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解禁的大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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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大湾乡乌拉泊村、达坂城区柴窝堡、米泉市羊毛工镇疫区、泽普等疫区的相继解封,人们松了一口气。可2005年11-12月突发的禽流感疫情,却让这些地区处于严密的封锁状态。如今,解封了,记者再次走进大湾乡这片令我们关注的土地——
  
  解禁后的欢庆
  
  2005年12月11日16时,乌鲁木齐市天山区代理区长阿里木江·买买提依明在乌拉泊村解封仪式上宣布:“从即日起撤除各消毒检查站,解除对大湾乡乌拉泊村以李卫家为疫点方圆3公里区域的封锁。”
  据当时围观的人群告诉记者,当时一下子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路边,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可以做生意,可以卖鸡了!”养鸡大户的王权和家里人一大早从鸡圈2000多只红冠金袍大公鸡中,挑出了最肥的80多只,装上了三轮车向农贸市场驶去。他驾驶的三轮车和另四五辆满载鸭鹅鸽子的车一起,兴奋地通过了那个被封锁了21天的路口。
  记者到一些消毒点看到,人们脚下踩着的是一些沾着白石灰的麦草,由于连续不断地洒消毒水,这片用于消毒的麦草下已结了厚厚一层冰。
  记者赶到附近的农贸市场时,这里的买卖已经做得红红火火了。
  “卖鸡喽,大公鸡,便宜啊!”这样的吆喝声,很快吸引了很多买主。
  一位陈姓老板兴奋地告诉记者:“我卖鸡卖了好多年了,第一次碰见今年这样的情形,20多天没生意做,闲得无聊啊。今天一开张,我半小时就卖了10几只鸡,还真不错!”
  而在市场的另一角,来自双喜养鸡厂的王清喜,忙得不亦乐乎。他把鸡蛋从车上卸下来,一会儿工夫已经卖出了10多盘。
  “这几天鸡蛋的价格还不错,每盘10块钱,只比原来少卖了5毛。”王清喜还预测,再过两天鸡蛋价格就会涨起来,说不定会比原来的价格还高一些。
  对于很久没有吃鸡肉的居民,在市场上看见卖鸡的,时不时地上前询问,一位40多岁的中年妇女说:“我们家里人都爱吃鸡,这下好了,终于可以放心吃鸡了。”
  负责管理消毒机和喷洒消毒水的乌鲁木齐县畜牧局工作人员脱下了白色防护服,露出了里面粘满泥巴的衣服和鞋子,20多天了,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现在的他,开始着手与其他几名工作人员一起拆除帐篷等物品。见记者过去,他满脸疲惫地打招呼。看他眼睛里爬满了血丝,记者忍不住问:“没休息好啊?”
  他笑了一下,说:“禽流感在这里发生后,我一直负责检查过往车辆的消毒工作,我们这个检查站一共有8个人,在这21天里,我们一共喷洒了消毒药水40多吨。晚上车辆少、气温低,为了不让消毒机冻住,必须2分钟放一次水。算下来,每人每天只有四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
  
  养鸡户的新思谋
  
  当日12时50分,记者在大湾乡见到了被隔离20多天的杨书,如今,他已经被允许解除隔离。杨书,看起来憨厚敦实,园林专业毕业并有几年养殖经验的养鸡人。但就在他的养殖场里,发生了一起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
  “我的侥幸心理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主要是我没有给鸡定期进行免疫。”杨书好像已经走出了情绪低谷,他总结了这次灾祸给自己带来的教训。
  据他介绍,他以前曾在内地养过鸡,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过他认为大湾气候干燥,病毒不可能传染到这块地方,也就没有重视动物免疫这回事。
  “死的太快了,上千只鸡一下子都死光了!”杨书说:“我想明年出去学习和深造,如果以后再养鸡,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下午左右,记者又赶去采访了另一名当地养殖大户马军,他的4000多只鸭子因处疫区,被全部扑杀。
  走进空荡的鸭舍内,投食用的瓢上还粘满饲料,鸭栏上还粘着白色灰色的羽毛。院子里,还有为鸭子准备的20多吨玉米,一袋袋像小山一样堆着,马军说,这是他的鸭子过冬的口粮。
  马军说:“鸭子没了,我们一家人白天除了院里院外地打扫卫生外,就是在空荡荡的鸭舍里绕来绕去,而我则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据了解,马军搞的是一条龙生产线,养鸭的同时还开了几家烤鸭店,有的分店都开到了南疆。
  “我希望能尽快拿到政府部门的补助资金,我自己再筹些,就可以再重操旧业再发展了。”马军说。
  记者来到与马军的养殖厂相隔仅有1.5公里的王芳养殖厂,与马军的养殖厂一样,她的厂区门口洒有白石灰的印迹,但不同的是,门口还贴着从11月9号早晨到12月5号早晨一天三次的消毒和检疫规程表。更不同的是,她的养殖厂里,1万只蛋鸡正在欢快地啄食下蛋。
  “疫情发生后,我们对这个鸡厂采取了严密防控的做法,事前,她的鸡都按期注射过疫苗,所以,20多天过去了,现在看来我们的工作取得了成功。”畜牧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听说疫情发生,我也有点害怕,但是我的鸡我心里有数。当时我就想,疫苗一定靠得住。”王芳边说边打开了她的鸡蛋储存室——满满两间房子里都是红皮鸡蛋。
  王芳说,20多天来,她每天收蛋两万多枚,攒了足有20多万枚蛋。
  “一定要按科学做法给鸡注射疫苗,一定要注射国家指定厂家的疫苗!”王芳反复地说着这句话。
  
  生意人的生意经
  
  “虽然大湾乡现在比较冷,但大盘鸡的春天不久会到来。”12月15日下午16时,得知大湾乡禽流感疫区解除封锁了,大盘鸡特色店总经理石雷专门从非疫区收购来10多只土鸡,满足要求吃大盘鸡的老顾客。
  “自从大湾乡发生禽流感之后,我们的生意日渐萧条。尤其是柴窝堡发生禽流感后,大盘鸡生意简直是没办法做,几乎没有人来吃鸡。”石雷回忆说:“生意最好的时候,一天可以卖100多只鸡,平常卖40只至50只不成问题。而禽流感期间,有时一天的销售额只有12块钱。”
  面对禽流感的影响,一些大盘鸡店纷纷关门。石雷说:“看着一家家大盘鸡店关门,自己心里也没‘谱’,我及时把主打菜大盘鸡改为大盘鱼、大盘肚。”虽然菜品种改了,但也没有扭转石雷的生意。但他相信,禽流感不会造成大盘鸡长期萎靡。
  “我相信,大家认可我们的大盘鸡味道。现在解除封锁了,生意会一天天好起来的。”和石雷一样坚守的大盘鸡店老板娘马瑞也十分坚定地说,再过一些日子,人们会逐渐从禽流感阴影走出来,那时,大盘鸡的生意将恢复往日的热闹。
   乌拉泊村3队村民李卫给在解禁后给乌鲁木齐打工的两个儿子分别打了电话:“孩子,咱这儿解禁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李卫家是天山区最先出现疫情的地方,11月12日,李卫家里养的8只鸡一夜间都死了。截至11月19日,天山区共扑杀各种禽类9160只,受威胁区内采用疫苗免疫禽类8523只,免疫率达到100%。
  12月15日,记者来到了李卫家。李卫说自从村里出现了禽流感,亲戚们都要来看他,“但我拒绝了,要是把人传染了麻烦就大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卫没有让在乌市打工的两个儿子回家,只是通过电话保持联系,大人孩子两头担心,现在解禁了,儿子们终于可以回家团圆了。
  乌拉泊村村委会旁边有几家“农家乐”庄园,因为跟李卫名字同音,禽流感发生后村民李伟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说起解封后的打算,李伟说:“检查站一撤,生意马上就会好的,这几天我要到市里去采购采购,买些鸡把原料备足。”
  
  禽流感希望篇
  
   记者在走访的一户居民家中,看到了正在学习晓红,她是乌拉泊村小学的学生,她见到记者时,给记者看了她的一则日记:
   2005年12月14日星期三阴
   “冬天总是那么美好,好像一切不美好的事情在冬天都会冻结起来。我喜欢冬天,它代表生机和希望。就在这个冬天我们遇到了禽流感,也使这个冬天过得很郁闷,果然如同人们的猜想:它只是我们生活中的匆匆过客,并没有带来什么,我们也并没有失去什么。
  今天虽然阴沉沉的,但心情还不错。因为妈妈买了鸡蛋,当时她拎着一大袋的鸡蛋进门的时候,我疑惑及了,我就问她:现在不是没有卖蛋的了吗?你在哪买了这么多啊?妈妈说:傻丫头,卖鸡和鸡蛋的早就有了,只是你自己没有注意观察而已。听了妈妈的话,真惭愧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像我这样一个不到菜场去的女孩,怎么会知道呢?先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有香喷喷的炒蛋吃就行了,当时真想亲妈妈一下。
  这几天不断从各种媒体得知,现在禽流感所发生的几个地区,大湾乡、米泉都相继解除封锁了。听着这些消息是多么令人开心啊,禽流感的阴影就要从人们的心中消失了,让这个美丽的冬天变得越发美丽起来,人们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了起来。就在新年快来的时候,禽流感离开了我们,让我在学校也过得愉快一些了,不用再听老师唠叨那些不吃鸡,不要和小动物接触的话题了,一切都开始变得那么美好,生活也那么美好,心情也变得好多了!
  晓红的这则日记随着新疆各地禽流感的相继解封也告以一段落,其中的一些字句也预示着我们大家的共同的期望,共同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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