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解童话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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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一直都很关注社会现实”
  
  BQ:您从1978年开始写童话,当时为什么写童话了?
  Z:我没上过什么学,觉得写好了即使没文凭也会得到大家的认可。
  在写童话之前把诗歌、科幻文学、报告文学、散文等各种体裁都
  列出来,写在便签上全贴在墙上,挨个儿去试,我发现都写不过人家,打不过我就换,换到最后写童话,童话是列在我便签条的倒数第二个的,倒数第
  是相声。
  我有写便签的习惯,一直到现在都还保持着,而且这些便签我全部留着,大概有几十万字了。我们是崇尚文字的国家,微博流行其实也是这个理儿。我们有个词叫“白纸黑字”,还有句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啊,没上学就是有点差别),噢,“立此为据”。
  BQ:写童话了就非常得心应手吗?
  Z:写童话我不费劲儿,可能是我有点想象力,这是因为我上学少,知识少的人缺乏理性逻辑,更会胡思乱想;还有可能就是小时候我看过些书,其中最喜欢张天翼的书,还有《西游记》和《堂吉诃德》,这就说明这些书比较对我的路子。
  写出来以后就得奖了,杂志社也刊登了,写着写着,觉得好像人家弄不过我,我就干脆什么都不干,就写这个了。
  BQ:我能将它理解为逃避现实吗?为什么逃避呢?
  Z:以前我在接受采访时确实半开玩笑地回答过:“我是懦夫,不敢像刘胡兰那样为改变世界献身,就通过写童话逃避现实。”
  其实我的童话貌似远离现实,但还是直关注现实的。
  我还是希望在写童话挣钱的同时也关注“责任感”(这个词被我说出来好像有点可笑,哈哈),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会想中国很多成绩不好的孩子受不到鼓励,所以我就通过作品塑造“皮皮鲁”这样个差生,我就是要肯定他——虽然成绩不好但很有同情心和正义感。
  我们的学校的教育注重分数,不注重品质培养。我接触了很多成功人士,其实拼到最后不是拼学历、出身、运气而是品质。所以我希望通过我的作品让很多孩子受到鼓舞,同时也潜移默化地告诉他们要有同情心。正义感等。
  BQ:但最近几年,您更活跃了,在微博上关注社会民生,也更多地抛头露面了。这算不算“入世”?
  Z:其实我直都很关注现实话题。这几年我更活跃,是因为以前我没有博客这个平台。因为《童话大王》只能登孩子的东西,成年人看得少,其实我在《皮皮鲁外传》中早就写过“三只眼”(势利眼)。
  80年代初,我就写了《飞马牌汽车》,当时北京根本不堵车,偶尔有次我在公车上就堵了,我就想如果真的大堵车,会怎么样。
  现在有了博客,我终于可以直接把话说出来,用不着“翻译”成童话了,所以给人感觉是我在关注民生等话题了。也有人可能会不适应,说我怎么什么都管!比如我来采访的路上看到元宵夜很多人们燃放的烟花爆竹屑,我就拍下来了,刚发了条微博:“知道的这是元宵节次日的北京繁华城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战诺曼底登陆战场。”
  我的微博上什么都有,其实我写这些东西爽多了,张口就能说,不需要费劲地去“翻译”成外星球的话了。
  BQ:为什么如此热衷于织”围脖“?
  Z:这事很上瘾。我的微博信息量特别大,很多人就喜欢看!老有人给我鼓励,比如说“爱看我的微博,都不看新闻联播了。”这我就觉得更有意思了,语言的肯定真的很重要。比如两口子多夸夸对方,绝对比情人节送花管用多了。
  我基本上不和作家来往,不关注写作的事,我关注的都是外面的事情,前几天我写了条有关发票的微博,今天《广州日报》就登了,燃放烟花爆竹我也写,金融方面的微博我也写,其实我觉得切事情的本质都是通的。
  BQ:生活中的您是什么样的?有什么充满童趣的故事能分享吗?除了和自己的车说话啊等等。
  Z:就如你面前这样。没事就搭地铁满北京转悠,到处拍照。
  我的生活中老有灵感。比如我坐在这,看着你,眼角余光看到这两个录音笔,我就会胡思乱想:这两个录音笔结婚了,等你再拿起来的时候,可能就变成三个了。
  我看到一个起重机,我就会好奇,诶?他是怎么长起来的啊?我就回家拿望远镜盯着看。没看明白,后来我就找了个刚开工的工地附近租了
  套房,整整两个月,天天坐那观察,就看他是怎么长高的。
  其实人想成功很容易,因为人成长中会获得知识,但也会放弃了想象力。我接触的很多成功人士80%都是像小孩样的。想象力能进行创造,没有想象力只能辈子给人打工做奴隶,稍微有点胡思乱想可能就能拿二十万、三十万的月薪。
  
  “80后还是挺幸福的”
  
  BQ:您给“80后”读者编织了一个童话梦,告诉我们要积极向上,弘扬正义、善良、公平,现在“80后”和“皮皮鲁”一样都三十而立了,但我们发现生活与童话毫不沾边。
  Z:生活肯定不会像童话那样,话说回来,生活要像童话那样,所有人都得跳楼了吧l那就没意思了!
  我觉得人生其实挺有意思的,所有人找对了方向的话都会很出色,但问题是很多人都随大溜,不去动脑子。
  BQ:您怎么看待“80后”这一代的成长?
  Z:我觉得都很好,都很有出息,至少能自食其力,我也很感谢他们小时候从爸爸妈妈那弄到钱来买我的书。
  我不喜欢人们去抱怨什么“我们上学赶上应试教育,现在又赶上高房价”等,我其实真的觉得我们生活在机遇四伏,不是危机四伏的时代,其实可以大有作为。有美国人告诉我,美国的机会不如中国,你看,很多人也都回来了。
  所以,“80后”还是挺好的,你看,你们小时候又有我的童话看。生活在1 949年以后到现在还是挺幸福的。(你看我说的多严谨哪!)
  有次,年轻的亿万富翁李想给我打电话,说有好几个80后的亿万富翁想和我起吃顿饭。他们都是我的铁杆读者,李想说受我影响,上了高中没上大学,还有茅侃侃可能就是初中毕业。
  BQ:这些是成功的“80后”,对于那些大多数平庸而生活压力巨大的“80后”呢?比如您从去年就开始发起了“郑在寻找”的活动,找到了很多年以前的"80后”读者,他们现在怎么样?
  Z:他们中有市长秘书、医生、电台播音、律师、工程监理等,我和他们通电话,其实他们生活得都还挺好的。
  BQ:那么对于生活、工作压力太大而较悲观的读者,您有什么寄语吗?
  Z:这可能和性格有关。我倒想对他们身边的人说句话:多夸奖他们,鼓励他们。
  中国最反动的
  句话就是“忠言逆耳利于行”,很多人就是喜欢给人挑刺,但其实想让人改变就是得夸他。“这三十年还是机遇四伏!”
  BQ:现在的社会似乎离童话越来越远了,这是您当年预料到的吗?
  Z:这30年来,国家的变化确实非常大。我当时买了摩托车,考了摩托车驾驶证,当时有人说让我把汽车驾驶证块给考了,我当时就想,我这辈子怎么可能买得起车!后来我买的车是北京第百辆私家车。
  我觉得中国社会最应该出大童话作家。我记得我小时候幼儿园老师让我们拿着盆去轰麻雀,还有很多大人也都在屋顶上轰,一群群麻雀被累死了。我觉得这可能就 是童话吧!还有老师给我们看《人民日报》,胖胖的麦子上睡着个小孩。
  包括今天,生活当中的童话色彩还是很浓厚的。我们的童话大王出的还是太少了!
  BQ:您非常关注社会民生,来给我们解读一下时下的热点——打拐和高房价吧。
  Z:哟,打拐咱就不说了吧!
  关于房价,国家的栋梁是年轻人,得让年轻人充满希望。但我还是想说句,中国人干嘛非得买房?全中国有房产的人高达80%,这在全世界的比例都是最高的。
  但其实我觉得租房非常好,虽然我有房,但我也在尝试租房,租房的话可以经常换,买房就不会了。中国的房价现在可能是全世界最高之
  了,我和美国大使馆的人聊天,他们就说买不起北京的房子。
  “80后”贷款买房,就把自己变成了“50后”。面临房贷的压力,你就会怕失去工作,在公司就会唯唯诺诺,不敢在经营理念上和老板唱对台戏,人就没有棱角了。有人觉得租房可能心里不踏实,其实把工作弄踏实了,什么都踏实了!
  我有个计划,要把北京各区的房子租个遍,写本书,谈谈买房和租房的心理差异导致对事业成败的影响。
  全世界最厉害的是游牧民族,最不好的就是农民意识,固守着土地。30年后,索马里海盗GDP将达到全世界第。(这有点童话色彩哈1)
  高晓松和他爸妈都没有在北京买过房,李宇春好像也没房吧?我再卖弄下,Facebook的创始人(马克·吐温?不对!)马克·扎克伯格也没房。
  年轻人可以先租房,但中国的租房好像还是不科学。人家美国就规定签租房合同后,不管外界情况怎样,房租五年不能涨。
  这几天,我的房东已经来找我要涨房租了。房子买不起,房租也交不起。所以,得赶快出台个“涨房租影响政绩”。对,采访回去我就发条微博。(哟,好像我这微博有多大本事的。)
  BQ:对于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我爸是李刚”这种“拼爹”现象您怎么看?《人民日报》有篇文章:“底层人群无背景无身份向上流动困难。”
  Z:拼爹不好!男孩只能管到18岁,女孩可以管到80岁。
  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把自己从穷二白变得富裕,而不是生下来就理所当然地拥有很多,那样体会不到成就感。
  我认识的很多从农村出来的成功人士,不出三句话就说“我是农村出来的”,就像我三句话不离“我是小学毕业”。这其实也是种炫耀啊,比说“我爸是谁”牛多了!
  这30年还是机遇四伏,但再过七八年,可能就固定了。所以“80后”现在赶紧玩命吧!与其怨天尤人,倒不如把自己变成“富一代”。
  戴着脚镣跳舞跳得好,那才是高手。人要不满,但在不满外界的同时也定要不满自己。如果对自己很满意,觉得就是因为环境所致,那你估计永远都那样了。
  年轻人不要怨天尤人,多动动脑子,制定计划,像我这样把计划列在纸上,干完件什么事情就划个勾,这很有成就感。每天都这样,积少成多,我每天早上4点半写到6点半,写6000字点都不累,但下子让我写6万字的话就累死了。
  “80后”的读者看着我的童话认识我了,我希望他们都能自食其力,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这句话写出来一定要挨板砖,但我就是要说)。定得感慨自己生得逢时,生在中国最好的年代,中国这个魔方还在转,一定要抓紧机会,还有机会成为“富代”。
  另外,我还要教大家个小窍门,这样你的机会会越来越多:你临时改变计划或者收到人家的快递和卡片
  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人家,说感谢,我发短信或者微博私信未来回回最后条定会是我的,你给我发我就会
  直回你,这也是我给郑亚旗的十条家训之。
  BQ:之前在网上引发争议的《智齿》等13部作品不再出了,您如何看待这些指责?
  Z:这件事情我遇到过三次指责,一次是2001年某电视台,还有次是位女记者,最近是某位人士,他们觉得不符合我儿童文学作家的身份。我其实就是觉得中国缺少性教育,所以尝试着在作品里用些比较生动的方式,告诉孩子些最基本的生理知识。很多爸爸妈妈可能不好意思说的,我就说了。
  但后来人家指责,那我就不写了,我没义务对孩子们进行性教育。而某位人士用我五年前都已经删除了的例子来说事,这给我很大的警觉。所以剩下的十三部作品我都不出了。当然,说到根源,也是我有钱花,不缺这钱,如果出了的话,哇,我能挣海了。
  BQ:您只写童话太可惜了!
  Z:你说得太对了,憋死我了!
  我也挺奇怪的,法律是不会禁止人又写成人文学又写儿童文学的,为什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这个挺奇怪的哈!
  我这次出版的《皮皮鲁总动员》,出版社把“结婚”这词都给删了,我说:“不结婚了?”他们跟我开玩笑说我有前科1现在我想开了,我现在的作品绝对纯洁。我自己有时候想着也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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