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蛇”集团:偷渡430人牟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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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由4个相互关联的偷渡组织构成的特大偷渡团伙,近3年来先后组织430多人参与偷渡,非法获利1200多万元。福州市公安边防支队近日在上海、北京、沈阳和福州等地先后成功摧毁了这个近年来福州沿海地区规模最大的偷渡团伙,至2006年元月中旬,全案审查结束,落网的38名国内外“蛇头”被移送检察机关处理,17名偷渡人员受到公安机关处罚。
  
  送水工“出国商务考察”
  
  当福州边防拘留所的大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时,21岁的叶子万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荒唐可笑的梦。从一个打零工的送水员到准备出国考察的“外贸商务代表”,再到现在的阶下囚,他在短短几天时间里不仅身份频频变换,而且上福州、飞北京,准备出国时又被边防逮住并押回了福州。
  叶子万是福建省连江县敖江镇人,初中毕业后没有再念书,先是跟着父亲做木工装修,前不久到一家矿泉水公司做送水员。前些日子,家乡有个“能人”向叶子万的母亲吹嘘可以将人送到外国打工挣大钱。“以商务考察的名义办签证坐飞机到A国,然后转到B国,最后想办法到达M国,安全又舒适,7万元美金费用等成功后再收钱。”尽管7万美元是个天文数字,但想着只要出去了就能赚大钱,叶子万父母咬牙答应了,将叶子万的护照、照片、身份证、户口簿等资料交给这位“能人”办理有关手续。2005年11月19日,“能人”打电话说签证已办好,这两天可以动身了。
  2005年11月22日上午,叶子万买了一身新衣服,带着2000美元,按照“能人”的安排装扮成“出国商务考察人员”,从福州飞到北京找一个叫“宜哥”的人联系。但“宜哥”并没有在机场露面,而是打电话叫他直接到北京某酒店找一个叫金小姐的人帮他安排住宿。在酒店,叶子万发现另外还有3个人也是和自己一样准备偷渡的。下午3时,“宜哥”终于现身了,他和一个叫“小申”的男子来到他们的房间,给了每人一张去A国的机票并反复强调:“这次是持护照正规出境,你们不要害怕,验证时你们要将随身带的2000元美金放到显眼的位置故意露给检查人员看,让他们相信你们是出国商务考察人员。如果检查人员问出国干什么,你们要咬定说是蓝天外贸公司派你们去A国进行水产市场的商务考察。”
  “小申”向他们再三交代各种注意事项。后来,又有一个叫“老刘”的人带着一个女的来到房间,反复教他们如何应付各项检查。在接受“培训”过程中,叶子万感到忐忑不安,他只是一个送水的临时工,没有多大见识,现在他要装成一个出国考察的白领商务人员偷渡出境,他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他。
  当天下午4时多,“宜哥”突然一反常态,小声地对“老刘”等人说:“外面动静好像有点不对劲,我们可能被公安跟踪了,得赶紧离开!”说罢“宜哥”等人迅速离去。叶子万等人惊慌失措,愣在房间里不知所措。没过1分钟,“宜哥”等人被推回了房间,有人大声说:“我们是福州市公安边防支队的侦查人员,你们因涉嫌偷渡被捕了!”
  
  偷渡团伙经营规模大
  
  叶子万和“宜哥”等人的落网并非偶然。在此前的2005年8月中下旬,福州市公安边防支队刑事侦查队就发现有一个以李信原为首的偷渡团伙,正在福州市所辖的连江、长乐和福清等地招收偷渡人员,预谋以办理前往A国等拉美国家签证的方式,从上海出境后转道B国偷渡M国。这条线索引起了支队和福建省边防总队领导的高度重视,经过前期秘密侦察和核实后,福州边防支队迅速抽调精干力量成立专案组,实行专案侦破。
  在对李信原团伙的侦控中,专案组发现一个叫许超的人与李信原联系十分密切,2005年7月以来,许超以每份150美元的好处费委托李信原办理了18本赴A国的签证。许超是什么人,他办理这么多签证干什么?专案组对此进行了深挖细查,并很快有了更加重大的发现。
  原来这许超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他在另一个更大的偷渡团伙中负责为偷渡人员办理签证,并占10%的股份。这个偷渡团伙以张四宜(即上文中落网的“宜哥”)为首,成员有20多人。同时,许超还在2005年7月参加了另外一个已获某国国籍的长乐籍组织者施某为首的重大偷渡团伙,并为该团伙安排偷渡人员出境。据查,施某的团伙曾大批量组织人员参与偷渡活动。另外,在对李信原团伙调查期间,专案组还发现另外一个以林吴声为首的偷渡团伙与李信原团伙有密切关系。这样,4个偷渡团伙一一浮出水面。
  经过两个多月顺藤摸瓜式的侦查,至2005年11月初,4个偷渡团伙情况已清楚,其主要组织者大多来自福州长乐、连江、马尾等沿海地区,团伙之间既独立又彼此勾结利用,团伙内人员分工明确,有的负责招收偷渡人员,有的负责办理护照和签证,有的负责对偷渡人员包装培训,有的负责购买机票和机场通关事宜,有的负责在偷渡过程中“带路”,有的负责国外接应等等,而且成员之间均是单线联系,隐蔽性很强。近年来,这几个团伙经常在连江、马尾等地招收偷渡人员,在以商务、旅游等名义为偷渡人员骗取签证后,分别在北京、上海和深圳等地的机场口岸将偷渡人员分批送往A国、B国等中美洲国家,然后再以爬山、藏在货柜车内蒙混过境等危险方式转道偷渡M国。这几个偷渡组织共同构筑了一条地下通道,其经营的人数和规模罕见。
  
  偷渡团伙土崩瓦解
  
  到了2005年11月上旬,这几个团伙的组织活动更为频繁,其中李信原团伙组织的9名偷渡人员已经到达上海,正在伺机偷渡出境;张四宜团伙手中的16名偷渡人员赴A国的签证和在北京出境的机票已经办好,并已通知第一批偷渡人员叶子万等4人北上,另外该团伙还有17名偷渡人员的签证正在办理中;在福州的施某团伙也正准备将10名偷渡人员的护照送去签证;而林吴声团伙在福州加紧收取偷渡费,为下一次偷渡活动做准备。
  种种情况表明,收网时机已经渐趋成熟。
  2005年11月16日晚,在上海的侦查分队获得确切消息:李信原团伙正在上海某宾馆对9名偷渡人员进行“通关培训”,这批人员将于第二天早上乘机出境。专案组立即下达秘密抓捕指令。当晚8时许,该团伙主要组织者李信原、负责“培训”偷渡人员的曹某、负责“带路”的李某及9名偷渡人员在该宾馆落网。随后,负责机场通关的薛某也到宾馆自投罗网。与此同时,福州方面连夜行动,将该团伙其他3名组织者一一抓获。
  2005年11月22日下午,张四宜等人在北京落网。随后,专案组向各行动小组发出全线收网的命令。当晚,北京和沈阳的行动小组先后抓获张四宜团伙中郑某、林某、席某等4名组织者。在福州,警方对张四宜团伙其余成员及施某团伙、林吴声团伙成员进行了全面缉捕,相关涉案人员相继落网。
  据统计,2005年11月22日一天,专案组共抓获犯罪嫌疑人39名,加上11月16日落网的李信原团伙16名涉案人员,警方共抓获38名“蛇头”及17名偷渡人员。警方缴获各类护照374本、伪造印章6枚,查扣车辆7辆,扣押冻结人民币600多万元及美元2万多元。
  据福建省公安边防总队提供的消息,2005年,全省公安边防机关共查获偷渡案件155起、涉案596人,其中沿海地区查获59起、涉案463人,口岸查获96起、涉案133人;抓获组织、运送他人偷越国(边)境的犯罪嫌疑人及协助组织者277名。
  
  (注:本案中涉案人员姓名均为化名)
  编辑:卢劲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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