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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门，谢嫣然浑身散了架似的虚弱无力。刚才常轼的表现，使她觉得连吵架都是多余。小心翼翼经营的爱情，更像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家家酒，既然如何努力都看不到花好月圆的大团圆结局，不如好聚好散。
1
一身干练职业装、娇好身材的谢嫣然和常轼一前一后进了电梯，按按钮时，谢嫣然瞟了眼化妆镜里的自己：“你先进去吧，中午咱们老地方见。”常轼见怪不怪地点头出了电梯。他们的恋情在公司里虽然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生性内向的谢嫣然还是不愿这段恋情成为同事们工作之余的消遣话题。
谢嫣然心里自有一个小算盘：和常轼同事了三年多，来往也有一年半了，自己全心全意地对他好，可他若离若即地淡然处之，真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着他潇洒漂亮地处理公务，看着女同事、女客户有意无意围绕在他身边时，谢嫣然的心里刚刚升腾起的虚荣马上被突如其来的感伤替代，谁知道那些赞赏和期许的目光里有多少会威胁到她现在的地位呢。
常轼现在是事业正值上升期而且对异性颇具吸引力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应该没时间也没有心情听身边女人的多心多舌吧，一想到这，谢嫣然的好多心事刚到嘴边就“扑通”一声沉入心底。
“呦，这么用功写什么呢？”对桌唐小绵抛来一句，谢嫣然赶紧若无其事地把菜单压到文案下面：“没什么，瞎写着玩呢。”
2
今天是他们恋爱两周年的纪念日。简单的菜式不够浪漫，太隆重了又显得刻意，这份菜单一写就是一上午，中午别人都忙着慰劳肚子，她慌张地跑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大袋子菜。
谢嫣然想给常轼一份惊喜，更确切说是给自己一个答案，她想用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喂饱他的胃后，问他要一个肯定的婚期。在结婚这件事上，男人往往要靠一时冲动，女人要先给他们烧把底火，在暗地里主动。
新闻联播开始时常轼进了大门：“宝贝，我买了你最爱的红酒。”他兴奋地扬扬手里的一支干红看到满桌的佳肴，他禁不住把她揽进怀里说：“你做这些菜是要庆祝我被调到总部去吗？真乖。”
谢嫣然听了这话，心里那只刚刚起飞的风筝还没来得及升上天就断了线。原来他的喜悦是因为他要调到总公司，谁都知道这是升职前的必经路，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脸上全是兴奋不见半点要离别的依依不舍，她无法揣测这段感情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胸口突然空荡荡地痛起来。
这一顿晚餐，两个人吃的各有各的心事。
3
常轼走后，谢嫣然突然发现日子多出好大一片空白，自己像只不知疲倦的陀螺围着那个永恒的轴心旋转，一旦轴心消失，陀螺连旋转的目标都没有了。一想到这儿，她就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口气。
“谢嫣然，你就不怕常轼到了大都市的总部会如鱼得水地快活吗？”唐小绵一边精心抹指甲油一边轻飘飘地问。
唐小绵比谢嫣然早进公司，巧舌如簧地赢得好人缘，业绩上颇受肯定，打扮方面也很有心得，唯一比不过她的是年龄和姿色。看她独自一人闷闷不乐，唐小绵轻描淡写地往她痛处戳。
本就是满腹的委屈，一句话的力道，竟然让谢嫣然徘徊在嗓子眼的泪差点涌出。
以唐小绵的个性本来就爱给女同胞们充当爱情顾问，见她的话让谢嫣然眼眶潮湿起来，就越发来了兴致地问：“他也真舍得把你一个人撇下，一天来几个电话呀，有没有给你什么承诺呀，比如订婚戒指之类的。”
谢嫣然除了轻轻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唐小绵一副看不得人间疾苦的菩萨相扒着谢嫣然的肩膀说：“我最看不得你那副苦瓜脸。算了，我帮你想个办法吧。”
唐小绵说着就拉过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个长途，一阵眉飞色舞的电话粥煲过，谢嫣然听出了个大概，她是给总部一位相熟的同事打电话，邀她密切注意常轼的行迹，时刻向这里汇报。
谢嫣然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只是犹犹豫豫地一再叮嘱唐小绵：“要隐秘哦，可不能给常轼知道了，否则他肯定会生气的。”
回到家，谢嫣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邮箱，看看有没有常轼的电子邮件。希望落空后又点开QQ，他的头像依旧静静地黑白在那里没有上线，她执著地把自己的头像点了上线，色彩缤纷地高高挂着，相较于以往的苦苦等待里多了些跟谁赌气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白天里听多了唐小绵的话的缘故。
一个人睡在那张空荡荡的双人床上，夜那么的长。
4
每当谢嫣然跟常轼视频聊天聊了半夜后春风满面地来上班时，唐小绵必定神秘兮兮地前来汇报前几天总公司聚会上常轼的一篇风趣致辞赢得了几许女同事的喝彩；当常轼刚给她邮寄来一条皮草围脖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唐小绵的一条关于常轼送一位单身女同事回家的确切消息，据说那个女的很有几分妩媚。
如此种种，再接到常轼打来的长途电话时，谢嫣然的语气便淡了下去，多了一丝询问质疑：“是吗？真的吗？你没骗我吗？”诸如此类的疑问句被谢嫣然说顺了嘴。电话那端的他也被这些疑问句搞的不胜其烦，两个人联络的次数像条抛物线，从顶峰缓缓匀速下降。
有好几次，谢嫣然看着写好的邮件，小小的箭头在发送栏里迟疑着，唐小绵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女人就不能对男人太迎合了，你越给他脸，他就越不把你当回事。一咬牙，小小箭头点了取消。
晚上洗澡时，谢嫣然看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像以前那么紧致光滑了，手臂下竟然有了俗称拜拜肉的赘肉，小腹那里也有了下垂的纹路。照镜子时突然发现眼角添了一条浅浅的鱼尾纹，擦干身体后，用的紧致修护润肤乳的量就比平日里多了许多，考虑着得换一个含精纯维生素A的眼霜了。抹着抹着心情就突然苍凉起来，青春已然无多，而自己和他的结局却始终是个未知的答案。
星期五的下午，唐小棉拉起恹恹的谢嫣然说，反正你和我都是孤家寡人，没什么节目。我就拐了你去个放松好玩的地方。到了那儿，谢嫣然才知道是个私人聚会，放眼望去全是陌生的面孔。看看身边像油画一样绚丽奢华的唐小绵，她不过只是一副索然消薄的素描。可是，就有一双眼睛停留在了这副素描上。
那个男人一直没舍得把眼光从谢嫣然的脸上移开，谢嫣然终于被看得一头火儿，一副谁怕谁的势头虎视眈眈地回瞪着他。那男人突然笑了，笑着径直向她走来，递给她一杯饮料：“我叫施南生，小姐，你的妆好特别呀，是今年最流行的吧。”谢嫣然赶紧取出化妆镜，果然嘴角有几条若隐若现的铅灰色猫须，想是下午趴到打印件上小睡的结果。谢嫣然“扑哧”一声笑了。
5
谢嫣然有时候想不该再和那个叫施南生的见面了，因为她的心里还装着常轼。继而又想到心里装的人却未必也这么想，说不定正和哪个妩媚女子共进晚餐呢。
正胡思乱想着，施南生来接她下班了，一旁的唐小绵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地说：“我们嫣然就是桃花旺，到哪都有男人宠着。”这话虽不一定真心，可到底顺耳中听，谢嫣然一边听着一边顺其自然地随施南生出了门。
星期天，谢嫣然正在家中睡懒觉，被一阵轰轰的敲门声吵醒了。有门铃不按非得捶门的除了常轼没别人。她欣喜地跑去开门，真的是他！冲上去给他个拥抱：“你怎么不来个电话就跑回来了，想我想的受不了了吧。”常轼不耐烦地说：“你怎么睡得这么死，敲了半天门才来开，快搭把手帮我把行李拿屋里去。”
这时施南生也上楼来了，手里拎了两个彩绘小瓷罐，对愣在门口的谢嫣然说：“这是朋友送我的极品观音王，很香很醇的，我没舍得喝给你拿来了，要用沸水泡茶叶，水要好一点的矿泉水，这样才能泡出正宗味道来。”
三个人僵在窄窄楼道里，谢嫣然是存心等常轼开口的，等他男主人般地揽过她的肩膀，对施南生说麻烦你还惦记着我们家嫣然。可他没有，只是一言不发地进了屋，重重地把行李摔在地上，给谢嫣然留下一脸的尴尬，倒是施南生大度地说：“都怨我没给你打个电话，就冒失地跑来了，给你添麻烦了，我先走了。”
关上房门，谢嫣然浑身散了架似的虚弱无力。刚才常轼的表现，使她觉得连吵架都是多余。小心翼翼经营的爱情，更像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家家酒，既然如何努力都看不到花好月圆的大团圆结局，不如好聚好散。
6
谢嫣然递了辞职书，从常轼的房子里搬了出来。三人在楼道里尴尬相遇后的第二天，常轼就提前结束休假回了总公司，两个人平淡得连争吵都没有。谢嫣然的心在那一刻就渐渐冷了下去。
半年后，初夏，谢嫣然挎着施南生的胳膊在步行街上闲逛，施南生的手机响了，是单位的人说有几份急等着用的文件要他签字。施南生体贴地说：“你先去对面的冷饮店里叫杯饮料喝，我去去就来。”
谢嫣然叫了一杯冰激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肩头被人轻轻一拍，回头看去是过去的同事王瑞，便不好不和人家装着亲热地寒暄起来。王瑞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惊一乍地说：“你还不知道吧，咱们那儿出了个特大新闻，刚升了副总的常轼和唐小绵上个月结婚了，喜酒摆了四十多桌。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常轼怎么可能看上姿色平平年龄也老大不小的唐小绵呢。你没看见结婚那天，唐小绵那个得意呀……”
谢嫣然只觉得两耳里雷鸣双眼前飞蝴蝶，后面的话她都没听见，也不知怎么出的冷饮店。等到可以重新组织思维后，她已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拨了唐小绵的号码打过去，使出最后一点力气说出一个字——“喂？”
唐小绵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中气十足、欢快动听：“是嫣然吧，我们结婚的事你听说了吧，爱情里本来就没什么手段高低只有胜败。要怪，就怪爱情这东西太诱惑人了，我们都中了爱情下的毒。”
谢嫣然迷茫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每个人的脸上都生动地有说有笑，只是因为涂脂抹粉得过于厚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真实。她真想找个人问问，中过爱情的毒后，是坠落还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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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干练职业装、娇好身材的谢嫣然和常轼一前一后进了电梯，按按钮时，谢嫣然瞟了眼化妆镜里的自己：“你先进去吧，中午咱们老地方见。”常轼见怪不怪地点头出了电梯。他们的恋情在公司里虽然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生性内向的谢嫣然还是不愿这段恋情成为同事们工作之余的消遣话题。
谢嫣然心里自有一个小算盘：和常轼同事了三年多，来往也有一年半了，自己全心全意地对他好，可他若离若即地淡然处之，真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着他潇洒漂亮地处理公务，看着女同事、女客户有意无意围绕在他身边时，谢嫣然的心里刚刚升腾起的虚荣马上被突如其来的感伤替代，谁知道那些赞赏和期许的目光里有多少会威胁到她现在的地位呢。
常轼现在是事业正值上升期而且对异性颇具吸引力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应该没时间也没有心情听身边女人的多心多舌吧，一想到这，谢嫣然的好多心事刚到嘴边就“扑通”一声沉入心底。
“呦，这么用功写什么呢？”对桌唐小绵抛来一句，谢嫣然赶紧若无其事地把菜单压到文案下面：“没什么，瞎写着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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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他们恋爱两周年的纪念日。简单的菜式不够浪漫，太隆重了又显得刻意，这份菜单一写就是一上午，中午别人都忙着慰劳肚子，她慌张地跑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大袋子菜。
谢嫣然想给常轼一份惊喜，更确切说是给自己一个答案，她想用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喂饱他的胃后，问他要一个肯定的婚期。在结婚这件事上，男人往往要靠一时冲动，女人要先给他们烧把底火，在暗地里主动。
新闻联播开始时常轼进了大门：“宝贝，我买了你最爱的红酒。”他兴奋地扬扬手里的一支干红看到满桌的佳肴，他禁不住把她揽进怀里说：“你做这些菜是要庆祝我被调到总部去吗？真乖。”
谢嫣然听了这话，心里那只刚刚起飞的风筝还没来得及升上天就断了线。原来他的喜悦是因为他要调到总公司，谁都知道这是升职前的必经路，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脸上全是兴奋不见半点要离别的依依不舍，她无法揣测这段感情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胸口突然空荡荡地痛起来。
这一顿晚餐，两个人吃的各有各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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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轼走后，谢嫣然突然发现日子多出好大一片空白，自己像只不知疲倦的陀螺围着那个永恒的轴心旋转，一旦轴心消失，陀螺连旋转的目标都没有了。一想到这儿，她就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口气。
“谢嫣然，你就不怕常轼到了大都市的总部会如鱼得水地快活吗？”唐小绵一边精心抹指甲油一边轻飘飘地问。
唐小绵比谢嫣然早进公司，巧舌如簧地赢得好人缘，业绩上颇受肯定，打扮方面也很有心得，唯一比不过她的是年龄和姿色。看她独自一人闷闷不乐，唐小绵轻描淡写地往她痛处戳。
本就是满腹的委屈，一句话的力道，竟然让谢嫣然徘徊在嗓子眼的泪差点涌出。
以唐小绵的个性本来就爱给女同胞们充当爱情顾问，见她的话让谢嫣然眼眶潮湿起来，就越发来了兴致地问：“他也真舍得把你一个人撇下，一天来几个电话呀，有没有给你什么承诺呀，比如订婚戒指之类的。”
谢嫣然除了轻轻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唐小绵一副看不得人间疾苦的菩萨相扒着谢嫣然的肩膀说：“我最看不得你那副苦瓜脸。算了，我帮你想个办法吧。”
唐小绵说着就拉过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个长途，一阵眉飞色舞的电话粥煲过，谢嫣然听出了个大概，她是给总部一位相熟的同事打电话，邀她密切注意常轼的行迹，时刻向这里汇报。
谢嫣然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只是犹犹豫豫地一再叮嘱唐小绵：“要隐秘哦，可不能给常轼知道了，否则他肯定会生气的。”
回到家，谢嫣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邮箱，看看有没有常轼的电子邮件。希望落空后又点开QQ，他的头像依旧静静地黑白在那里没有上线，她执著地把自己的头像点了上线，色彩缤纷地高高挂着，相较于以往的苦苦等待里多了些跟谁赌气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白天里听多了唐小绵的话的缘故。
一个人睡在那张空荡荡的双人床上，夜那么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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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谢嫣然跟常轼视频聊天聊了半夜后春风满面地来上班时，唐小绵必定神秘兮兮地前来汇报前几天总公司聚会上常轼的一篇风趣致辞赢得了几许女同事的喝彩；当常轼刚给她邮寄来一条皮草围脖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唐小绵的一条关于常轼送一位单身女同事回家的确切消息，据说那个女的很有几分妩媚。
如此种种，再接到常轼打来的长途电话时，谢嫣然的语气便淡了下去，多了一丝询问质疑：“是吗？真的吗？你没骗我吗？”诸如此类的疑问句被谢嫣然说顺了嘴。电话那端的他也被这些疑问句搞的不胜其烦，两个人联络的次数像条抛物线，从顶峰缓缓匀速下降。
有好几次，谢嫣然看着写好的邮件，小小的箭头在发送栏里迟疑着，唐小绵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女人就不能对男人太迎合了，你越给他脸，他就越不把你当回事。一咬牙，小小箭头点了取消。
晚上洗澡时，谢嫣然看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像以前那么紧致光滑了，手臂下竟然有了俗称拜拜肉的赘肉，小腹那里也有了下垂的纹路。照镜子时突然发现眼角添了一条浅浅的鱼尾纹，擦干身体后，用的紧致修护润肤乳的量就比平日里多了许多，考虑着得换一个含精纯维生素A的眼霜了。抹着抹着心情就突然苍凉起来，青春已然无多，而自己和他的结局却始终是个未知的答案。
星期五的下午，唐小棉拉起恹恹的谢嫣然说，反正你和我都是孤家寡人，没什么节目。我就拐了你去个放松好玩的地方。到了那儿，谢嫣然才知道是个私人聚会，放眼望去全是陌生的面孔。看看身边像油画一样绚丽奢华的唐小绵，她不过只是一副索然消薄的素描。可是，就有一双眼睛停留在了这副素描上。
那个男人一直没舍得把眼光从谢嫣然的脸上移开，谢嫣然终于被看得一头火儿，一副谁怕谁的势头虎视眈眈地回瞪着他。那男人突然笑了，笑着径直向她走来，递给她一杯饮料：“我叫施南生，小姐，你的妆好特别呀，是今年最流行的吧。”谢嫣然赶紧取出化妆镜，果然嘴角有几条若隐若现的铅灰色猫须，想是下午趴到打印件上小睡的结果。谢嫣然“扑哧”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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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嫣然有时候想不该再和那个叫施南生的见面了，因为她的心里还装着常轼。继而又想到心里装的人却未必也这么想，说不定正和哪个妩媚女子共进晚餐呢。
正胡思乱想着，施南生来接她下班了，一旁的唐小绵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地说：“我们嫣然就是桃花旺，到哪都有男人宠着。”这话虽不一定真心，可到底顺耳中听，谢嫣然一边听着一边顺其自然地随施南生出了门。
星期天，谢嫣然正在家中睡懒觉，被一阵轰轰的敲门声吵醒了。有门铃不按非得捶门的除了常轼没别人。她欣喜地跑去开门，真的是他！冲上去给他个拥抱：“你怎么不来个电话就跑回来了，想我想的受不了了吧。”常轼不耐烦地说：“你怎么睡得这么死，敲了半天门才来开，快搭把手帮我把行李拿屋里去。”
这时施南生也上楼来了，手里拎了两个彩绘小瓷罐，对愣在门口的谢嫣然说：“这是朋友送我的极品观音王，很香很醇的，我没舍得喝给你拿来了，要用沸水泡茶叶，水要好一点的矿泉水，这样才能泡出正宗味道来。”
三个人僵在窄窄楼道里，谢嫣然是存心等常轼开口的，等他男主人般地揽过她的肩膀，对施南生说麻烦你还惦记着我们家嫣然。可他没有，只是一言不发地进了屋，重重地把行李摔在地上，给谢嫣然留下一脸的尴尬，倒是施南生大度地说：“都怨我没给你打个电话，就冒失地跑来了，给你添麻烦了，我先走了。”
关上房门，谢嫣然浑身散了架似的虚弱无力。刚才常轼的表现，使她觉得连吵架都是多余。小心翼翼经营的爱情，更像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家家酒，既然如何努力都看不到花好月圆的大团圆结局，不如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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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嫣然递了辞职书，从常轼的房子里搬了出来。三人在楼道里尴尬相遇后的第二天，常轼就提前结束休假回了总公司，两个人平淡得连争吵都没有。谢嫣然的心在那一刻就渐渐冷了下去。
半年后，初夏，谢嫣然挎着施南生的胳膊在步行街上闲逛，施南生的手机响了，是单位的人说有几份急等着用的文件要他签字。施南生体贴地说：“你先去对面的冷饮店里叫杯饮料喝，我去去就来。”
谢嫣然叫了一杯冰激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肩头被人轻轻一拍，回头看去是过去的同事王瑞，便不好不和人家装着亲热地寒暄起来。王瑞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惊一乍地说：“你还不知道吧，咱们那儿出了个特大新闻，刚升了副总的常轼和唐小绵上个月结婚了，喜酒摆了四十多桌。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常轼怎么可能看上姿色平平年龄也老大不小的唐小绵呢。你没看见结婚那天，唐小绵那个得意呀……”
谢嫣然只觉得两耳里雷鸣双眼前飞蝴蝶，后面的话她都没听见，也不知怎么出的冷饮店。等到可以重新组织思维后，她已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拨了唐小绵的号码打过去，使出最后一点力气说出一个字——“喂？”
唐小绵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中气十足、欢快动听：“是嫣然吧，我们结婚的事你听说了吧，爱情里本来就没什么手段高低只有胜败。要怪，就怪爱情这东西太诱惑人了，我们都中了爱情下的毒。”
谢嫣然迷茫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每个人的脸上都生动地有说有笑，只是因为涂脂抹粉得过于厚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真实。她真想找个人问问，中过爱情的毒后，是坠落还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