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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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夏季,忽然很想放下一切,回归乡村的老家——我的家,在江南的一处小村庄,我的小村很静好、很安宁。一幢幢青砖黑瓦的篱笆小院,像两条温顺的平行线,分列在河塘两岸。家家户户的篱院上,有的爬满了红的、蓝的牵牛花,有的缠着绿紫相间的指甲花。爱臭美的女孩,不但摘它翡翠似的叶儿做汤,还揪下它黑色的籽儿,掏成汁,抹在唇上装“狐媚子”。
  院篱外的河堤上,一排袅娜葱茏的杨柳树,炎炎烈日中,铺展出一地的阴凉,蝉儿“知了知了”地唱,孩子们快活地“哈哈”笑。只是,蝉儿栖在树梢,我们坐在河埠头上。各家门前有一个自做的木埠头,待着各家的孩子,有的嘴巴里衔一根狗尾巴草,躺着睡觉;有的两眼一眨不眨地,握一根钓竿,盯着浮漂……
  那个时候,埠头上钓鱼的多是男孩儿。大人们说:女孩子家不能钓鱼,惹腥不好。但我偏喜欢钓。我家住在河岸的第一家,靠大马路最近,常引得行人停步、侧目。那个时候,脸皮嫩呀,就拿妈妈废弃不用的旧草帽,撕去一圈过于阔大的边,扣在黄毛脑袋上“遮丑”。
  暑假里,每天吃过早饭,就忙忙地给河里的鱼儿预备“早餐”。我用一个小碗和面团(男孩们挖小蚯蚓,我不敢),滴上麻油,加点味精捏在掌心,然后,拖上爸爸给我做的,一根青亮亮、细巧巧的竹子鱼竿,坐到树荫里的河埠头上,一直垂钓到晌午,才肯回屋生火做饭。
  吃过午饭,大人们歇午觉,各家的孩子们又提着鱼竿,拎着小木桶坐到河埠头上,两条腿像两支浆似的泡在清澈、阴凉的河水里。有的时候,调皮的小鱼小虾,硬是舍却钓竿下香喷喷的饵,争先恐后地围啄你臭臭的小脚丫,痒挲挲的,却又瞥着不敢动,怕惊动了正要咬钩的鱼儿。
  有的时候,隔壁和对岸的埠头上,半天不见甩竿收鱼的动响,而我连连不断喜获丰收。但只消一会儿工夫,原先安静的近邻小渔翁们,转眼会变成捣蛋虫,纷纷弃下“山头”,跑到我家的埠头上,跳着蹦着、大声喊叫。羡慕嫉妒恨地,要把我这边奋勇上钩的鱼儿,驱散到他们家的埠头边上,吃他们钓钩上的鱼饵。河塘是大家合用的,鱼儿也要大家有的钓嘛。
  晚上纳凉的时候,家家篱院里的饭桌上,都有一碗鲜香飘漾的红烧小杂鱼……
  时光穿越了二十年,我的小村庄不再那般恬淡安静,虽然河塘尚在,却已是水草疯长,再也看不见水中闲游嬉戏的鱼虾。但正如作家何立伟说过的一句外国民谚:夏天到来,令我回忆——我的回忆,定格在那碧水绿荫的河塘,定格在栈桥一般的木埠头上,那是静泊在心底深处最美好怡人的桃花源。
  (常宝军摘自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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