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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非洲是世界野生动物资源最丰富的大陆，但是很少有人意识到非洲还是所有人类的发源地。在非洲原始自然环境的包围下，很多人都能感受到自己与这片土地在精神上紧密相连，从而生出一种回到故乡的情感。尽管过去的这一年中，全世界的游客数量达到了十亿人次，但选择非洲的只有四千万。非洲新崛起的奢华酒店，背后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以自己的努力，在让这片土地获得更多关注。
一只蝴蝶在微风中翩翩起舞，薄如绸纱的翅膀在赞比亚卢安瓜山谷（Luangwa Valley）十月的阳光中闪烁着橘黄色的金属光芒。4号小屋的上方，猴子们蹲在风车子树枝头相互清理皮毛，似乎毫不在意下方的拆迁工程。人们有条不紊而又麻利干练地工作着，先是拆掉卧室的墙壁，然后是浴室，最后把屋顶也卸掉了。终于，探险露营酒店Tafika Camp仅剩下了硬木框架，看上去就好像是被秃鹫吃干净的动物骷髅。草垣墙和茅屋顶被堆放在河边一个50mx30m的区域内。有个人抄起一把铁铲，挖进已经熄灭但依旧炙热的篝火堆，把下面的热炭翻到干草上，大火瞬间燃烧起来。
而在西南方向千里以外，博茨瓦纳（Botswana）奥卡万戈三角洲（Okavango Delta）的深处，德莱克·茹贝尔（Derek Jubert）也在拆除自己探险酒店的营地，同时又在河下游三公里的地方建造了一座。与Tafilm一样，Duba Plains酒店在Tripadvisor网站上一直获得五颗星的高分评价，但德莱克却想把这里移平再重建。“所有外来的材料，钉子、电线、水管，等它们废旧以后都会被拆下，装进带来新材料的卡车运走。老旧的露台会被拆掉，做成运输箱，这样旧营地的老材料也能派上新用处了。”与此同时，他又在河下游三公里处忙于新酒店DubaExpedition Camp最后的工作，新酒店地点是他偶然发现的。
“有一次拍摄视频，我的车在过河时陷住了，这才发现了那个地方。”过河的途中没有遇见鳄鱼或河马，茹贝尔松了口气，开始观察岛上的状况。即便在非洲最遥远、最出色的野生动物聚集地工作了30年，他还是对岛上的风光大感意外。“只见一只色彩如孔雀石般的翠鸟疾飞而过——就像一道绿色的闪电——攀上我面前的高枝，口中叼着一条小鱼。睡莲在深暗的河水中闪光。我听见河马在闷叫，继而又有一群野象闯入眼帘，来到河对岸饮水。就在那一瞬间，我有种浑身酥软的感觉。这地方太美了！”他咧嘴笑道，“太美了，除了有鳄鱼在河岸间徘徊，这里对于建造一个探险酒店营地再合适不过。”
与科平格一样，茹贝尔也并非标准意义上的酒店老板，而是非洲大自然所孕育出的特殊的酒店经营者，他们具有不同寻常的热情，因此才能做出独特不凡的酒店。
德莱克对他们的成就表现得非常谦逊。“作为纪录片导演，我们的确赢得了很多观众，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意识到自己浪漫而孤独的生活（一连数月躲在树丛里拍摄野生动物）是没有安全感的。从我们出生时算起，狮子的数量从45万头减少到了两万头；花豹从70万头减少到了5万头。我们不仅希望人们从屏幕上观看非洲的自然和动物，我们还希望他们能亲自体验。我们意识到自己应该换一种方式来向人们讲述，与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人—起，在一堆篝火边告诉他们非洲的故事，用实实在在的旅行体验来让他们成为环境保护的先锋。我们的第一部影片拍摄的是林扬堤沼泽（Linyanti），这部电影使得当地老旧的Linyanti探险露营酒店入住比例从19%上升到了50%，从这个事例，我们发现旅游从业者才是环境保护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于是我们决定用自己的能力从事旅游。因此，投身酒店业其实并不算一次很大的身份转变。”
茹贝尔夫妇首先做的是研究非洲地图，标出这片大陆上重要的动物种群分布，尤其是狮子种群，因为狮子在生态平衡中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所有重要野生动物的生存都受到了威胁，需要大片保护区，因此我们首先从那些我们知道的安全区域开始。我们要做的，实际上是在那些安全的保护区周围找到一些薄弱的点，把我们自身安插进去，从而确保并强化保护区的职能，用我们在旅游上的收入来租赁并运作我们所在的地区。2006年，我们启动了Great PlainsConservation公司，在博茨瓦纳设置了三个露营酒店，在东非设置了两个。”
如今，GreatPlains的规模已经扩大了一倍，但是其背后的环保理念始终如一。“我们不是非营利组织，但我们自己从不分红，也不领薪水。非洲的自然保护区以外，约四千万英亩的土地上有狮子出没，但我们只能覆盖其中的一百万英亩。因此经营的面积还需要再扩大40倍，我们希望通过鼓励其他环保酒店经营者来达成这一目标。如果我们想建立一个他人想要模仿的商业模式，那就必须是以盈利为目的的。但是环保仍将是一切经营行为的中心。如果Zarafa酒店所在地每年需要一百二十万美元来租赁并加以保护的话，那么我们就设定那里的两个营地每晚最多住宿12个客人，以便让他们获得独特的野外生活体验，同时对环境造成最小的破坏，这样一来，每晚的住宿费也就必然会提高。不过我们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个市场。我们需要的是在乎价值而非价格的客人。这听上去或许有些精英主义，但想一想吧，用十辆车侵占花豹的领地，这样的方式真的谈不上与大自然有什么精神交流。精神交流本质上是私密的。我们从事的工作不是什么生态旅游，而是环保旅游。”
另一对优雅的夫妇，瑞士人法比亚·波什（Fabia Bausch）和她的法国丈夫尼科拉·内格雷（Nicolas Negre），就对茹贝尔的商业模式膜拜不已。夫妇二人在一位朋友办的派对上相识，六个星期后，尼科拉——他曾在非洲做过几年专业猎手——与法比亚在苏黎世坠入爱河。尼科拉希望能保护那些他曾猎杀过的动物，法比亚被他的这个梦想感动了，于是离开自己曾经深陷的金融世界，追随他来到坦桑尼亚。 “我们花了八个月时间进行谈判。”和所创建的Chem Chem酒店一样优雅的法比亚一边说，“在坦桑尼亚租块地非常麻烦——首先你得经过当地村庄酋长的同意，然后还得拿到一道又一道的政府批文。迁徙通道对野生动物至关重要，不过你还得向政府表示你将会通过投资来促进当地社群的发展，而且在保护区外的承租地块中人力不足。在坦桑尼亚，只有保罗·图多尔（Paul Tudor，来自SingitaGrumeti酒店）、丹·弗里德金（Dan Friedkin，来自MwibaLodge酒店和Legendary Expeditions公司）和andBeyond公司（旗下有Klein’sCamp酒店）取得了一点成功。这个行业风险很大——Chem Chem酒店每年用于保护环境和野生动物的资金高达七十万美元——我们在花钱做酒店以前，先要花钱去保护动物。希望代理商也能明白这个道理。最近，有个代理商企图从房价里榨出10%的佣金。我说，‘这样的话，就等于弄死了一头大象！’在国家公园经营酒店的人过得很舒服。保护工作由政府做，他们只需要赚钱就行了。但是在国家公园外的缓冲区经营酒店，首先得从事艰苦的环境保护工作。”
但对于2015年在肯尼亚马塞马拉（MasaiMara）斥资1，700万美元创立AngamaMara酒店的史蒂夫和妮基·菲茨杰拉德（Steveand Nicky Fitzgerald）夫妇来说，国家公园同样需要得到支持。
“马塞马拉需要人气。每位外国游客每天付给公园的80美元，主要用于反偷猎计划，余下19%用于改善马塞族社群的基本生活并培训他们对土地进行可持续利用。因此在这里用丰富的自然资源吸引游客，必须先对人和农业的入侵，以及偷猎象牙和犀牛角的活动展开激烈斗争。”妮基看了一眼她的山顶住宅下方300米处的峡谷，峡谷被金合欢树的树冠完全覆盖，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无边无际的刺绣地毯，“如果酒店满员，我们就会每天向国家公园保护基金存入4，800美元。这还算慷慨，不是吗？”
荷兰人巴斯·赫斯滕巴赫（BasHochstenbach）曾是一位投资银行家，在2004年与人合伙创办了Asilia Africa公司。他解释了为何Asilia（如今已成为东非发展最快的探险旅游公司之一）会如此成功。“对我们来说，要想达到环保的目标，从第一天开始就要做到可持续发展。我们知道游客们倾向于选择一些既美丽又安全的旅游目的地。但首先，你得赢得他们的信任。因此我们设计的大部分旅行地点都是设施完善的，我们知道那里能提供商业上的成功。我们通常在国家公园开展工作，同时也在其内部探索新区域，然后我们会在这些特别地区建立酒店营地，并大力推广，不过有时也会因此遭受损失。我们是第一家在拉麦（Lamai，塞伦盖蒂草原北部，马拉河沿岸）开设探险酒店的公司，还是第一家在塞伦盖蒂草原东部开设探险酒店（Namiri Plains）的公司，那片地区已经20年不对公众开放了。老顾客们现在会跟随我们去不太知名的地区探险旅行了——在相对小众的鲁阿哈国家公园（RuahaNationalPark），Kwihala Camp酒店自从加入了Asilia公司后，人气急增。该酒店不仅能帮助保护狮子和大象的栖息地，还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我们的目标是在运营良好的小型探险酒店中为住客提供真正的探险体验，并以优秀的后勤保障来提供高品质的服务。”
我问赫斯滕巴赫认为什么样的人是尖端酒店产品的创造者，他想了一会儿，说：“一种是真正的草根创业者，比如Dorobo酒店的彼得森（Petersons），我非常佩服这类人，尽管他们并没有什么经验。另一种是Singita的CEO卢克·贝莱斯（LukeBailes）。”
贝莱斯第一家Singita酒店名为Ebony，位于毗邻克鲁格国家公园（KrugerNationalPark）的一处私人野生动物养殖场中，1993年，他开设这家酒店可谓是一个不合情理的决定，因为当时的南非正处于内战的恐怖中。当地的悲观者们收拾起行囊逃走，而贝莱斯却投入巨资，兴建了当时
非洲最豪华的探险酒店。
“介于南非当时的政治局势，很少有人会投资酒店业，因此尽管野生动物资源相当丰富，但合适的酒店却少之又少。我们发现了探险酒店领域存在机会，就做得比别人好了一些。此前，我从未经营过酒店，但我总是住漂亮的酒店。如果你做的比别人好，市场自然就会发现你。”
对贝莱斯而言，首先要做的是烧钱。尽管主流媒体对其曝光频繁，各种奖项也如期而至，但他在南非的探险酒店还是花了超过十五年时间才开始盈利。这是我在采访很多探险酒店经营者时反复听到的——“我们在商业中心里赚钱，然后在探险酒店里亏掉。”Tintswalo酒店老板盖伊·科比特（Gaye Corbett）这样自嘲说，他的一家酒店位于马尼耶勒提（Manyeleti），毗邻克鲁格国家公园，而另一家海滨酒店则位于开普敦的平顶山国家公园（Table Mountain National Park）。“这是个艰难的行业，不适合胆小鬼。”妮基·菲茨杰拉德说。
贝莱斯点头承认：“探险酒店业一切以保护环境，即阻止偷猎开始。而环保将耗费巨资——在上百万英亩的土地上进行环保和社群发展，这就是我们目前正在做的，每年都要花费数百万美元。单单反偷猎一项，在—个地区每年就要花费450万美元。此前，这些钱完全由我们用酒店的收入提供。不过现在，一些捐赠者开始接触我们了。我们的视线放得很远，我们的规划长达百年，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浪费时间。”
对于电影人兼酒店老板德莱克·茹贝尔来说，时间带来的问题却很严峻：“以目前狮子、大象和犀牛被捕杀的速度，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它们就会灭绝。这些物种已经和人类文明一起生存、演化了三千年。如果你凝视大象的眼睛，你会发现其中闪烁着与人类共通的情怀——优雅、高贵、正直、尊重、家庭。这种对古代智慧的认知和联系，正是未来的人们渴望体验的。”
一只蝴蝶在微风中翩翩起舞，薄如绸纱的翅膀在赞比亚卢安瓜山谷（Luangwa Valley）十月的阳光中闪烁着橘黄色的金属光芒。4号小屋的上方，猴子们蹲在风车子树枝头相互清理皮毛，似乎毫不在意下方的拆迁工程。人们有条不紊而又麻利干练地工作着，先是拆掉卧室的墙壁，然后是浴室，最后把屋顶也卸掉了。终于，探险露营酒店Tafika Camp仅剩下了硬木框架，看上去就好像是被秃鹫吃干净的动物骷髅。草垣墙和茅屋顶被堆放在河边一个50mx30m的区域内。有个人抄起一把铁铲，挖进已经熄灭但依旧炙热的篝火堆，把下面的热炭翻到干草上，大火瞬间燃烧起来。
而在西南方向千里以外，博茨瓦纳（Botswana）奥卡万戈三角洲（Okavango Delta）的深处，德莱克·茹贝尔（Derek Jubert）也在拆除自己探险酒店的营地，同时又在河下游三公里的地方建造了一座。与Tafilm一样，Duba Plains酒店在Tripadvisor网站上一直获得五颗星的高分评价，但德莱克却想把这里移平再重建。“所有外来的材料，钉子、电线、水管，等它们废旧以后都会被拆下，装进带来新材料的卡车运走。老旧的露台会被拆掉，做成运输箱，这样旧营地的老材料也能派上新用处了。”与此同时，他又在河下游三公里处忙于新酒店DubaExpedition Camp最后的工作，新酒店地点是他偶然发现的。
“有一次拍摄视频，我的车在过河时陷住了，这才发现了那个地方。”过河的途中没有遇见鳄鱼或河马，茹贝尔松了口气，开始观察岛上的状况。即便在非洲最遥远、最出色的野生动物聚集地工作了30年，他还是对岛上的风光大感意外。“只见一只色彩如孔雀石般的翠鸟疾飞而过——就像一道绿色的闪电——攀上我面前的高枝，口中叼着一条小鱼。睡莲在深暗的河水中闪光。我听见河马在闷叫，继而又有一群野象闯入眼帘，来到河对岸饮水。就在那一瞬间，我有种浑身酥软的感觉。这地方太美了！”他咧嘴笑道，“太美了，除了有鳄鱼在河岸间徘徊，这里对于建造一个探险酒店营地再合适不过。”
与科平格一样，茹贝尔也并非标准意义上的酒店老板，而是非洲大自然所孕育出的特殊的酒店经营者，他们具有不同寻常的热情，因此才能做出独特不凡的酒店。
德莱克对他们的成就表现得非常谦逊。“作为纪录片导演，我们的确赢得了很多观众，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意识到自己浪漫而孤独的生活（一连数月躲在树丛里拍摄野生动物）是没有安全感的。从我们出生时算起，狮子的数量从45万头减少到了两万头；花豹从70万头减少到了5万头。我们不仅希望人们从屏幕上观看非洲的自然和动物，我们还希望他们能亲自体验。我们意识到自己应该换一种方式来向人们讲述，与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人—起，在一堆篝火边告诉他们非洲的故事，用实实在在的旅行体验来让他们成为环境保护的先锋。我们的第一部影片拍摄的是林扬堤沼泽（Linyanti），这部电影使得当地老旧的Linyanti探险露营酒店入住比例从19%上升到了50%，从这个事例，我们发现旅游从业者才是环境保护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于是我们决定用自己的能力从事旅游。因此，投身酒店业其实并不算一次很大的身份转变。”
茹贝尔夫妇首先做的是研究非洲地图，标出这片大陆上重要的动物种群分布，尤其是狮子种群，因为狮子在生态平衡中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所有重要野生动物的生存都受到了威胁，需要大片保护区，因此我们首先从那些我们知道的安全区域开始。我们要做的，实际上是在那些安全的保护区周围找到一些薄弱的点，把我们自身安插进去，从而确保并强化保护区的职能，用我们在旅游上的收入来租赁并运作我们所在的地区。2006年，我们启动了Great PlainsConservation公司，在博茨瓦纳设置了三个露营酒店，在东非设置了两个。”
如今，GreatPlains的规模已经扩大了一倍，但是其背后的环保理念始终如一。“我们不是非营利组织，但我们自己从不分红，也不领薪水。非洲的自然保护区以外，约四千万英亩的土地上有狮子出没，但我们只能覆盖其中的一百万英亩。因此经营的面积还需要再扩大40倍，我们希望通过鼓励其他环保酒店经营者来达成这一目标。如果我们想建立一个他人想要模仿的商业模式，那就必须是以盈利为目的的。但是环保仍将是一切经营行为的中心。如果Zarafa酒店所在地每年需要一百二十万美元来租赁并加以保护的话，那么我们就设定那里的两个营地每晚最多住宿12个客人，以便让他们获得独特的野外生活体验，同时对环境造成最小的破坏，这样一来，每晚的住宿费也就必然会提高。不过我们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个市场。我们需要的是在乎价值而非价格的客人。这听上去或许有些精英主义，但想一想吧，用十辆车侵占花豹的领地，这样的方式真的谈不上与大自然有什么精神交流。精神交流本质上是私密的。我们从事的工作不是什么生态旅游，而是环保旅游。”
另一对优雅的夫妇，瑞士人法比亚·波什（Fabia Bausch）和她的法国丈夫尼科拉·内格雷（Nicolas Negre），就对茹贝尔的商业模式膜拜不已。夫妇二人在一位朋友办的派对上相识，六个星期后，尼科拉——他曾在非洲做过几年专业猎手——与法比亚在苏黎世坠入爱河。尼科拉希望能保护那些他曾猎杀过的动物，法比亚被他的这个梦想感动了，于是离开自己曾经深陷的金融世界，追随他来到坦桑尼亚。 “我们花了八个月时间进行谈判。”和所创建的Chem Chem酒店一样优雅的法比亚一边说，“在坦桑尼亚租块地非常麻烦——首先你得经过当地村庄酋长的同意，然后还得拿到一道又一道的政府批文。迁徙通道对野生动物至关重要，不过你还得向政府表示你将会通过投资来促进当地社群的发展，而且在保护区外的承租地块中人力不足。在坦桑尼亚，只有保罗·图多尔（Paul Tudor，来自SingitaGrumeti酒店）、丹·弗里德金（Dan Friedkin，来自MwibaLodge酒店和Legendary Expeditions公司）和andBeyond公司（旗下有Klein’sCamp酒店）取得了一点成功。这个行业风险很大——Chem Chem酒店每年用于保护环境和野生动物的资金高达七十万美元——我们在花钱做酒店以前，先要花钱去保护动物。希望代理商也能明白这个道理。最近，有个代理商企图从房价里榨出10%的佣金。我说，‘这样的话，就等于弄死了一头大象！’在国家公园经营酒店的人过得很舒服。保护工作由政府做，他们只需要赚钱就行了。但是在国家公园外的缓冲区经营酒店，首先得从事艰苦的环境保护工作。”
但对于2015年在肯尼亚马塞马拉（MasaiMara）斥资1，700万美元创立AngamaMara酒店的史蒂夫和妮基·菲茨杰拉德（Steveand Nicky Fitzgerald）夫妇来说，国家公园同样需要得到支持。
“马塞马拉需要人气。每位外国游客每天付给公园的80美元，主要用于反偷猎计划，余下19%用于改善马塞族社群的基本生活并培训他们对土地进行可持续利用。因此在这里用丰富的自然资源吸引游客，必须先对人和农业的入侵，以及偷猎象牙和犀牛角的活动展开激烈斗争。”妮基看了一眼她的山顶住宅下方300米处的峡谷，峡谷被金合欢树的树冠完全覆盖，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无边无际的刺绣地毯，“如果酒店满员，我们就会每天向国家公园保护基金存入4，800美元。这还算慷慨，不是吗？”
荷兰人巴斯·赫斯滕巴赫（BasHochstenbach）曾是一位投资银行家，在2004年与人合伙创办了Asilia Africa公司。他解释了为何Asilia（如今已成为东非发展最快的探险旅游公司之一）会如此成功。“对我们来说，要想达到环保的目标，从第一天开始就要做到可持续发展。我们知道游客们倾向于选择一些既美丽又安全的旅游目的地。但首先，你得赢得他们的信任。因此我们设计的大部分旅行地点都是设施完善的，我们知道那里能提供商业上的成功。我们通常在国家公园开展工作，同时也在其内部探索新区域，然后我们会在这些特别地区建立酒店营地，并大力推广，不过有时也会因此遭受损失。我们是第一家在拉麦（Lamai，塞伦盖蒂草原北部，马拉河沿岸）开设探险酒店的公司，还是第一家在塞伦盖蒂草原东部开设探险酒店（Namiri Plains）的公司，那片地区已经20年不对公众开放了。老顾客们现在会跟随我们去不太知名的地区探险旅行了——在相对小众的鲁阿哈国家公园（RuahaNationalPark），Kwihala Camp酒店自从加入了Asilia公司后，人气急增。该酒店不仅能帮助保护狮子和大象的栖息地，还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我们的目标是在运营良好的小型探险酒店中为住客提供真正的探险体验，并以优秀的后勤保障来提供高品质的服务。”
我问赫斯滕巴赫认为什么样的人是尖端酒店产品的创造者，他想了一会儿，说：“一种是真正的草根创业者，比如Dorobo酒店的彼得森（Petersons），我非常佩服这类人，尽管他们并没有什么经验。另一种是Singita的CEO卢克·贝莱斯（LukeBailes）。”
贝莱斯第一家Singita酒店名为Ebony，位于毗邻克鲁格国家公园（KrugerNationalPark）的一处私人野生动物养殖场中，1993年，他开设这家酒店可谓是一个不合情理的决定，因为当时的南非正处于内战的恐怖中。当地的悲观者们收拾起行囊逃走，而贝莱斯却投入巨资，兴建了当时
非洲最豪华的探险酒店。
“介于南非当时的政治局势，很少有人会投资酒店业，因此尽管野生动物资源相当丰富，但合适的酒店却少之又少。我们发现了探险酒店领域存在机会，就做得比别人好了一些。此前，我从未经营过酒店，但我总是住漂亮的酒店。如果你做的比别人好，市场自然就会发现你。”
对贝莱斯而言，首先要做的是烧钱。尽管主流媒体对其曝光频繁，各种奖项也如期而至，但他在南非的探险酒店还是花了超过十五年时间才开始盈利。这是我在采访很多探险酒店经营者时反复听到的——“我们在商业中心里赚钱，然后在探险酒店里亏掉。”Tintswalo酒店老板盖伊·科比特（Gaye Corbett）这样自嘲说，他的一家酒店位于马尼耶勒提（Manyeleti），毗邻克鲁格国家公园，而另一家海滨酒店则位于开普敦的平顶山国家公园（Table Mountain National Park）。“这是个艰难的行业，不适合胆小鬼。”妮基·菲茨杰拉德说。
贝莱斯点头承认：“探险酒店业一切以保护环境，即阻止偷猎开始。而环保将耗费巨资——在上百万英亩的土地上进行环保和社群发展，这就是我们目前正在做的，每年都要花费数百万美元。单单反偷猎一项，在—个地区每年就要花费450万美元。此前，这些钱完全由我们用酒店的收入提供。不过现在，一些捐赠者开始接触我们了。我们的视线放得很远，我们的规划长达百年，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浪费时间。”
对于电影人兼酒店老板德莱克·茹贝尔来说，时间带来的问题却很严峻：“以目前狮子、大象和犀牛被捕杀的速度，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它们就会灭绝。这些物种已经和人类文明一起生存、演化了三千年。如果你凝视大象的眼睛，你会发现其中闪烁着与人类共通的情怀——优雅、高贵、正直、尊重、家庭。这种对古代智慧的认知和联系，正是未来的人们渴望体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