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绿色就业问题实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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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 当前,河北省既面临经济下行压力,又面临生态环境治理难题,以及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经济转型升级等艰巨任务。发展绿色经济,建设美丽河北,实现绿色崛起成为河北省工作的重点。本文回顾分析了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展望了绿色经济、绿色就业前景,选取河北省部分行业就业数据进行相关分析,并据此提出了相关对策建议。
  [关键词] 绿色就业;绿色产业;第三产业;经济增长;实证分析
  [基金项目] 河北省“四个一批”人才资助项目《京津冀协同发展视野下我省绿色就业问题研究》;河北省人才培养工程资助 项目《节能减排背景下我省绿色就业问题研究》;河北省科技计划项目(17457668D);河北省编办课题(20162039); 河北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课题(JRS-2016-7001)
  [作者简介] 阚景阳(1975—),男,河北滦县人,中共河北省委党校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为货币银行、产业经济和公司金融。
  [中图分类号] F12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198X(2017)07-0024-06 [收稿日期] 2016-11-12
  一、文献回顾
  “绿色就业”源于英文“Green Jobs”。1976年,美国学者Patrick Heffernan首先提出“绿领”(Green Collar)概念。2007年,国际劳工组织总干事Juan Somavia在国际劳工大会上呼吁各国实施“绿色就业计划”,注重经济、环境和就业协调发展。[1](P5-6)
  2008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国际劳工组织(ILO)、国际工会联盟(ITUC)和国际雇主组织(IOE)给出了绿色就业的确切定义,即在农业、制造业、科学研发、公务部门以及服务业等,以减缓人类面临的环境危害为目标的职位。
  (一)国际相关研究成果
  1987年,挪威首相Brundtland在《我们共同的未来》一书中正式提出了可持续发展理念。1989年,英国环境经济学家David Preece在《绿色经济的蓝图》一书中首次提出了绿色经济概念。Jacobs和Postel(1990)指出,生产要素中的人力要素、土地要素应该改为生态资本、自然资本或改造资本,绿色经济学中应增加社会组织资本要素。1997年,英国学者John Elkington在《餐叉食人族》一书中提出了三重底线概念,即企业的成功不应只考虑商业利益,而应该注重企业盈利、社会责任、环境责任三者的统一。
  Kammen、Kapadia和Fripp(2004)指出,太阳能、风能和生物质能等新能源单位发电量带动的就业数量要大大高于煤炭和天然气行业,相关就业主要集中在建设施工、加工制造和设备安装领域,以及运营维修和能源处理。[2]2005年,Daniel A. Coleman在《生态政治:建设一个绿色社会》一书中指出,应通过确立生态责任、参与型民主、环境正义、社区行动等价值观和适当的生态政治战略,来改善生态环境。
  Carl Pope(2008)指出,绿色就业是以保护环境为前提,避免环境遭到破坏,使居民满意的事务。[3](P10-11)Pollin、Peltier、Heintz和Scharber(2008)认为,在绿色经济发展过程中,必然在特定领域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如安装太阳能电池板和研究新型建筑材料。[4]Jennifer Cleary(2010)指出,绿色就业是在保护野生动物和维护生态系统的同时,减少污染和废弃物,减少能源消耗和碳排放,增加绿色岗位数量。[5](P1-6)
  (二)国内相关研究成果


  徐娜(2009)认为,广义的绿色就業包括任何有助于生态可持续发展的工作岗位。杨先碧(2009)指出,绿色就业包括两类,一是在可再生能源领域就业,如太阳能、风能、碳交易,二是原来的蓝领、白领转而从事相对更为环保的工作。
  翁东辉(2009)指出,绿色就业是为了应对气候变化,世界各国加大对新技术、新能源和基础设施领域投资,从而产生的新就业岗位。许光(2010)认为,绿色就业包括绿色投资拉动的直接就业、间接就业和引致就业的总和。[6](P83-87)
  李虹(2010)提出了完善產业政策、增加财政支持、加快法规建设和加强职业培训等促进绿色就业的政策措施。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劳动科学研究课题组(2010)提出了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制定绿色技能开发计划、加强对绿色就业领域劳动者的权益保障、改善企业绿色发展环境等促进国内绿色就业的政策措施。
  杨伟国、叶曼(2010)指出,绿色就业的核心是所从事的工作或者职业能够减少对环境的负面影响,从而实现整个社会的可持续发展。[7](P18-20)张丽宾(2010)指出,应采取法律保障、政策支持、绿色职教发展、对绿色就业阶层的保护、加强社会宣传、完善绿色发展环境和建立就业补偿机制等措施,促进国内绿色就业。[8](P41-45)
  二、绿色产业、绿色就业与经济增长
  2009年,美国《韦氏大词典》收录了“绿领”一词,即从事环境卫生、环境保护、农业科研、护林绿化等行业的就业者,以及那些喜欢把户外、山野作为梦想的人。国际绿色产业联合会(IGIU,Intenational Green Industry Union)对绿色产业作出如下界定,如果产业在生产过程中,基于环保考虑,借助科技,以绿色生产机制实现资源节约和污染减少(节能减排),就可以称为绿色产业。
  其中,环保产业是绿色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包括生产环保设备、垃圾回收和处理。此外,绿色经济、绿色产业可以划分为硬绿和软绿。硬绿主要包括环保及其相关产业,水电、风电、核能和生物能源等可再生能源,以及节能设备行业,如新能源交通工具。软绿主要包括教育、医疗保健、文化、娱乐及金融服务业等能耗和废弃物排放较少的行业。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统计数据表明,1994-2003年,发达国家直接从事环保工作的员工从460万人激增到1800万人,间接服务于环保工作的员工则从1000万人增加到5500万人。其间,垃圾回收、处理、加工和营销部门吸收就业人数增长最快,平均每年增长25%-30%。[9]
  2011年美国世界观察研究所(Worldwatch Institute)等机构公布的研究报告显示,仅2020年,中国将至少提供450万個绿色就业机会。2011-2020年,高铁每年将提供23万个就业机会,林业每年将创造110万个直接或间接工作岗位,太阳能光伏和风电领域每年提供的就业机会超过4万个。
  从全世界来看,许多国家启动了绿色发展计划。例如,美国启动了绿色经济复兴计划,在节能建筑、公共运输系统、智能电网、风电、太阳能发电和第二代生物燃料六大产业领域投入巨资,实施绿色发展计划。此外,英国、澳大利亚、德国、印度、尼日利亚和南非等国家都在积极开发可再生能源,发展绿色经济,促进绿色就业。
  从金融领域来看,“赤道原则”、英国绿色投资银行(GIB)、能效信贷和绿色债券等金融发展理念、金融机构和金融产品陆续涌现,在全球经济整体萧条的大环境下,表现突出。例如,成立于1974年的德国GLS银行,以生态、社会和文化项目融资为主要业务领域,2008年和2010年,实现了25%以上的高增长,为世界所瞩目。
  三、基于河北省的实证分析
  选取河北省经济增长、分行业就业人数等指标进行回归分析。其中,地区生产总值、相关产业就业人数等指标选自河北经济年鉴,计量软件选择EVIEWS9.0。
  众所周知,1978年中国启动了经济改革。但20世纪整個80年代,甚至90年代初期,中国经济的计划成分较大,市场化程度不高,相关数据不宜进行计量分析。
  1994年1月,中国启动了财税、汇率改革,粮票、外汇券等逐渐退出市场,经济市场化步伐加快。基于此,课题组选择1994-2014年的经济数据进行实证分析。


  从产业方面来看,第三产业绝大多数属于绿色产业,第一产业中的林业,第二产业中的环保产业、新能源和部分制造业属于绿色产业。
  鉴于数据的可获得性,选择1994-2014年河北省的地区生产总值、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就业人数等指标(见表1),进行回归相关分析。其中,y代表地区生产总值,x1代表第一产业就业人数,x3代表第三产业就业人数。
  回归分析结果表明,常数项和x1均不够显著,t统计量未通过检验。课题组认为,存在如下原因:一是农业就业人口对全省经济增长的贡献有限,两者相关性不显著;二是河北省农村人口就业不充分,存在隐性失业现象。在经济萧条阶段,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往往会放缓甚至回流。1991-1997年,河北省农业就业人口持续下降,受亚洲金融危机和下岗分流等因素影响,1998-2000年河北省农业就业人口一度上升,直至2004年才回落到1997年的水平。
  基于上述分析,剔除农业就业人口,选择1994-2014年河北省的地区生产总值和第三产业的就业人数等指标(见表1),进行回归相关分析。
  结果表明,河北省经济增长与第三产业就业人数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即y=-26167.66+3988x3,可决系数R2=0.95,t统计量显著高于临界值,表明绿色产业、绿色就业对河北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接下来,选择2003-2011年第三产业部分行业就业人数、河北省地区生产总值等指标(见表4)进行回归分析。其中,y代表地区生产总值,x1、x2、x3、x4、x5、x6分别代表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批发和零售业,金融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等行业的就业人数。需要指出的是,自2003年开始,第三产业部分行业的统计口径有所调整,因此,2003年之前的数据不宜采用。
  实证结果表明,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批发和零售业就业人数(x1和x3)与河北省经济增长(y)的关系不够显著(见表5)。
  接下来,剔除x1和x3,选取y和x2、x4、x5、x6进行回归相关分析,结果表明河北省经济增长与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金融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等行业的就业人数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见表6),即y=-36277.98+637.88x2+334.21x4+339.35x5+2190.02x6,可决系数R2=0.9997,t统计量显著高于临界值,拟合结果较好。
  总体来看,以上实证分析证明了河北省绿色就业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模型拟合优度较好,但也存在明显不足。一是林业、新能源、环保行业,以及传统制造业中的绿色就业岗位,缺乏权威统计数据,未能进行相关实证分析。二是物流等复合性第三产业及快递等行业,囿于统计口径和数据的可获得性等因素,无法进行计量分析,与之相关的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批发和零售业的实证分析结果,并未体现对经济增长的显著促进作用。
  四、相关对策建议
  (一)做大做强河北省新能源产业
  当前,河北省经济下行压力较大,资源环境约束加剧,经济转型升级任务艰巨。在推进“6643”工程,实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过程中,部分产业工人将面临转岗分流等问题,煤改气加快在短期内还会形成天然气供应不足的局面。因此,着力发展新能源产业,既可以解决发展过程中的能源供应瓶颈,优化能源结构,还可以拉动经济增长,促进绿色就业。
  近年来,光伏、风力发电等产业技术日趋成熟,有望进一步降低发电成本。随着国内特高压电网的建设,新能源消纳能力大大提升。河北省坝上地区风力资源丰富,保定、邢台拥有英利、晶龙等知名企业,发展新能源产业具有一定优势。国内几大电力巨头在河北省太行山、燕山地区试点的光伏扶贫项目取得了不错的实践效果,可以进一步在其他地区推行。保定、秦皇岛等城市可以以建设低碳城市为契机,推进建筑节能,带动新能源和低碳产业发展。   (二)着力发展电商快递等服务业
  第三产业多数行业为绿色产业,吸纳就业作用突出。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催生了电子商务等新型业态,带动了快递、物流等行业的进一步快速增长。从河北省来看,邢台清河、保定白沟等地形成了规模化、集群化的淘宝镇、淘宝村,纺织、箱包等区域特色产业与线上业务良性互动,成为绿色就业、低碳发展的成功范例。
  “十二五”期间,河北省快递行业发展迅速,业务量年均增幅高达65%,超过全国平均水平11个百分点。2015年,全省快遞行业业务量达到5.5亿件,居全国第八位,全省快递从业人员超过6万人,成为新常态下拉动就业、促进经济增长的新亮点。建议河北省制定相关规划,出台相关政策,着力发展电子商务、快递等服务业,实现绿色就业,低碳发展。
  (三)积极承接京津服务业转移


  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的深入展开,北京的非首都功能还将进一步疏解,相关产业、机构等将外迁。北京聚集了大量高端人才、企业总部和教育医疗机构,这些优质资源的迁移外溢,对河北省发展绿色产业,促进绿色就业具有重要意义。河北省在抓好相关工作,承接第二产业的同时,还应高度重视第三产业的引进。
  除了动批、大红门市场和301医院等项目以外,河北省从北京也成功引进过其他服务业项目。2009年,廊坊永清引进了银监会五大中心(培训中心、党校、干部学校、灾备中心、金融论坛)。2010年,中国工商银行电子银行中心(石家庄),在石家庄正式投入运营。同年,总投资30亿元的安保财险后援中心项目,签约落户三河燕郊开发区。
  目前,浙江嘉兴、杭州等地都在模仿美国的格林尼治,引进和培育各类私募(对冲)基金、私募證券期货基金和量化投资基金等投资机构,建设基金小镇。河北省廊坊等地区位优势突出,建设高端商务区,打造金融小镇同样具有可行性。此外,河北省承德、张家口地区海拔较高,气候凉爽,生态环境较好,毗邻北京,发展大数据产业也具有良好前景。建议河北省高度重视,积极对接,着力引进京津服务业项目,提供更多的绿色就业岗位。
  [参考文献]
  [1] 郑立.中国绿色就业研究[D].石家庄:河北师范大学,2010.
  [2] D.M.Kammen,K.Kapadia,M.Fripp, “Putting Renewables to Work: How Many Jobs Can the Clean Energy Industry Generate?”, Real Report,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Berke- ley,2004.
  [3] 李青青.绿色就业政策研究[D].上海:华东政法大学,2012.
  [4] Robert Pollin, Heidi Garrett Peltier, James Heintz, Helen Scharber. Green Recovery: A Program to Create Good Jobs and Start Building A Low carbon Economy[M]. 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 Political Economy Research Institute, 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Amherst, 2008.9.
  [5] Jennifer Cleary,Allison Kopicki. Preparing the Workforce for a “Green Job” conomy [M]. Heldrich Center for Work- force Development, Edward J.Bloustein School of Planning and Public Policy, The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Jersey, 2009.2.
  [6] 许光.低碳视角下美国绿色就业新政及中国的策略选择 [J].现代经济讨论,2010,(9).
  [7] 杨伟国,叶曼.绿色就业的测量和容量[J].新视野,2010, (4).
  [8] 张丽宾.发展绿色就业[J].中国发展观察,2010,(2).
  [9] 刘森林.“绿色就业”潜在的劳动岗位[N].中国经济导报, 2005-05-28.
  Abstract : At present, our province is not only facing the downward pressure on the economy, but also facing the problem of ecological environment management, as well as completing the arduous tasks of economic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promoting the structural reform of the supply side. The development of green economy,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beautiful Hebei, the realization of green rise has become the focus of work in our province. This paper reviews the related research results at home and abroad, looks forward to the green economy, green employment prospects, select some employment data of Hebei province for regression analysis, and puts forward relevant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Key Words : green employment ; green industry ; third industry ; economic growth ; empirical analysis
  [责任编校:张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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