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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雒文有的时候,忽然想起《霸王别姬》中程蝶衣的一句话“不疯魔不成活”,
爱是一件沉重的事情,无论对人还是对物;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无论对人还是对物。
我来过,我爱过,人生如此足矣。
很早以前就听说过雒文有的名字。有人说他很出名,一点不假,说他是中国汽车收藏界最有名的人恐怕很少有人会质疑,近几年,仅中央台就有好几个频道多次做过他的专访,而接受过多少其它媒体的访问,恐怕连老雒自己也说不清楚。
也有人说他很普通,扔到人堆里,大概没有几个人会认出他来,对这一点老雒自己也笑呵呵地承认。名人也好,普通人也罢,老雒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老爷车收藏事业,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到如今,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雒文有放弃了优越的生活,以自己的执着和坚韧以及不计代价的付出,推动着中国老爷车收藏活动的发展。
初见雒文有
为庆祝汉堡与上海缔结友好城市20周年,由汉堡市政府倡议组织了汉堡-上海老爷车拉力赛。七月底中国段将开赛,雒文有将率领承德老爷车协会旗下的车手参赛。听到这一消息,我们通过承德老爷车协会联系到了雒文有,在出发的前几天,他抽出时间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和很多人一样,见面之前我们好奇一个早在1980年代初就月收入近万元,现在拥有八十多辆老爷车的人会过着怎样的生活,想象中应该是那种有钱又有闲的日子吧。在雒文有的电话遥控下,我们穿过怀柔开放环岛附近一条偏僻狭窄的胡同,见到了雒文有。出乎意料的是,他穿着一身汽车维修工人常穿的蓝色工作服,肩头沾上了一些尘土,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皮肤晒地很黑,看上去很消瘦,也许是最近比较忙的原因吧,显得有点疲惫,和想象的相去甚远。
胡同的一侧是一片闲置的厂房,推开厂房的大门,宽敞的厂房里,几十辆各式各样的老爷车出现在眼前,有些在近现代题材的影视剧中可以经常见到,有些则完全是陌生的面孔。在略带着尘土味道的厂房里,我们开始了这次采访,其间雒文友不断接到电话,询问有关这次汉堡——上海老爷车活动的相关事宜,接电话的过程中,老雒很抱歉地冲我们一笑,“最近太忙了,很多事情都得自己一个人来做”。
第一批弄潮儿
老雒告诉记者,他从小就对汽车有种特别的感情,可那时候车少,就连见到拖拉机他都会跟着跑出很远。。1975年他高中毕业,到承德县公安局的汽车班上班。为了让师傅教他开车,他每天早上5点起床,把师傅的吉普车擦得干干净净,就连车轱辘和脚踏板这些地方也不敢马虎,虽然这样坚持了一年,师傅还是没有让他开一下。听说附近矿山有一部车,他毅然离开了原单位,通过父亲托关系千方百计地到了矿山上班。经过组织批准和自己近一年的努力,他终于学会了开车。
1979年改革开放伊始,对于政策的松动大家都保持观望的态度,老雒却大胆作出了自己干个体的决定。老雒承包了单位的大货车开始做起了长途运输。由于当时长途运输车很少,而市场需求很大,老雒承包汽车后每天起早贪黑连轴转,第一个月就收益颇丰,竟然挣到了近6000元。一个月后,他就用这笔钱在北京买了一辆华沙小轿车,老雒有了自己的私家车,这在整个承德县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等到大家都看到货运挣钱转行做货运后,1983年,老雒又转行做了出租车司机。那时出租车凤毛麟角,老雒开一年出租车就挣了近30万。有了初期的资金积累,雒文友又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厂和一个卡丁车车场。不到20年的时间,他依靠汽车赚了不少。
家人的支持和自己的坚持
在中国,老雒可以算是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可现在,以前的积蓄都投在了收藏老爷车上,每月只有七八百元的生活费,自行车和公交车成了他主要的交通工具。这些年因为他收藏车,家里人的生活水平也下降了很多,问到家里人对他收藏车的态度,老雒说:“我女儿还是很支持我的。父母当然是很心疼了——花那么多钱买这些‘破铜烂铁’在这儿,他们虽然嘴上没说啥,但看得出来他们还是很心疼的。我爱人也是没办法,只好由着我的性子来,后来看到老爷车赛上加长红旗车受到人们的热烈欢迎,她也慢慢理解我了。”
最令老雒欣慰的是,今年26岁的女儿非常支持他的收藏事业。“女儿上初中的时候,一块儿玩的女孩儿穿新衣服,她没有,我说带她去买。女儿告诉我‘留着钱修理你那些宝贝车吧’。”老雒幸福地笑着。 收藏车的过程中,老雒吃了很多的苦,有了家人的支持他才能够坚持到今天。
收藏老爷车不仅得花费大笔金钱,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有时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让雒文有心有余悸的是一辆黑色凤凰,是从鸭绿江边的凤城买的,大约是1998年底,花了1.5万。雒文有当时自己往回开,想走近道,但是路不熟,山又大,在盘山公路的一个转弯处,车的后悬挂、后轮和后桥全部脱落。如果找不到捆扎的东西,就困在大山里了,那太危险。所以,雒文有决定离开车,去找铁丝。他翻过几座小山,后来终于找到一个小木屋,以为有人,但是跑上去一看,原来是早已被人遗弃的。他又渴又饿,跑了四个山洼,终于在一个小村里找到了一捆铁丝。他记得,当时看见水以后,疯狂地喝了几大瓢,吓得主人直喊,把瓢硬是从他手里夺了下来。祸不单行的是,回来的时候竟然迷了路。雒文有说,当时累得恨不得一下子躺下睡一觉,但是一躺下可能就起不来了,所以只能坚持到最后。他说,有时候甚至想放弃收藏老爷车,但是一想起把命都差点丢在这上面,不坚持下来都对不起自己。
劳累着 幸福着
收藏了这么多老爷车,但一直都是个人行为,要想让老爷车活动有更多的人参与,引起更多人的关注,还需要更多老爷车收藏爱好者的共同努力,为此老雒开始考虑怎么把大家组织起来。1999年,全国第一个老爷车协会——承德老爷车协会在河北承德市成立了。2001年开始,他先后为全国的老爷车爱好者组织了六次活动。活动经费、所有老爷车车主的开销全部由他个人承担。为了这些活动老雒已经累计投入了一百六七十万吧。
采访的过程中,老雒的两部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从老雒的交谈中知道有几个参加这次老爷车拉力赛的朋友正在赶往怀柔的途中。说起这次活动老雒叹了口气,“实在是太忙了,每一件事情都得自己亲自去做,就连车牌处要贴的车标,车身的宣传用品都不例外”。
记者建议找一些喜欢老爷车的爱好者做志愿者,老雒说“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很难有人能够长年累月地坚持下来,做这件事情并不只是凭着喜欢就可以,而是需要更多的投入和牺牲”。说起最近有什么新的打算,老雒眼睛里亮了一下,稍有点激动地告诉我们,“最近我发起成立了北京市老爷车协会,这次拉力赛出发前我们将有一个小型的对外发布会。”
看得出,尽管很劳累,但老雒内心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