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关人黄小川的回首和新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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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公关是什么样的?4月17日,在迪思传媒20周年的庆典上,我们看到了POTEN、 Sistar、4X、郑柔美、赵茹珍、李俊赫等韩国人气明星。你可以不知道他们,但你不能轻视娱乐在当今传播世界的地位,人越来越漂亮,制作越来越精良,定位也越来越清晰,公关业的新词是大内容、大数据。
  迪思传媒创始人黄小川,携他漂亮的海归太太登台与韩国美女们合影,带着他一贯谦逊的微笑,在这个隆重场合向500多名嘉宾讲话,他还掏出了讲稿。一个专门从事演讲培训的公司曾提出过给他做培训,希望将他打造成乔布斯和TED讲者在台上那种悠然洒脱的风格,他谢绝了,表示自己的风格就是这样,赶不上那些潮流。
  这些老公关人,从开始入行就坚信要把客户捧红,自己永远要躲在后面。甚至,像迪思传媒这样营业额过亿的公关公司,除了业界的少数人比较了解,他的老总一般都鲜为人知。
  黄小川毕业于北京大学地球化学专业,虽然有着理科生低调内敛的性格,心里却不安分。他到地质科学院工作不久,就下海到一家隐形眼镜公司做营销,1994年加入博能公关,1996年创建如今风生水起的迪思传媒,迪思(D&S)这个名字,源于北大“民主与科学”的理想。
  迪思最开始的业务,是给思科做产品说明书的中文翻译,按照今天的标准来说,这种工作有些无聊、低端。可是,当黄小川、张秀兵这些创始人,拿到第一单几百元的生意,还是激动得不行,主要是因为看到了客户的需求。黄小川强调说,当时对公关的体会就是细节,我们要靠细节赢得客户。
  今天做公关还有人提细节吗?很低端吗?如今大名鼎鼎的黄总,当年做的事情就包括给摩托罗拉打印上课用的那类塑料幻灯片。每个企业家都是从不起眼的事情做起,他们能有所成就,就是因为能从小事中迅速学习。黄小川从营销支持,很快切入了网站建设、公关活动等接近客户战略核心的工作部分,尽管“那时候我们还不清楚什么战略,只是觉得对客户有价值。”
  后来,迪思从国际公关公司找来人才,他们认为做图文太低端了,当时国际公司的月费都是5000美金起,可是“大忽悠”一时挣不到钱,还是要靠图文这些基本业务补足,好比你雄心勃勃开了一个烤鸭店,可还是要靠卖油条豆浆挣回成本。
  2003年的非典,让黄小川意识到了国际路线的重要性。当时他们很擅长的线下活动受到了很大程度的限制,而那些有长期客户的公司却能够生存得很好。因此,非典之后,迪思开始更加明确优质人才+优质客户的目标,从2004年起,随着IT产业风头已过,他们及时签下了雪花啤酒、江淮汽车、长安汽车等长期的大客户。
  随后,迪思也开始玩数据,最早做过摩托罗拉IT管理系统、抽奖软件、发掘QQ上的应用等,可惜很多尝试都失败了。当时,他们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就是建终端数据库管理系统,一扫条形码就知道烟草产品是正品还是水货。他们也帮摩托罗拉做过零售管理系统,当时收集数据是靠销售打电话,迪思用WAP可以上传实时数据,市场总监当天就能知道相关信息。
  当你什么都想做,可是很多事情偏离你的核心战略时,心里就会紧张。因此,黄小川认为,还是应该集中做公关,并着手开发舆情管理系统,爬虫技术,根据关键字到网站去抓东西,帮助客户在互联网世界了解趋势。后来,迪思每年都会增加长期客户,公司也开始细分金融、IT、医药、汽车事业部,团队也越来越专业。
  2004年,迪思把自己的口号从“Your Another Marketing Team” (打杂的),改为“Empowering Your Brand”(战略高端)。 长安奔奔、雪花啤酒“勇闯天涯”,都是具有品牌高度又接地气的全效传播。
  在迪思传媒众多经典案例中,有一个具备浓重的黄小川个人风格,就是他为俄罗斯的YOTA手机策划了“普京向习大大送手机”这一公关事件。
  YOTA是一款正反面双屏显示的手机,俄罗斯团队设计,在中国苏州生产。当YOTA中国CEO找到黄小川要他帮助推广时,黄小川说,小品牌,既没有广告,也没有市场,最好是做引爆事件。
  2014年,中国做APEC会议的东道主,黄小川“异想天开”地提出让普京总统把YOTA手机送给习近平主席。开始YOTA管理层没能说服俄总统府做这件事,8月份,黄小川去莫斯科亲自游说,他的关键信息是:俄罗斯与中国有战略利益,但中国人对俄罗斯的印象更多的是军事、石油天然气,所以,能做出双屏幕手机这样酷的产品,宣传出去不仅对产品本身有利,也能提升中国公众对俄罗斯创造力方面的认知。而且,YOTA在中国生产,也体现了两国在科技、经济和投资等方面的互补互惠。
  最后,俄总统府同意了这一方案,得到俄方的配合十分关键。接下来,让黄小川心跳出来的就是这件事能不能真的传播出去,毕竟这是一个涉及两国首脑的事件。他们要求现场一定要有记者见证,送手机的时候只有新华社记者和一家俄罗斯媒体在,照片开始没有国内媒体敢发,结果是俄罗斯媒体先传播,中国的环球网转载,然后才有各家媒体的转载。接着,就是“常规”的公关,YOTA的CEO做媒体专访,YOTA手机在中国一夜成名。
  黄小川对这个事件的感受是:大的战略很重要,公关的价值在于大视野;战略形成之后的说服力不可忽视;实施的细节更是值得关注。还有一个体会是,随着传播环境的变化,老百姓想知道官方新闻以外的东西,同时政治风险不能太高。普京送习大大手机,成为APEC新闻中的一个亮点,也符合上述条件,但难以找到简单复制的机会。
  后来,YOTA手机出现各种问题,最终没有在市场上火起来,也证实了一点:公关不是万能的,企业制胜的核心还是产品。
  我问黄小川,做项目是不是经常有遗憾?他回答说,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什么遗憾,AGENCY只能提供准确的策略,是否采纳是甲方的事情。越大的甲方公关,比如自己的合作伙伴,三星、一汽大众,他们的管理都很有效,只要战略已确定,执行就会比较顺畅。国企就很难,等待领导批准时,往往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点。   现在的公关从业人员都很困惑,“新公关”,“老公关”,“公关不重要了”,“公关就是打杂的”等观点十分流行。黄小川说:“如今,大家都知道向新媒体转型,但却不知道路径,甲方也不清楚。因此,大家尝试的都不是系统,而是某些点。我们也没有明确,在传播互动上哪些点最有效,集合起来的点又如何创造业绩+长期品牌价值,大家都在思考,也都在尝试创新。”
  2014年,迪思传媒被上市公司华谊嘉信(不是做电影的那个华谊兄弟)收购,现在集团正在做更广泛的线上、线下、大内容和大数据的整合。黄小川认为,大内容包括娱乐、运动、赛事,影视在内,需要和品牌结合起来,和场景结合起来。华谊嘉信正在集团层面上建立有分享价值的内容体系,公关公司可以做事件、内容、视频,公关要以大内容分享为核心,实现场景再造,将品牌信息与消费者的信息互动起来。
  黄小川负责华谊嘉信的大数据工作,他说,现在集团有两万多名促销员,每年有几千场线下促销活动,终端促销数据跟线上数据结合,形成O2O基础。2014年,集团收购好耶的数字营销,与永乐票务合资,将来收购海外资源,如韩国的艺人经纪公司。同时,集团还会与80后、90后做线上线下沟通,产生内容,并再造场景。这是集团的大内容、大数据战略。
  采访过程中,黄小川还就公关行业几方面的问题,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老公关”有什么局限?
  黄小川:传统公关有很大的局限性,不能实现与消费者沟通的全部环节。如今可以实现,在华谊嘉信的体系中,就能做到线上线下,全产业链的整合,消费者可以全程参与互动和体验。
  对甲方有什么建议?
  黄小川:要清楚自己的行业地位,自己的产品优势,以及对AGENCY的期望,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用合理的预算达到合理的目标。老板常说这不是他要的,那么,就要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内部沟通不畅,还是定位不清,抑或是战略变化太随意?
  进公关这行,学什么专业好?
  黄小川:学什么不重要,兴趣最重要。我学地质化学专业读到硕士毕业,专业虽有帮助,却并不是那么大。公关要激发情感,产生化学反应,与我所学的专业相关。可是,公关的逻辑思维比较强,这一点则与我的专业没太大的关系。就如同学新媒体专业的人,不一定能做好新媒体,做汽车客户传播工作的人员,也不可能全都详细到学习汽车的结构问题。所以,公关人应该像记者一样做个杂家,需要广泛涉猎心理学、新媒体、广告、数字等专业知识。从事公关业要具备的素质包括沟通能力、学习能力、外语能力、洞察能力等等。但是,在我看来,公关行业的核心还是兴趣。如果再给一次机会,我会选择新闻传播专业,这个行业最有魅力的地方,就是能够接触到老板、记者、官员、技术专家等各行业人才。
  给公关行业年轻人什么建议?
  黄小川:第一,要热爱读书,定期看3-5本经典书;第二,从细节做起,从事3-5年基础工作,锻炼自己的新闻稿、报价、Presentation skill、HTM、PPT等各方面能力;第三,迅速提升新媒体的理解力和执行力。
  在我看来,原本已经转型的黄总,提到给青年人建议的时候,还是会强调从写新闻稿、报价等基础工作做起,这无疑又“暴露”了他骨子里的老派。如果你正在从事公关工作,是否能听得进去黄总的建议?
  (作者按:黄小川的采访,是我做的“老公关人的困惑”系列中的一篇,希望他们的感悟对公关业的未来有所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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