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舟第一开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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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段时间,神舟十号飞船返回舱着陆后,一名搜救队员快速跳下直升机,冲向返回舱落点,按照指挥长的命令,熟练地打开了返回舱……
  这名搜救队员,就是主着陆场救生回收队空中分队一班班长李涛。从1999年至今,从神舟一号到神舟十号,每次返回舱的舱门都由他打开,是名副其实的“神舟第一开舱手”。
  神舟第一开舱手
  1999年7月,从装备指挥技术学院毕业的李涛,被幸运地分配到了刚刚组建的着陆场救生回收队,成了一名搜救队员。当知道救生回收队是中国航天部队中唯一一支专业担负航天器回收任务的部队时,李涛激动万分,自己的工作同载人航天事业联系在了一起,与宇航员的生死安危联系在了一起,多么神圣啊!特殊和神圣,使李涛在兴奋之余感到了肩上担子的沉重。
  这年8月,李涛被派往北京航天部五院学习返回舱的扶正、开舱门、吊装固定技术和某型号电台的操作使用技术。在师傅的指导下,李涛通过深入研究和数百次的操作练习,熟练地掌握了返回舱吊装固定工具的安装方法和返回舱舱门的开启技术,并对某型号电台的原理及操作、组网方式、系统原理、频率频段、信道分配,及电台的接收机、发射机、双工器也进行了深入研究,迅速成长为救生回收队的骨干力量。
  这年年底,学有所成的李涛被派去执行神舟一号开舱任务,规定的开舱时间不得超过三分钟,他显得异常紧张。
  由于担心有辐射,李涛穿着厚厚的防化服,戴着防毒面具向神舟一号返回舱走近。当时,从首长到普通技术人员都显得小心翼翼,因为这是第一次开舱,万一在规定时间内打不开怎么办?“练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该看我的了!”李涛心想,他走到返回舱门前,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执行任务。只花了很短的时间,李涛就打开了返回舱的舱门,一切顺利!
  2003年10月16日,我国第一艘载人飞船神舟五号返回舱着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返回舱载有航天员杨利伟。李涛显得异常紧张和激动,紧张的是,万一开舱时间过长,耽误了杨利伟的出舱时间,可就太难看了,要知道,这是我国第一位航天员升空归来,亿万人民都在期盼着杨利伟出舱的时刻呀!激动的是,他将第一个见到返回地球的杨利伟。
  好在,李涛准备充分,用了不到两分钟,就顺利打开了神舟五号返回舱的舱门,见到了杨利伟。李涛对坐在舱内的杨利伟轻声说了句“欢迎回来”,杨利伟微笑回礼。安全出舱后,杨利伟被授予“航天英雄”的称号,举国上下沸腾,而李涛也从此被称作“神舟第一开舱手”。
  远在安徽阜阳的李涛父亲,在电视上看到身穿橘色工作服的儿子一度激动落泪,李涛却说:“当时没什么特殊感受,脑子里想的都是任务程序,下一步该干什么。”
  神舟七号,急出一身冷汗
  2005年执行神舟六号任务时,返回舱是夜间降落,工作难度加大,气氛异常紧张。这次开舱,李涛只用了几秒钟。“打开舱门,向两位航天员问好,看到他们在轻松交谈,心里就更踏实了。”李涛形容当时的感受。
  李涛记忆最深刻的是2008年9月28日神舟七号返回舱开舱的场景。
  那天凌晨5点整,李涛随空中搜救分队人员登机,五架直升机腾空而起,二十分钟后到达待命空域,呈V字型布阵,在空中盘旋等待着,6点23分,只听“砰”的一声,返回舱反推发动机点火,随后安全着陆。
  当直升机在离地面还有一米高的时候,李涛就背起40公斤重的装备箱,迫不及待地跳下飞机,冲向返回舱。
  按照预定的程序,李涛插好开舱工具,进行了两分多钟的减压,随后转动工具,但舱门却没有打开!
  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李涛顿时紧张起来,手也开始发抖。他着急地再次进行了减压,并继续转动工具,但舱门还是没有打开!
  这下,在场的人都着急了,李涛更是急出了一身汗。
  慌乱中,李涛迅速理了理思路,确定了舱门无变形故障后,他判断出是因为舱内外的气压还没有完全平衡所致。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再次进行了减压,然后转动工具。这次,舱门终于打开了!
  三位航天员安全出舱,现场掌声雷动,一片沸腾。
  看到翟志刚微笑着向自己挥手,并竖起大拇指,李涛激动的心情难以抑制,情不自禁地对他说了一句:“欢迎你们凯旋!”
  因为翟志刚穿着航天服,带着头盔,无法用语言交流,就向李涛伸出了脱去手套的左手。李涛急忙伸出手和翟志刚的手握在了一起。作为战士,李涛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能和返回后的翟志刚第一个握手,心情真是无法用语言表达。
  这个场面,中央电视台进行了现场直播,家乡的亲戚朋友都看到了。父亲专门给李涛打来电话,夸他给家人争了脸,鼓励他好好干!
  神舟十号,肌肉记忆最可靠
  李涛最自豪的是,从神舟一号到神舟十号,无论舱内有没有人,都是他第一个冲上去打开舱门的。杨利伟、费俊龙、聂海胜、翟志刚、刘伯明、景海鹏、刘洋、张晓光、王亚平等航天英雄遨游太空返回地球后,看到的第一个地球人就是李涛。
  着陆场系统作为载人交会对接航天飞行整个工程的“最后一棒”,事关航天员的安全,至关重要。对此,李涛有着独特的感受。
  返回舱开舱,可能有人认为很简单,不就是跑上前取出钥匙对准锁孔插进去一拧吗?其实不然。
  开舱工具不是普通钥匙,它是一件两端长约50厘米,中间突起部分不到10厘米的T字形的金属器,重约一斤,外表涂有绿漆,看上去很像动画片《哆啦A梦》中叮当戴在头上的飞行器,跟许多孩子童年时玩过的竹蜻蜓也很像,看上去虽不起眼,但造价却在两万元以上。开舱工具插入锁孔时要十分精确,插好后不能马上转动,需要先通过减压阀平衡舱内外气压,否则舱门是打不开的。
  平衡舱内外气压不能过快,太快,航天员的身体一下子适应不了;太慢,又会耽误航天员的出舱时间。所以,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飞船返回舱开舱手,必须经过专业学习和严格训练。
  为了练习开舱,李涛在内蒙古场区,针对高温或低温、晴天或雨雪天、舱体水平或倾倒等多种情况,进行了成千上万次训练,模拟返回舱钢做的门栓都被李涛练断了。大家从电视上看到的都是顺利打开舱门的场景,可万一舱门出现故障或变形,不能正常打开怎么办?为此,李涛准备了与返回舱舱门相同的材料和专用工具,进行了无数次异常情况下的开舱训练。他还创造性地用高压锅模拟返回舱气压环境,反复练习,把家里的三四个高压锅都用坏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涛在执行开舱任务时,完成得一次比一次完美。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给神舟系列飞船关舱门的也是李涛,从神舟一号开始,这项工作就一直没换过人。”航天专家顾伏平说,因为返回舱的舱门构造特殊,需要用专用工具来开启,“其实就是一个扳手,不过是量化扳手,关闭舱门的时候,扳手扳到了什么位置,用了多大力度,这些都是有记录的。但为了万无一失,开关舱门都用了同一个人,量化扳手再精确,也不如身体肌肉的记忆可靠。”
  现在,作为一名老将,李涛除了执行任务外,还肩负着训练新开舱手的任务,他说:“平时开舱训练都是在模拟返回舱上进行的,但使用的钥匙都是真家伙。大家热情都很高,训练也很认真,由于训练次数太多,有一次还把模拟舱舱门的合页给弄坏了。”
  李涛的儿子已经快三岁了,由于他每年有大半时间在外执行任务,父子相聚的时间有限,他便给儿子取名为李凯宇——从宇宙凯旋,透露出他对工作的热忱。
  编辑 家英宏 xjjyh_326@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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