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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在这个世界上活一次
K： 我们今天代表《中国摄影》来采访您，切入正题前，想要问您一个私人问题 ，我们知道您在从事摄影前是一位成就非常高的眼睛瞳孔专家及学者，那么今天您希望被称为医学家霍华德还是摄影家霍华德？
H： 我曾经替一位非常成功的音乐制作人Rick Rubin拍摄，他获过无数次的格莱美奖，他就是我的水中近作中的大胡子，他把很简单的音乐元素变成非常好的音乐作品，我们上次拍摄完之后我正坐着休息时，他问了我如何去比较我目前和过去的工作及生活？我告诉他我以前的工作职责是替这个世界做一些善事，但是现在我做的这些工作是为了我自己。但当时他说“当你在创造艺术的时候你不是替你自己做，而是替其他千万人做”，听了这句话之后让我感觉舒服多了。所以从1995年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任何医学研究以及看诊过任何病人，不过我仍旧与之前医界的朋友保持很好关系，偶尔也会看一些医学文献。
K： 去避免和医学脱节吗？
H： 其实也不是，因为距离那段过去已经一段时间了，如果再回到医学领域，可能还要花六个月的时间去追赶，并且也不会达到我之前的成就了。当时我是在瞳孔医学的尖端，而且我有很快乐的生活。因为我觉得我们只在这个世界上活一次，我们能够有多少机会呢？像你们这样一直在旅行，有机会可以看到很多美好的地方与事物，是非常棒的。一个生命必须被很多事物去填充。我的哥哥也是一位医生；你们可以想象，在我们呀呀学语之前，我们的母亲就把我们套入同一个模式，后来我和哥哥都成了医生， 但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工作与选择。
K： 所以你是被“工程”出来的？
H： 哇，这个词更好，原来我是被“工程”出来的，我要记住这个词，还要写下来。完全正确，但是我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快乐，因为我有一个非常棒的生活。
K： 当然，医生与摄影都是世界上非常好的职业。
这是一个如此美妙的世界
K： 我记得您当初开始从事摄影是从水底摄影开始，您甚至还建了一个游泳池。
H：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比弗利和我在旧金山的北边买了一块地，它可以遥望金门大桥，那块地非常美丽，我和建筑师一起花了一年去设计及建造这栋房子，贝弗莉负责监工。建成之后得到很多建筑方面的奖及上了很多建筑方面的杂志…我曾经非常好动，但是我的膝盖有过运动伤害，所以我们就做一个游泳池，在池畔放一个篮球框，我可以一边游泳一边打篮球，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运动，而且在水上打篮球没有高矮的问题…但当我在游泳池打篮球的时候，因为球的反弹常常有水花溅起来，为了不伤害到我的眼睛，我就会戴上潜水镜，当我沉到水底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的天，这是一个如此美妙的世界”。所以我就开始学习水底摄影。之后我买了一个小相机，开始拍照，逐渐入迷。我花了六个月的时间去尝试，去了解，那是在1992年，电脑还没有普及的时候。在那六个月之间，由于当时我仍是一个瞳孔学者，所以只有每周六的时间去坚持拍照，去学习如何构图、对焦、颜色、透明度以及化学反应等等，因为泳池里的水含氯，在水里张开眼睛会不舒服，而且我也必须解决光的问题。
K： 所以你要中和泳池的水，避免不会刺激到眼睛？
H： 一开始我加了臭氧，但其实我们不需要臭氧，我们只需要把氯过滤掉，后来我花了六个月的时间找到了把氯过滤掉的方式。直到今日，只要我们有拍摄，前一天我们就会把水中的氯过滤掉。这些条件都具备了后，我们还缺什么呢？
K： 是模特吗？
H： 所以我的第二本书叫《看见红色》，我的主题就是一位芭蕾舞娘，她的名字是“Katita Waldo”，我打电话给她问她会游泳吗？她告诉我她会的，之后她也成为我另外一本书《水舞》中封面上的舞者。之所以会想到舞蹈这个主题，是因为所有舞蹈的克星是重力，但是这个问题在水中就不存在，所以就有水下舞蹈的拍摄。我一直持续每周六拍摄，直到1995年贝弗莉建议我从医学院请一年假，到纽约试试专业摄影，一年之后又续请了一年假，直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搬回去过。然而搬到纽约之后，每次我们要水下摄影时都需要回到旧金山，变得太过复杂，所以在2001年，我们在距离纽约仅两小时的康乃狄克州买了栋房子，建了专门用于水底拍摄的游泳池。而在那时，我已经知道如何在水底掌握灯、布景以及拍摄，同时还在泳池旁边盖了一个摄影棚。
灵感是从内部出来的
K： 我们非常地好奇，您大部分的作品是活生生的人物，那么以花来说，并不是说花没有生命，然而它们是静物，那您是如何透过摄影把花拍摄得如此有生命力？
H：谢谢你。
K： 那您如何做到让它们如此有生命力？
H：你们两位不都是设计师吗？所以当你们在设计时，你们会从各处寻找灵感，但有时候灵感是从你们内在出来的，然而你们并不知道你们内在的样子如何，你们只知道它是从内部出来的，我真的希望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真的无法回答，我拍摄就是为了惊讶和取悦我自己。
当我拍摄的时候，假设我要去考虑其他人想要什么，那我就要想办法去揣测他们要的东西，这种做法我无法做到，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猜谜。比如说有广告工作请我做，他们找我的目的是他们知道我的作品，但是他们也会得到他们想要的。这就好像要盖一座房子 ，他们是业主，我就是建筑师，通过我的做工把它们呈现出来。但当我在拍摄自己的照片时，我就是替我自己拍摄。所以说我呈现出来的是我心里的东西，偶尔也会改变一些原始概念，就好像你们在做设计时，不同的形状与曲线，亮与暗等各种不同的表现方式。所以当我有灵感的时候，我就把它写下来。可能有99%的灵感并不实际，但是我把它写下来，总有时候你会从中挖到宝。
K： 那么是什么样的灵感去启发您的新书《怀孕》（With Child）？
H：当我快从医学学校毕业时，去做实习生，也就是住院生，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实践，同时也准备本科的学习。在那个时代，有个制度叫做轮替实习，就是你有机会轮替到各种不同的病房实习，当时我的第一个轮替病房是产房，它是个郡医院，那是个非常感人、而且有震撼力的经验。在两周之内，我接生了120个婴儿，所以我记得那个时期。在1991—1992年之间，我决定要回来重新探讨怀孕这个科目，同时也开始拍摄一些关于怀孕的照片 。在这20年之间，我积存了大量的孕期作品，同时我也请这些孕妇把她们的婴儿带回来继续拍摄，当然这也包含了Katita Waldo及她的婴儿……我持续回到旧金山去拍她及她的孩子，到现在，孩子已经11岁了。这也是我们工作室的地板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圈圈与框框，因为常常有小朋友到我们工作室来拍摄。我另外还有个计划叫“成长”，就是我在这里拍摄这些小朋友。 我与我作品中的人有很深的感情
K： 那您的书是您自己编辑的吗？
H： 是的 ，刚开始是我自己做，但是每个人都需要一位好的编辑，因为摄影师本人投入太多，有可能会对自己的作品失去评论的公断性。
K： 您跟您自己的作品有太多的浪漫情怀！
H：哇，这个是另外一个好句子—你跟你自己的作品有太多的浪漫情怀！对的，你爱上了你的作品（霍华德先生又将这句话写在了他的记事本上）。所以说你需要一位好的编辑，最好是他爱你到对你足够诚实。当你有好朋友，他们非常喜欢你，那你的朋友就是最差的编辑，因为他们太喜欢你，所以他们只会说这个好、那个好……那就完蛋了。你不能找你的朋友，所以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编辑对我而言就是……（霍华德先生指向他的伴侣—贝弗莉）。我通常在摄影时，假设我拍了500张照片，我会编辑到只剩下4—5张我认为好的照片给贝弗莉看，她看了之后会注视我的眼睛，然后回去看那些作品，有时候会再回来看我的眼睛，再回去看那些作品，然后说“这些很好啊”……“很好”就是和死亡接吻！
当一个成功的摄影师，你只能够发表最美妙的杰作。所以贝弗莉帮我做编辑，而我只能照做。
K： 在您制作这本最新的《与子》中，有没有特别怀念的时刻？
H： 我和任何出现在我作品中的人都有很深的感情。在两周内，我们会完成我们的第19本书，关于拳击手，冠军……我已经持续拍摄他们有六年时间了，我爱上了这些拳击手，他们是如此的脆弱，他们奋斗，流血，出拳及挨拳。他们工作非常努力，非常专注，所以我对他们有非常崇高的敬意，也因此每一张作品对我都有很高的意义。
拍很多，直到你有美妙的杰作
K： 在数码摄影这么流行的当代，您有什么建议给任何希望成为一个摄影师的人吗？
H： 每个人都具有他自己独特的基因与天分，如果你能找到它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所以你要不断地寻找自我并发掘它。你必须要有很宽广的视觉资料库，比如我要拍照时，呈现在我眼前的画面是曾经被人拍过的，那我就会用不同的方式来拍。所以第一个要素是去学习，你自己要成为一个学者，你脑中必须要有一个很大的视觉资料库，另外你必须非常努力地拍摄。我每天拍摄，你必须持续地拍大量的照片，然后你需要一个好的诊断师—编辑。之后你要让你的作品发表出来，让这个世界看到它，不要发表非常好的照片，不要发表八张好照片，只发表你最美妙的杰作，哪怕它仅是两张。
我每天都拍到好照片，但是美妙的杰作非常的难，非常非常地难。所以你必须持续地努力拍摄，拍很多，直到你有美妙的杰作为止。
K： 您已经从事摄影这么久了，也经历了胶片与数码，您怀念胶片吗？
H： 一点都不，数码是美妙的，我可以完成我的梦想，我可以在分钟之间看到千百种的可能性，透过数码，你看到的世界更大。我非常喜欢数码，非常非常喜欢它。
差不多了，过来参观我们的摄影棚和工作区吧……
我们不可能拥有全部
K： 有任何正在进行中的计划吗？
H：我们正在构想一本书，主要是选择编辑关于我替浮华世界拍过的一些演员们的照片；还有一些关于节庆的照片；另外还有一千个不同笑容等；我也还在计划把一些历史性的名画用现代摄影去诠释，比如说Piata（米开朗基罗的圣母怜子雕像）， 比如在水里拍摄“最后的晚餐”，我持续不断地在拍摄这一系列作品。
K： 我想要知道是不是有一些计划您想做，但是目前因某些原因还没有做的？
H： （沉思……）我想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把它说出来……你知道，我们对于很多事物都有欲望，但是我们不可能拥有全部。我已经非常地幸运，被关爱。我对于我的所有运气感到非常地谦卑，我有非常多的工作正在进行中，也想把它们完成，但是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K： 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K： 我们今天代表《中国摄影》来采访您，切入正题前，想要问您一个私人问题 ，我们知道您在从事摄影前是一位成就非常高的眼睛瞳孔专家及学者，那么今天您希望被称为医学家霍华德还是摄影家霍华德？
H： 我曾经替一位非常成功的音乐制作人Rick Rubin拍摄，他获过无数次的格莱美奖，他就是我的水中近作中的大胡子，他把很简单的音乐元素变成非常好的音乐作品，我们上次拍摄完之后我正坐着休息时，他问了我如何去比较我目前和过去的工作及生活？我告诉他我以前的工作职责是替这个世界做一些善事，但是现在我做的这些工作是为了我自己。但当时他说“当你在创造艺术的时候你不是替你自己做，而是替其他千万人做”，听了这句话之后让我感觉舒服多了。所以从1995年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任何医学研究以及看诊过任何病人，不过我仍旧与之前医界的朋友保持很好关系，偶尔也会看一些医学文献。
K： 去避免和医学脱节吗？
H： 其实也不是，因为距离那段过去已经一段时间了，如果再回到医学领域，可能还要花六个月的时间去追赶，并且也不会达到我之前的成就了。当时我是在瞳孔医学的尖端，而且我有很快乐的生活。因为我觉得我们只在这个世界上活一次，我们能够有多少机会呢？像你们这样一直在旅行，有机会可以看到很多美好的地方与事物，是非常棒的。一个生命必须被很多事物去填充。我的哥哥也是一位医生；你们可以想象，在我们呀呀学语之前，我们的母亲就把我们套入同一个模式，后来我和哥哥都成了医生， 但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工作与选择。
K： 所以你是被“工程”出来的？
H： 哇，这个词更好，原来我是被“工程”出来的，我要记住这个词，还要写下来。完全正确，但是我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快乐，因为我有一个非常棒的生活。
K： 当然，医生与摄影都是世界上非常好的职业。
这是一个如此美妙的世界
K： 我记得您当初开始从事摄影是从水底摄影开始，您甚至还建了一个游泳池。
H：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比弗利和我在旧金山的北边买了一块地，它可以遥望金门大桥，那块地非常美丽，我和建筑师一起花了一年去设计及建造这栋房子，贝弗莉负责监工。建成之后得到很多建筑方面的奖及上了很多建筑方面的杂志…我曾经非常好动，但是我的膝盖有过运动伤害，所以我们就做一个游泳池，在池畔放一个篮球框，我可以一边游泳一边打篮球，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运动，而且在水上打篮球没有高矮的问题…但当我在游泳池打篮球的时候，因为球的反弹常常有水花溅起来，为了不伤害到我的眼睛，我就会戴上潜水镜，当我沉到水底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的天，这是一个如此美妙的世界”。所以我就开始学习水底摄影。之后我买了一个小相机，开始拍照，逐渐入迷。我花了六个月的时间去尝试，去了解，那是在1992年，电脑还没有普及的时候。在那六个月之间，由于当时我仍是一个瞳孔学者，所以只有每周六的时间去坚持拍照，去学习如何构图、对焦、颜色、透明度以及化学反应等等，因为泳池里的水含氯，在水里张开眼睛会不舒服，而且我也必须解决光的问题。
K： 所以你要中和泳池的水，避免不会刺激到眼睛？
H： 一开始我加了臭氧，但其实我们不需要臭氧，我们只需要把氯过滤掉，后来我花了六个月的时间找到了把氯过滤掉的方式。直到今日，只要我们有拍摄，前一天我们就会把水中的氯过滤掉。这些条件都具备了后，我们还缺什么呢？
K： 是模特吗？
H： 所以我的第二本书叫《看见红色》，我的主题就是一位芭蕾舞娘，她的名字是“Katita Waldo”，我打电话给她问她会游泳吗？她告诉我她会的，之后她也成为我另外一本书《水舞》中封面上的舞者。之所以会想到舞蹈这个主题，是因为所有舞蹈的克星是重力，但是这个问题在水中就不存在，所以就有水下舞蹈的拍摄。我一直持续每周六拍摄，直到1995年贝弗莉建议我从医学院请一年假，到纽约试试专业摄影，一年之后又续请了一年假，直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搬回去过。然而搬到纽约之后，每次我们要水下摄影时都需要回到旧金山，变得太过复杂，所以在2001年，我们在距离纽约仅两小时的康乃狄克州买了栋房子，建了专门用于水底拍摄的游泳池。而在那时，我已经知道如何在水底掌握灯、布景以及拍摄，同时还在泳池旁边盖了一个摄影棚。
灵感是从内部出来的
K： 我们非常地好奇，您大部分的作品是活生生的人物，那么以花来说，并不是说花没有生命，然而它们是静物，那您是如何透过摄影把花拍摄得如此有生命力？
H：谢谢你。
K： 那您如何做到让它们如此有生命力？
H：你们两位不都是设计师吗？所以当你们在设计时，你们会从各处寻找灵感，但有时候灵感是从你们内在出来的，然而你们并不知道你们内在的样子如何，你们只知道它是从内部出来的，我真的希望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真的无法回答，我拍摄就是为了惊讶和取悦我自己。
当我拍摄的时候，假设我要去考虑其他人想要什么，那我就要想办法去揣测他们要的东西，这种做法我无法做到，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猜谜。比如说有广告工作请我做，他们找我的目的是他们知道我的作品，但是他们也会得到他们想要的。这就好像要盖一座房子 ，他们是业主，我就是建筑师，通过我的做工把它们呈现出来。但当我在拍摄自己的照片时，我就是替我自己拍摄。所以说我呈现出来的是我心里的东西，偶尔也会改变一些原始概念，就好像你们在做设计时，不同的形状与曲线，亮与暗等各种不同的表现方式。所以当我有灵感的时候，我就把它写下来。可能有99%的灵感并不实际，但是我把它写下来，总有时候你会从中挖到宝。
K： 那么是什么样的灵感去启发您的新书《怀孕》（With Child）？
H：当我快从医学学校毕业时，去做实习生，也就是住院生，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实践，同时也准备本科的学习。在那个时代，有个制度叫做轮替实习，就是你有机会轮替到各种不同的病房实习，当时我的第一个轮替病房是产房，它是个郡医院，那是个非常感人、而且有震撼力的经验。在两周之内，我接生了120个婴儿，所以我记得那个时期。在1991—1992年之间，我决定要回来重新探讨怀孕这个科目，同时也开始拍摄一些关于怀孕的照片 。在这20年之间，我积存了大量的孕期作品，同时我也请这些孕妇把她们的婴儿带回来继续拍摄，当然这也包含了Katita Waldo及她的婴儿……我持续回到旧金山去拍她及她的孩子，到现在，孩子已经11岁了。这也是我们工作室的地板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圈圈与框框，因为常常有小朋友到我们工作室来拍摄。我另外还有个计划叫“成长”，就是我在这里拍摄这些小朋友。 我与我作品中的人有很深的感情
K： 那您的书是您自己编辑的吗？
H： 是的 ，刚开始是我自己做，但是每个人都需要一位好的编辑，因为摄影师本人投入太多，有可能会对自己的作品失去评论的公断性。
K： 您跟您自己的作品有太多的浪漫情怀！
H：哇，这个是另外一个好句子—你跟你自己的作品有太多的浪漫情怀！对的，你爱上了你的作品（霍华德先生又将这句话写在了他的记事本上）。所以说你需要一位好的编辑，最好是他爱你到对你足够诚实。当你有好朋友，他们非常喜欢你，那你的朋友就是最差的编辑，因为他们太喜欢你，所以他们只会说这个好、那个好……那就完蛋了。你不能找你的朋友，所以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编辑对我而言就是……（霍华德先生指向他的伴侣—贝弗莉）。我通常在摄影时，假设我拍了500张照片，我会编辑到只剩下4—5张我认为好的照片给贝弗莉看，她看了之后会注视我的眼睛，然后回去看那些作品，有时候会再回来看我的眼睛，再回去看那些作品，然后说“这些很好啊”……“很好”就是和死亡接吻！
当一个成功的摄影师，你只能够发表最美妙的杰作。所以贝弗莉帮我做编辑，而我只能照做。
K： 在您制作这本最新的《与子》中，有没有特别怀念的时刻？
H： 我和任何出现在我作品中的人都有很深的感情。在两周内，我们会完成我们的第19本书，关于拳击手，冠军……我已经持续拍摄他们有六年时间了，我爱上了这些拳击手，他们是如此的脆弱，他们奋斗，流血，出拳及挨拳。他们工作非常努力，非常专注，所以我对他们有非常崇高的敬意，也因此每一张作品对我都有很高的意义。
拍很多，直到你有美妙的杰作
K： 在数码摄影这么流行的当代，您有什么建议给任何希望成为一个摄影师的人吗？
H： 每个人都具有他自己独特的基因与天分，如果你能找到它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所以你要不断地寻找自我并发掘它。你必须要有很宽广的视觉资料库，比如我要拍照时，呈现在我眼前的画面是曾经被人拍过的，那我就会用不同的方式来拍。所以第一个要素是去学习，你自己要成为一个学者，你脑中必须要有一个很大的视觉资料库，另外你必须非常努力地拍摄。我每天拍摄，你必须持续地拍大量的照片，然后你需要一个好的诊断师—编辑。之后你要让你的作品发表出来，让这个世界看到它，不要发表非常好的照片，不要发表八张好照片，只发表你最美妙的杰作，哪怕它仅是两张。
我每天都拍到好照片，但是美妙的杰作非常的难，非常非常地难。所以你必须持续地努力拍摄，拍很多，直到你有美妙的杰作为止。
K： 您已经从事摄影这么久了，也经历了胶片与数码，您怀念胶片吗？
H： 一点都不，数码是美妙的，我可以完成我的梦想，我可以在分钟之间看到千百种的可能性，透过数码，你看到的世界更大。我非常喜欢数码，非常非常喜欢它。
差不多了，过来参观我们的摄影棚和工作区吧……
我们不可能拥有全部
K： 有任何正在进行中的计划吗？
H：我们正在构想一本书，主要是选择编辑关于我替浮华世界拍过的一些演员们的照片；还有一些关于节庆的照片；另外还有一千个不同笑容等；我也还在计划把一些历史性的名画用现代摄影去诠释，比如说Piata（米开朗基罗的圣母怜子雕像）， 比如在水里拍摄“最后的晚餐”，我持续不断地在拍摄这一系列作品。
K： 我想要知道是不是有一些计划您想做，但是目前因某些原因还没有做的？
H： （沉思……）我想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把它说出来……你知道，我们对于很多事物都有欲望，但是我们不可能拥有全部。我已经非常地幸运，被关爱。我对于我的所有运气感到非常地谦卑，我有非常多的工作正在进行中，也想把它们完成，但是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K： 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