的人们在浓雾中打着哆嗦行走。过去40多年里,这座县城一直以出了共产党优秀干部焦裕禄而声名远扬。
  小楼位于兰考县人民医院左侧一条狭窄的小巷中间,巷子一头是灰尘扑面的大街,另一头是条已被冰封的肮脏小河。过去数年中,这里是一群被父母遗弃的儿童的家园。
  走出小巷,穿过马路走上几分钟,就能见到兰考县裕禄大道旁的焦裕禄纪念园。每天,纪念园总是一遍遍地播放着焦裕禄的赞歌,这里也一直是当地政府引以为豪的标志性建筑。
  这座建于1966年的纪念园占地90余亩,尽管平日少有人来,但园内青松林立,灌木丛也被精心修剪成各种形状。位于其间的焦裕禄纪念馆里,数百张巨大的图片展示着这位共产党干部为人民鞠躬尽瘁的感人事迹。其中一张影印着焦裕禄的手迹:拼上老命大干一场,决心改变兰考面貌。
  但一街之隔的那栋曾经挤满孤儿的小楼,多年来一直很少有人问津,直至火灾发生。
  去年年底,袁厉害才刚收养了一名出生月余的男婴。由于收养孩子的数量如此之多,连她也记不清准确的数量。埋着头回想好一阵后,她肯定地说,“起码得有一百来个”。 就在火灾发生前,她的小楼里就住着18个孩子。
  1989年春季的一天,在人民医院外摆摊卖大饼的袁厉害收养了第一个男婴。这名男婴当时躺在医院的厕所旁,看上去已无生命迹象。路人来来往往,看上几眼而又叹息着走开。
  当袁厉害路过时,这个孩子嘴唇动了几下。他还活着。“没人管他会死掉”,带着这个念头,袁厉害把孩子抱回了家里。她当时的家在医院大门外,是一排在马路边用铁皮搭建的简易棚屋,卖烧饼的小摊就是其中一间。
  在大多数人每月只有二三十元收入的上世纪80年代,做小生意的袁厉害已经能挣到上百元钱,医院的医生、病人几乎都买她的大饼做早餐。此时,袁厉害和做兽医的丈夫已经有了两名子女,而袁厉害的肚子里还怀着第三个孩子。
  半年后的一天,一位熟识的医生把袁厉害叫进医院,指着一名女婴对她说:“你是好心人,把她也抱走吧”。因为天生唇裂,这名女婴刚刚被父母遗弃在墙角,没人知道如何是好。那位医生想到了袁厉害。短暂劝说后,袁厉害又多了名养女。1990年上半年,袁厉害又从医院里捡回一个漂亮的被遗弃女婴。
  随着收养的弃婴数量日益增多,袁厉害的故事在当地广为流传。好心人捡到弃婴后会直接抱来交给她,有的弃婴会在深夜被人放在棚屋门外,甚至在袁厉害卖大饼时,也会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个婴儿。袁厉害那排杂乱昏暗的棚屋就像最后庇护所一样,接收着越来越多的被遗弃婴儿。
  这些孩子生来就饱受折磨,他们有的身患脑瘫,或者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发育畸形等令常人恐惧的疾病,被父母遗弃后,他们就成了袁厉害的孩子。过去20多年,这些孩子中有的则早已夭折,被掩埋在县城郊外农田荒地里,有的则顽强存活下来,过上了自食其力的生活。
  他们居住的棚屋比垃圾堆好不了多少。袁厉害的二儿子,曾在此生活多年的杜鹏说:这些薄铁皮搭建的棚屋空气污浊、光线昏暗,所有人都挤在东倒西歪的床上睡觉,盖的是没有被罩的破旧棉絮。
  身材壮实的杜鹏今年26岁,在县城里帮人打杂,他胡子拉碴的脸上总是流露着黯淡的表情。只要说起当年的艰辛生涯,这个年轻人平日不明显的口吃症状就会变得严重起来。
袁厉害那排杂乱昏暗的棚屋就像最后庇护所一样,过去20多年来,先后收养过上百名被遗弃的婴儿。去年年底,她才刚收养了一名出生月余的男婴。

“想让孩子们活下去”


  1995年跟丈夫分居时,袁厉害收养过的弃婴已经有十来个之多了。由于无法忍受如此多的孩子带来的生活和精神压力,在多次激烈争吵后,她的丈夫在这年独自回到河北老家,从此一去不返。
  在袁厉害印象中,她只有两次拒绝过送上门来的孩子,“都是孩子亲生父母抱来的,我把他们骂走了”。除此之外,她对其他不知父母下落的弃婴来者不拒。
  苦难时期,有的人不会在乎处境是否正变得更糟糕。袁厉害似乎就是这样的人,她将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购买奶粉、面粉、土豆这些食物上,把自己的亲戚、邻居、亲生子女甚至女婿都动员起来,组建起一支松散而有效的民间救护大军。这支队伍养护的弃婴数量甚至比管辖兰考县的开封市的福利院的还多。
  这支队伍的统帅不过是个不识字的矮胖农妇,她心里只有一个朴素念头,“让孩子们活下去。”
  许多年来,袁厉害的善举令她在兰考县备受尊敬。但为生计挣扎的平头百姓除了偶尔送点旧衣物和米面外,对袁厉害一家的潦倒困境也爱莫能助。   时至今日,位于豫东平原的兰考县仍挂着“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跟国内绝大多数县城一样,这里至今没有儿童福利机构。民政部披露的数据显示,在全国2800多个县里,只有64个县城有儿童福利机构。
  兰考县城内坑坑洼洼的街道上尘土飞扬,冰封的河道里遍布垃圾,尽管已有充满现代风格的西餐厅、咖啡馆、婚纱影楼出现,当地第一家三星级酒店也正拔地而起,但数量更多的路边小摊旁则脏乱不堪,不时有神色仓皇的遗弃猫狗在一旁奔跑。这与兰考县政府网站上声称的“始终坚持把改善民生作为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显得格格不入。
  病床上的袁厉害说,她和孩子们曾经“在路边睡了十多年”。因为火灾引发心脏病住进医院后,袁厉害的病情有所缓解,但与人交谈时,她不时陷入神思恍惚的状态中。许多往事她都已经记不清了。
  大约五六年前,因为县人民医院扩建,袁厉害的那排路边窝棚被拆除。作为补偿,医院将一栋两层小楼给了她。在浓烟大火从门窗里窜出之前,这里一直是袁厉害和大部分孩子的栖身地之一。去年5月,有记者曾进入这里查看过。当时小楼里只有陈旧的电视机、风扇和木柜、沙发、桌子之类的简陋物件。
  火灾发生前,这栋上下各三间房的小楼里住着袁厉害、她的母亲张素叶,以及收养的18个孩子。杜鹏和他的妻子也在此生活过,由于空间狭小,袁厉害一度夜里就睡在地铺上。直到两年前袁厉害用宅基地在医院附近换了一套房子后,杜鹏夫妻才得以搬出。火灾前,这对夫妻家里也寄宿了两名残障儿童。
  每天早晨六点多,袁厉害就起床为孩子做早餐,通常就是馒头、面条。七点左右,她就送已经上学的孩子去学校。由于大多患有白化、聋哑之类的病,这些孩子需要有人陪护才能避开路上车辆。72岁的张素叶则要送有智障的孩子去残联学校。
  送完孩子后,袁厉害便会去打理自己的小生意,她这几年在人民医院大门左右两边开了间小杂货店和一间米线店,两间店都是铁皮搭建的临时窝棚,平时请亲戚代理。由于人缘好,她还在当地承接一些撮合生意的业务,以中介身份收取一定的佣金。
  除了小楼外,年纪大点的孩子过去曾被安排在另一地点住宿。此地位于县人民医院旁一处被居民弃置的三间破砖房。此地因为靠近一处花圃而被袁厉害称为“花园”。当地人说,那里的环境“像垃圾堆一样”,不少流浪猫狗夜晚都在此借宿。此外,还有部分孩子被袁厉害送给邻居、熟人家里收养。新的收养家庭有的会给袁厉害一点“奶粉钱”,有的则直接送几包奶粉以示感谢。
  而袁厉害和她的孩子们就这样一直默默地生存着,她那肮脏破败的栖息地扮演着无需政府掏钱的福利机构的角色。不少当地人会给他们提供些许帮助:一位年迈的邻居经常去小楼帮忙照看孩子;一家名叫“回到过去”的理发店的老板说,袁厉害的孩子来理发她只收半价。

脆弱关系


  而火灾发生前的二十多年里,除了为数不多的救助款外,当地政府与这个特殊群体只保持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脆弱关系。
  在主管社会救济的兰考县民政局办公楼正面外墙上,镶嵌着一句“上为中央分忧 下为百姓解愁”的金色大字。但这个部门并没有解决弃婴们的生存之愁。在其提供的一份《2004年度至2006年9月底民政部门对袁厉害救助情况表》的文件显示,民政局在此期间曾给袁厉害拨款5900元、面粉1200斤、被子6条、衣服8件、旧衣服130件、方便面4件。除此之外,其没有其他正式数据可提供。
  火灾后,包括兰考县民政局局长杨佩民在内的六名领导已被停职。暂时代理局长一职的卞和平谨慎地表示,今后兰考县会“一切服从政策,按照上级规定”开展社会福利工作。
  卞和平以“不了解此前情况”为由,拒绝回答关于当地民政局前期工作的问题。但他强调现行的社会救助制度有诸多不足之处。“比如,收养法规定收养人需要‘有抚养教育被收养人的能力’,这个能力如何界定?谁来界定?没人知道。”他抱怨说,这些语义模糊的法规在基层缺乏操作性,“还不如不要写”。
  但卞和平承认,民政局存在“跟踪服务不到位”的问题,“民政局就是为百姓服务的部门,今后我们会加强自身的服务意识。”他说。
  在2006年之前,中国没有专门针对儿童的生活保障政策。此前对生活困难的儿童,只有通过农村五保、城市及农村低保等制度得到点微薄救助。据袁厉害的女婿郭海洋介绍,2011年,当地民政部门先后为袁厉害收养的18名弃儿办理了低保,每人每月发放87元。郭海洋说,这笔钱“只够买一袋奶粉”。
  2009 年,民政部先后下发《关于制定孤儿最低养育标准的通知》和《关于制定福利机构儿童最低养育标准的指导意见》两个文件,确定社会散居孤儿最低养育标准为每人每月 600 元;建议福利机构儿童最低养育标准为每人每月 1000 元。
  但袁厉害收养的孩子们无法获得这一政策的惠泽。因为按照民政部1992年下发的《关于在办理收养登记中严格区分孤儿与查找不到生父母的弃婴的通知》,孤儿是指“父母死亡或人民法院宣告其父母死亡的不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袁厉害收养的弃儿无人能提供出相关证据。
  河南省民政厅在2011年曾下发过一份《关于做好孤儿身份核查及登记管理工作的通知》,“查找不到生父母的弃婴”可以被认定为孤儿。但该通知注明:这类婴儿认定需参照《中国公民收养子女登记办法》的“生父母被宣告失踪”这一规定办理。
  这些弃婴来自路边、门外、垃圾堆旁,从来没人向他们宣告生父母失踪,他们也从不知道父母是谁。而要让袁厉害弄清这些连标题都繁复的法律条文,其难度不比收养一群孩子小。

用命换来的进步


  这个固执的农妇曾在1993年坐车前往开封市,将三个孩子送进了市福利院。由于没有任何移交材料,福利院工作人员不予办理接收手续。“我把孩子往院里一放就跑了,背后还有人追着骂。”此后多年,袁厉害再未将孩子送到福利院。
火灾现场清理出的废弃物。摄影_周鹏

  当地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政府人员说,“政府要是有心去管的话,随便找个消防安全的理由,就能让袁厉害把孩子交出来”。但没有人去这样尝试过。
  就这样,在路边的棚屋、肮脏的“花园”和拥挤的小楼里,袁厉害收养的弃婴们艰难成长,直到一把大火把他们凄凉的身世照亮。
  火灾事发后,民政部公开承认中国儿童救助保护体系“还不尽完善”,表示将积极推动修订完善相关法律制度,推动出台儿童社会福利条例,健全儿童福利保障体系,还将在全国500多个县建立儿童福利机构。
  兰考县2012年12月通过民政部审批的福利院修建项目原计划2015年建成,火灾发生后,这一时间被大幅缩短,改为今年6月建成,8月投入使用。
  对此,一位在病房探视袁厉害的当地人愤愤地评价说,“这都是孩子用命换来的”。而病床上的袁厉害则不停地唠叨,说她今后想去福利院做义工,“我不要工资,只要能天天见到孩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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