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记分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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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參加奶奶葬礼的那一天,阮衾的心情十分沉痛。
  胸前洁白的百合花在细雨中微微颤抖,草坪中央,一具深棕色的骨灰盒正随着悲伤的音乐缓缓入土。人群中传来隐约的啜泣,为一位一生优雅且开朗的女性——
  当然,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疼阮衾的人。
  奶奶是大家闺秀,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小时候,父母忙着工作,总是把阮衾一个人丢在奶奶家。可她却并不觉得无聊,最喜欢依偎在奶奶身旁,看相册里的老照片。那装潢精美的洋房、气势磅礴的水晶灯、香甜可口的蛋糕,淑女们画着时兴的妆,梳着妥帖的发,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时光仿佛为泛黄的图像镀上色彩,那是多迷人的生活。
  阮衾轻轻擦去眼角的泪。
  如今,家里的陈设还跟奶奶在世时一模一样。衣橱里挂着她最喜欢的紫金绒旗袍,斗柜上是半瓶还没用完的雪花膏。暖白的灯光照在身上,一切都井然有条。
  阮衾想,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奶奶那样优秀,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尽情享受人生?可惜,刚升入高二的她,正站在文理分科的十字路口,连眼前的这点儿困境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创造未来?
  阮衾叹一口气。
  奶奶酷爱读书,自己一定是遗传了她吧?阮衾默默走进书房,闻见满屋子的墨香,随手翻开一本,都是小楼一夜听春雨的洒脱。
  咦?那压在抽屉最下层的一个红皮本,是什么?
  阮衾忍不住伸手,将它拿出来。
  纸张散发出淡淡的霉味,上面的字迹工工整整。内容嘛,大抵就是每天或开心或忧伤的日常。
  这分明是一本日记!
  可是……1939年,那时的奶奶才5岁,是不可能写出这么复杂的文章的。那么,这到底是谁的日记,又为什么会在奶奶这儿?
  阮衾抑制不住好奇,仔细读下去。
  她应该是个活泼开朗的少女,白天去野地里骑马,夜晚去剧院看戏,甚至还当街和英俊的外国人跳舞。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洋洋洒洒地记载在日记本中,她用率真的天性在青春画卷上肆意挥洒,阮衾心底泛起一丝羡慕。
  而她呢?
  一门心思想学文,却被妈妈无情地制止。这是阮衾的梦想啊,她不懂,做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生到底有什么不好?
  日记过半,画风突变。少女似乎有了心事,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肯定是有了心仪的男孩!阮衾抿嘴浅笑。可是,抽象的语句并不能给出明确的指向,她只有拍着脑门瞎猜。直到最后一则只有短短6个字的日记映入眼帘,阮衾浑身一震,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
  “我真的好苦恼!”
  这不也是阮衾现在的心声吗?
  原来,不管什么年代,女孩和女孩之间总能轻易地产生共鸣。也许那个令她们烦恼的事由不尽相同,但心情却是一样。
  一想到这儿,阮衾就情不自禁地提笔,在那篇日记的后一页写下3个字:“我也是!”
  奶奶走了,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人支持她,那她小小地宣泄一下情绪,也是可以的吧?此刻,窗外已雨过天霁,车子停在楼下,是妈妈来接她了。
  阮衾连忙把日记本揣进包里。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阮衾回到卧室,打开台灯,不由地将那本日记又取出来看。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她刚才留言的笔迹下,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句话:“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日记本里写字?”
  阮衾揉一揉眼睛。
  她的日记本?
  难道写这句话的人,是日记本的主人?

2


  周思凉最近特别沮丧,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明明自己养尊处优,被众人捧在手心,但就是觉得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这还要从上周学校组织参观教会医院讲起。
  身为社团的骨干分子,周思凉第一个就报了名。平日里莺莺燕燕的派对参加过不少,她早有些腻了。教会医院对她来说是个新奇的所在,正好消遣。
  可事实却跟周思凉预期的不太一样。
  17年来,她被悉心豢养在周公馆,如同一只金丝雀,没有见识过天地的广大。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饥饿却没有钱买菜,生病却没有钱看医生。而自己身穿粉色蕾丝长裙、脚踩进口小牛皮鞋,站在衣衫褴褛的人群中,活像个小丑。病人的呻吟如雷贯耳,在她的胸口震出裂缝。
  晴朗的午后,坐在花园里和姐妹们喝下午茶,周思凉也觉得索然无味。很快,她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从女子学校退学,转到医学院。
  “你疯了吗?做护士很辛苦的。”小姐妹劝道,“像我们这样的千金小姐,念个女校就可以啦!没事儿弹弹钢琴、喝喝咖啡,悠闲的感觉不好吗?”
  没错,这样很好!
  周思凉之前觉得心安理得,可现在,她总觉得缺少点儿什么。
  “我已经决定了,谁都不要劝我!”是夜,周思凉把想法告诉了父母,不出意外地,得到了他们的一致反对。
  “且不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让子女去做那种差事?”周太太道,“就说那教会医院,哎哟,脏得嘞……别说治病,你不感染上什么病就谢天谢地!”
  周思凉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你妈说得对!”半晌,周先生取下烟斗,“你要是不喜欢女子学校,我下个月可以送你去欧洲留学。但要做护士……休想!”
  “我偏不!”周思凉撅起嘴巴,脾气上头。
  “那可由不得你!”
  周思凉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向父母汇报,佣人们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伺候。所幸,她身边还有个小丫头聪明伶俐:“你就说我身体不适,守在卧房门口,谁也不准进来。”   周思涼也不去上学,天天在教会医院泡着。不是不让她念医学院吗?那她就自学成才!病人中有一个可爱的小妹,得了疟疾,最怕打针,每次都腆着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苦苦央求周思凉:“姐姐,打针好痛!我只吃药,好不好?”
  周思凉于心不忍,便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你乖乖的,姐姐就把好吃的给你!”
  小姑娘信以为真,咬紧牙关,撑完全场。待到把巧克力放进嘴里,她瞪大了双眼,“哇”的一声,哭得比之前更厉害:“姐姐骗人,这东西好苦……”
  大家都哈哈大笑。
  其实想想,那些在教会医院的时光,是周思凉过得最快乐的。但好景不长,她的计谋被父母拆穿,小丫头也连带受了罚。从此,周思凉被监控得更严了,日子又变回她所熟悉的精致、空洞,且乏味。
  该怎么办?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入夜,周思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干脆一骨碌儿爬起来,在日记本里写道:“我真的好苦恼!”


3


  这些天,阮衾不管走到哪里,都随身携带着那个红皮日记本。
  整件事情虽说离奇,但阮衾却并不害怕,对周思凉也很是喜爱。或许这个可以穿越时空的日记本,是上天赐予她们的礼物。而经过一段时间的往来,阮衾发现,虽然她和周思凉处于不同的年代,但经历的时序却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她可以和周思凉在约定好的时间,通过写日记进行即时交流。
  每周三晚8点,是她们的淑女之夜。
  星光顺着窗棂洒进房间,阮衾虔诚地坐在书桌前,摊开日记本,看到周思凉的询问:“所以,你的问题解决了吗?”
  解决是不可能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昨天,阮衾跑到教导主任办公室,想要修改分科志愿。“你妈妈同意了吗?”主任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问。
  阮衾摇摇头。
  主任皱了皱眉:“我就不明白了,数理化都是你的强项,全国大赛金奖都拿了好几次,为什么偏偏要选文?”
  “就是因为我理科够强,文科又太差,所以才要学文。”阮衾辩解道,“擅长和喜欢是两码事,主任,我真的想学文……”
  主任竟无言以对。
  他该怎么告诉阮衾,她的请求,他不能答应?身为教育者,不可以考虑学生的感情,应该坚决地引导他们向着能发挥自己才能的方向前进。如果学文,阮衾根本没有优势,他不能鼓励她去做她做不到的事。
  “那我先跟你妈妈谈一谈吧。”主任道。
  “其实谁不知道这是主任的缓兵之计?”阮衾在日记上写,“一问父母全剧终,从今往后,我只好做个平凡无奇的理科小天才,感觉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要是你奶奶还在世就好了,她一定会支持你!”周思凉道。
  “那还用说!要是有奶奶在,我肯定可以抗争成功!”
  “对了,我下个星期要去外地,会有一段时间不能跟你写日记……”周思凉道。
  “你干吗?离家出走吗?”阮衾问。
  “差不多。”
  “周思凉,你可别乱来!!!”阮衾一连打了3个惊叹号。
  “放心啦,我不过是报名了志愿者,要去做战地护士!”阮衾隔着纸张都感到周思凉的兴奋。
  “你胆子真大!去战地很危险的,你父母知道吗?”
  “你懂不懂什么叫离家出走?”周思凉语带轻蔑,“他们当然不知道!”
  “人家又没有离家出走过咯!”阮衾撇了撇嘴,“你就不怕他们担心?”
  周思凉半晌都没有回复,末了,才淡淡地说:“我愿意为我的理想付出一切!”
  “那你把日记本带在身上,好吗?”阮衾道,“我想你的时候,就给你留言!你害怕的时候,看到它,就知道还有我在你身边!”
  “谢谢你,阮衾。”周思凉感激地说,“认识你真好!”

4


  周思凉趁着月色,将床单一节一节地系紧,拴在阳台上,溜出了周公馆。
  如果不是亲自操作,周思凉也不敢相信自己娇柔的身体可以支撑她从高高的二楼爬下来。想对父母说的话,她都写在了那封信里,他们明天就会看到。周思凉擦一擦额上的汗,回头望了望富丽堂皇的周公馆,又背稳包袱,大踏步地往前走去。
  卡车停在教会医院门口,天还没亮,但几乎所有的病人都来给他们送行。
  “姐姐,一路平安!”小妹不舍地拉着周思凉的手,“多亏姐姐照顾,我的病才会好得这么快!你一定要早点儿回来,我等你一起吃巧克力!”
  “一言为定。”周思凉和她拉钩。
  经过一路颠簸,志愿者们终于来到了战地医院。刚下车,周思凉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简陋的帐篷里摆满了病床,四处都是缠满绷带的伤员,远处的战壕里炮火轰鸣,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别愣着了,赶紧工作!”护士长道。
  周思凉来不及思考,接过一团带血的衣衫,随后便按住一个刚被担架抬进来的重伤员的伤口。
  “怎么说呢?忙并充实着吧。”一晃两个月过去,又是一个周三的夜晚,周思凉好不容易逮空,靠在医院外的老槐树下写日记。
  阮衾的留言已经密密麻麻占了好几页:“你吃的好吗?”“一切都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才能照顾病人!”
  周思凉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阮衾,你好贴心,真想见见你!”
  “我也是!”阮衾道。
  “一眨眼都入秋了,你是不是开学啦?”周思凉问。
  “嗯,我每天学着超轻松的理科,对那些从窗旁路过的文科生羡慕得不得了……”   “那你想改变么?”周思凉忽然忧伤,“像我这样,无视旁人的感受,任性地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不!在我看来,你很勇敢!”
  “但像我这样勇敢,也不能保证你可以获得幸福!”周思凉道,“有时候我独立于荒凉的旷野,想到父母,就会质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
  “我理解的,抱抱!”
  “可转念一想,我所舍弃的远远比不上获得带来的成就感,我没有后悔!”周思凉继续道,“人生苦短,对于我们这些想挑战‘做不到’的事情的人,不要简单地说‘做不到就算了’,我更愿意选择和你一起努力,一起破釜沉舟!”
  “可是我过不了妈妈和老师那一关……”
  “你看我,若是论做大小姐,有谁会比我做得更好?”周思凉道,“可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周思凉也可以很有担当!如果你身边所有的人支持的都是‘才能’,那我支持的就是‘做不到’的人!”
  阮衾的眼泪溢出来:“我明白了,周思凉,我一定不会放弃!”
  “加油,我……”后面的话语还没有写完,周思凉便听见前方传来了爆炸声,她随即扔下笔,投入新一轮的救护。

5


  3个月后。
  “小衾,你最近总抱着个本子划来划去,到底在写什么?”周末的傍晚,阮妈妈端着一盘水果,走到阮衾背后。
  阮衾连忙用手捂住日记本:“没什么……”
  “这个红皮本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阮妈妈若有所思,“这不是你奶奶的东西吗?”
  “不,这个本子是周思凉的!”阮衾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和她通过写日记交流,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我好着急,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事了……”
  阮妈妈惊恐地摸了摸阮衾的额头:“这孩子,不让你学文有这么痛苦吗?这是被憋出妄想症了吗?”
  阮衾一把拉开妈妈的手:“我说的是真的啦!”
  “周思凉……”阮妈妈看完她们的对谈,认真回忆道,“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说罢,她转身从奶奶的遗物中取出一个学生证,“是不是她?”
  这是一张民国时期的学生证。
  看得出来经过精心保管,证件的右下角只微微有些褶皱。上面贴着一张甜美的少女照片,被鲜血染得十分模糊。
  阮衾接过来:“应该是吧?我也不确定……”
  “我小时候听你奶奶讲过,这个周思凉是叱咤风云的周家千金,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一心想要救死扶伤,甚至远赴前线,最后牺牲在了战场……”阮妈妈低下头去,“这上面的血渍是她的吧?”
  “什么?她死了?”阮衾惊呼。
  “否则周家怎么会收养你奶奶呢?”阮妈妈叹一口气,“奶奶是孤儿,幼年还得过疟疾,是教会医院的救济才让她保住了一条命……”
  原来,周思涼日记里提到的那个小妹,是奶奶!
  “周家可真是好人,把你奶奶当亲生女儿抚养……”阮妈妈说,“你奶奶也乖巧懂事,一直替他们养老送终……”
  原来是这样!
  奶奶的病是周思凉治好的,周家人一定是把思念都寄托在她身上。连周思凉辗转回来的东西也一并交给了奶奶。
  但阮衾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如果是周思凉和自己通日记,那么在她流传下来的这个日记本里应该早就有阮衾的笔迹,可是为什么没有呢?
  “当时,周思凉去做战地护士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应该是为了保护你,在临死前,将有你的部分日记全都毁掉了……”阮妈妈指了指红皮本上的撕痕。
  所以,她还要辜负她吗?
  谁说阮衾做不到?
  只见她抬起头来,坚定的眼中闪出灼灼的光:“妈妈,不管你同不同意,下个学期我要转到文科班!”

6


  阮衾和妈妈取下VR眼镜,双双陷入沉思。
  “这就是根据奶奶之前存放在我们这里的脑电波所创造出的虚拟环境,也是奶奶最后的遗嘱。”公证人员道。
  “我明白了。”阮妈妈看着阮衾,“也许我和主任都错了,小衾,之前为了分科的事和你闹得很不愉快,妈妈向你道歉!奶奶说得对,你长大了,是时候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妈妈,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阮衾道。
  走出舒适圈是一件冒险的事,往往不被大家看好,但这才是生命的真谛!当阮衾和妈妈走出公证处,抬头发现又是一片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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