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农业部请他当评委:奶酪达人打造“中国好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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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乐奶酪,是中国唯一一家做手工法式奶酪的作坊。在北京的外国人圈子里大名鼎鼎,尤其是很多使馆和高档西餐厅,都是他的长期客户。2013年,它的创始人刘阳受到法国农业部的邀请,参加在巴黎PorteVersaille农展馆举办的奶酪大赛,他是四名评委之一;奥朗德总统访华时,随行的奶酪大师Monsieur LE COQUIC在法国大使馆的推荐下,来到刘阳的作坊,当他品尝“北京灰”后,马上赞不绝口。欧洲《世界报》惊叹,“中国现在不仅有自己的大飞机,高铁,还有了自己的奶酪——布乐奶酪!”
   赴法留学,从一块奶酪中发现商机
  
  刘阳曾是中关村的科技男,整天做技术支持觉得烦躁得不行,于是就找个机会去法国深造。并且选择了和原来工作不相关的企业管理和国际贸易专业。没钱的时候他去农场摘西红柿,反倒快乐无比。
  同许多中国留学生一样,刘阳最初的想法是在法国拿个文凭,然后回国找一份薪酬更优厚的工作,然而,他的职业规划最后被一块小小的奶酪打破了。当时他住在科西嘉岛上的小村庄里,邻居家不仅养了不少羊,而且还经营奶酪坊。
  邻居到刘阳家串门时,他送给对方两瓶中国白酒,法国人很高兴,邀他一起品尝自家做的羊奶奶酪。当吃进第一口奶酪的时候,刘阳立刻被它细腻的口感和浓郁的味道所吸引,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这让他对奶酪的品鉴和制作产生了浓厚兴趣。
  “他们是兄弟两个,寡言少语,有个祖传的奶酪作坊,只做三种奶酪,用自家养的羊挤的奶。做得也不多, 每天就五十多块。”刘阳说,看到这对法国兄弟没有什么帮手,他就提出去帮忙。他逐渐被其中复杂而讲究的工艺所吸引,原来制作奶酪有这么多的学问,工业制的奶酪和手工奶酪口感也完全不同,怪不得法国人以此为荣。
  见刘阳对手工制作奶酪非常着迷,邻居非常慷慨地把奶酪制作方法一一传授。在他们的帮助下,刘阳很快也能自己动手做奶酪了。“ 手工奶酪是有生命的,是‘活’的,每一块都独一无二。”工业化奶酪一般采用巴氏消毒牛奶,而传统的作坊仍用生奶,其中保留了很多酶和菌素,这赋予了奶酪独特的味道。有些手工奶酪用的是祖上传下来的的老木头模具,上面有很多发酵菌,让奶酪格外醇香。
  后来刘阳渐渐知道法国人最骄傲的东西有三样:大飞机、葡萄酒和奶酪。法国人的确钟情于奶酪,普通人的一日三餐中几乎没有离开过,而奶酪的种类更是五花八门,什么硬质奶酪、半硬质奶酪、加工奶酪、洗皮奶酪……有的柔软温润,味道清新;有的质地坚硬,带着甘美的香气;有的则长着厚厚的绒毛,散发着浓烈刺鼻的气味。据说全世界的奶酪品种有上千种,其中有一半来自法国。
  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后,他从最初的不习惯到离不开奶酪,渐渐学会品味它在嘴里融化时的细腻感觉。“对于还没有入门的人,觉得好奶酪就是奶味很足。其实它不是吃奶味,而是吃发酵的味道。而且发酵的味道是千变万化的。如果你吃一块蓝纹,觉得奶味很足,那就说明是很失败的。”
  刘阳说,同所有价值不菲的食物一样,奶酪也有一个平民出身,无心插柳的“灰姑娘”故事。据说奶酪是由法国游牧民族发明的,他们早先将鲜牛奶存放在牛皮背囊中,但往往几天后牛奶就开始发酵,变酸的牛奶在凉爽湿润的气候下经过数日,就结成了美味的块状,这是奶酪的雏形。12世纪,世上第一块真正的奶酪,由一位修道士在修道院发明诞生。现在仍有许多奶酪广告,以修道院或修士做背景来宣扬其品质。到1550年,法国已有50种特色鲜明的干奶酪。
  刘阳在法国学习的第五个年头,假期回国时,他特地去考察了国内的奶酪市场,发现超市里卖的全都是工业化生产的奶酪,口味单一,而生活在北京的外国人越来越多,这些奶酪品种完全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他觉得这是个市场空白,蕴含着巨大的商机。
  回到法国后,刘阳找了一家奶酪学校,专门学习了一年的奶酪制作技术。它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奶酪的制作过程需要直接用手操作,手怎么洗,洗到什么程度,洗到什么位置都有一定的要求,并且不同的季节会对奶酪的品质有影响。一年时间,刘阳仅学会了三种奶酪的制作工艺。
  
  
   手工制作,让老外品尝到“家乡的味道”
  
  2007年底回国后,刘阳放弃了找工作的打算,一门心思开始创建自己的奶酪作坊。并且在自家厨房捣鼓起试验来。由于温湿度、现有设备和奶源品质等因素的影响,刘阳只能通过在实践中改良工艺,试着做出他记忆中法式奶酪的味道。“刚开始什么情况都有,该长白毛的卡门贝尔奶酪长出了红毛、绿毛,内部不应该出现纹理的奶酪出现了蓝纹……”
  他先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去反复实验,当地什么样的原材料做出的味道最好,北京这样的气候在制作上要如何调整,人们最能接受哪种口味。刘洋说,奶酪的制作很多时候要靠感觉的,而在中国几乎找不到专业制作法式奶酪的工人,所以他自己全权掌握着奶酪的生产工艺,其他人只能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
  经过一次次的测试后,刘阳终于做出了第一块令他满意的奶酪。这款奶酪是软质的,有点像卡门贝尔的口感,有蘑菇的清香味,他把这块泛着淡淡亮灰色的奶酪命名为“北京灰”。这个带着明显地方色彩的名字充分体现了刘阳的经营思路:较之添加了防腐成分的进口奶酪和规模生产的国产奶酪,本地手工制作的新鲜奶酪更健康更美味,具有广阔的市场前景。
  法国奶酪很多是带霉菌的,如青霉、白青霉、灰霉菌、红霉等,作用是能帮助发酵,将蛋白和脂肪分解成氨基酸和小分子脂肪,这样奶酪就更容易吸收和代谢,而不容易对身体产生负担,刘阳的霉菌全部来自法国实验室产品。
  经过一年多的筹备,刘阳的奶酪坊终于在2009年5月1日开张了,他给这家位于北京五道口的小店,起名为“北京布乐奶酪坊”。“布乐”这个名字源于法语的“蓝色”,是他最喜欢的颜色,也是有名的蓝纹奶酪的颜色。
   最初,刘阳圈定在京的法国人作为首要销售群体,那时为了推广奶酪,他每个星期都会发邮件介绍自己的新产品。直到有一天他带着自己做的奶酪参加了他们的聚会,法国朋友品尝后倍感震惊,想不到在遥远的北京还能够品尝到“家乡的味道”, 纷纷对他的奶酪赞不绝口。“他们都是很久没有吃过手工奶酪的人,吃完后那个兴奋啊,我一看心里就有底了!”
  刘阳制作的奶酪味道新鲜,口感地道,渐渐地,他的奶酪在法国人圈子里得到认可,大家口口相传这纯正的味道。一些西餐厅的主厨经常会主动给他提出建议。充满奇思怪想的他,不断进行探索。他给有着淡淡酸味的“北京灰”裹上香草,起名为“普罗旺斯的味道”;他用牛奶和羊的酶,制成了带有干果香气的“羊脂球”。一次,他尝试着做一款外硬内软的半硬质奶酪,结果变成了内心长着花纹的蓝纹奶酪,却大获好评。
  仅仅一年多时间,住在北京的很多外国人,都知道一个叫做“布乐奶酪”的作坊。其中包括一些驻华使馆、外国学校等。美国人、英国人、意大利人、德国人时常慕名而来。还有一些在欧美国家生活过的国人,也纷纷光顾。但是,刘阳更希望让越来越多的普通中国人认识他的奶酪。
  好玩的是,通过微博营销,国内本土的年轻一代消费人群中也被吸引过来。在布乐奶酪的官方微博中,大家交流布乐奶酪带来的口感体验,这样一种舶来的食品通过刘阳的努力,很快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
  两年后,除了“北京灰”,刘阳还陆续推出了多姆、金字塔、羊脂球和北京蓝等16种奶酪,渐渐形成了自己的品牌体系。“这样可以充分满足不同客户的口味。”他的奶酪坊月产量也有过去的100公斤,达到300-400公斤,而且总是销售一空。
  奶酪是具有极高营养价值的乳制品,每公斤奶酪制品都是由10公斤的牛奶浓缩而成,含有丰富的蛋白质、钙、脂肪、磷和维生素等营养成分。而奶酪一般呈乳白色或金黄色,因此有“奶黄金”的美称。刘阳在微博中介绍说,“奶酪是牛奶中的精华,其营养成分含量比普通牛奶高出很多,比如钙含量比等量普通牛奶高出6倍,而且奶酪中的钙很容易吸收。因此,对于孕期或更年期的女性及成长发育期的青少年、儿童,奶酪是最好的食品之一。奶酪有丰富的维生素A,天然牧草中维生素A转变到奶酪中,能增进人体抵抗疾病的能力,保护眼睛健康并保持肌肤健美。奶酪中的维生素B含量丰富,可以增进代谢,加强活力,焕发容颜。”所以,法国人才称之为“美食之王”!
  刘阳给自己这个小作坊的定位,是无添加的手工传统奶酪坊。不仅让旅居北京的西方人吃到家乡的奶酪,更要让国人认识真正的法国纯手工奶酪的味道。如今他吸引了一批国内粉丝。有网友称经常是一边上网,一边用小餐刀一点点挖着奶酪吃,简直就是洋人的臭豆腐嘛,越吃越上瘾,要是自己也能做就好了。
  目前国内超市货架上摆放的多是一些味道清淡的奶酪,口味偏重、气味强烈的奶酪往往乏人问津。面对国人接受能力的质疑,刘阳表现了足够的耐心和信心,除了生产和销售以外,他还致力于向中国客户推广奶酪文化,普及奶酪的吃法和烹饪方法,分享奶酪带来的快乐。
  刚回国时,刘阳感觉很孤单,像他这样试图和工业化生产抗衡的手工业者似乎并不多。大概两年前,一群关注生态问题的志愿者发起了“北京有机农夫市集”,邀请有机农产品和手工制作食品的生产者每个周末在城中的繁华地带开集。
  在市集上,刘阳搞起了品尝会,让人们了解天然奶酪和再制奶酪的区别,鲜奶酪、软质奶酪和硬质奶酪各有什么特点。他强调手工奶酪的健康营养,“做奶酪的奶不能添加抗生素和添加剂,加了抗生素会把牛奶有益菌都杀死,无法发酵。”在这里,刘阳的奶酪很受欢迎,特别是有小孩子的家庭,觉得他制作的奶酪没有任何添加剂,吃起来更放心。
  对于不太熟悉法国奶酪的中国消费者, 刘阳热心地介绍说,“北京灰”可以放在烤箱加热后蘸着面包吃,“北京蓝”可以熔化成汁浇在牛肉上吃。市集越来越火爆,刘阳的回头客也越来越多,一些人甚至把奶酪寄给外地的朋友。
  
   受法国农业部邀请,到“奶酪之国”当评委
  
  刘阳对手工业有种迷恋。不少人找到他,想说服他把作坊变成工厂,都被他否决了。“我不会上工业化的机器,会一直坚持手工制作。可能满足不了那么多人。刘阳生产的奶酪,别说味道和口感,连切割的方法都不同,放在奶酪盘里,点缀上水果、干果和蜂蜜,就是一道正餐。
  刘阳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热情都灌注到了奶酪制作和推广中,虽然生意不错,但奶酪坊的经营依然面临着不少现实问题,例如奶源。奶源品质对奶酪的质量至关重要,只有获得优质奶,才能做出优质的奶酪。后来经过千挑万选后,他终于找到了安全的奶源,其中一个是美籍华人经营的万得妙。
  刘阳说,他的理想是自己开个农场,因为现在这些大农场是美国式的管理,讲究数据和制度,每个牛都配个电脑,据说以前还给牛洗澡,“这跟生活离得很远了。法国有个说法,一头牛一公顷地,牛可以随便在上面吃草。他们也不用饲料,因为买不起”。
  在法国奶是很便宜的,2010年法国奶农抗议奶价太低,聚集在市中心倒奶,当时奶价是 0.22欧元一升(约合 1元人民币),而中国大概是 3.2元人民币一升。在国内做手工奶酪成本不低,刘阳说,他的奶酪一直没有进超市,因为送检的话一批就要 2000元。“在中国要花钱送检,在法国政府会派人来监察的。”
  他的工作间大概 100平方米,进去之前要穿上塑料鞋套,卫生要求极其严格。他说,他们一星期就做 4天奶酪,大部分的时间,其实是用来刷刷洗洗。“要怎么知道奶酪坏没坏?”刘阳说,这不看奶酪,要看吃的人。奶酪是活的,发酵过程不断持续着,会越来越臭,吃到你觉得忍受不了了,那对于你来说就是坏了。
  这个工作坊的大型设备都是进口的,甚至里面小小的奶酪刀也是从法国带回来的。“这刀子是手工做的,上面有人气。法国的手工业很发达,而在中国这些配备的产品线不够深,选择很少。”布乐奶酪坊带来的不只是奶酪,而是一种对待生活的文化。在法国呆了这些年后,刘阳发现法国人的浪漫不只是喝喝红酒这种情调上的浪漫,“他们有骨子里的自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法国有三个名牌,奶酪、红酒和空客飞机,他们会把美食和高科技放在一起,不分高低”。
  现在刘阳的布乐奶酪在生活于北京的外国人圈子中很出名,尤其是很多国家大使馆的人,都是他的长期客户。2013年2月,刘阳受到法国农业部的邀请,参加在巴黎PorteVersaille农展馆举办的一年一度的法国农业大赛中奶酪大赛的评选,他是四名评委之一,和一位法国奶酪发酵师以及两位德国的奶酪专家负责水洗皮软质奶酪的评审,他们为7款出口型奶酪颁发了金银铜奖牌各一块。
  2013年4月法国总统奥朗德访华,他随行的代表团中有一位奶酪大师Monsieur LE COQUIC在法国大使馆的推荐下他来到布乐奶酪,刘阳请他品尝了自己的品牌“北京灰”,“北京蓝”,“金字塔”,“温柔的牛”,“羊脂球”等,他表示非常喜欢。欧洲《世界报》也刊登了对刘阳的专访:中国现在不仅有自己的大飞机,高铁,还有了自己的奶酪——布乐奶酪!
  现在刘阳对当初的选择很庆幸。他说,“虽然我的奶酪作坊现在并不大,但我觉得它很有意义因为它是中国唯一一家做手工法式奶酪的作坊。我希望把它做到一个标志、一个品牌,让中国人能吃到最地道的手工法式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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