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同桌》连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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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期回顾:周游的意外出现,更是让童桐想起了前一天晚上做的那个可怕的梦……难道梦就是为了告诫童桐,一定一定要离这个人远一些吗?
  但是厕所里的拔刀相助,让童桐感觉,这个傻大个或许不像梦里表现的那么无赖……
  童桐翻看了几页书,心里挺烦的,也不知道烦什么,可能也知道,但是,他又不愿意把烦的事具体化。
  具体化出来的话,他可能得哭一场。
  童桐盯着外面的走廊看了一会儿,准备上个厕所,然后去找庄谦。
  他不想一个人待着。
  进了厕所,童桐刚拉下裤子的拉链——
  “欸,童桐?”一道声音从他的身后传过来。
  童桐回头去看,男生长得很熟悉,但他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肖凯见他不说话,也没说话,只是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
  童桐皱着眉,还是没想起这人是谁。
  肖凯看童桐那表情,就知道他忘了自己的名字,脸色顿时就不好了:“童少爷,听说你家破产了。”
  这人再开口,童桐就想起来了。
  这人的爸爸在他爸爸的公司干过,他去他爸爸公司玩的时候,还碰见过这个人。
  当时是这人的爸爸喊他童少爷,这个人才跟着喊了一声。
  叫……肖凯?
  “我听说你家还欠了债啊。”肖凯去了旁边的便池,也拉下了裤子的拉链。
  童桐依旧没说话,偏头看着肖凯,眼神冷漠。
  “别这么看我啊,你家里破产也不怪我啊。”肖凯笑了笑,“你爸爸住院也不怪我。”
  童桐的脸色变了,依旧不发一言,低着头把拉链拉上,抬脚就朝肖凯走了过去。
  他刚迈出一步,厕所里又走进来一个人,门被踢响了。
  童桐看了过去,是周游。
  周游站在门口,沉着脸色,没说话。
  肖凯也看了过去,但站在厕所门口的这个人,无论是压迫性的身高,还是某种强大的气势都让肖凯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眼神。
  童桐拧着眉看着周游,眼神复杂,他不知道周游听到了多少。
  他其实很在意别人知道他家破产还欠债这件事。
  厕所里的沉默逐渐让他感到压抑。
  肖凯看了这两个人一眼,知道这两人是认识的,拉链都没有拉上来,张嘴就冲着周游骂骂咧咧:“你是谁啊。”
  周游皱眉,眯着眼睛,脸色很冷。
  童桐的心跳突然有些快,因为眼前的周游实在是太酷了!
  他要是不干脆利落地甩出一句“滚”,都对不起这张脸。
  就在肖凯又要开口时,周游沉着脸往前走了两步,终于开口:“瞅你那嘴,跟被狗舔了似的,就你有嘴是吧,吧啦吧啦,属鸭子的?!”
  童桐:“……”
  肖凯愣了,这口音听着不像他们这里的人。
  肖凯回过神,横眉怒目道:“不是,你——”
  “不是什么,看把你厲害的,你家有产破吗?!来、来、来,给我破一个,厉害一个给我看看。我看你多厉害,我好给你鼓个掌。”周游语速很快,手上的动作也不慢,啪啪地鼓掌。
  肖凯的脸眼看着就涨红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我……”
  周游低头看了眼肖凯,随后道:“你不配讲话,知道吗!”
  肖凯气蒙了,连忙把裤子拉链给拉了上来,扭头就朝厕所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别啊,别等着呀,就现在呗。”周游的语言系统彻底紊乱,“就你这样损儿的,我削你比削土豆还轻松,一分钟能削十个,你信不信?”
  肖凯差点被骂哭,拎着裤子跑了。
  童桐:“……”
  童桐心如死灰,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和周游交朋友,太丢面子了。
  周游又转头看着童桐,恨铁不成钢道 :“你瞅瞅你,冲我翻白眼的时候,不是挺能翻吗——”
  “说普通话!”童桐实在忍不下去了,周游不能顶着这张脸这么摧残它。
  周游愣了一下,接着笑了笑,语言系统恢复了正常:“不好意思,口音这方面,我小时候跟着我爸在北方到处跑,一生气就容易控制不住。”
  童桐见他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脑子里那根筋终于没有紧绷着了。
  憋了好一会儿的尿意袭来,他也顾不上周游还盯着他,拉下拉链。
  “怎么又不说话了?”周游抓着他的肩膀,拦在了他的前面,“‘姐们儿’,你以后能不能告诉我你生气的点在哪里,我避免一下还不行吗?!”
  “你挡着我了。”童桐憋得额上的筋都在跳,“等会再说行不行。”
  “这样吧,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有什么不喜欢的,你就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先不说这个,我要撒尿……”童桐实在憋不住了。
  “撒什么?”周游没听清。
  “撒尿……”童桐咬牙切齿。
  “撒什么——”周游话还没说完,腿上一热,整个人跳得老高,“我去!”
  面无表情的童桐摆好姿势后,这才说话:“撒尿。”
  周游冲到水龙头边儿,飞速地把腿架了上去,扯着裤腿就拿水冲。
  童桐上完厕所,拉好拉链,站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
  周游也没动,还黑着脸,架着一条腿在那冲。
  过了半晌,童桐想着他刚刚仗义执言,又慢慢凑了过去:“你有洁癖啊。”
  周游默默地看了童桐一眼,把腿放了下来:“不管我有没有洁癖,你也不能往我身上撒吧。”
  “那我不是说了吗,你一直扯着我。”童桐以为他真的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周游难受地皱着眉,抖弄着裤腿上的水。
  “那……”
  “那咱俩就算扯平了。”周游突然弯腰,低头看他,笑了,“你可不能再生我气了。”   童桐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我也没……没生你气啊……”
  “随便吧,反正你别不说话就成。”周游不在意,转身朝外面走了过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回吧,给你带了两个烧卖。”
  童桐回到教室,看着他和周游桌面上放着的吃的给吓着了。
  周游不光给他带了两个烧卖,还有五个包子、一大碗牛肉粉、两块肉馍、一碗羊肉汤。
  “就那两个烧卖是你的。”周游斜眼看他,“我要是在那边吃了再过来,你不得被那人挤对死?!”
  “我懒得跟他说而已。”童桐坐下,拿过烧卖,咬了一口,还热乎的。
  不过,到最后,童桐也就吃了一个烧卖、半个包子,还有半个被周游抢走了,说是没吃饱。
  他们吃完没一会儿,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周游也把桌面收拾干净了。
  周游丢了垃圾,准备去买瓶水,站在教室门边问童桐:“喝什么?”
  “你找得着超市吗?”童桐虽然是这么问,但一点儿也没有起身的动作。
  “找得到。”周游说,“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了。”
  “可乐。”童桐说。
  周游点了点头,朝学校超市走去了。
  学校的超市还挺大,比他原来学校的超市大多了。
  周游买完可乐和水,往回走的时候,面前突然拦了个人。但由于那个人太矮,他没看见,直接撞了上去。
  人被撞得倒在地上。
  周游说了声不好意思,刚要伸手去扶。
  “我去!”男生迅速自个儿爬了起来,“我们凯哥要找你谈谈。”
  这是找碴啊。
  周游打量了他几眼,亲切地发问:“你没事儿吧?摔到哪儿了吗?”
  “什么?”男生没有想到周游会关心自己的伤势,顿时愣了,“我……我好像……没事……”
  “刚刚脚踝是不是扭了一下?”周游又问,“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吧。”
  “不用、不用。”男生红了脸,“我真的没——”
  身后传来一道骂人的声音。
  又来了一个男生,稍高一点,一巴掌打在先前那个矮个子的后脑勺:“你傻了吧,你出门在外就代表咱们高三的脸面,是让你过来进行友好交流的吗?请个人都请不过去?”
  矮个子男生非常难受,突然想起一句话——
  所有人都只会关心你飞得高不高,没人问你飞得累不累。
  “你,跟我过来。”高个子男生用鼻孔对着周游。
  “我不。”周游说。
  “……”
  “你——”
  周游没等高个子男生说完,扭头指了指旁边的肖凯道:“那人就是你们大哥?”
  矮个子点了点头。
  高个儿一巴掌又打在矮个子的头上 :“他问,你就答,他是你爹啊?!”
  高个子说完,又转头,仰起头强行用鼻孔对着周游:“那边儿是我们凯哥,我们凯哥找——”
  周游没等他说完,便迈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周游知道这伙人盯自己半天了。
  他买水的时候就看到了——是在厕所里阴阳怪气的那个男生。
  周游毫不在意地向这伙人走近,随着他一步步走近,肖凯倒是硬撑着一步都没后退。
  “想撩我,吱一声行不行?!就搁那瞅、瞅、瞅?!瞅着你爹爹我给你生个弟弟出来啊?”周游将声音压得低,低头贴着肖凯的耳朵,说完还笑了。
  笑声跟带了电似的,肖凯被电得一抖,脸色极其难看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离我远点儿!”
  周游耸了耸肩,站直了。
  “我都打听清楚了,转校生吧。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低着头做人。”肖凯仰头看着他,说完这一句,觉得没有一点气势,于是往后退了两步,踩在台阶上,才继续说,“本来想今天放学找你的,你过来,我也就跟你说了。这个周末,你和童桐,带多少人无所谓,咱们岩山公园后面的那个湖边见。”
  周游等他說完,挑眉笑了:“你最好能带百来个人,不然,你也别跟我这放大话。”
  “你别不来就行。”肖凯冷笑,说完就想走。
  “等会儿。”周游沉着脸色喊住了他们。
  “你……你要干吗?”肖凯警惕地看着他。
  “你刚刚说的那地名儿,再说一遍。”周游疑惑地摸了摸脑袋,“我刚来这边,没记住。”
  “哦。”肖凯点了点头,“岩山公园后面的那个湖边。”
  “湖?有鱼吗?”周游好奇地问。
  “当然有,这不废话吗。”肖凯说,“鱼还挺大呢。”
  “哦,那咱们那天是约在早上,还是中午,还是晚上?”周游问。
  “早上。”肖凯说。
  “我起不来。”周游说。
  “那中午?”
  “太阳太大。”
  “那晚——”肖凯反应过来,“你逗我玩儿是吧。”
  周游不以为然,并朝他比了个“心”,转身拎着买的东西走了。
  教室里这会儿热闹,周游刚要进去,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周游站在门口,皱起了眉。
  坐在一群小兄弟中间的童桐突然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周游笑着把手上的可乐递给他。
  童桐喝了一口可乐,凑到周游的旁边小声地说 :“大家对你还不熟悉,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周游就喜欢童桐这人,看着脾气坏了点,但心地好。
  在周游听课听得快睡着的时候,放学铃声响起。
  庄谦撑着桌面跳过来。
  “我和他一起回去,还有一点儿事儿,先走了。”童桐拉着周游的书包带子,就拖着他走。
  周游刚睡醒,脾气比平时还好,非常随和地跟着童桐跑。
  十分钟后,校门旁边的梧桐树后。
  童桐看着庄谦家的司机打开了车门,又看着庄谦上了车之后,才慢慢地朝公交车站走了过去。   “你怕庄谦知道你住的地方。”周游一眼看穿,“还担心对比起来会难受。”
  童桐被看破,觉得喘不过气来,当下甩掉他,上了公交车就走了。
  周游无奈,早知道就不多说这两句话了。
  回到家,童桐关上门,一边唾弃自己这种情绪,一边对被揭穿的事实表示愤怒。
  这种愤怒一直持续着,去上晚自习时,他也没喊周游,自己一个人走了。
  但一直到晚自习下课,周游也没来过教室,童桐看着自己旁边空着的座位,拧着眉头看了一会,回家了。
  刚打开自己的家门,童桐低头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转身两三步走到对面。他敲了敲对面的门,但一直没人应——应该是不在家。
  这会儿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童桐蹙眉回家,拿着卷子坐在客厅开始写。
  直到晚上十一点半,童桐也没有听到外面有人回来的动静。
  童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觉得周游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谁也不认识,哪儿也不熟悉,就跟他和他妈妈刚刚搬到这个地方一样。
  他知道那种感觉。
  童桐推门出去,刚下了几级台阶,楼下就传来人往上走的声音。
  童桐停住脚步,探头朝下面望着。
  ——是周游。
  周游还穿着早上的衣服,全身被雨淋得湿透了,肩上扛了个大麻袋。
  他走上来,察觉上面有人,便停住了脚步,就这么自下而上地仰头看着对方,脸上没有表情。
  只是三秒的时间,周游看清是童桐,就笑了:“你大晚上去干吗?”
  “不干什么啊。”童桐心虚,怕被周游知道自己出来是找他的。
  童桐转身就想往回走,没注意那么多,往前刚走一步,踩空了。
  “欸!”周游连忙跑上来去扶他,原本扛着的麻袋也掉到了地上。
  童桐站稳后,眼睛扫到一旁的麻袋,愣住了。
  麻袋掉在地上,敞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一摞摞红色钞票,有一两摞甚至滑下楼梯,明晃晃的,起码有几十万。
  周游的手扶着童桐的腰,想起自己家那不出水的喷头,不好意思地小声问:“我能去你家洗个澡吗?”
  童桐看了看那一袋子钱,又看了一眼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一把将人推开,哆嗦且坚定地说道:“我不是那种人。”
  周游:“嗯???”
  “你——”
  “我妈还在家呢。”童桐瞪他,“流氓。”
  周游:“……”
  ——真的想打人。
  楼道里的气氛有些安静。
  周游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骂了,简直哭笑不得 :“不是,你天天都在想啥呢?!”
  “啥?”童桐的口音成功地被他带偏了。
  “我说,你是不是——等会儿——”周游弯腰把钞票捡了起来,才直视童桐,“不是,我去你家洗个澡,怎么就成流氓了?!我又不是去你家帮你洗。”
  “你还想帮我洗?!”童桐震惊了。
  “……”
  周游气得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从麻袋里拿出两摞钞票,递到童桐的手上:“我家里的喷头不出水,我能去你家洗个澡吗?”
  “能。”童桐点头。
  浴室里传来水声之前,童桐还在苦苦揣测着周游到底怎么了。
  但这会儿,童桐偏头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的大麻袋。
  这真是他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现金,不是银行卡里的那一串数字。
  可是,周游租住在这种房子里,而且,童桐平时也看不出他多有钱,身上连一块手表都没有,家里的经济状况应该很一般。
  但是,他忽地扛回来这么多钱,童桐觉得太可疑了。
  这不是去抢银行了,就是抢了很多小孩的存钱罐。
  浴室里的水流声停了,周游用毛巾揉着头,走了出来。
  童桐偏過头看他,特别委婉地问:“你怎么没有去上晚自习?”
  “我弄钱去了啊。”周游走过来,弯腰,笑着拍了拍麻袋。
  童桐一惊:“抢钱是犯法的。”
  “你想什么呢,我是去——”周游说到一半,停了。
  他不好说自己去要债了。
  虽然只相处了这么几天,但他也看出童桐心思敏感,并知道了童桐家里的情况,所以,他不可能把这话说出来。
  童桐心生怀疑,手摸到了兜里的手机。
  周游完全没有察觉危险临近,尽量说得模糊,借着自己身上残存的酒气装醉:“那帮家伙,我喝了二十多杯酒,才把钱带回来。”
  童桐听完,脸色变得复杂,手也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他想着周游要是抢劫了,他就报警。
  但是,他总不能举报未成年人喝酒吧。
  周游喝了二十杯酒就能带这么多钱回来,童桐的眉心跳了跳,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听说有一些女人就喜欢周游这种高中生。
  童桐虽然不好多问,也不好多说,但想了想,还是小声劝道:“你下次别去了,做这种事,不太……不太好。”
  “啊?!”周游愣了一下,还以为他说的是喝酒呢,“没事儿,我都习惯了。”
  童桐:“……”
  周游站在门外,还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时候,“砰”的一声,门已经被关上了。
  周游摸着后脑勺刚准备往前走,门又被打开了,他回头一看,一个麻袋被扔了出来。
  “欸——”周游刚想问怎么了,门又被迅速地关上了。
  周游愣了一会儿,盯着关紧的门又摸了摸后脑勺。
  第二天一大早,童桐洗漱完出门,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
  他正要去敲门,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们又不是“小姐妹”,上学、上厕所还一起走。但童桐想到昨晚的事,买早餐的时候就多买了一份——周游也不容易。   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童桐前脚刚进教室,身后就传来一阵跑步声。
  “你早上怎么不喊我一起来。”周游将手搭在童桐的肩上,喘着气凑近他的耳朵,一边喘一边抱怨,“我还等你来着。”
  童桐不习惯被人这么搭着肩,打掉了周游的手。
  周游没在意,抬手直接把人揽着了,这次还用了大力气。
  童桐完全挣不开。
  童桐:“……”
  周游就这么乐呵地搂着他进了教室。
  两人刚进来,庄谦就凑了过来,非常不爽地挤开周游:“搂谁呢?!让你搂了吗,你就搂。”
  周游一挑眉,又把人搂了过来:“就搂。”
  庄谦把人抢了过来:“不准搂!”
  童桐:“……”
  “你——”童桐开口准备骂人。
  周游猛地一个弯腰,直接拉着童桐跑去了座位。
  童桐:“……”
  庄谦站在原地要被气死了,连忙赶过去跟童桐挤在一起坐下了。
  周游完全没在意,还冲庄谦笑得开心。
  挤在一起后,倒是谁也来不及多说话,要上早自习了,得在李主任过来之前把早餐吃完。
  童桐吃东西一向慢,所以,在他才咬了两口包子的时候,周游已经吃完了一整个包子。
  周游没吃饱,准备再喝点水,刚伸手拧矿泉水的瓶盖,手臂上传来一阵钝痛。
  周游蹙眉低头看了一眼手臂,已经看不出来受过伤了,他昨晚就把绷带弄了下来。
  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但昨天早上他打了拳,现在一使劲就有点疼。
  童桐用余光看着周游盯了半分钟的矿泉水瓶,心想:这人不会是连矿泉水瓶的盖子都拧不开吧?
  周游感觉自己的手臂没什么事儿,回过神来,看到童桐嫌棄的眼神,心里觉得好笑。
  被拧松的瓶盖,他又悄悄给拧紧了,将矿泉水瓶递了过去 :“拧不开。”
  童桐惊讶,面上却不显,无比淡定地三两下就打开了瓶盖,递了回去。
  庄谦坐在一边,眼里的鄙视都快溢出来了。他就说,这人长得那么高都是虚的,估计肌肉是喝蛋白粉喝出来的。
  庄谦心里的不快消失了,笑容满面地冲周游道:“小兄弟,你怎么回事儿?你的手劲好像不太行啊,平时运动量怎么样啊?”
  “还行吧。”周游谦虚道。
  “没事儿,别自卑,你的这种肌肉虽然没什么力气,但也挺好看的,能唬人。”庄谦拍了拍他结实的胳膊,“以后有事儿吱声。”
  “周游。”周游笑着伸出了手。
  “庄谦。”庄谦也笑。
  两人握了一下手。
  距离早自习上课还有十多分钟,分散在教室各处的小兄弟们纷纷围绕过来,报上大名。
  他们文科班,四十多个人,男生总共就没几个,没一会儿就混熟了。
  庄谦为了稳固自己老大的地位,也为了在小兄弟们面前露一手,立即宣布举办第五十三届掰腕子大赛。
  “周游兄弟哪只手力气大就用哪只。”庄谦谦逊地笑了笑,“我尽量让着你一点,加油。”
  周游想维持一下来之不易的兄弟情,比赛开始后,就使出了一点力气。
  但他低估了自己,也高估了庄谦。
  一分钟后,原本欢呼着的小兄弟们皆变得一言不发。
  庄谦的额头上全是汗珠,脖子上青筋突起。
  周游面色轻松,抽空把童桐剩下的包子抢了过来,吃完包子,还帮童桐推了一下被周围的小兄弟们挤歪的桌子。
  两分钟后,周游再次松了一点力。
  但无奈,庄谦显得更累了。
  周游没办法,看着庄谦越来越青的脸色,想最后挽救一下兄弟情,尴尬地咳了一声。
  “哎呀。”周游假装手滑倒了下去。
  庄谦怒发冲冠,甩袖离去。
  兄弟情宣告破裂。
  周游非常委屈,抱紧了自己唯一的“姐们儿”。
  “一边去!别勒着我!”童桐喊。
  晚自习的时候,周游来了,庄谦没来,嫌丢了脸。
  下晚自习,“小姐妹俩”结伴回家了。
  分开各回各家的时候,周游很是严肃 :“明天我们一起走,你要喊我。”
  “我不。”童桐冷哼一声,进门了。
  童桐进了家门,脸上就带了笑。
  把书包放好,在家里转了一圈,童桐这才发现他妈还没回来。
  童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也没看到他妈给他发的信息。
  他妈有晚课,有时候累了不想跑就直接睡在琴行了。但如果是这样,她每次都会告诉他。
  像今天这样不打电话也不发信息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估摸着应该是已经下课了,童桐拧着眉给他妈妈打电话,发现妈妈的手机关机了,于是神色开始变得不好。
  他家搬过来的原因,除了这边的房子租金便宜,还为了躲避那些要债的。
  因为之前的家被一群人砸了之后,他们才搬过来的。
  那些人不光砸东西,还打人。
  童桐越想越害怕,怕那些人找上他妈,直接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刚走出巷子,童桐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妈打电话过来了,他迅速地接通了。
  应该是怕他担心,他妈的语速很快:“今天有晚课,一个学生的家长今天没时间接,我刚送她回家,再回到琴行这边,准备给你打电话,才发现手机没电了。你没过来找我吧?”
  “没有,我刚洗完澡,准备睡了。妈,你也早点休息。”童桐松了一口气,转身开始往回走。
  “好,妈妈明天早上回去,给你做早餐。”裴云笑着说。
  “好,拜拜。”童桐也笑着,继续往回走。
  突然间,一辆亮着远光灯的小车朝着人行道这边靠了过来。
  童桐吓了一跳,眼睛又被强烈的灯光给晃着了,想着躲开车,脚步慌乱地退了又退。   小车也像是被吓到了,鸣了一声喇叭。紧接着,童桐的腿不知道被什么绊着了,他只来得及喊一声,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摔下去后,他人都是蒙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童桐刚撑着身体坐起来,就听见车开走的声音。
  他拧着眉头骂了一声,伸手在身上摸了一遍,撞肯定是没撞到,就是摔了一下。
  他刚尝试着自己站起来,脚踝一阵刺痛,疼得他又坐回了原地。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这附近也不是什么繁荣中心。路灯没几盏,还大都不亮。
  童桐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周围,判断了一下自己应该是摔在湖里了。
  巷子附近是一个小湖,湖边的护栏没他的小腿高,他刚刚应该是绊着护栏了。
  幸好只有湖中心有水了,周围全是裸露出来的泥巴和一些垃圾。
  “下面有人啊!怎么了!”上面突然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童桐愣了一会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身的泥巴,觉得太狼狈了,想着休息一会儿,自己爬上去就行了,于是仰头向上喊:“我抓鱼!”
  “不能抓!那是别人养的!”上面的男生又喊。
  男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童桐的眼皮跳了一下。
  “咋了,怎么不出声儿啊?”这声北方腔一出来,童桐一愣。
  周游?!
  童桐不想去想周游大晚上出来干吗,但被周游见着,就更丢脸了。
  打定主意后,童桐怕声音暴露,于是粗声粗气道:“我养的!”
  “童桐!”周游的声音听起来很惊喜。
  “不是!”童桐惊恐。
  “你在下面干吗!”周游喊道。
  “不是说了吗!抓鱼!”童桐要被烦死了。
  “你摔着哪儿了啊!我就下去!”周游吼道。
  “我抓鱼!”童桐还在嘴硬。
  “左腿还是右腿?!”周游说完,大跨步往下走。
  “左腿。”童桐无奈。
  他想了想,又喊道:“这边很滑,你慢点下来!”
  童桐话音刚落。
  “欸!欸!”周游一连串的“欸”跟唱Hip hop(一种街头文化)似的摔了下来。
  滚了两圈,他停在童桐不远处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童桐:“……”
  “怎么了?!”童桐喊道。
  半晌,周游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崴脚了好像。”
  “等着,别动!”童桐咬牙站了起来。
  童桐忍着痛站起来,刚迈出一步,脚下踩到一个玻璃瓶子,一扭,一拐。
  我的天!
  童桐恍惚间以为自己扭了秧歌,直到再次摔到地上——太丢脸了。
  “欸!”不远处的周游喊了一声。
  童桐简直没脸往那边看,撑着手臂想再次爬起来,重塑形象。
  “欸!你别动了。”周游从地上跳了起来,看着一点都不像崴脚的样子。
  他两三步走了过来,蹲下来:“腿能动吗?”
  “就一米多高,我还能摔成瘫痪?!”童桐哼了一声,脸色不好。
  周游无奈地在他的头上按了一下,站起来看了看周围,把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打开了手电筒功能。
  “拿着。”周游弯腰把手机塞在他的手里,接着,半蹲着在童桐的面前,把人直接背了起来。
  “虽然我确实长得很帅,但大晚上的,咱们拿手机照照路行吗?!”周游的眼睛被光闪得睁不开。
  童桐将手上的灯光换了个方向。
  周游低声笑了两下,往前找了一条较为平缓的路,背着人走了过去。
  走到人行道上的时候,童桐突然想起周游刚刚摔下去崴到了脚 :“你的脚没事吧?”
  “本来也没崴到,就是滑了一下。”周游不经意地把头扭向另外一边,“说崴到了就只是因为太丢脸了,不想爬起来。”
  童桐愣了一会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周游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笑,盯着看了老半天。
  两人视线相触,瞳孔里映着的是彼此沾满泥巴的脸。
  “你的脸上有个小酒窝,不过只有一边。”周游突然说。
  “啊!”童桐愣愣地应了一声。
  “挺可爱。”周游又说。
  “……”
  童桐脸上通红一片,使劲儿地把头往下低。
  “你干吗呢?”周游停了下来,低头狐疑地看着他,“你别把鼻涕蹭到我的身上了。”
  “……”
  童桐脑子彻底死机,头低得更厉害了。
  直到开始喘不上气来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
  “童桐?”周游看着呼吸声突然有些大的童桐,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童桐本来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最后没扛住,仰起头,难受地抓住周游的衣领,张着嘴,不停地发出吸气声。
  “你怎么了!”周游吓死了,先把人平放在地上,“咋了,这是!”
  童桐一边喘气,一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兜里的哮喘气雾剂。
  他没摸到,这才想起,出门时没有穿校服外套。
  “需要人工呼吸吗?”周游焦急地看着他,“我给你吹点气进去!”
  “我不……”童桐一边推周游,一边给自己顺着气。
  没有很严重,他有时候自己能顺好气。
  “你不什么!你这都跟要抹脖子的猪一样了!跟犯了哮喘似的!”周游说完,自己愣了一下,“你这就是哮喘吧!”
  “我——”
  “你还骗我说你肺小?!”周游受伤似的瞪大了眼睛。
  童桐:“……”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哮喘该怎么弄!人工呼吸行不行啊?!”周游很快又焦急地低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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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游背着人一口气爬了五楼,将童桐小心地放在沙发上,两人的距离在这个晚上拉近了许多,彼此分享著年少的心事与困境,最后一起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暖风吹过眼角的时候,童桐震惊地发现自己又做了那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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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禽兽”一语来源于明代官员的服饰。据史料记载,明朝规定文官官服绣禽,武官官服绘兽。品级不同,所绣的禽和兽也不同,具体的规定是:  文官一品绣仙鹤,二品绣锦鸡,三品绣孔雀,四品绣云雁,五品绣白鹇,六品绣鹭鸶,七品绣鸳鸯,八品绣黄鹂,九品绣鹌鹑。  武官一品、二品绘狮子,三品绘虎,四品绘豹,五品绘熊,六品、七品绘彪,八品绘犀牛,九品绘海马。  文武官员一品至四品穿红袍,五品至七品穿青袍,八品和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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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小芒为了追回自己被骗走的资金,从老洋房的阁楼上带回一个年轻男人。没想到这男人稀奇古怪的毛病一大堆,能不能帮她追回损失不好说,时间一长,倒像把她的心也给偷走了……  第一章阁楼上的男人  午后,阳光正盛,袁小芒站在这栋装潢得很是现代时尚的老式公寓的底楼。漂亮的前台小姐姐不见踪影,公司名牌掉在地上,废纸扔了满地……曾经风光无限的金融公司——沱沱资本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  她实在想不通,上个月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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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出现    1903年12月17日,在美国北卡罗莱纳州小鹰市(Kitty Hawk)郊区,奥维尔·莱特迎着24英里每小时的风,将他亲手制造的“莱特飞行家”号升入空中,并停留了12秒。这是人类第一次成功的动力飞行,飞行时代就此开始。  飞机出现的最初五十年,是一个探险的时代,无论从技术、设计、还是飞行者的气质来讲都是这样。那时,各地的试飞引发了人们的狂热,很多孩子将飞行作为自己的梦想,而后这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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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埃及是世界上最早使用椅子的地方,古印度只有身份显赫的人才能坐椅子。在中国,椅,最初是树名。   在椅子出现前,中国传统的坐具是筵、席、床、榻。东汉郑玄注《周礼》时解释说“筵亦席也,铺陈曰筵,籍之曰席,筵铺于下,席铺于上,所以为位也。”古人坐在筵席上进食,后来,酒席就称为筵席。《说文》中说“床,安身之坐者”,《孔雀东南飞》中有“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之句,《三国志·吴书》中有“众宾罢退,肃亦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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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南北战争期间的葛底斯堡战役之所以会打响,只是由于报纸上刊登的一条广告。在1863年6月底,南部联军的詹姆斯·佩蒂格将军正率领部下在宾西法尼亚州急行军,他们都已经衣装不整,大部分人的鞋子都穿坏了,只能光着脚行军。在路上,佩蒂格将军正巧看到一张葛底斯堡出版的报纸,上面有一条不起眼的广告,说在葛底斯堡的一家鞋店里有上好的靴子供出售。于是,佩蒂格将军立刻下令改道前往葛底斯堡——虽然这样他们得多走9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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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几个鼻孔?  两个?四个?六个?  是四个。两个你能看见,两个你看不见,  这一发现来自对鱼类呼吸的观察。鱼类从水中获得氧气,它们大多数都有两对鼻孔,朝前的一对进水,后面的一对排水。问题是,假如人类是由鱼类进化而来的,那么另一对鼻孔到哪里去了呢?  答案是:人类这对鼻孔已经退化到了脑袋的内部,被称为“后鼻孔”,希腊语叫做“漏斗”。这对鼻孔与喉咙连接,可以使我们通过鼻子来呼吸。  为了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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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回顾:姜迎万万没有想到,再次遇到青春期的白月光——孟璟书是在如此刺激的情境下,当着前男友和现任女友的面,带着一腔报复的心理,姜迎吻上了孟璟书的唇……  修理空调的师傅来得早,修得也快,她们有充足的时间打扮自己。  在黄彦菲的煽动下,姜迎翻箱倒柜,终于翻出当初一时冲动买回来至今没穿出过门的吊带小黑裙,配一双系带高跟鞋,下狠手化了个浓妆。  黄彦菲自己穿的是无袖白色T恤和牛仔热裤,戴贴颈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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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田纳西州曾经通过了一道“布特勒法案”,禁止在任何公共学校和大学里教授达尔文的进化论。这项新法案是由一些三K党人提出来的,他们支持原教旨主义者的观点,只允许“人是上帝创造的,第一个女人是由亚当的肋骨所变成的”一说。纽约的人权同盟认为这条法律是不能容忍的,它违反了学术自由的原则,使传播科学成为犯罪。于是,人权同盟在《新闻报》上刊登了一条广告,宣称说:“谁如果由于在学校里教授达尔文学说而受到伤害和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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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动物行刑的历史可能与人类文明的历史一样悠远。人类在漫长的历史中,绞尽脑汁地驱使其它动物来屠戮他们的同类,并以此为乐。例如:公元前7世纪,亚苏巴尼巴尔——亚述国鼎盛时期的国王,就曾经把他的囚犯扔给巨犬。埃及人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他们更喜欢用鳄鱼罢了。即使今天人们不再使用动物撕碎自己的同类,却发明了更多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可以这么讲:时光过去了几千年,但人类残忍的本性却似乎一直都没有改变。以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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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度怀疑我的好闺密,隔壁组的绿只失聪多年……  无论上班路上喊她,还是办公室里别的组长喊她,她都听不见,更看不见!  好想跑过去,扯掉她戴的耳机,然后对着她的耳朵咆哮——你聋了吗?  国庆到了,为了证实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我决定带一盒绿豆糕给她,只等她从我身边经过,我就喊她拿绿豆糕:“绿只!”  没有回应。  大声一点儿:“绿只!”  没有回应。  再大声一点儿:“绿!只!”  还是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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