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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忠于自己,以及对多元世界的尊重,这是他对待新事物的态度。无论一个人是看了什么不入流的影视剧,还是迷恋上了哪个流量明星这种事,都不需要藏着掖着,也不足以成为拉低一个人档次的标签。
能从尼古拉斯凯奇的《离开拉斯维加斯》,聊到《小时代》里林萧和顾里的友谊,在他看来并不反常。
别人问他“不喜欢读书怎么办”,他说:“那就别看了。本来阅读就不是所有人应该具备的能力。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去干一不感兴趣二不擅长的事。与其强迫自己读书,不如强迫自己提高业务水平。”
小时候,他常常在黑龙江的高级洗浴中心里翻看《吕氏春秋》,台上则演着特别低俗的二人转。在他看来,这算是中国文化五千年的上下两极了,至俗至雅。
就像他也曾经尝试打游戏,是他体验多元的一种方式。一旦需要进入状态,他就彻底投入,但一旦觉得太无聊受不了,不适合自己,他也离开得迅疾,干脆就不玩了。
认清自己,尽力改变自己,杨奇函身上有这种勇猛和欲望。
他说自己是典型的“结果导向型”人格,这点也体现在他对待自己的外形上。他很拼,想要维持在镜头前他自认为“可以拿得出手”的样子,他打了十针美白针,做了个冰点脱毛,纹了韩式半永久,一个月敷八片“前男友”面膜,最后还不忘做个牙齿冷光美白。
尽管数次被人嘲笑“你的脸还有拯救的价值吗”,他仍旧在这件事上体现了自己的韧性。他的化妆台上长期摆满了各种功效的高级护肤品,从氨基酸洗面奶到鱼子酱睡眠面膜,每天七道护肤工序。“天道酬勤,勤能补拙,虽然我一辈子没机会靠脸做任何事,但我有追求尽可能好看一点点的志向和行动。”
前段时间,他在微博上晒出自己八年前参加《非你莫属》的视频截图调侃自己:“八年前和今天,就是一个从猿猴进化到人类的过程。”
采访时,他还大方地承认自己是擦了粉底液才出的门。
个性与主流
在过去近三十年的生命历程中,杨奇函对自己要走的路时刻都是清醒的。比如,从小就想从政,他觉得只有考入清华大学,进入经管学院,才能离这个职业目标更近一步。
后来念大三时,他参加了《非你莫属》,那时参加综艺的清华学生还不多,网友说他炒作自己。杨奇函对此一口否定。“只是随便去玩玩,那时候我想的还是从政,炒作自己根本没用。”
时任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的钱颖一看过这期节目,并对此种个性化的学生行为感到骄傲。在急功近利的大环境中,当时钱颖一将全部精力投在经济学教学管理上,锐意改革。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杨奇函是经管学院教育改革的典型学生样本。
说到这一段,杨奇函来了精神。“2008年我入学,如果没有史宗恺老师在清华大学全校推行的学生工作改革、钱颖一老师和杨斌老师在经管学院推行的教育改革,是绝对不可能有我的发展的。四年本科三年研究生,我在经管度过了七年时间,几乎完完整整地经历了清华近十年教育改革的光辉时光。”
清华经管学院开设了CTMR课程,即“批判性思维与道德推理”,批判性思维不仅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态度和心智模式,更是一种世界观。杨奇函深受影响,“教育改革成果就是鼓励个性发展,钱老师提倡好奇心、想象力以及批判性思维,还减掉了我们一些多余的课业压力, 鼓励我们去社会实践,大家的思想就活跃了。所以,在我第一次参加节目的时候,同学们也就不会觉得我是异类,反而觉得这样做很好,会给我更多信心。”
2015年,清华研究生毕业以后,为了踏上从政之路的杨奇函顺利留校做了基层工作。在这段时间里,与基层群众长期打交道的他,抗压能力也迅速提升。每日,他都在不断接待上访群众,解决民众纠纷。他也常常会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比如有一次凌晨三点有人投诉楼下电动车报警器扰民乱叫,并要求他在电话里一起等着报警器安静下来,他就一起陪着对方等着。
这样的事情还有更多,正是这段基层工作经验,使原本还有些冲动的他练就了超常的忍耐力,以至于后来在《奇葩说》上遇到的那点嘲讽,在他看来根本都不是事儿。
在急功近利的大环境中,当时钱颖一将全部精力投在经济学教学管理上,锐意改革。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杨奇函是经管学院教育改革的典型学生样本。
次年,他去了国家发改委高技术司创业发展处,在离清华很远的西二环工作。当时一个月工资不到4000元,但租房子每个月要花掉5000元,还是那种条件不大好的房子。“为了更好地服务理想情怀”,他开始写公号赚钱,炮制出了几十篇全网过亿的文章。
转折点发生在他意识到发改委的工作与他想象中不大一样的时候。“其实我更想去公安部门‘除暴安良’,可惜他们不招我这个专业的。”离开的决定,杨奇函也做得很快。
既然无法从政了,那总要找点别的事情来做。在他的眼里,工作只有市场化和非市场化之分,互联网时代也可以通过各种方式“经世济民”。
他自称“黑锦鲤”体质,2016年年底做互联网赶上了互联网创业泡沫崩盘,2017年年底改做能源遇到了去杠杆资本寒冬,2018年年底投身文娱遇到了娱乐圈清缴税款。毕业后短短三年里,他做决定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大多數同龄人。
2018年中国福布斯“30岁以下30精英”,八度阳光科技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后来他有了这些除了“《奇葩说》辩手”等综艺娱乐身份之外不太为人所知的标签。
他认为自己其实很主流。“从小到大老实巴交好好学习,我还真看不上那些不顾一切去旅行的人。然后选择了主流的经管,出国开阔视野,计划毕业从政。就连后来的创业也是主流的方向,做的互联网和能源,这些都是跟爸妈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职业。”
“只是我速度比较快,可能有些人到了四十岁才会做出这些改变。”他认为,既在做实体经济又做文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因为这是中国经济的两端,基础层和浮表层。
接下来,他还会有一些新的人生尝试,比如说做自己的节目。大众影响力和名声都等同于一个人可以掌握的资源,这是如今的时代特点,他看重这些,身处主流之中仍想做更多个性化的改变。
正如他对《奇葩说》的总结:“做人当做司马懿,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没有人能淘汰我,除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