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老徐《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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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听到我给徐静蕾打工,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老板的粉丝。其实,我不是。进入2011年,我已经在《开啦》工作了4年,其间我也想过,如果我是老徐的粉丝,我的工作会不会做得更好?想的结果是:想象不出来。
  记得《三联生活周刊》招文化记者时,王小峰曾特意做了一个说明,其中一条是:“我在招记者,不是招拍马屁的人,我最烦的就是粉丝,你还往枪口上撞,如果我真的招你进来,整天一个拍马屁的人在旁边转悠,你舒服,我还难受呢。”他的问题是不愿意要粉丝当手下,我的问题是不能给偶像当手下。因为,老板要是对我不满意,我还能扛得住,要是偶像对我不满意,我可扛不住,打击太大了。
  或许因为此,我可以尽量比较客观地描述一下我的老板。
  老徐是个白羊座。我一度很迷星座,迷得混搭,迷得跨界,迷得很3D:星座+血型+生日,分析完了还要观察一下对方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因为,用手习惯也是个变数。
  但现在,就象陈升说的,“信星座信血型都不如信年纪”。2007年,我在一家报社当编辑,那时我的上司是一枚巨蟹座贤妻良母,我是天蝎座,按星座书的说法,我们应该特别合得来。唉,可惜世上还有“但是”这个词,那段时期的不愉快,搞得我到现在对巨蟹座都有阴影。
  某晚,我在发泄过对工作的种种不满后,去洗手间刷牙。听见MSN有动静,我让老公帮我看一眼是谁,过一会我听见老公带着点笑意的声音:“XX问你,最近想不想换工作。我本来想帮你回个‘想’字,不过还是来问问你,怎么回她?”我满嘴泡沫尽量清晰地回答:“告诉她,天天想!”
  这个工作机会,就是去老徐的公司做电子杂志《开啦》。
  了解我的朋友在知道这个消息后,问我:“你查老徐的星座了吗”
  我笑眯眯答道:“有查有查!白羊座,血型B。”
  根据星座书,天蝎VS白羊,并不是上好的配置。但见到老徐之后,我开始不那么迷星座了——每个人都是一座冰山,外人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也有可能是冰山摆好的POSE,用星星做照明,是不靠谱的。
  
  别人谈前景,老徐谈诚意
  
  面试就是老徐约我见面聊聊。有意思的是,作为甲方。她先解释了她有多么不愿意“挖人”。有过“挖”和“被挖”经历的人都知道,甲方的通常路数是展示实力+描绘美好的未来前景,包括公司的、个人的,前景and钱景。但是老徐这个甲方,她跟我聊的是她的理想,说的是她的诚意,也就是说,她不是玩玩而已,而是很有诚意要做这个杂志,也是奔着把它当事业这个方向做的。只是,她也不知道最终是什么结果,所以她担心“挖人”的话会不会害了人家,最理想的状态是,正好有人想换工作,那就一拍即合了。
  我听她说完,内心小喜悦,为什么呢?因为经过之前的工作经历,我对自己在职场“混”的能力十分不自信。有朋友说我随身带刀——随时准备为别人两肋插刀,结果老是冷不防地被别人插两刀。像我这样的员工,盼的就是老板跟我玩真的,所以这一场很不professional的面试,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而且,我本身是个害怕做出承诺的人,不是害怕承担责任,而是害怕做不到,所以我对轻易许诺的人并不信任。老徐那种对承诺的慎重,恰恰符合我这个天蝎拧巴的审美。
  
  不装
  
  后来,老徐又叫我去她家里聊了一次。聊完,她请我吃饭。然后,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包……速冻……饺子……她吃的挺多,我吃的也不少。
  我进入《开啦》以后,有次我去公司和老板开会,一个朋友说:“嘿,多好,跟明星一起开会!”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实在是,工作时候的老板太不像明星了,不但素颜,衣着也随意。有时看杂志封面上的老板,觉得好像是另一个人,老板也曾经拿着一本杂志,指着封面说:“奇了怪了,哪张不好看哪张做封面。”
  以前有记者问我对老徐的看法,我回答:不装。我还花了半个多小时阐释了一番我的见解。但是出刊后,我翻了翻,人家没把我这句回答写上。唉,这年头,“不装”已经成了装的一种,说不装,都没人信啦。
  前几天看王菲接受杨澜的采访,王说了一句:“我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但是在别人看来是精心准备的。”我一下想起我向前东家递辞职信那天。按规矩,辞职信需要各位大Boss签字,在某大Boss办公室,彼人一边签字一边问我:“听说你要给徐静蕾写博客去?”
  呃,我当时真是无语凝噎。人类多奇怪,一边叫人家“才女”,一边坚信人家的博客都是写手代写。最可乐的一次,是老徐被偷拍,结果好几个人问我:是她经纪人安排的吧?是炒作吧?虽然是问句,但语气是肯定句。
  后来有一期《开啦》的专题叫做“你不是一个俗人”,很巧,当中“老徐会客厅”来的客,正是那个偷拍的记者,聊到那次偷拍事件,徐老板说:“最逗的是还有人说这是我们自己炒作的。我心说了,这要真是做宣传,我还不打扮得好看点?你看我现在很少出来辟谣,因为你说完了以后,别人该说,肯定是他们自己拍的,要不怎么拍得那么近那么清楚啊!我也不能出来说,那是他技术好啊。”
  记得美剧《The Good Wife》有一集,被告是无辜的,但真相是难以置信的。律师们分成两派,一派认为赢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赞成认罪,换取较少的刑期,另一派认为赢的可能性虽小,值得一博,因为被告真的是无辜的。最后,无辜的被告选择了认罪,因为觉得没人会相信真相是真的。我觉得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对比较强势的女明星,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推测,还是那句话,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三分钟勤奋,但她心里有数
  
  如果对过去的四年做一个工作总结,我这样的员工不算好员工,勤奋不够,上进心不够,野心不够——我的老板也是。
  都说白羊座是一流的勤奋,我对老板这只白羊的观感却是:三分钟勤奋。这大概是B型血的影响。
  我是从《开啦》第3期正式开始工作的,2007年的“五一”,成了我们纯粹的劳动节。当时《开啦》第2期正在进行后期制作,老板叫我一起去制作公司熟悉一下工作,我们是晚上到的制作公司,我离开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吧,那时候老徐还没走,还在和设计人员继续奋战。当时我挺吃惊的,没想到她真的会亲历亲为,而且干得很苦。
  后来《开啦》每期做“老徐会客厅”,老徐亲自采访了不少人:美国的语言老师、画兔斯基的王卯卯、写《鬼吹灯》的张牧野、哈利·波特的粉丝、小说作家明晓溪、南都的奶猪、狗仔队王小鱼、编剧石康、赛车手韩寒、读国际学校的小朋友……但是慢慢地,她没空主持“老徐会客厅”了,没空写“主编的话”了,当然她也没闲着,就是忙别的去了。常看老徐博客的人应该有感觉,她的时间表很有规律一工作一阵、休息一阵,然后是悠长假期后的自我激励,再工作一阵——如此循环。   要是老板能对自己狠一点儿,野心大一点儿,她的事业应该更好。不过话又说回来,白羊座就是特别容易原谅自己,所以不太可能对自己狠。而且为什么要对自己狠呢?当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时候,为了得到更多会很用力;当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会过一种有底限、心里有数的生活,不会那么拼了。
  
  剧组式思维:能凑合,就OK
  
  2009年的时候,我跟一个同事合作不愉快,觉得对方能力不够,进而觉得老板对人要求不高。那时候,我总是不自觉地希望老板更像老板一点,完全忘了其实我这个老板一天班都没上过,对职场完全是门外汉。
  我有个朋友劝我说,老徐没上过班,只进过剧组,所以思维方式还是“剧组式”。剧组式的思维什么样?我那个朋友解释了一大通,我只能意会为:知道情况好到什么程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情况糟到什么程度,如果最糟的情况可以凑合下去,那就OK。
  后来老板跟我说,其实她忍那个同事也忍得很辛苦。最后,那位同事终于凑合不下去,老板希望好来好散的美好愿望也落了空,离职的时候很是折腾了一番。不过从那以后,我觉得老板对职场的认识得到了大幅度提升,于是去拍了《杜拉拉升职记》(哈哈,这句是开玩笑的)。
  
  文艺型老板
  
  2009年有期《开啦》的主题是“文艺女青年”,一位专栏作者写了一篇《文艺女青年生日鉴定书》,顺便鉴定了一下老板,老板的生日串起来的数字是19740416,天赋数32,命数5,生日数7,星座排行数1,鉴定结果是:文艺女青年(完全没有悬念啊)。
  在那期杂志里,老板也贡献了一篇《文艺女》,里面有一段是这么写的:“谁要说演员就是文艺女青年,那真是个笑话。有朋友在我做公司之前提醒过我,当个导演不是挺好?我当时不忿,认为这是性别歧视,我说我要办杂志。后来发现,还是有些道理的,当我也要见以各种形式出现的‘客户’的时候,心里头文艺女对商人的偏见就涌出来了,瞧不上别人,也瞧不上自己。于是日复一日地拧巴。可是,当个不和社会接轨的文艺女挺不容易的。那是下一步的理想了。”
  2010年公司有一个合作项目,我和对方的理念不同,结果沟通会议不欢而散,为此,老板又召开了一次内部会议。我向她表示很讨厌这个项目,不想干(我那时的表现确实有点浑),老板批评我说:“你也过得太幸福了!”
  她这话没头没尾的,但是我“刷”地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前边提到的那句话一当个不和社会接轨的文艺女,那是下一步的理想。没想到,在这方面我走到老板前头了,从这个角度想,员工比老板幸福,因为员工可以不干,老板可不行。
  我曾经用数字方法研究过老板(真不好意思,天蝎座就是爱破案、爱琢磨人)。老板的命数是5,意味着她为自由而活,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懒散或忙碌全凭“我乐意”。有机会的话,最向往年轻退休的就是命数为5的人。
  这评论很符合我对老板的认知,我也喜欢这样的老板。不过,要是从职场的角度看,对职场新人来说,这样的老板不能算好老板。新人择业的话,首选还是听郭去疾(前谷歌中国首席战略官)的,考虑以下五点:地域、产业、公司、部门、学习。至于找个什么样的老板,老板是什么星座、命数几何,大概可以排到很次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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