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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广西壮族自治区林业部门开始重视水源地的保护。猫儿山是一个大型天然水库,许多溪流从此发源,因此受到上级主管部门的关注。但是当时我们对猫儿山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亟需开展一次针对水源林的综合科考。1978年。桂林地区林科所牵头组织了一支包含50多人的专家队伍实施首次综合考察。这些专家主要有
林科所研究水文学的刘源杨所长,自治区林业勘测设计院研究林业科学的莫新礼,研究森林生态学的宗明、从事植物学研究的黄爱国,研究植物分类学的我,还有广西林校的一部分师生。
首次科考
1978年10月,考察队组建完成立即进猫成猫儿山。但是困难也迎面而来。首先是住宿问题。当时猫儿山区人烟稀少。交通不便,我们连一个像样的落脚点都找不到。位于九牛塘的保护站仅有几间低矮的土房,周围稀稀落落地散布着四五户人家,能住在保护站。这在当时已经算是“贵宾”级待遇了。我们先安排了一部分女同志住在这里。其余人要么住在半山腰的公路道班房,要么住在安堂坪的寺庙,要么住在山下的高寨村。驻扎的地方处于风口,当时又渐渐进入冬季,凛冽的寒风吹得许多同志的脸上出现一道道的口子。加上猫儿山区气候潮湿,衣服也总是湿漉漉的,条件之艰苦可想而知。这次考察也给许多同志埋下了关节炎的病根。床铺不够,铺上稻草的泥地面也就成了一张“温暖的床”。吃的不够,我们就打点野味补充。因为当时保护的是水源涵养林,野生动物还没包括在内,况且动物的种类和数量也多。当时是就地取材,不得已之策,也没法用现在的环保标准来衡量。
吃住问题勉强解决后,行的问题又摆在了面前。虽然猫儿山当时已经通了公路,但我们没有配备专门的车辆,沿途也很少有车辆驶过,因此进山考察基本靠的是两条腿。住在山脚下高寨村的同志,到山顶要走八九个小时,而且还要挑着器材设备。住在半山腰的同志也没少走路,因为我们的调查范围很大,经常要翻山越岭。为了多赶路。一般在天刚亮的时候就赶紧吃完早饭。带好午饭出发了。我们时而爬上山巅,时而下到沟谷,一路上既要注意防止蛇,虫、野兽等的袭击,也要注意辨识方向,否则发生意外时难以得到救护,因为四周山高林密,人迹罕至。到了中午,便找个有水的地方,就着冰冷的山泉吃完饭。随即又继续工作。由于猫儿山的植物种类繁多(有时还能发现一些从未见过的物种),加上要统计一些物种的资源量等,因此需要采集足量的标本。虽然我负责的部分仅限于木本植物和少数藤本植物的清查,但工作量仍然很大。下山后我们还要对标本作一些初步的鉴定、分类和后处理,常常工作到凌晨1点多。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这次综合科考最突出的成就有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是基本摸清了水源涵养林的树种组成,据我们考察的结果,猫儿山保护区乔木有600多种,维管束植物有1500多种,这为后期制定猫儿山更为全面的植物名录奠定了良好基础。
第二,基本搞清了猫儿山的水系分布。通过此次考察首次明确了漓江源、浔江源、资江源,并提出了三江源的概念,进一步肯定了猫儿山在水源保护上的重要性。
第三,获得了该地区在地形、地貌、土壤、植被等方面的初步资料。
多次遇险
森林,特别是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与沙漠和海洋一样往往暗藏杀机。我多次在猫儿山考察也屡次亲历或者见证了种种险情。
雪。在第一次科考中,自治区林业勘测设计院的一名科研人员带上一名向导进入戴云山考察。他们出发的时候天气还是好好的,可从山上回来时就下起了大雪。尽管他们拼命地赶路,但是大雪封山,无法找到来路。结果不幸遇难。等发现他们时,两人还紧紧地抱在一起。这件事至今说起来仍然令我唏噓不已。
雷。夏天,保护站所在的九牛塘简直就是雷公的游乐场,在那里能经常能看到滚地雷,树碰到就断。一次考察中。我和几位同伴在屋子里看电视,当时外边大雨滂沱,雷声隆隆,闪电在黑沉沉的天空里张牙舞爪。由于电视节目很精彩,大家看得兴起,全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事发时我正好起身出门。突然“咣”的一声。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回头一看,柜台上的电视机被掀翻在地,还冒着黑烟,一阵糊臭味弥散在空气中。而看电视的几位同伴则“定格”了,满脸呆滞地盯着空空如也的电视柜。原来雷公顺着电线来访,来的“性急”了些,不过幸好没伤到人。
蜂与蛇。猫儿山对人威胁最大的野生动物当属蜂类和蛇类。当地人称“七月蜂,八月蛇”,就是黄蜂和蛇类最具攻击性的季节。黄蜂是一种毒性强烈且不要命的动物。在它们的蜂巢附近,往往有一个无形的防区,只要有人进入,它们就会在你的头顶上盘旋,发出嗡嗡的警告声。这种阵势我也碰到过,当时心里一再告诉自己不能惊慌,却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之前掌握的知识告诉我,遇到蜂群得马上蹲下,等它们恢复平静后再慢慢地退走。要是受惊跑走,它们就可能群起而攻之。猫儿山地处湿热的南方地区,草深林密,因此毒蛇种类繁多,常见的五步蛇(也叫尖吻蝮)是当地毒性最为强烈的蛇类,人被咬伤后会很快晕厥致死。这种蛇平时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靠伏击的方式捕杀猎物,人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有一次,在20米开外的地方,我见到一条两三米长的五步蛇。当时它盘成一团。发出咝咝声,随时准备发起攻击,还好我顺利逃开了。还有就是竹叶青,这种蛇颜色绿如翠竹,与周围环境难以分辨。因此,在竹林地带采样时。手一定不要乱动,否则会变成“青蛇缠丝手”。此外,还有菜花烙铁头。它们于每年4月份开始活动。这种蛇喜欢晒太阳,因此在山顶比较多见。除了以上蛇类外,当地有时能还看到金环蛇和银环蛇。眼镜蛇大多生活在山下,山上不多见,不过我也在猫儿山上看到过。在猫儿山考察时,我也被蛇咬过。所幸攻击我的蛇由于毒性小,未造成生命危险。根据我的经验。一个有效的防蛇手段是“打草惊蛇”。每次考察,我们都随身携带一根长棍子,一路行一路击打周围的草木。此时蛇一般会遁得远远的,效果很明显。
虎。1978年我们正在猫儿山考察时,在附近的花坪保护区发生了一次华南虎袭击耕牛事件。目击村民声称,一天晚上的9点钟左右,他还在保护区山上行走,抬头看见对面山坡上悬着两盏“灯”。他很害怕,壮着胆子喊:“是哪个?”在没有应答的情况下,他再次提高嗓门吼:“究竟是哪一个嘛!”话音刚落。突然“嗷”的一声,一头硕大的老虎长啸而去,惊得这人呆若木鸡,好几天都回不了神。虽然我常对自己说,猫儿山已经没有老虎了,但谁能保证花坪保护区的老虎不会跑过来兜风?
熊。在几次考察中,我都碰到过黑熊挡道,或看到它们在树上睡大觉。黑熊居无定所,常常独来独往。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招惹它。它就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有些人偏偏不信邪,因此就吃了苦头。在兴安县龙塘江附近,有一位老人在上山采香菇时碰到一头小熊,想把它抱走,结果母熊一怒之下冲了上来。快天黑的时候,心急如焚的家人请了10多个人打着火把上山寻找,结果只发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资源县 有一位猎人在碰到一头黑熊后开枪就打,一下没击中要害,结果熊扑上来把他咬了。
珍稀树种
银杉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在猫儿山西边的花坪、南边的大瑶山、北边的湖南省城步县,其分布数量都很可观。从地理、地貌,气候和伴生植物种类(主要为杜鹃花类)等方面看,猫儿山和周边地区的差别都不大。按理说很可能有银杉分布。由于我们历次考察都未能完全囊括整个地区,因此银杉可能还在猫儿山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孤芳自赏。因此,建议保护区尽快组织人力物力。对猫儿山展开调查,相信很快会有答案。
南方铁杉林在广西大瑶山和浙江天目山等地都有分布,因此不是猫儿山所特有的树种。然而从植被上看,成片分布于海拔1600~2000米高度的南方铁杉林却是该山特有景观。科学家对猫儿山地层中的花粉进行分析时发现,当地球温度在全新世(距今约1万年前)下降时。南方铁杉这种耐寒树种开始大量侵入猫儿山地区,成功地挤占了一部分原本属于当时的优势树种——栎树和水青冈的生存空间。南方铁杉也是一种喜阳植物,因此它们成片分布于猫儿山山顶,在灌丛中鹤立鸡群。然而,铁杉林下部是阴冷潮湿的沼泽地,而且箭竹密集丛生,使得种子落地后很难发芽成活。当老树渐渐死去而新树又难以补充上来时,这片南方铁杉林最终会迎来生命的绝唱。虽然生老病死是自然界固有的现象,但我们也要进行适当的人工干预,设法保护这片林子。
猫儿山是一个大型的天然植物园,保护区可以对其中一些种类进行适度的开发,所获得的资金用于支持保护事业。例如,当地优质的猕猴桃和云雾茶可以外销。特別值得提及的是,猫儿山多达20种以上(其中有些是本地特有种)、分布在不同海拔的杜鹃花极具开发潜力。这些杜鹃花最早在2月份始露芳容,4月中旬争奇斗艳,到了6月份都还风姿绰约,是很好的旅游资源。居于半山腰的九牛塘一带地形错落有致,可以引种不同海拔的杜鹃花。只要因地制宜,管理得当,就可以培育出一个可观的旅游景点。上世纪80年代,我曾在九牛塘附近帮助保护区规划建设了一个方圆几百亩的杜鹃花园。令人遗憾的是,由于缺乏管理,目前这片花园已经荒芜了。
几点建议
从我们首次对猫儿山进行科学考察,初识广西猫儿山至今,已经过去30多年了,这期间我又多次故地重访。如今。那里的山山水水依旧不时萦绕于我的脑海中。对于猫儿山今后的发展,我希望保护区关注和研究以下几个重要问题:植物和动物在一个大的时间尺度内如何变化?如何摆正毛竹林与水源涵养的关系?旅游业对生态环境保护产生多大冲击力?污染对漓江的影响有多大?受损的生态环境如何修复?总之,猫儿山仍有许多值得挖掘之处,我也很愿意继续发挥余热,将猫儿山这片陪伴我长达30多年的地方变得更加欣欣向荣。
林科所研究水文学的刘源杨所长,自治区林业勘测设计院研究林业科学的莫新礼,研究森林生态学的宗明、从事植物学研究的黄爱国,研究植物分类学的我,还有广西林校的一部分师生。
首次科考
1978年10月,考察队组建完成立即进猫成猫儿山。但是困难也迎面而来。首先是住宿问题。当时猫儿山区人烟稀少。交通不便,我们连一个像样的落脚点都找不到。位于九牛塘的保护站仅有几间低矮的土房,周围稀稀落落地散布着四五户人家,能住在保护站。这在当时已经算是“贵宾”级待遇了。我们先安排了一部分女同志住在这里。其余人要么住在半山腰的公路道班房,要么住在安堂坪的寺庙,要么住在山下的高寨村。驻扎的地方处于风口,当时又渐渐进入冬季,凛冽的寒风吹得许多同志的脸上出现一道道的口子。加上猫儿山区气候潮湿,衣服也总是湿漉漉的,条件之艰苦可想而知。这次考察也给许多同志埋下了关节炎的病根。床铺不够,铺上稻草的泥地面也就成了一张“温暖的床”。吃的不够,我们就打点野味补充。因为当时保护的是水源涵养林,野生动物还没包括在内,况且动物的种类和数量也多。当时是就地取材,不得已之策,也没法用现在的环保标准来衡量。
吃住问题勉强解决后,行的问题又摆在了面前。虽然猫儿山当时已经通了公路,但我们没有配备专门的车辆,沿途也很少有车辆驶过,因此进山考察基本靠的是两条腿。住在山脚下高寨村的同志,到山顶要走八九个小时,而且还要挑着器材设备。住在半山腰的同志也没少走路,因为我们的调查范围很大,经常要翻山越岭。为了多赶路。一般在天刚亮的时候就赶紧吃完早饭。带好午饭出发了。我们时而爬上山巅,时而下到沟谷,一路上既要注意防止蛇,虫、野兽等的袭击,也要注意辨识方向,否则发生意外时难以得到救护,因为四周山高林密,人迹罕至。到了中午,便找个有水的地方,就着冰冷的山泉吃完饭。随即又继续工作。由于猫儿山的植物种类繁多(有时还能发现一些从未见过的物种),加上要统计一些物种的资源量等,因此需要采集足量的标本。虽然我负责的部分仅限于木本植物和少数藤本植物的清查,但工作量仍然很大。下山后我们还要对标本作一些初步的鉴定、分类和后处理,常常工作到凌晨1点多。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这次综合科考最突出的成就有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是基本摸清了水源涵养林的树种组成,据我们考察的结果,猫儿山保护区乔木有600多种,维管束植物有1500多种,这为后期制定猫儿山更为全面的植物名录奠定了良好基础。
第二,基本搞清了猫儿山的水系分布。通过此次考察首次明确了漓江源、浔江源、资江源,并提出了三江源的概念,进一步肯定了猫儿山在水源保护上的重要性。
第三,获得了该地区在地形、地貌、土壤、植被等方面的初步资料。
多次遇险
森林,特别是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与沙漠和海洋一样往往暗藏杀机。我多次在猫儿山考察也屡次亲历或者见证了种种险情。
雪。在第一次科考中,自治区林业勘测设计院的一名科研人员带上一名向导进入戴云山考察。他们出发的时候天气还是好好的,可从山上回来时就下起了大雪。尽管他们拼命地赶路,但是大雪封山,无法找到来路。结果不幸遇难。等发现他们时,两人还紧紧地抱在一起。这件事至今说起来仍然令我唏噓不已。
雷。夏天,保护站所在的九牛塘简直就是雷公的游乐场,在那里能经常能看到滚地雷,树碰到就断。一次考察中。我和几位同伴在屋子里看电视,当时外边大雨滂沱,雷声隆隆,闪电在黑沉沉的天空里张牙舞爪。由于电视节目很精彩,大家看得兴起,全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事发时我正好起身出门。突然“咣”的一声。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回头一看,柜台上的电视机被掀翻在地,还冒着黑烟,一阵糊臭味弥散在空气中。而看电视的几位同伴则“定格”了,满脸呆滞地盯着空空如也的电视柜。原来雷公顺着电线来访,来的“性急”了些,不过幸好没伤到人。
蜂与蛇。猫儿山对人威胁最大的野生动物当属蜂类和蛇类。当地人称“七月蜂,八月蛇”,就是黄蜂和蛇类最具攻击性的季节。黄蜂是一种毒性强烈且不要命的动物。在它们的蜂巢附近,往往有一个无形的防区,只要有人进入,它们就会在你的头顶上盘旋,发出嗡嗡的警告声。这种阵势我也碰到过,当时心里一再告诉自己不能惊慌,却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之前掌握的知识告诉我,遇到蜂群得马上蹲下,等它们恢复平静后再慢慢地退走。要是受惊跑走,它们就可能群起而攻之。猫儿山地处湿热的南方地区,草深林密,因此毒蛇种类繁多,常见的五步蛇(也叫尖吻蝮)是当地毒性最为强烈的蛇类,人被咬伤后会很快晕厥致死。这种蛇平时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靠伏击的方式捕杀猎物,人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有一次,在20米开外的地方,我见到一条两三米长的五步蛇。当时它盘成一团。发出咝咝声,随时准备发起攻击,还好我顺利逃开了。还有就是竹叶青,这种蛇颜色绿如翠竹,与周围环境难以分辨。因此,在竹林地带采样时。手一定不要乱动,否则会变成“青蛇缠丝手”。此外,还有菜花烙铁头。它们于每年4月份开始活动。这种蛇喜欢晒太阳,因此在山顶比较多见。除了以上蛇类外,当地有时能还看到金环蛇和银环蛇。眼镜蛇大多生活在山下,山上不多见,不过我也在猫儿山上看到过。在猫儿山考察时,我也被蛇咬过。所幸攻击我的蛇由于毒性小,未造成生命危险。根据我的经验。一个有效的防蛇手段是“打草惊蛇”。每次考察,我们都随身携带一根长棍子,一路行一路击打周围的草木。此时蛇一般会遁得远远的,效果很明显。
虎。1978年我们正在猫儿山考察时,在附近的花坪保护区发生了一次华南虎袭击耕牛事件。目击村民声称,一天晚上的9点钟左右,他还在保护区山上行走,抬头看见对面山坡上悬着两盏“灯”。他很害怕,壮着胆子喊:“是哪个?”在没有应答的情况下,他再次提高嗓门吼:“究竟是哪一个嘛!”话音刚落。突然“嗷”的一声,一头硕大的老虎长啸而去,惊得这人呆若木鸡,好几天都回不了神。虽然我常对自己说,猫儿山已经没有老虎了,但谁能保证花坪保护区的老虎不会跑过来兜风?
熊。在几次考察中,我都碰到过黑熊挡道,或看到它们在树上睡大觉。黑熊居无定所,常常独来独往。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招惹它。它就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有些人偏偏不信邪,因此就吃了苦头。在兴安县龙塘江附近,有一位老人在上山采香菇时碰到一头小熊,想把它抱走,结果母熊一怒之下冲了上来。快天黑的时候,心急如焚的家人请了10多个人打着火把上山寻找,结果只发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资源县 有一位猎人在碰到一头黑熊后开枪就打,一下没击中要害,结果熊扑上来把他咬了。
珍稀树种
银杉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在猫儿山西边的花坪、南边的大瑶山、北边的湖南省城步县,其分布数量都很可观。从地理、地貌,气候和伴生植物种类(主要为杜鹃花类)等方面看,猫儿山和周边地区的差别都不大。按理说很可能有银杉分布。由于我们历次考察都未能完全囊括整个地区,因此银杉可能还在猫儿山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孤芳自赏。因此,建议保护区尽快组织人力物力。对猫儿山展开调查,相信很快会有答案。
南方铁杉林在广西大瑶山和浙江天目山等地都有分布,因此不是猫儿山所特有的树种。然而从植被上看,成片分布于海拔1600~2000米高度的南方铁杉林却是该山特有景观。科学家对猫儿山地层中的花粉进行分析时发现,当地球温度在全新世(距今约1万年前)下降时。南方铁杉这种耐寒树种开始大量侵入猫儿山地区,成功地挤占了一部分原本属于当时的优势树种——栎树和水青冈的生存空间。南方铁杉也是一种喜阳植物,因此它们成片分布于猫儿山山顶,在灌丛中鹤立鸡群。然而,铁杉林下部是阴冷潮湿的沼泽地,而且箭竹密集丛生,使得种子落地后很难发芽成活。当老树渐渐死去而新树又难以补充上来时,这片南方铁杉林最终会迎来生命的绝唱。虽然生老病死是自然界固有的现象,但我们也要进行适当的人工干预,设法保护这片林子。
猫儿山是一个大型的天然植物园,保护区可以对其中一些种类进行适度的开发,所获得的资金用于支持保护事业。例如,当地优质的猕猴桃和云雾茶可以外销。特別值得提及的是,猫儿山多达20种以上(其中有些是本地特有种)、分布在不同海拔的杜鹃花极具开发潜力。这些杜鹃花最早在2月份始露芳容,4月中旬争奇斗艳,到了6月份都还风姿绰约,是很好的旅游资源。居于半山腰的九牛塘一带地形错落有致,可以引种不同海拔的杜鹃花。只要因地制宜,管理得当,就可以培育出一个可观的旅游景点。上世纪80年代,我曾在九牛塘附近帮助保护区规划建设了一个方圆几百亩的杜鹃花园。令人遗憾的是,由于缺乏管理,目前这片花园已经荒芜了。
几点建议
从我们首次对猫儿山进行科学考察,初识广西猫儿山至今,已经过去30多年了,这期间我又多次故地重访。如今。那里的山山水水依旧不时萦绕于我的脑海中。对于猫儿山今后的发展,我希望保护区关注和研究以下几个重要问题:植物和动物在一个大的时间尺度内如何变化?如何摆正毛竹林与水源涵养的关系?旅游业对生态环境保护产生多大冲击力?污染对漓江的影响有多大?受损的生态环境如何修复?总之,猫儿山仍有许多值得挖掘之处,我也很愿意继续发挥余热,将猫儿山这片陪伴我长达30多年的地方变得更加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