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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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张思孝强撑着坐了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右手上那把血迹半凝的尖刀。
  张思孝蒙了。墙根半坐半卧着个男人,耷拉着脑袋,双手垂在身子两边,白色的衬衣已被血染变了色。
  张思孝猛地将刀丢了,抱住脑袋,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杀人了,诅咒应验了!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人撞开,他的女朋友吴萌扑到他的面前,紧张道:“思孝!怎么样了?”
  “我—— 好像杀人了。”
  吴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瞥了一眼,又急忙转过头,抓着他的胳膊,半拖半拽地将他往屋外拉:“快走!”
  张思孝脑子里一片空白,任由吴萌将他塞进了一辆出租车:“我得上去收拾,你先走,晚上八点老地方见!”
  一、杀人
  张思孝在屋里等到深夜。明明说好了八点见,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吴萌还是没有半点音信。
  张思孝坐不住了,第十次给吴萌打电话,那头依旧是忙音。
  他的心沉入谷底。
  吴萌恐怕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即使知道他的身世,还会心疼他的人了。
  张思孝的父亲是个连环杀人犯。他残暴且毫无理性,可以因为一次口角而屠尽邻居全家十口人。
  张父被捕时,张思孝还小,约摸十岁的年纪,跟在他母亲身后,追着警车。父亲坐在警车里,用力将头回过来,嘴角扯成一个奇怪的角度看着他,一张一合地喊:“儿子,等我回家。”
  后来家里开始陆续出事,先是同龄人的排挤,后来,张思孝发现,人人都躲着他走,在他身后指指点点,避免和他的目光接触。
  他们家的窗户总在半夜三更被人用石头砸开,墙上也被人用鲜红的喷雾喷上一些不堪入目的字眼。
  没多久,母亲也走了,只留给了他少量的现金,那一年,张思孝十六岁。
  他靠着那点现金和家里的几亩地,艰难维生,一直长到二十岁。
  后来,张思孝在墙角的洞里发现了一个布包,打开来看,里面居然是好几件足金的首饰,样式虽老,成分却好,只是卖一件就能在他们那块儿盖栋小楼了。
  他揣上布包,偷偷混上一辆绿皮火车,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
  张思孝找了份工作,给人送快递。这些年他一直恪尽职守,活得小心翼翼。
  内心深处,他一直恐惧着由父亲传下来的基因,所以他小心得连噩梦也不敢做。到后来,张思孝甚至还交了个女朋友吴萌。吴萌是个心理医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看上了他。
  张思孝以为不会再有人知道他的事情,直到他看见新闻里,自己父亲伙同狱友,截杀了典狱长后越狱的新闻。
  镜头定格在父亲越狱瞬间被抓拍到的脸上。深夜,他的脸瘦削惨白,双眼因反光像狼一样发出莹莹的绿。
  店里的同事看了看电视,又看看张思孝,打趣着拍他的肩:“嘿,别说,和你还真有点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思孝手足冰凉地站在电视机前,父亲被捕前说过要回来找他的,别人也迟早会看出来的。
  那天张思孝请了假,也不接吴萌的电话,一个人闭门想了很久。他甚至想着离开这地方,隐姓埋名,去更远的城市生活。
  最后,在吴萌又一个电话打过来时,张思孝挣扎良久,终于艰难地接了起来。
  两人约了时间地点见面。
  “所以,你不是不要我了?”吳萌又哭又笑地看着张思孝,“你吓死我了!这算什么事,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张思孝的心一下软成了棉花,他也抱住了吴萌:“萌儿,如果以后我要真出什么事,你得看着我。”
  “你不会出事的,我不会让你出事!”吴萌的声音亮晶晶地回响在他的耳朵里。
  二、勒索
  此刻,张思孝摸着电话,坐在他们之前坐的那个位置,决定如果半小时后吴萌再不出现,他说什么都要回到案发现场去了。
  而就在这时,门开了,吴萌带着一脸的疲惫进来了,张思孝冲上去抱住了她。
  “老公,你没杀人,那是一场意外,我都收拾好了。”吴萌道。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二人之间流转着。最后,张思孝打破了僵局,轻轻开口:“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萌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你醉了,醉得很厉害,说自己杀人了,诅咒应验了。”
  “那……那他呢?”
  “他?”吴萌一顿,眼睛往外瞥了下,“在外面的车上。”
  死的人叫王纯,是个记者,他是前不久才出现在张思孝身边的,就在张思孝父亲越狱后没多久。
  王纯就住在张思孝负责的快递区域,有次张思孝给他送快递,他打开门,居然认出了张思孝,更可怕的是,他叫出了张思孝父亲的名字!张思孝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我就是个穷记者,有文章发就有钱潇洒,没文章发就得一直守着干巴巴的工资过日子。你说,啥时候我也能弄个大新闻?”说罢,他还怕张思孝不明白似的补了一句,“说起来,你爸越狱的事儿怎么样了?”
  那天,从王纯家里出来,张思孝的卡上莫明其妙地被划走了一万块钱。
  王纯讹上他了。
  过了这么多年太平日子,张思孝已经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的生活了。张思孝迟钝地扯着衣袖,片刻后,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要不,杀了他吧?”
  这个想法才一出来,他自己便狠狠吓了一跳。再看镜子时,里面倒映出来的竟变成了他父亲那张寡情又冷酷的脸。
  张思孝“砰”的一声关上了柜门,狠狠抱住了脑袋。
  三、抛尸
  吴萌开着车,和张思孝一同连夜到了后山。两人一路上没说什么话,吴萌简单地把白天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大意是张思孝在被王纯敲诈了几次后决定找其谈判,从银行里取了两万块,希望能最后给他一笔钱,从此不再联系。
  后面的事情吴萌没说,张思孝自己也差不多理出了头绪。到了王纯家后,王纯给他倒酒,两人相谈不欢,在酒精的作用下,张思孝用了那把刀子。他记得很清楚,出门前那刀子是他自己放进包里的。   后来他应该给吴萌打了个电话,哭着说自己杀了人,他基因里那连环凶手的冷血终于冒了头。再然后,吴萌找到他时,王纯已经死了。
  张思孝呆滞地看着窗外,月光暗淡,越往山上走就越稀疏。等到了山腰,密林盖顶,已经看不大清月色了。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不时有怪鸟惊叫着飞过。
  吴萌打开后备箱,里面塞了个麻袋,口子扎了起来,是个人形。张思孝没敢细瞧,吴萌倒干练,催着张思孝一起将麻袋拖下来,拿了两把铲子,一人一边开始挖坑。
  埋在这里,除非火灾,又或者政府重新开山辟林,否则日久天长,那袋子里的人早成了养分。
  他们忙活到天色微亮,手心磨出水泡,胳膊也酸疼难忍。
  张思孝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吴萌靠着他,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我杀人了,诅咒应验了。”
  吴萌摇头:“你没有杀人,这是意外。”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依旧清澈,那种干净映得张思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他确实起了杀心,而王纯的死除了让他害怕自己身上的基因外,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名状的解脱感。
  四、杀死女友
  那日后,电视里天天放着张父被通缉的消息,张思孝一连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他梦见自己站在镜子前看,看着看着,那张脸就变成了父亲恶毒的笑脸。
  他也不太敢睡了,连续几天靠咖啡撑过去,黑眼圈浓重,心律不齐,整个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瘦下去。
  吴萌自作主张为他请了假,天天在家里伺候他。可越是这样,张思孝便越是心烦。
  他害怕吴萌不要他,也害怕吴萌太黏着他。有时候他觉得这样的吴萌就像另一个诅咒,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最不愿想起的事情。
  两人这样过了两个月,矛盾终于在一次争吵中爆发了。
  那天,张思孝又一次从噩梦里惊醒,他开了电视,电视里正放着对他父亲的通缉令。
  张思孝看着新闻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就在这时,吴萌伸手,按掉了电视的开关。
  张思孝盯着她,一下愤怒了:“我现在连看什么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张思孝来了气,从吴萌手里将遥控器夺过来打开电视。吴萌扑上前,抢过遥控器,将电视又关了。
  张思孝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当推搡之间,一把刀从吴萌身上掉下来的时候,他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张思孝认得这把匕首,那天他在王纯的屋子里醒过来时,手里就攥着这把匕首。
  “你为什么还留着它?”
  “我怕出事儿,所以留着。”吴萌退了两步,小声道。
  “你怕出什么事?”张思孝一顿,“是怕我被发现,还是拿来防身?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杀人犯?觉得我和我爸一样,流着杀人犯的血?”
  “不,不是,”吴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着刀,“思孝,把刀给我。”
  张思孝被她的动作进一步激怒了。就在吴萌暗中用力时,张思孝突然放了手:“想要就给你!”
  他晕了头,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所以当吴萌用力时,整个人带着匕首一同向后倒去。她的身子重重地撞在墙面上,甚至往前反弹了下,嘴里悶哼了声。紧接着,她深深蜷缩起来,不动了。
  吴萌死了,她的手里全是血,那把匕首正插在她的肚子上。张思孝蒙了,也清醒过来了。他一把抱住吴萌就想往医院跑,可吴萌却抓住了他的胳膊,气若游丝地开口:“走,你快走。”
  “萌儿……”
  吴萌露出凄惶的笑:“你没有杀我,是意外,是意外……”
  这是张思孝第一次亲眼看见人死的过程。他害怕极了,最后深深地盯了眼吴萌,他连刀子也来不及拔,掉头疯狂地冲了出去。
  五、自首
  吴萌死了。张思孝坐在公交上,呆滞地看着窗外,一遍又一遍想着这件事情。这几天他一直是这样过的,不敢吃饭,不敢睡觉,闭上眼睛就全是吴萌的脸,接着那脸又换成了父亲,咧着一口黄牙对他笑,于是他惊醒过来,瞪着眼睛等到天亮,害怕自己在睡梦中就暴露了杀人的秘密。
  张思孝甚至连那身血衣都没换,此刻,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馊臭味,周围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却像毫无知觉一般。
  在六天前的争执中,就像有人控制了他的大脑一样。此刻那股狠劲过去,恐惧才席卷全身。他之前是真的对吴萌动了杀机,他和他的父亲没有两样。
  公交车到站,他身边的人赶紧三三两两埋着头下了车,连最前面的司机都仿佛从后视镜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他。
  张思孝惶恐极了,也孤独极了。
  吴萌死了,天地间再没有人在乎他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死前还在告诉他,不是他的错,他不是个杀人犯。
  张思孝抱着脑袋惨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咳。他的动静太大了,吸引了更多的目光,人们自觉绕着他画了个弧形,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村庄里,那个所有人见了他都绕道走的时候。
  坐了一站又一站,张思孝没有下车的意思,司机也不敢催这个看起来满身是血的男人。
  终于,张思孝清醒了。
  在离终点前一站的地方,他起身,选择下车。
  司机和剩下的乘客明显地松了口气,目送着张思孝走向那个离站台最近的公安局。
  六、他不是凶手
  张思孝去投案了。
  六天他瘦了十六斤,整个人仿佛一副挂着衣服的骨架般难看。
  警局有人接待了他,听着他的自首,将笔一下一下敲在桌上。等张思孝叙述完毕,那人深吸了口气。
  “也就是说,两个月前,你杀人埋尸。六天前,你再次杀了你的女朋友,弃尸逃案。同时,你也是在逃犯张铎的儿子,对吗?”
  张思孝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那警官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刚才他已吩咐队员们分别按着张思孝说的地点去找吴萌和王纯的尸体,一双眼警惕地看着张思孝,把刚才的口供单推到张思孝跟前。
  “签字。”
  张思孝盯着那份单子,忽然心底踏实了。他接过笔,颤颤巍巍地用左手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等等!
  张思孝一下顿住了,左手?好像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左手!自己是左撇子啊!
  为什么那天在王纯家醒过来时,他会是—— 右手握着刀子?
  想着想着,张思孝忽然哆嗦起来,那天他没去看王纯的尸体,他也不记得自己杀人的经过!甚至连埋王纯的时候,他都没敢睁眼瞧瞧,一切都是吴萌替他做的……
  刚才出去的队员打电话来了,警官接起手机说了两句,忽然抬眼看着他,那神色更深了:“刚才我们的同事去了你说的两个地方,没发现那个女人的尸体,但是却在山上挖出了另一个人的尸体。”
  说着,警官看了看微信,将手机推到张思孝跟前。随着照片一张张逼近,张思孝张大了嘴。
  照片里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却还是能勉强认得出模样,那正是前段时间,从监狱里逃出来的父亲的脸!
  那天晚上他埋葬的,是自己的父亲!难怪电视里放了那么久,还是没人见过他,他早就死了!
  张思孝的心一下坠入无边的黑暗,第二个电话又响起来,警察悄言几句后,抬起眼看着他:“你的账户存款为零,包括你保险箱里的金条,已经在五天前被人取走了。”
  张思孝如雷轰顶,他忽然想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虽然不愿意,却由不得他不相信。
  王纯是吴萌请来的,他根本不是张思孝的老乡。敲诈是他和吴萌联手做的,人是吴萌杀的,钱是吴萌拿走的,连他的父亲,恐怕也是吴萌和王纯一起联手做掉的。
  吴萌没有死,她是心理学家,她巧妙地不知用什么方法控制了张思孝的脾气,诱导他一步步发怒,自以为杀死了她。
  她有张思孝所有的银行卡密码,而她自己呢,恐怕连吴萌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张思孝呆呆地看着对面的警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警察伸手在张思孝面前晃着,想要唤回他的理智,弄清事情的原委,可此时的他已失去了任何说话的能力。
  (责编:半夏 jgbanxia@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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