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等了,战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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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李毅大帝吧”里面90后与00后的战火已经熄灭时,我正在寝室收拾东西回家过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天假期,期间还打了几个电话向朋友们发布我即将要回家的消息,邓子说好像刑满释放似的。
  “要不是放鬼节假我看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邓子放开了每晚开夜车、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紧张感欢呼起来。
  “想不到我们可怜到要靠鬼节才给我们放假,真想有多几个鬼节。”我口不择言道。
  的确,这个八月,我踏进了高三的课室,正式沦为了一名悲催的高三狗。没有假期,休息时间少得可怜,每天处于高压烧焦状态,可是每个人却像打了狗血一样亢奋。
  我看着他们忙活自己却在一边窃喜,这帮傻子不要命了都。邓子反驳我说是你反应迟钝不知道现在你是什么身份。
  开学第一天时那个高大但不英俊的班主任美其名曰为了给我们一个好的开始,放了一个关于十年前不知道哪个穷乡僻壤的某中学高三奋斗的片子,大家看得眼睛红红的,但我却没良心地认为与我前一天去看岳父导演的《后会无期》视觉效果相差太大,让我一点feel都没有(我是韩粉求别喷),班主任在讲台上讲得噼里啪啦,口沫横飞,异常亢奋像刚当了班主任的感觉。我在台下小声反驳,不就是个高三么,别虚张声势,我就照样玩。
  我知道我只是心虚、害怕与不安。教室从B二楼搬到A六楼,每天爬上爬下时总要埋怨学校埋怨领导,还学着别人说要报复社会。手机不能在教室玩,我偏要;老师说不能换班,我天天串班;答应过老爸要以学业为重,我却还在一本本小说里沉溺。你有张梁计,我有过桥梯,高三生活玩得不亦乐乎。
  “大姐,你已经网购三小时啦,我发现女孩子上淘宝都不会下来的,要看书了喂。”邓子一边写一边对着在教室偷电上淘宝的我说。
  这是在七天前的晚上,也就是中国情人节,当大街上满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之类千篇一律的标语,网络上四处发放租借情人或是晒恩爱的消息时,我在陪邓子到自习室写字顺便偷偷电。这是他们的情人节,我只有晚自习假放的星期六。
  “就行啦,邓子你会陪着我吧?”我打趣问道。
  “就你,我才不要呢,还有300天就可以离开你这个死鬼了。”邓子头也不抬地对我说。
  “你说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有暴力倾向的吗嗯哼!”我从教室头跑到教室尾,揪着她头发喊道。
  “大侠饶命,我可不是搞基的,我还要谈恋爱的,别靠我那么近。”邓子推开坐在她身边的我。
  又是一阵打闹,我大呼一句,不就是个男人么,随后瞥见班里的复读生闷声不响地写着题目。我从第一天来到教室时就注意到了这个书呆子,每次都逗留在教室好长时间,尤其是在中午大家都回宿舍睡觉时他留下来写字。我跟邓子说他像条壁虎,粘在教室不肯走。邓子狠狠白了我一眼,叫我向他学习。我们耗不起的。
  教室外的情侣从外面哈皮回来以为放假教室没什么人可以你侬我侬的时候发现班里竟有那么几个屌丝还在勤奋学习傻了眼,于是脚还没踏进教室便立刻转移了阵地。
  就在我振振有词喊完不就是个男人么之后,我收了几天快递收到我直想吐,衣服我已无力吐槽,幸好还有几本书符合图文描述,遇到给好评还能返cash这种事顿时乐开了花,但当与“我喜欢了好久的他一直把我当备胎”这件事不期而遇时我再也笑不出来了。他还信誓旦旦说下一个八月我们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我只能冷哼一声,什么下一个八月,这个八月都过不完,什么等我考上大学我们就在一起,可他心里的答案该是别逗了。
  几天下来,被生物钟折磨得不成人样,生活爱情学业诸事不顺我都有种上天台跳楼的冲动,我又舍不得死说要再等等。班主任还是一如既往地热血,说什么如果你有梦想,你就要去捍卫它。我嘲笑他拾人牙慧,但是我仔细想想,原来我连拾人牙慧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我抱着《世界末日》里那句“全世界好像只有我疲惫,但愿绝望和无奈都远走高飞”而顾影自怜时,复读生还在不厌其烦地背这背那。我试图接近他,让他别闹了没用的。他丢下一句:同学,你别晃来晃去的又不看书。就转身把椅子拿到走廊外继续背。
  那时候是中午,同学们大部分都不会选择在教室里学习,教室的风扇在海风的鼓舞下更加起劲,嗡嗡作响。我自言自语悻悻地说,幸好没有太多人在教室,一点面子都不给嘛,啧啧,丢人丢大发了。
  本想转身回自己的座位时发现他靠近墙的座位贴了很多便利贴,什么天道酬勤啦,什么努力定有收获啦,什么要输就输给追求要嫁就嫁给幸福啦,我在心里嘲笑那丫到底是看了多少成功学的书籍才练就今天这副书呆子模样。可我还像电影里说的那样,听过很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我要等待一个契机,把我变回那个作业没写完坚决不吃饭的小女孩,好让我重新回到光辉岁月,可是现实一大巴掌把我拍得不省人事,还有300天我就要滚蛋了。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坚若磐石啊哈?”我从他的座位挪开脚步,跑到他跟前。
  “你没经历过高考,不会知道它有多重要。”他显然是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很平静地说了这句话,眼睛还是在盯着课本。“告诉你吧,我以前也迷茫过,也不知道学习的意义,但是我跟你不一样,如果再不努力我也不能原谅自己啊。”
  “我老是觉得自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然后不想学习,看到你们又有点紧张感。”
  “总之一句话,你是在为自己战斗着,别留下遗憾。”走廊里的他在阳光倾泻下显得熠熠生辉,因为梦想吗?
  自从那天以后,我变得安静本分下来,跟着夜车党们开夜车,寝室的灯没亮就起床背单词,课上不睡觉不开小差认真听课,爱上各种奇葩又有墨水的科任老师,就连每天要打几通向家里抱怨学校的电话也省了换作报喜不报忧。
  我不能对那些说自己轻轻松松考第一的渣滓说有本事你别偷偷学习啊,我不能在别人问梦想是什么时掩藏自己再假装害羞地说我都不好意思开口我想当黑社会,我不能再任性尽管我什么都没做错,我不能再耗费时间等待我认为对的契机而懒着不肯学习。因为我等腻了,我再也不想等了。
  邓子说我反应迟钝,后知后觉,因为在看《永不放弃》时我看着男主角身上背着个75公斤的队友爬了110码竟不知道它想要表达的是什么,隔几天回想起来才屁颠屁颠跑去跟她说原来就是永不放弃的意思,她立刻汗颜说这思维也太跟不上节奏了吧?
  但是那次与复读生对话之后,我还是自大地认为那是我反应最快的一次。
  因为那天我从复读生那里得知,他也有一段不堪入目无疾而终的早恋,他也曾为了她放弃心中理想千方百计去爱她,他也有光环失去感到世态炎凉的时候。当然,他也有清醒的时候。
  我从他那儿拿来了一本书,书里没有陈词滥调只有那句:如果生来就是大象,为什么非要当猪。我知道,那是告诉每个悲催的高三生“我们是为自己而战的战士”的狼哥说的。
  这年头,岳父这个赛车手都跑去拍电影了,小说电影这些爱好还是以后再爱吧,也别等小野了,会有00后替我们娶她。
  因为我还不想输,所以别等了,战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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