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学创伤角度重新审视美国剧作家尤金·奥尼尔的悲剧,可以清晰地辨别出其中的家庭创伤、种族创伤和文化创伤。剧中的人物形象多以他的家庭成员为原型,而爱恨交织、怨悔参半作用下的家庭创伤,成为他很多作品的母题。创伤记忆是奥尼尔戏剧创作不可或缺的驱动力,而创伤叙事有利于释放、舒缓、疗治作家的创伤。剧作中黑人承载的种种创伤,已从个人层面走向了集体层面,体现了种族之伤,蕴含了奥尼尔对不公平社会制度的谴责。文化创伤的毁灭性后果可归结为现代人的危机意识、归属感的缺失和文明的沦丧。尽管奥尼尔戏剧创作的原初动因很大程度上源于他个人和家庭的创伤、他见证和经历的社会创伤与文化创伤等集体创伤,但由于他高超的戏剧表现手法,使这些个体感悟得以升华至人类共同体验的层面,具有普遍的现实意义和哲学意味。象征手法的运用更增加了创伤的内涵和深度,加深了戏剧的悲剧张力和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