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当春乃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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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回大地。当冬天的山峦开始有了生命之绿的时候,南方的佳木——茶,也在这个泥暖草生的季节里悄然萌发,那幼嫩的芽叶争先恐后地向人们展示着蓬勃旺盛的活力,让人欢喜不已。
  然而,有时候,大自然会像一个顽皮淘气的孩子,阴晴不定,变化无常。就像今年,它让很大一部分茶区的茶树再次体验了严寒或提前体验了炎夏——倒春寒和干旱,把一身的绿装变成了“褴褛衣裳”,它们叫“冷”或是“喊渴”,令茶农们感到非常揪。毋庸置疑,灾害直接导致了这些一茶区春茶的推迟上市以及茶价的大幅攀升,并且还造成了不小的经济损失。
  一年之计在于春。
  春天,于茶农而言,是个收获的季节,而于茶客,则是个感官盛宴,因为在当季能品尝到最新鲜、最饱满的一茶味一。自然灾害虽然侵袭了春茶,但却丝毫没有动摇茶客们的爱茶之心,反而爱之弥深,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向往之情,时时巴望着春茶翩然而至的身影。
  2010年的春茶,依旧香气扑鼻、甘甜爽滑,沁润暑人们的心田。
  
  春茶关键词
  
  倒春寒
  福建:绿茶区受影响较大
  3月9日夜里至11日晨,福建全省气温骤降,尤其是北部、东北部山区极端最低气温达到-5℃,且低温时间持续长,全省茶园遭受前所未有的“倒春寒”灾害,茶园不同程度受冻,高海拔茶园受冻严重。特别是闽东地区,时值茶树开采时期。茶园出现大面积冻害,福云6号等早芽品种新梢芽叶受害极为严重,原已开始生产的茶叶加工厂不得不停产。9日~10日当地的最低温度达-4℃~5℃,已萌发的茶树嫩芽被严重冻伤,茶树嫩芽全部出现红变症状,高海拔茶园出现大面积枝干冻伤、冻死,韧皮部与木质部脱离。记者在福建最大的绿茶产区周宁县玛坑乡采访时看到,在这个茶季本该绿油油的茶园不见了,近万亩的茶园望过去都是黑色的。由于当地的茶青供应不上,周宁的茶叶企业都只能每天清晨4点赶到福鼎、福安等地收茶青。据统计,宁德全市受灾面积61.6万亩,经济损失达4.6亿元。
  “倒春寒”发生后,福建省农业厅种植业管理局及时派出专家到灾区开展茶树冻害调研和指导减灾工作,并根据不同的地理环境、海拔、品种,查清茶树受灾实际情况,组织人员对受冻程度轻的茶园进行受冻顶芽摘除,促进树体自身激素的转移和腋芽的生长,保证下一轮芽叶的生长和鲜叶的采收。专家们还指导当地茶农根据茶园受冻的轻重程度和受冻部位进行不同深度的修剪。对冻害程度较轻、原来有良好采摘面和中度受冻的茶园进行轻修剪,清理蓬面,对重度受冻茶园要采取重修剪或台刈,再根据不同受冻程度和茶树的长势,科学施肥,以促进茶树生长,恢复生机。
  在安溪、武夷山等乌龙茶茶区的走访中,记者了解到,除了一些高海拔发芽期较早的莱茶品种,铁观音和岩茶的品种采摘期都比较晚,因此受春寒影响较小。但由于外安溪海拔较低,冬季温度较之内安溪偏高,茶树抽芽早,受冻情况较内安溪严重,特别是发芽较早的黄金桂和毛蟹的受冻情况比较严重。
  浙江:市场上难见明前茶
  “今年头茬西湖龙井基本算是全军覆没了。”杭州西湖龙井茶商会会长戚国伟这样形容这场冻害带来的直接后果。
  记者从西湖龙井茶产业协会证实,西湖区13000多亩龙井茶园中,有近3500亩茶园受冻。其中2500多亩情况严重,“龙井43”等早生种受冻害影响较大。因此,大规模采摘上市比往年推迟了10~15天。降温和阴雨还使茶叶生长缓慢,影响香气。梅家坞村的茶农徐师傅有4亩多茶园,大部分种植的是“龙并43”等早生芽品种。按照每亩损失15~20斤干茶、每斤干茶1800元来计算,连续4天的强冷空气已经让他直接损失了近10万。西湖区的许多茶农们都对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措手不及,损失少则几万,多则二十几万。
  在杭州解放路的茶叶市场里,许多店家都表示目前店里明前茶的量很有限,多是“乌牛早”等外地早产茶品种。一位茶商直言不讳地说,受倒春寒的影响,今年的明前茶本来就少。许多明前茶还在锅里的时候就已经被老客户订走了,能进入市场交易的少之又少。在得知未来又有一轮冷空气将影响杭州时,戚国伟忧心忡忡地说:“这几天正是西湖龙井群体种发芽的时候,如果继续降温,将对群体种产生较大影响。如果连群体种的嫩芽都被冻掉了,那今年西湖龙井的明前茶,几乎都要全军覆没了,茶农、茶商的损失将更加惨重。”
  在浙北茶区,安吉白茶、顾渚紫笋、莫干黄芽三大名茶也都因倒春寒推迟了采摘期和上市期。往年从4月初开始,安吉白茶会有大约20天的白化期,这段时间也是安吉白茶集中采摘上市的时间。但到今年同期,能采摘的茶青却还不及往年的20%。第一滴水茶艺馆的馆主钱群英显得有些担忧:“倒春寒影响了高海拔的茶园产量,连日的雨水却让茶树都发不出芽来,今年已经制作出的安吉白茶无论是明前还是明后。香气和滋味都不够好,很难满足高端茶客的要求。”
  4月9日,安吉举办了第三届开茶节,当天的安吉迎来了久违的太阳,记者也终于在连日的阴雨后看到了安吉满山的绿色茶园,可能有上千名采茶工分散在茶园里采茶,满山遍野的茶园里点缀着一顶顶黄色草帽。这样晴好的天气让大雾山茶场的陈锁兴奋不已。他说希望能再继续晴几天,让芽冒出来进入白化期,今年的产量就有保证了。可是第二天,雨又来了。
  
  干旱
  云南:由干旱引发的争议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的干旱使得云南春茶大面积受灾,云南省政府副秘书长王俊强透露,持续的干旱使得云南春茶大面积受灾,截至4月1日,全省茶叶受灾面积485.9万亩,成灾面积172.1万亩,茶叶干桔死亡面积达28.1万亩,预计春茶减产在50%以上。
  持续的干旱使得许多茶园的成龄茶树生产滞缓、老叶变黄、落叶,幼龄茶树受旱更为严重,出现苗木枯死等现象。由于水分不足,茶叶的抽芽时间推迟,尽管当地相关部门为挽救灾情,实施了类似人工降雨、调水赈灾等举措,但是由于受灾面积广阔,新茶上市时间依旧推迟了许多,就临沧、思茅为例,茶叶发芽比往年推迟了15~20天,茶叶质量也相对受到影响。版纳的春茶因为气候湿润。情况相对好些,旱情严重的区域,目前也还没有出现绝收的情况。
  雨水偏少的春茶,常被普洱业界称为“天早茶”,伴随大旱而来的最大争议就是天早茶究竟好不好,这样的争议在云南省内已经形成了两极化,来自临沧的声音是,由于干旱,茶叶在生长过程中没办法完全舒展开,因此蓄积了大量养分。因此。今年产自临沧的冰岛茶品质会十分出众!而来自普洱的声音则掺杂着一些担忧。因为干旱,为了抵抗强大水分的蒸发,保证茶叶长势良好,只得给茶叶施叶面肥,这样一来必将导致茶叶看上去很美,但品质待商榷。云南省茶办主任杨善禧表示,早年的茶究竟好不好,不是现在就能得出结论的问题,就算是品尝过后,也是见仁见智。完全没有必要在此问题上纠缠不休。但杨主任同时肯定地表示:“遭遇大早的茶树,在下过一场大雨之后,所发出来的芽叶,一定比以往同期的茶品质要好!”   
  茶价
  无论是东南茶区的倒春寒还是西南茶区的干旱,对今年春茶最直接的影响除了产量,就是价格了。“飙升的茶价”成了茶客们今春最热议的话题。
  据西湖龙井茶商会估计,极端天气造成明前龙井产量减少10%~15%,加上采茶IT钱上涨等原因,今年明前茶平均价格达到每斤2000元,比去年同期上涨20%。而在梅家坞,每户茶农每天的采摘量只有去年同期的20%左右。去年明前茶卖2800元/斤,今年能卖到3800元/斤。在杭州的茶叶市场,一位专为北京、上海等地高档茶馆供货的茶商表示,今年发往北京的明前茶价格达到了3200元,斤左右,而去年的价格是2200元/斤左右。
  尽管关于“天旱茶”的争论还有待商榷,但云南春茶的价格却已经毫不商量地往上走。在普洱茶产地,干旱影响了鲜叶收成,毛茶量较去年减少两成左右,而价格却较往年上浮10%以上。临沧凤庆的茶价已经上涨了至少20%,普洱市的台地茶价上涨了25%。业内人士分析,春茶减产不仅让批发价和零售价上涨,还使囤积的普洱茶价飞涨,涨幅会在20%左右。这对过去囤积了不少茶的商人来说,成了消化往年剩余库存的好时机。2010年普洱茶的价格上涨几乎已成定势。
  在受倒春寒影响较大的福建闽东茶区,一芽一叶的茶青价格大幅上涨。福安市茶业协会会长陈成基表示,不同品种的茶青价格也有所差异,比如福安菜茶、黄观音、金观音等上涨了80%~100%,福安大白茶则上升幅度不大,价格在10~13元/斤,金观音在50~80元/斤。在整体销量上,由于毛茶价格上扬,高档茶销量预计会比去年减少,而中低档茶则基本与往年持平。
  而作为福建红茶价格的风向标。金骏眉的价格总是特别引人关注。今年桐木内非高海拔地区的茶青受倒春寒的影响不是很大,只是连续的阴雨推迟了菜茶的萌芽期,加上茶客们对金骏眉的继续热捧,许多菜茶还未采摘就已经被订购,茶青价格普遍上涨20%,最贵的收购价达到900元/斤。一般的价格维持在600/斤左右。不少茶商在春寒之后直接赶往茶农家抢收茶叶,“今年来收茶,基本不询价的,只要看到谁家有茶,先提过来再问价付钱,稍一犹豫马上就有人在旁边提价了。”从武夷山收茶回来的茶商如是说。
  在受冻害影响较小的安溪,尽管春茶还未开采,但茶农们对今年铁观音的市场非常乐观,多数茶商表示在茶价普涨的大环境下,今年铁观音春茶也会涨价,涨幅如何还要看具体的开采情况。而安溪县政府也表示会对春茶时期的茶价进行监控,严禁不法商贩利用春寒事件哄抬茶价。扰乱市场。
  中国茶叶流通协会副会长王庆谈起此次春寒带来的影响时说到,今年全国的春茶产量与去年同期相比减产了大概10%~40%,这对春茶的生产影响还是比较严重的。灾害因素使得今年春茶价格总体上涨15%~30%,分产区不同,个别地区可能还更高一点。受此影响。今年我国春茶价格,特别是绿茶价格出现了普遍上涨态势,而春茶价格的上涨,也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整个茶叶市场的价格。
  
  亲历茶区
  
  “茶厂里的人被分成两拨,一拨人在市场上盯着,看哪里有茶青就去哪里收;另一拨就到基地去帮忙修剪被冻伤的茶树,期待二春茶冒出来,弥补头春的损失。”
  “今年的茶青根本不是买的,是看谁手快敢出价,好的茶青价格高得我们只能眼巴巴看着被别人买走。”
  “我每天要收购几百公斤的茶叶,加工后马上空运到江浙一带,今年的销售特别好。”
  “以老班章为例,从去年或前年的400元左右1公斤,恢复到最贵时的1200元1公斤。”
  “今年蔡市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波动,虽然明前茶遭受到不同程度的自然灾害,但下一轮茶很快都会补充上来,现在茶价上涨炒作的因素很大。”
  “下午卖900元的安吉白茶,上午能卖1100元。”
  春茶刚一上市,不同的声音就开始充斥在每一位茶客耳边,带着种种对今春茶市的疑惑,我们的记者分别走进茶区、茶市,聆听来自市场最真实的声音。
  
  许多茶厂竟无茶可制
  春寒降临后,记者便来到坦洋工夫的故乡福建省福安市,连日降雨后放晴的天空显得特别晴朗,但空气的湿冷还是让人感受到了阵阵寒意。
  驱车赶往茶山,一路上我们并没有看见茶季里该有的热闹场景,相反却看见不少茶农手里拿着剪刀,在替茶树剪枝。在天香茶业的有机茶示范基地,眼前是一棵棵已冻成铁锈红色的芽头耷拉在枝头的茶树,“这块还是向阳的地儿,前面那片靠山的茶树被冻得就更惨了,有些老叶都被冻伤了。”说起这次“倒春寒”对茶园的侵害,天香的龚总不禁摇头。“芽头一发出来就被冻伤了,现在根本就没茶采,没茶收,前两天有一批江西的茶商来收茶,本来是打算抢收头春茶的,也只能悻悻而归。”说起头春茶的损失,不少茶农依旧十分难过。
  今年的倒春寒让头春茶青产量直线下降,收上来的茶青还不到往年的3成,无茶可制成了茶企们最头疼的问题,本该热闹的厂房里也变得冷冷清清。一位茶商告诉记者,“已经把厂里的人分成两拨,一拨人在市场上盯着。看哪里有茶青就去哪里收:另一拨就到基地去帮忙修剪被冻伤的茶树,期待二春茶冒出来,弥补头春的损失。”
  倒春寒过后,由于补救措旋得力,气温也在逐步回升,福安茶园的灾情得到了缓船。但业内人士分析。由于头春茶受冻,茶树受影响发芽推迟或不发的情况还是很严重,导致一芽一叶的茶青价格大幅上涨,不同品种的茶青价格也有所差异,总体增长在30%~50%;产量则较之去年下降了30%~40%,但质量不会受多大影响。
  由于茶青短缺,使得不少福安茶企只好将目光转向周围的产茶地区,四处收购茶青,特别是制作高档茶的优质茶青更是一叶难求。小种菜茶的单芽价格最高每斤已经突破百元,这令人不禁感叹今年又必然是红茶价格高企的一年。
  
  红、白、绿茶抢青忙
  点头镇的闽浙边贸茶花交易市场是福鼎白茶的重要交易地,记者在这里了解到,原本3月16曰左右就能上市的“头春”茶几乎绝收,全镇70%的茶园不同程度地受灾。茶农们面对着冻成焦褐色的茶芽都心痛不已,“春茶收成占了我们全年收入的一半,头春茶是最能卖出好价钱的,今年被霜冻这么一打,我家这十几亩茶园就收了不到3斤的茶青,还不够采茶的工钱啊!”谈起倒春寒带来的损失。种了一辈子茶的陈老伯不禁和我们算了这样一笔账。面对大面积的灾情,镇上紧急召开了抗灾部署会议,组织各村村长带领村民们及时修剪受伤的芽头和枝叶,向茶树喷施叶面肥,争取挽回第二轮春茶茶青的损失。
  除了倒春寒。接连几天的降雨也给采茶带来了困难,尽管雨天采下的茶青品质不太好,价位也偏低,但还是有不少村民为了挽回损失,冒雨采茶。“如果再不采,怕又被冻坏就真要绝收了。”不少村民告诉记者,尽管今年的茶青价格比去年翻了近两番,但是由于产量锐减。收入和去年相比并没有增加,还减少了近3成。
  由于闽东所产茶类丰富,因此用于生产白茶的福鼎大 白、大毫等茶青还受到了生产红茶、绿茶的茶商高价收购的冲击。只要有茶青一上市,就有来自各地的买家上前询价购买,茶青根本供不应求。点头镇以往上午9~10点才结束的茶市,今年凌晨4点就开始交易,不到8点就售罄收市了。不少白茶企业叫苦不迭,“今年的茶青根本不是买的,是看谁手快敢出价,好的茶青价格高得我们只能眼巴巴看着被别人买走。”一些白茶茶企的收购负责人告诉记者,由于白茶的市场价相对其它茶种都会略低一些,如果在茶青上打成本战,他们根本没有胜算。受冲击更大的还有一些做出口贸易的白茶厂商,由于不少国外买家的订单在年前就已签订好,现在茶叶成本的提高,不仅降低了利润。原料短缺造成的产量下降还可能让他们面临无货可交的局面。
  
  湘茶产减、价扬
  3月初的低温寒潮天气也让湖南全省的头春茶推迟了开采时间,除岳阳君山岛、古丈、资兴在3月3日以前有少批量采摘外,大部分茶区的开采时间从3月20日左右才开始。据湖南省茶叶协会黄德开介绍,受天气影响,湖南头春茶与去年同期相比,会减产60%以上,影响大的长沙、资兴头班春茶减产则达90%。从3月底开始,湖南春茶的产销开始进入旺盛期,但2000吨左右的产量还是比去年同期减少了40%,供求量的改变直接导致茶叶价格的大幅提高。全省头春茶鲜叶同比普遍上升20%以上,个别如桃源针形茶销售价上升40%,资兴的头春茶增幅则近100%。
  在湖南茶市走访过程中,记者发现茶商们并不太担心春茶产量的下降和价格的提高,他们都觉得,3月过后,随着气候回暖茶叶的生长会逐渐回复,春茶整体产量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价格涨幅也会控制在10%左右。一些专营黑茶的茶商也表示,虽然安化县受倒春寒严重影响,名优春茶产量减幅大,但由于谷雨后,高档黑茶会参与春茶鲜叶原料争购,所以安化春茶整体产量、产值会与去年基本持平。
  据湖南省茶叶协会估计,至5月底春茶生产结束,全省春茶产量接近4万吨,其中名优茶产量近3万吨。春茶产值30亿元左右,其中名优茶产值25亿元,名优茶产值占整个春茶的产值比列略有下降。
  
  坚定的大后方
  与东南茶区闹春寒、西南茶区闹干旱这样不利的天气条件相比,今年四川茶叶总体来说产量和质量都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但雅安市茶业协会秘书长陈书谦在接受采访时也谈到。受低温影响,今年雅安地区的茶叶产量会减产一到两成,但低温又导致鲜叶采摘期变长,因此名优茶的产量受影响不大。如果加上今年新增茶园的面积,总产量与去年相比相差不大。雅安又称“雨城”,多雨多雾的气候对茶叶的品质有很大帮助。今年蒙顶黄芽的产量比往年更多,也更加注重加工工艺以确保品质。陈秘书长说,今年的茶叶价格主要受两个方面因素影响。一是鲜叶(原材料)的成本上升;二是外地茶叶减产造成市场供求的紧张,从而导致茶叶价格上扬。因此,虽然四川受天气因素影响较小,但几个主要茶产区的茶叶产量减少,也会间接影响四川。目前,雅安的茶叶价格已经呈现上涨的趋势。
  记者还走访了峨眉、夹江等地,清明之前的茶园一片生机。绿色盎然,并没有受大旱的影响,今年依然可以喝到品质很好的绿茶,只是价格要比去年上涨20%左右。宜宾茶区则属于干旱相对明显的地区,但当地政府通过人工降雨等措施,保证了茶树生长不致受到太大的影响。另外,在靠近彝族地区的生态马边茶区,则因为干旱的气候,部分茶树已经干桔。茶客小甘非常喜欢马边的茶叶,今年她特地跑到马边收购茶叶,她介绍说:“今年芽叶的颗粒小了些,外形变差,但香气还是挺好。去年批发价在200元左右,今年已经涨到300多元。”这其中,既有市场对生态茶的追捧。也有受到干旱减产的影响。
  在成都的大西南茶叶批发市场,清明前后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每天市场内人潮涌动,看茶、谈价的人络绎不绝。早在2月底的时候,大西南茶城不少店铺就已经打出了“春茶上市”的招牌。有茶商兴奋地告诉记者,“我每天要收购几百公斤的茶叶,加工后马上空运到江浙一带,今年的销售特别好。”而竹之韵茶行谈到今年的茶市,则忧喜参半,忧的是茶叶收购总体价格上扬,喜的是青城山茶区并没有受到气候太大的影响。
  
  来自茶博会上的声音
  虽然正值大旱,但第五届中国云南普洱茶国际博览交易会还是如期举行了。在展会现场,记者可以明显感到参展的商家比往年都少,面积也由过去的三个展厅缩减成两个展厅,龙润、七彩云南、普洱茶集团等大型企业都没有参展。不仅参展的商家少了,而且几天展会下来,人气也大不如前,似乎再没什么特别的亮点。对此,很多人不解:“不是说普洱茶的市场要好转了么,怎么这届茶博会会萧条成这样?”
  参与茶博会的大部分参展商表示,在茶博会举行之前和期间,尽管普洱茶毛料涨势汹涌,但商家都还没有涨价,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茶博会结束之后。云南茶叶的全线涨价已不可避免。也有一些商家告诉记者,今年大树茶尤其昂贵,以老班章为例,从去年或前年的400元左右1公斤,恢复到最贵时的1200元1公斤。因此他们都不准备作为常规货品推出,只作为定制茶,按订单数量收制。
  记者在走访中也发现,不只是老班章,市面上所有的普洱茶价格都有比较明显的上涨。比如某品牌贺开山大树熟饼,去年的价格是60元/片,如今的售价已涨到320元/片,且仍不乏有人问津。据一些业内人士的说法,早在2009年秋天,不少茶企业就开始大量囤茶。难道他们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2010年茶价会因为干旱而涨价么?记者带着疑问走访了一些茶企,他们纷纷表示,当时大量囤茶都是带着“赌一把”的心态,而且“赌”的是通货膨胀。没想到最后都歪打正着押到了宝。不过也有不少茶商认为,普洱茶不等同其它茶种追求“新鲜”,所以今年茶价的涨幅不至于撼动整个市场,目前普洱茶价格的上涨是正常的,一方面是前几年炒作过后价格的理性回归。同时相关成本也有所上升。不少普洱茶企负责人也表示,2007年普洱茶价格的大涨大跌给人留下的教训是深刻的,消费者也开始变得理性,因此,今年茶价再被“炒”起来的可能性不大,政府相关部门也会采取措施控制借旱灾炒作茶价的行为。
  在经历了漫长的低迷期之后。最新的普洱茶市场信息显示,普洱茶正在更多地进入终端消费领域,中国北方等普洱茶非传统市场也开始显露消费升温的迹象。更令人欣喜的是,不少国家开始关注普洱茶,并从云南进口普洱茶。云南许多茶商的思维和意识也比过去单纯追求价格的时代更加开放,他们意识到要使产品有好的销路,就要先培育出好的饮茶氛围、饮茶市场和忠诚的顾客,让更多的人喜欢普洱茶,认同品牌,才会使茶更具吸引力,使企业和普洱茶本身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普洱茶的暴利时代结束了,云茶新的发展序幕正在我们眼前展开,业界开始了新的思考,价格正在回归理性,市场规范逐渐形成,对2010年的普洱茶叶市场来说,这应该是比价格回升更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春雨贵如油,茶叶似黄金
  “今年收茶的过程和往年真的差别太大了。”每年都亲自前往云南收茶的老尤和我们分享了他今年的云南之行。他说,印象中3月初的云南是最美的。空气清新,茶区到处都飘散着青草叶的香气,茶树上抽出的嫩叶黄绿交错,非常美。可是今年,这样的画面完全看不到,许多茶树到3月中旬还发不出芽叶来,干瘪瘪的大地,干瘪瘪的茶树,都没精打采地立在那儿,完全不是春天该有的景象。”
  在福州五里亭茶叶市场走访中,记者遇到不少和老尤一样,在获悉旱情将影响普洱茶价后,亲赴云南收茶的经销商,他们都摇着头说,尽管对持续旱情导致普洱茶产量降低和毛荼价格上涨已经有所思想准备,但到了云南后,发现价格的差距还是超过自己的预期。除了少数版纳地区靠近缅甸热带雨林的茶区,受灾情况较轻,其它茶区的茶叶产量普遍大幅下降。“你能想象吗?相同一家茶农家的茶,今年毛茶的收购价竟然和去年的零售价差不多,古树毛茶的价格涨幅更是惊人,‘老班章’的古树毛茶每公斤出到1000元都收不到。”经销商们都有些担心。今年的普洱茶价会重演2007年的疯狂。
  而在版纳的易武茶区,施明专做易武茶,属于自产自销型。去年茶价低的时候,他大约屯了20万左右的普洱茶,有古树茶的也有台地茶,去年古树茶1公斤只要180元,今年3月初落水洞的古树茶已经卖到1公斤280元,到4月中旬则涨到了350元1公斤。他说,今年易武的古树茶价一路看涨,1公斤的价格目前普遍在400元左右,麻黑寨、曼撒、倚邦的古树茶已经突破了500元1公斤。即使是2008、2009年的茶叶价格也在新茶的带动下呈现翻倍的涨幅。这一商机也使云南的各茶区引来了八方投机商。减产重灾区的普洱茶更成为游资收购的重点区域。从2月中旬开始,勐海县城宾馆的生意开始火爆起来,来自上海、广东、河南、甘肃省,甚至中国台湾等地的普洱茶经销商聚集此处,茶商囤货游资炒作的苗头初现。施明说,入春以来,就陆续有外地的茶商到易武看茶、收茶,可能是担心未来涨价得更厉害,一些茶商会出很高的价格和茶农订购茶叶,导致一些对外面市场并不了解的茶农对价格的期望指数过高,这也间接推高了茶价。
  施明说如果茶价再继续涨下去,今年就控制新茶的收购量,先把囤积的茶卖出去,问及价格,他笑笑说:“陈年的茶涨价80%,会多么?”
  
  理性看待茶价
  西营里茶叶批发市场位于福州纷繁的闹市区,4月中旬。春茶上市的季节,这里却显得有点冷清,丝毫看不出新茶上市时该有的热闹场景。
  随意走进一家茶店。店主很热情,选了一款09年的水仙,我们边喝边聊,店主名叫曾伟,经营了近10年的茶叶生意,是一个地道的岩茶迷。“铁观音和岩茶的春茶还没有上市,所以拿不准的事情不好说,”聊到今年春茶时。曾伟显得极为谨慎。他觉得,“今年茶市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波动,虽然明前茶遭受到不同程度的自然灾害,但下一轮茶很快都会补充上来,现在茶价上涨炒作的因素很大。”他认为,茶客分两种,跟风的茶客会什么流行喝什么,钟情于一种茶类的茶客却不会因为流行而改变,跟风的茶客往往就给了炒作者恶意炒作的机会。曾伟的话或许代表了许多理智的茶客茶商的观点。
  家名为“香巴拉”的红茶店,记者遇到了经理陈发来,他说:“其实只有3月份早生种的茶树受到了倒春寒的影响,4、5月份晚生种的茶树并未受到影响。而且就武夷山的菜茶而言,其发芽时间随海拔的升高而推后。所以还是会有很多的上好红茶面世的。”陈发来也提到,尽管干旱与“倒春寒”都来势汹汹,但对一些大企业和经营多种茶类的茶企来说影响不大,他们总会有很好的调度手段与充足的存货来应对这些突如其来的灾害事件。
  走访中不难发现,以经营铁观音为主的茶店负责人都普遍表示,铁观音春茶现在还没上市,今年的品质、产量与质量如何,都要看采摘那几天天气情况,现在谈涨价未免有炒作之嫌。但他们同时也认为不管是铁观音还是红茶或岩茶,进价肯定会升高,但是多数经销商不会涨价,以做到薄利多销稳定客户群。
  记者在采访福州市泉州商会安溪茶叶分会的秘书长王桂林时,他为我们提供官方的说法,今年倒春寒的天气对安溪的影响甚微,而且铁观音市场经过数十年的市场磨砺,现在不管是茶农、茶商还是消费者都已经到了理智消费的阶段,价格大起大落是不可能的,即便有起落也是小幅度的。
  
  江南茶市“雾蒙蒙”
  松阳茶叶市场如今已经成为浙江地区交易量最集中的市场,安吉白茶是这里的主要交易品种。还有龙井、香茶。但事实上,浙江本地茶只占市场交易量的20%,其它均为江西、安徽、福建的茶。遇到一个小伙子在卖开化龙顶,他明确地告诉我说,这是四川茶青做的龙顶,他把这些茶和真正的开化龙顶一起卖,175元1斤。除了开化龙顶,市场上还充斥着大量的扁形茶,虽然这里已经不属于龙井茶地理保护范围,但都把茶叶做成了扁形茶,这些茶可能大量地会进入山东、辽宁等北方市场,被当做龙井茶来售卖。在走访中,记者遇到了雪峰云尖的老总,他现在每天早上5点多就要开始收茶,目前的利润一般在10%左右。靠大量出货,以做量为主,主要销往山东地区。他说,最忙碌的时候,每天的现金要进出八九十万。所以。他觉得和市场交易功能要配套的就是金融服务和物流服务。根据他的叙述。新昌的交易量已远远不如浙南市场,现在浙江各地的茶叶交易主要集中在松阳进行。据统计。去年松阳茶市的交易量达到了4.2万吨。
  市场上安吉白茶的价格波动则很大,受春寒影响,明前茶量很少,价格普遍都在1000元以上。一位卖茶的妇女说下午900元的茶,早上就能卖到1100元。而清明后,记者在安吉当地一个早茶市里询问,茶叶的批发价格已经降到了500元左右。但由于今年安吉白茶推迟了开采时间,进而影响了茶叶的白化期,因此这些叫价很高的茶叶是否是真正的安吉白茶,很让人怀疑。
  在浙北的另一个产茶县长兴,历史名茶顾渚紫笋的原产地顾渚村离县城只有17公里,如今已经发展成为浙北著名的农家乐聚集地,游客十之八九都是上海人。在当地人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了村尽头的古茶山——山桑坞。山桑坞古称“方坞齐”,从山脚到海拔300米的山顶,散落的乱石间分布着近300亩的野生茶树,茶山海拔不高却十分陡峭,俨然是《茶经》中“上者生烂石”的真实写照。这片茶山不施以任何化肥。除了除草,平时山下的茶农也不怎么管理。任其自然生长,因此虫害让这些茶树看上去不那么漂亮。今年,这300亩茶树也受天气的影响,推迟了采摘期,明前茶很少。这座古茶山的茶树都属于山脚下一个叫叙午齐的自然村,村里不到20户人家,家家户户都在山脚下搞起了休闲茶庄,集品茶、餐饮、休闲等于一体。规模都还挺大。古茶山上的茶树他们一般都自采自产自销,做成的紫笋茶最贵的可以卖到1000多元,大多在五六百元。许多游客离开时都会稍带上紫笋茶,但和单纯销售茶叶相比,经营休闲茶庄让他们收益更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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