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善麟 “厉家菜”除夕不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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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家菜是眼下京城里最火的餐馆之一。
  火到什么地步呢?
  虽然厉家菜餐馆深居胡同内,连个门头都没有,进门的门只有一人宽,但只要跟计程车司机说到“羊房胡同11号厉家菜”,基本没有不知道的。说不定,司机还能跟您说上一段厉家菜的历史和来头。
  为什么这里说是生意好,看上去却并不热闹?
  因为厉家菜每天只做三桌菜,不能点菜,必须提前很久定位,临时来吃饭的?对不起,您得排队过个把星期再来看。
  都什么人来吃?
  美国前总统克林顿,世界首富比尔·盖茨、拳王阿里、冰岛女总统、洛克菲勒家族成员……这些都只是小部分名单,各国大使、大小明星都还无法统计。
  厉家菜来头有多大?
  现在当家的厉善麟的爷爷厉子嘉,在清朝同治和光绪年间,任内务府都统,深受慈禧信任。专期主管皇宫内膳食。慈禧垂帘听政,吃饭也要和皇上在一起,其每餐之菜式都在一百种左右。那时,只要一声“传膳”令下,浩浩荡荡的太监队伍便立即抬着膳桌和食盒鱼贯而入。厉子嘉的任务就是统一管理皇宫里的这些膳食,每日制定膳单,到膳房查看烹饪质量等。慈禧和皇帝吃的每一道菜,都要经他品尝。厉子嘉把许多宫廷菜配方和做法教给了儿子厉俊峰,然后又传给了孙子厉善麟。
  厉家小院的墙上挂着末代皇帝溥仪之弟溥杰所书“厉家菜”三个大字。
  那在厉家菜订上一桌年夜饭吧!
  对不起,厉善麟老人说了,年夜饭是要一家人吃的,厉家菜不营业。
  想吃?明年吧!
  
  


  
  《风尚周报》:您今年过年怎么打算的?
  厉善麟:就在这啊,一家人都回来了,凑一块儿,哪儿都不去了。你说还能去哪儿啊?冬天没啥自然景观,看人造景观的话,它能怎样?再好,能好过北海?能好过中南海?能跟咱故宫比?
  
  《风尚周报》:您小时候,老北京过年什么样的?
  厉善麟:我小时候过年可有意思了,小孩儿特别喜欢。北京的大街上,胡同里,都摆着摊子。那摊子可不像现在的小卖部,分门别类的,卖空竹的、卖年画的、吃的玩的,想啥有啥。
  
  《风尚周报》:那时候年夜饭都吃啥呢?
  厉善麟:年夜饭,那从腊月二十几就开始准备了,哪像现在,还去外面吃,不去!年夜饭年夜饭,就是要在家里,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个热乎。其实到三十那天,家里都不怎么做了,早就七手八脚准备好了,下午热热就吃了,关键是要个热闹劲儿。吃的每年都在变,我小的时候每年都吃炖肉,不过现在吃的是没法跟过去比了。
  
  《风尚周报》:为什么比不上过去呢?现在食材更多,吃法更多呀。
  厉善麟:那怎么比?现在咱还有钱呢,能重修一个圆明园吗?现在的食材没有办法和过去比了,环境污染了,人工养殖的多了,人们做菜的精巧心不如过去了。
  我们满族对吃是最讲究的,吃得好,那要材料好;做工好;选料精;宜口,酸甜苦辣,多一分不可,少一分不行;这还不够,色泽、香味、形态,一样不能少。这不是年夜饭才这么做,平时也要。现在人有这心气儿吗?
  
  《风尚周报》:能给我们举个例子吗?比如什么改变了?
  厉善麟:你们外地人到北京都吃烤鸭吧。我们老北京是不吃烤鸭的,我们吃的是烧鸭。现在的鸭子,集中喂养,催熟,那能好吃吗?以前的鸭子满地跑,喝的是护城河的水,吃的是绿草,那烧出来的鸭子现在是不轻易吃到了。
  
  《风尚周报》:年夜饭您还下厨吗?
  厉善麟:我现在都88了,基本不下厨了,我爸爸在的时候年夜饭是他做,后来是我做,我夫人做,现在就儿女做了。他们现在都在国外开厉家菜,手艺都很好。我现在也有徒弟,专挑有天赋的,朋友介绍的,干厨师这行不超过2年的,成老油子了,有坏习惯了的不要。
  
  《风尚周报》:坊间都说厉家菜是“宫廷菜”,宫廷菜是个什么派系?
  厉善麟:那是他们说的,我从来不说我是宫廷菜,最多说我做的是宫廷风味,尽量还原慈禧那时候的菜式。你要说宫廷菜,那就海了去了,慈禧那时候是宫廷,秦始皇那时候还是呢,你知道秦始皇吃的啥吗?再说了,刚才提到的食材都不对了,我们想完全还原慈禧时候的菜式都难,怎么敢说自己做的是“宫廷菜”?
  
  《风尚周报》:厉家菜比其他餐馆好在哪?
  厉善麟:咱不敢说味道有多好,但精细与质量是绝对必要的。我知道外面也会有一些宫廷风味的菜,但我是真的吃过,见过,学过,我相信好多人吃都没吃过宫廷菜是啥味,凭着想法就做了。而且我夫人是学营养学的,厉家菜的营养搭配、烹饪方法的考究是其他餐馆没法比的。
  
  《风尚周报》:那为什么不做大一点,让更多的人吃到呢?
  厉善麟:我做菜是不会多问的,爱满意不满意,我的餐馆也是,爱来不来,就是不挂门口,愿者上门。其实我最早做这个餐馆的目的就是招呼一些朋友,没有想做多大,现在也还是那么点。
  
  《风尚周报》:但是厉家菜现在在海外有分店是吧?
  厉善麟:对,现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日本、天津、上海、香港都有店,北京也还有一家。时间最长的是墨尔本那家,18年了。都是儿女在打点着,暂时不会再开了,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有人谈合作也不开了。我就4个孩子,现在那么多店,他们也辛苦。
  
  《风尚周报》:过年的时候他们都会回来吧。
  厉善麟:回来,墨尔本的老二就已经回来了,今年都回来过年。店全部关门,咱自家也要过年啊,一年就有这么个团圆的时间,这比做生意重要。
  
  《风尚周报》:过年应该是生意正好的时候,会不会关门有点可惜?
  厉善麟:赚钱,有很多种赚法,我从小家境好,没缺钱过,也不认为钱是最重要的。我知道,现在很多人都不认亲爹了,钱就是亲爹。我们那时候,没太多法律,但是知道舆论最重要。你不能做缺德事,做了没法面对街坊邻居,抬不起头的。
  说到这,厉老爷子说了个笑话:对面住着一个老街坊,刚开厉家菜的时候,总是见厉善麟家里进进出出一些有名有权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终于憋不住了,把厉老爷子拉到一边问:“你都做啥呢?把那么多人骗到家里来。”
  
  厉善麟推荐菜式
  白菜炉肉扒花胶:以白菜打底,用上等大黄鱼鱼肚、猪肘肉和大白菜为主料,上锅蒸。花胶口味宜清淡。
  鸭包鱼翅:精选北京鸭,然后与煮好的鱼翅一同蒸。鸭子的细嫩、鸡汤的醇厚与鱼翅的鲜美相互交融,口感异常美妙。
  芥末墩:此为北京典型春节开胃小吃。大白菜横刀切成6~7厘米高的菜墩,以沸水浇至到白菜变软,一层层码在瓦盆内,每一层,撒一层芥末和少许糖醋。密封后约5天可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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