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 T:作为变性超模的伟大与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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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venchy最新发布的2010年秋冬系列广告大片在时尚圈引燃了一把烈火,这不仅是因为其妖冶魅惑的中性风格,更是因为它破天荒地启用了一位变性超模。是的,Lea T,这位现在全球唯一的变性超模几乎在一夜之间就红遍了全球。意大利版《名利场》、法国版《Vogue》,大批的时尚杂志都争相请她去做专访,拍大片,但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走红,Lea T强调的只有两个字——孤独。
  具有南美风情的浓重眉眼、冷峻而魅惑的五官、黑瀑般的长发,这一切在Givenchy的创意总监Riccardo Tisci看来都是脆弱的,“贵族般的脆弱”。而当这种脆弱呈现在一个变性人的身上时,便成为无论如何也要被推向前台、推向舆论风口浪尖的必然。2010年Giverlchy的秋冬时装大片就不惧争议地启用了世界上的第一位变性超模——Lea T,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意大利版《名利场》的专访和法国版《Vogue》的全裸大片就让这位前巴西足球先生的孩子红透时尚界。一边是世人的好奇与窥探,一边是生父的回避与冷漠,这个换了名字,换了性别的男人(或者现在应该称为女人)清楚地知道,无论自己是被捧到舆论的波峰,还是被踩到谣言的谷底,“他”都摆脱不了“变性人与生俱来的永远的孤独”。
  
  从足球先生的儿子到时尚世界的女儿
  
  “Lea T完成从男人到女人的转变是理所当然的事,就像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被纠正了一般
  Lea T最早并不叫Lea T,出生在巴西第三大城市Belo Horizonte的“他”有一个巴西的显赫家族最爱用来给儿子命名的名字“Leandro”。人们都爱怜地叫这个从小就俊美非常的男孩儿作“Leo”,希望“他”能像自己的父亲Tohinho cerezo一样进入巴西国家足球队,为这支能在绿茵场上跳桑巴舞的队伍建功立业。是的,Tohinho Cerezo的名字在巴西就如同庄则栋的名字在中国,他不仅是1977年的巴西足球先生,更是1982年世界杯上巴西队豪华中场的那位英雄人物。中国人记住了他的中文译名一——塞雷佐,是与济科、苏格拉底和法尔克组成梦幻中场的那位塞雷佐,他让世人难忘1982年的西班牙世界杯,也让世人记住了什么叫做艺术足球。
  然而从小就只能在短暂的运动员探亲假期间与父亲相聚的Lea对足球却没有丝毫兴趣,甚至,“他”对一切运动都没有兴趣。“他”的注意力更容易被那些缤纷的女式服装所吸引。这让“他”的父亲非常不悦,尽管见到儿子的机会很少,但每次这位巴西人民的英雄都会忍不住厌恶地对Lea说:“嗅,你身上有什么看起来不对的东西。”
  到了青少年时期,Lea被送往意大利的学校学习。这个文艺之都更是让他意乱神迷,学校里有着湖水般眼睛的姑娘和鼻挺如塑的男孩同时都吸引着“他”。“他”开始在游移的性别取向之间挣扎痛苦,没有确切的方向可以走,这段既迷惘又充满阵痛的青春期让“他”仿佛经历了一场人间炼狱。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刚从伦敦中央圣马丁艺术学院毕业的Ricca rdo Tisci,“他”才开始真的考虑变性的可能性。Tisci用艺术家的眼光挖掘到了Lea内在的女性美。“他”带Lea去参加高跟鞋派对,带“他”去商店里寻找“变装女王”的鞋子,还让Lea漂白了自己的眉毛。这些行为对于一个从传统的天主教家庭走出来的孩子来说是多么的大胆而放荡,但当“他”发现也许自己变成女人之后会更快乐时,“他”惊恐万状的内心顿时横生出恐惧、羞愧及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当我发现自己还有变性这一选择时,我感到好奇和恐惧,我告诉自己,‘我不会喜欢这么做的’”,但是“他”最后当然这么做了。这也就宣告了家人的日夜祈祷失去了作用,尽管他们希望Lea最好是个同性恋,因为对一个宗教家庭而言,这至少比性别错乱要强。但是Lea并未满足他们的这个愿望,“他”做了变性手术、服用女性荷尔蒙,即使男性生殖器仍然保留在他身上,但他还是变为了一个女人,“他”不再是他,而是她了。
  
  变性超模
  
  “我愿意以所有我的变性人朋友的名义成为模特。”
  与一般只能去当妓女或美发师的变性人相比,Lea T是相当幸运的,因为曾经那个鼓励“他”去变装和变性的朋友Ricca rdo Tisci后来成了Givenchy的创意总监。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这个有着“贵族般脆弱气质”的朋友,并将“他”聘为自己的私人助理,还时常让“他”当高级定制时装的后台试衣模特。眼见着Lea将一"套套名贵的高级定制服演绎得充满一触即碎的奥涅金式忧伤时,Tisci再也忍不住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推到幕前,而在确定了Givenchy今年秋冬系列的主题要围绕中性风展开时,Lea自然成了他心中的不二人选。
  然而,就在这张广告大片让Lea顶着世界首位变性超模的头衔大红大紫之际,许多不同的声音也冒了出来,他们认为这不过是Tisci和Givenchy制造的噱头、玩的把戏。但无论如何,Lea的支持者也大量涌现。他们都把“他”视为变性人群体的发言人,认为Lea的走红会让世人对变性人的态度变得更加宽容。而且Lea出现在法国版《Vogue》上的态度也让很多变性人颇受鼓舞,在那组大胆的照片上,Lea露出了“他”的身体,只有一只手遮住了部分男性生殖器,“他”显得非常自然和自信,“他”已经能很坦然地展示自己的身体。这也让那些通常只能一生都躲躲藏藏,隐瞒自己过去的变性人有了可以憧憬和希冀的对象——也许终有一天,他们也可以撕掉那层伪装的面纱,像Lea一样坦然地面对这个世界。
  
  百年孤独
  
  “我们从出生到长大,都注定是孤独的。手术之后,我们获得重生。但是也再次陷入孤独,直到死去。这就是我们要付出的代价。”
  即使现在的Lea已经是时尚圈内的红人了,但“他”的内心却仍然被浓重的孤独包裹着。自从“他”为Givenchy拍摄了这组广告之后,“他”的父亲几乎已经不接“他”电话了,如果有哪家报纸胆敢给这位前足球先生打电话,只要提到Givenchy这个词,就一定会“享受”到被摔电话的待遇。巴西一家报纸则登出了这样的句子:“我们联系到了这位前足球先生,他强调自己有4个孩子,其中一个叫‘Leandro’”。而在另一家媒体的采访中,Cerezo干脆直接就说自己只有3个孩子。而事实上,在此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Lea与父亲基本上就每年只联系一次,而且每次打电话也只是父亲问一句过得如何,Lea回答还可以就草草结束了。虽然兄妹们都很支持“他”,但这并不能化解“他”心中翻涌的痛苦。
  而且,由于在接受变性手术之后,如果要想保持手术效果就要终身服用性激素,并定期到医院进行复查,否则身体就会继续分泌原性别的激素,使人向中性化方向发展。所以现在的Lea每天都会带着大堆的药片,这些药物的负作用也时常让“他”滑向情绪的深渊——“我会在街上流连,荷尔蒙充满我的身体,沮丧充满我的神经,人们在背后嘲笑我。”
  同时,Lea对爱情的态度也同样悲观,“他”甚至认为“他”不能允许自己“奢侈地享受爱情”。“他”认为,那些进入稳定恋爱关系的变性人,通常都会向伴侣隐瞒自己的过去。“他们像伪君子一样活着,这只是孤独的另一种形态。”而这种状态对于被这个世界边缘化了的变性人群体来说,是永世也无法摆脱的阴霾。
  但是“他”仍然决定打这场仗,“这是在保持不快乐,还是努力去变得快乐之间的选择。”即使要面对令人崩溃的质疑、嘲讽和轻视,“他”还是要携着自己体内最优秀的女性,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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