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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肇始于美国次贷危机的全球金融危机，在使得主要国家金融体系遭受重创的同时，也揭示出发达国家金融体制的某些缺陷和未来改革趋向。在反思全球金融危机的成因以及各国采取的应对金融危机措施的基础上，我们来探讨美联储的独立性对金融危机产生的影响，以及对我国中央银行独立性的启示。
中央银行；金融危机；独立性；宏观调控
[中图分类号]F832.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646（2011）06-0030-02
一、关于美联储独立性的思考
无论是成熟的市场经济国家，还是新兴的市场经济国家，对货币供应量的把握和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选择是非常重要的。众所周知，中央银行是流动性总源头，因此，中央银行的独立性必须加强。从世界范围看，欧洲央行的独立性最好。欧盟17个成员国，每个成员国都有否决权；要发行货币，必须得到17个国家的一致同意。美联储的独立性虽然相对较好，但存在货币独裁；1913年《联邦储备法案》规定美联储直接对国会负责。但是由于立法的稳定性，国会不能总以立法的形式控制中央银行，而且对于人事的决定权，国会在任命结束后就完成了使命。法案禁止美联储向财政透支、直接购买政府债券。美联储完全不依赖于财政拨款，能够拒绝审计总署的审计。所有联邦储备系统理事会成员任期14年，不仅任期超过总统而且还存在与所提名总统交错任职的情况，避免了总统直接操纵的可能。
正是因为美联储的高度独立性，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采取了长时期的宽松货币政策，将利率长时期维持在低水平，放松监管，使美国经济经历了长达10年的繁荣。格林斯潘更被认为是美国经济总统，他打个喷嚏，全球股市震动。但是2008年开始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将格林斯潘拉下了神坛，各方更将矛头对准了美联储。将次贷危机归咎于长期的低利率是片面的，更主要的原因是金融监管的缺失。
金融危机发生后，美联储迅速采取各种救市行动，饱受争议的同时也达到了一定的效果。但是，在危机后，美联储的独立性受到了空前威胁。首先，格林斯潘走下神坛，承认监管的失败，美联储的信誉大受打击，人们对美联储是否有能力应对危机存在普遍质疑。其次，美联储在危机中大规模购进有毒资产，其潜在的损失可能会由纳税人买单，引起国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未来必然会对美联储多加干预。再次，美国政府出台的一系列巨额经济刺激计划，使财政赤字不断攀升，2009年的美国政府财政赤字就高达1.42万亿美元，而美联储现已大量购买长期国债，如果美国政府的赤字继续扩大，政府可能要求美联储增加购买国债，或是要求其制造通胀来减轻债务。最后，根据已通过的美国金融监管体系的最新改革方案，美联储将成为美国金融体系中的系统性监管机构，即“超级全能监管人”。美联储政策目标的多样性，也对原来单一货币政策独立性目标的实现造成影响。因此，美联储的高度独立性在危机后受到削减是必然的。
至此对2008年金融危机的简单回顾，再结合此次金融危机前美联储的表现——长期的低利率，放松金融创新的管制——我们可以看出，1913年联邦储备法案对美联储独立性地位赋予的同时却忽略了对其进行监督和制约，尽管国会可以通过立法，总统可以通过人员任命一定程度上控制美联储，但是实质上美联储对于宏观经济形势的判定以及决策的做出还是保持相当大的模糊性的，而正是这种决策的不透明使得政府和公众很难监督美联储的行为。许多美联储职员都承认：保密性是为了帮助美联储躲避监督。
二、对我国中央银行的借鉴意义：维护独立性，提高透明度
在我国，由于中央银行是国务院领导下的与部委平级的机构，其重大货币政策的制定要经过国务院的批准，因此独立性受到一定影响。从与美国近三十年的通货膨胀率的比较来看，我国通货膨胀率平均水平较高，且波动较大。因为保持物价稳定虽然是主要任务，但是转型改革所需要的巨额成本只有依靠高速的经济增长来弥补。但是对于处于转型期的中国来说，中国人民银行也在不断加强其独立性，而且实际上的独立性正在增强。而1995年中国人民银行法增强人民银行独立性的规定使得随后十几年中中国经济一直保持着适度的通货膨胀率，物价的稳定带来的长期效应就是经济的高位小波动运行，这其中人民银行的功绩不可小觑。
鉴于美联储独立性背后的制度缺陷，为我国中央银行改革提供一些政策建议：
1.明确规定货币政策的基本目标
自证监会、保监会和银监会相继成立后，中国人民银行履行中央银行的职责越来越专业化，更加关注于货币政策的制定与执行，更加着眼于整个金融体系的稳定，因而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得到了增强。但是，从整体上看，中国人民银行的独立性尚待增强。增强中国人民银行的独立性，至少需要在四个方面不断加强：一是进一步加强货币政策制定的独立性。目前，中国人民银行在货币政策的制定上还缺乏应有的独立性和权威性。二是在保持宏观金融调控独立性的同时，要注重货币政策与其他经济政策的协调配合。在经济金融全球化背景下，“新兴加转轨”的国情决定了我国通货膨胀的成因非常复杂，其中包括了制度性、结构性和开放性等多种因素。在这种情况下，中央银行的调控不仅要控制住货币供应量，而且要与财政政策、税收政策、产业政策、外贸政策和流通政策统筹协调，从多个维度控制通货膨胀，而不能在强调“独立性”的原则下，只从本位角度为控制通胀而控制通胀，放弃结构调整和经济增长目标。三是进一步发挥货币政策委员会的作用，保持货币政策的独立性。货币政策委员的任命应减少行政美联储由于缺乏明确法定的货币政策目标，易受太多因素影响的货币政策过于随意，不利于宏观经济的平稳运行。我国货币政策的目标“币值稳定”过于笼统，不具有可操作性。
2.进一步强化人民银行行长负责制
美联储货币政策委员会制使增加透明度更加复杂化，最终政策的出台往往是妥协的结果，一旦政策失败，责任到底由谁来承担并不清楚；而且委员会制决策形成一致意见的过程迟缓，尤其在情况迅速变化或者分歧较多时（e.g.利率拐点问题），因此需要一些程序增强集体负责制的优点并减少其缺陷。对此中央银行理事会的会议记录就显得尤为重要，让公众明确导致政策出台的决策主体的不同意见，有助于防止“利益俘获”；权责明确，使决策更加谨慎。中国人民银行实行行长负责制，但是中国人民银行法并没有对行长的责任做出具体的规定。在授权的同时，法律应该对行长任职资格，解职条件，任职年限做出明确的规定干预，让更多的经济学家和金融专家进入货币政策委员会，以增强货币政策的独立性。
[1]Patrick Butler. Learning from financial regulation's mistakes [J].麦肯锡季刊,2009，（7）.
[2]阮加主编.中央银行学[M].清华大学出版社,北京交通大学出版社.
[3]吴锡琴,季红艳.试论我国中央银行的独立性[J].商业经济,2008，（1）.
[4]蔡志刚主编.中央银行独立性与货币政策[M].中国金融出版社.
作者简介：
程斌（1990—）山东人，四川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专业，本科在读，研究方向：金融。
中央银行；金融危机；独立性；宏观调控
[中图分类号]F832.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646（2011）06-0030-02
一、关于美联储独立性的思考
无论是成熟的市场经济国家，还是新兴的市场经济国家，对货币供应量的把握和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选择是非常重要的。众所周知，中央银行是流动性总源头，因此，中央银行的独立性必须加强。从世界范围看，欧洲央行的独立性最好。欧盟17个成员国，每个成员国都有否决权；要发行货币，必须得到17个国家的一致同意。美联储的独立性虽然相对较好，但存在货币独裁；1913年《联邦储备法案》规定美联储直接对国会负责。但是由于立法的稳定性，国会不能总以立法的形式控制中央银行，而且对于人事的决定权，国会在任命结束后就完成了使命。法案禁止美联储向财政透支、直接购买政府债券。美联储完全不依赖于财政拨款，能够拒绝审计总署的审计。所有联邦储备系统理事会成员任期14年，不仅任期超过总统而且还存在与所提名总统交错任职的情况，避免了总统直接操纵的可能。
正是因为美联储的高度独立性，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采取了长时期的宽松货币政策，将利率长时期维持在低水平，放松监管，使美国经济经历了长达10年的繁荣。格林斯潘更被认为是美国经济总统，他打个喷嚏，全球股市震动。但是2008年开始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将格林斯潘拉下了神坛，各方更将矛头对准了美联储。将次贷危机归咎于长期的低利率是片面的，更主要的原因是金融监管的缺失。
金融危机发生后，美联储迅速采取各种救市行动，饱受争议的同时也达到了一定的效果。但是，在危机后，美联储的独立性受到了空前威胁。首先，格林斯潘走下神坛，承认监管的失败，美联储的信誉大受打击，人们对美联储是否有能力应对危机存在普遍质疑。其次，美联储在危机中大规模购进有毒资产，其潜在的损失可能会由纳税人买单，引起国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未来必然会对美联储多加干预。再次，美国政府出台的一系列巨额经济刺激计划，使财政赤字不断攀升，2009年的美国政府财政赤字就高达1.42万亿美元，而美联储现已大量购买长期国债，如果美国政府的赤字继续扩大，政府可能要求美联储增加购买国债，或是要求其制造通胀来减轻债务。最后，根据已通过的美国金融监管体系的最新改革方案，美联储将成为美国金融体系中的系统性监管机构，即“超级全能监管人”。美联储政策目标的多样性，也对原来单一货币政策独立性目标的实现造成影响。因此，美联储的高度独立性在危机后受到削减是必然的。
至此对2008年金融危机的简单回顾，再结合此次金融危机前美联储的表现——长期的低利率，放松金融创新的管制——我们可以看出，1913年联邦储备法案对美联储独立性地位赋予的同时却忽略了对其进行监督和制约，尽管国会可以通过立法，总统可以通过人员任命一定程度上控制美联储，但是实质上美联储对于宏观经济形势的判定以及决策的做出还是保持相当大的模糊性的，而正是这种决策的不透明使得政府和公众很难监督美联储的行为。许多美联储职员都承认：保密性是为了帮助美联储躲避监督。
二、对我国中央银行的借鉴意义：维护独立性，提高透明度
在我国，由于中央银行是国务院领导下的与部委平级的机构，其重大货币政策的制定要经过国务院的批准，因此独立性受到一定影响。从与美国近三十年的通货膨胀率的比较来看，我国通货膨胀率平均水平较高，且波动较大。因为保持物价稳定虽然是主要任务，但是转型改革所需要的巨额成本只有依靠高速的经济增长来弥补。但是对于处于转型期的中国来说，中国人民银行也在不断加强其独立性，而且实际上的独立性正在增强。而1995年中国人民银行法增强人民银行独立性的规定使得随后十几年中中国经济一直保持着适度的通货膨胀率，物价的稳定带来的长期效应就是经济的高位小波动运行，这其中人民银行的功绩不可小觑。
鉴于美联储独立性背后的制度缺陷，为我国中央银行改革提供一些政策建议：
1.明确规定货币政策的基本目标
自证监会、保监会和银监会相继成立后，中国人民银行履行中央银行的职责越来越专业化，更加关注于货币政策的制定与执行，更加着眼于整个金融体系的稳定，因而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得到了增强。但是，从整体上看，中国人民银行的独立性尚待增强。增强中国人民银行的独立性，至少需要在四个方面不断加强：一是进一步加强货币政策制定的独立性。目前，中国人民银行在货币政策的制定上还缺乏应有的独立性和权威性。二是在保持宏观金融调控独立性的同时，要注重货币政策与其他经济政策的协调配合。在经济金融全球化背景下，“新兴加转轨”的国情决定了我国通货膨胀的成因非常复杂，其中包括了制度性、结构性和开放性等多种因素。在这种情况下，中央银行的调控不仅要控制住货币供应量，而且要与财政政策、税收政策、产业政策、外贸政策和流通政策统筹协调，从多个维度控制通货膨胀，而不能在强调“独立性”的原则下，只从本位角度为控制通胀而控制通胀，放弃结构调整和经济增长目标。三是进一步发挥货币政策委员会的作用，保持货币政策的独立性。货币政策委员的任命应减少行政美联储由于缺乏明确法定的货币政策目标，易受太多因素影响的货币政策过于随意，不利于宏观经济的平稳运行。我国货币政策的目标“币值稳定”过于笼统，不具有可操作性。
2.进一步强化人民银行行长负责制
美联储货币政策委员会制使增加透明度更加复杂化，最终政策的出台往往是妥协的结果，一旦政策失败，责任到底由谁来承担并不清楚；而且委员会制决策形成一致意见的过程迟缓，尤其在情况迅速变化或者分歧较多时（e.g.利率拐点问题），因此需要一些程序增强集体负责制的优点并减少其缺陷。对此中央银行理事会的会议记录就显得尤为重要，让公众明确导致政策出台的决策主体的不同意见，有助于防止“利益俘获”；权责明确，使决策更加谨慎。中国人民银行实行行长负责制，但是中国人民银行法并没有对行长的责任做出具体的规定。在授权的同时，法律应该对行长任职资格，解职条件，任职年限做出明确的规定干预，让更多的经济学家和金融专家进入货币政策委员会，以增强货币政策的独立性。
[1]Patrick Butler. Learning from financial regulation's mistakes [J].麦肯锡季刊,2009，（7）.
[2]阮加主编.中央银行学[M].清华大学出版社,北京交通大学出版社.
[3]吴锡琴,季红艳.试论我国中央银行的独立性[J].商业经济,2008，（1）.
[4]蔡志刚主编.中央银行独立性与货币政策[M].中国金融出版社.
作者简介：
程斌（1990—）山东人，四川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专业，本科在读，研究方向：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