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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爱国是当今画坛颇有影响的画家,其绘画作品题材广泛,风格多样。在历史画、草原风情画、工笔人体画、动物画、山水画、鞍马画、花卉画等方面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早在学生时期,画家创作的《小骑手》、《女骑手》等这一系列作品显示出画家对情感细微的体悟和表达;后来的历史创作画《铁流》以及草原风情画《蒙古骑士》等作品也显示出画家对意境的重新思考和追求;画家在《丽水》、《藕花》等作品中,运用传统的工笔绘画形式,表现不同于传统的“新题材”——人体,在形式和内容的结合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成为当今画坛颇有影响力的画家之一。近年来,李爱国并未停止探索的脚步,他的艺术又转向一个全新的领域——水墨人体画。这一时期的绘画无论是在主题内涵、意韵、形式表象,还是在审美意趣方面无不充分表现了画家强烈的婉约与豪放,典雅与大气的唯美倾向。人物画是中国传统绘画中的重要画科之一,它以表现故事内容、刻画人物的动作表情从而寄托作者的情感:而水墨人体画则是近年来学院教学体系下出现的一个新的“品种”。中国学院美术教育引进西方某种模式以来,人体绘画成为现代艺术院校的一门基础课,在国画领域,人体也成为重要的表现题材,它以承认人的价值,尊重人性和个性为基础,利用传统中国画的线条、色彩等绘画形式来表现主题,水墨人体也正成为一些现代画家借以表达自己情感的绘画形式。画家李爱国运用中国绘画传统的线条、色彩,对其进行重新的解构和重组,形成了自己独到的艺术语言。“确切地说它不是工笔也不是写意,可又透出工笔、写意画的成分;它有某种工笔画的严谨,可又具备写意画的灵动;它是一个既细密又奔放,自然与想象,冷静与激情,古典与浪漫于一体的。它使我随时能够将自己的创作想法、感觉通过画面固定和记录下来。”从1999年下半年至今,李爱国一直致力于水墨人体画的创作。艺术作品是艺术家创作行为的一种表述,它始终贯穿着艺术家的情感思维,情感也就成为艺术作品的生命,德拉克罗瓦认为:“绘画中的情感应放在第一位,画家应按照自己的气质来表现。”面对绘画对象,画家通过运用线条、色彩及形体结构等因素借以释放他独有的艺术情感。李爱国认为:“强烈的表达自发的、独特的情感与时刻从周围得到养料,使一些渺茫的观念能够成熟与孵化,这正是产生伟大作品必须具备的两个条件。”在绘画语言尤其在线条的运用上,李爱国更是有其独到之处。事实上,中国绘画的线条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已经形成了一套相当完整成熟的理论,线条在历代大师的笔下也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和运用。我们知道,线条体现了艺术家对形象的理解,倾注了画家的情感,由此,它便具备了生命力,一旦被一位具有高超技法的艺术家加以熟练运用,它便不再是一根简单的线,而是转化为有生命力的东西。李爱国在吸收继承了中国画传统线条的基础上又从西方一些艺术大师席勒、高更等人的作品中体味其用线造型的奥妙,加以吸收运用并形成自己的语言。为了寻求画面的协调一致,画家并不过多的强调线条抑扬顿挫的丰富变化,而是采用粗细均匀却又极富变化,清楚有力而又含蓄,流畅舒缓而又生动,极具个性特征的点断式的长线,以其凝劲沉敛的力量,表现女性人体圆润洁白的品质,以及生命与运动相和谐的意境,交织成人体特有的语汇。他所运用的这种长线正是传统与现代,中西方文化的一个结合,既继承了中国画线条的优良传统,又具有现代精神,将女性那种温柔婉约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从而将其所感悟到的人体美的情感得以释怀。李爱国说:“我喜欢唐诗宋词那优美的意境,喜欢原始的未曾遭到人类破坏的自然,喜欢辽阔与空旷,闲静与恬淡。”为达到这种意境,画家采用传统的水墨技法,用大笔濡染的鲜活墨色或是山水或是花卉,借以衬托女人体那玉色的肌肤,婉约与豪迈相结合,谨严而又随意,看似矛盾却又浑然一体,相得益彰。在造型方面,画家强调造型严谨,把素描作为强化造型的基础训练,借以弥补传统造型上之不足。李爱国将西方人体绘画的造型因素与中国的水墨人物绘画相结合,寻找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他借鉴西方艺术大师米开朗基罗、安格尔等人的某些画面因素,运用透视、解剖等科学知识,追求造型的准确,强调画面的整体效果,在技巧上与中国的水墨人物画相结合,着力刻画人物的精神面貌,运用传统材料表达当下人的情感,整个画面构图布局精心讲究,用笔灵透亦具工笔功力,画面既统一和谐而又深入具体,空灵而又含蓄,极具古典意境和诗意荑质。在整个绘画创作过程中,无论是线条,色彩,还是造型因素等等无不是在为表达画家内心的情感而服务。李爱国认为:“意境的产生与作者的性格、经历、气质、修养有直接的关系。它要求作者必须具备比常人更细腻的情感,更丰富的联想力,更抒情的诗意。有的人诗作的好,可画面却缺少诗意。诗意不是押韵出来的,不是背诵出来的,而是内心情绪的自然流淌。”李爱国并不是简单地运用传统的笔墨画“素描人体”,而是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他的作品中的人物形象,美而不妖、柔而不弱,强调形体的结构和解剖以及人体的质感和体量感,但这种质感与体量感而并非仅仅视觉上的感觉,它使人有一种“凝脂”般的美感,符合中国传统女性的理想美,正如他在《玉文化与人体美》一文中所说:“自然界的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女人体更有性格,更有影响力和扩张力,她如同美的音乐可以跨越美的时空、不同的国度、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意识形态;如同空气和海洋一样,她是全人类所共同拥有的精神财富。我们从女人体身上,窥见了玉的颜色玉的洁白,玉的光照,感到了玉的温润,玉的晶莹。女人体使我们重新认识了玉和了解了玉文化,理解到女人体的精神就是玉的精神!”我国古代有君子比德于玉之说,李爱国把人体美与玉文化联结在一起,这种独有的情感成就了他独特的玉文化般的水墨人体艺术风格,使画面中的女人体具备了强大的生命力,从而使作品极具感染力。他的水墨人体作品不仅是审美对象,更是作者精神气质的象征,成功的表现了李爱国唯美与抒情的艺术理想、艺术个性与艺术力度,是其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李爱国的艺术深深扎根于中国文化这片沃土之上,他借水墨人体这一绘画形式,以其独具的慧眼发现物象的美感与人性所在,洞察幽微,寻找自己独有的存在方式,表达当下人的真实情感。他指出:“情感是技巧高于可能转向艺术家的唯一条件,情感一旦深深地融入血脉,再通过技巧流淌出来就成为风格,因为情感是具有独特性的。”他的水墨人体作品正是他情感世界的体现。画家因其超越时代的眼光和高尚的情操使其作品焕发出神采,演绎出人生与时代的交响乐,激发着人们对真善美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