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应吸取日本泡沫经济哪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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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30年前,日本智囊机构发表“前川报告”,提出国际协调、开放市场和金融自由化的结构改革战略。1986~1991年的“泡沫景气”后,日本实施紧缩,泡沫破灭并陷入长期停滞。如今中国取代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进入新常态增长时期,相当于日本1973~1985的安定增长期。比较当年的日本,结构改革将成为一个长期课题。追求增长而采取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可能催生资产泡沫,不能过度依赖。在这个期间应加增加民生投入,解决医疗、养老、教育等公共服务的滞后问=题,避免社会矛盾加剧。
  [关键词]前川报告 日本泡沫 失去的20年 量化宽松 安定增长
  [作者简介]黄晓京(1957-),北京人,社会学者。1982年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毕业,先后在中国农村发展问题研究组、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所从事研究工作。后游学日本,获国际关系硕士、经济学博士,曾任东京大学客座研究员。现任三井物产中国总代表顾问,三井全球战略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研究方向:经济与社会的关系、日本和亚洲研究。
  30年前谈论日本和中国的比较,好像是痴人说梦。日本是资本主义的发达国家,中国是社会主义的发展中国家,二者缺乏共性,似无从比较。而今天人们注意到,日本和中国确实存在着某些方面的相似感:第二大经济体变日本为中国,而中国面临的内外经济问题,在许多方面也和30年前的日本相似。
  1986年秋天,笔者在国际大学听到的第一节课,是著名官厅学派代表大来佐武郎校长的一个关于日本“结构改革”的演讲,用的资料是英文版的“前川报告”。时至今日,知道或者记得这个报告的大概不多了,而在我则记忆深刻。那是日本经济政策转型的一个重要文件。1986年4月7日,由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的智囊机构“国际协调的经济结构调整研究会”提出,“研究会”首席顾问是日本银行总裁前田春雄,因此冠名为“前川报告”(Maekawa Report),大来先生是“研究会”名列第二的主要成员。
  1980年代是日本的盛世,也是盛极而衰的起点。当时,日本经济面临的问题,主要是出口导向的制造业凌驾美国,日美贸易摩擦加剧,甚至危及两国的同盟关系。贸易收支不平衡,日本是巨额黑字,美国是贸易逆差,加上财政赤字的“双重赤字”。美国不断向日本施压,逼迫日本进行“结构性”改革。曾在第一线工作过的前外相大来先生在讲课时,将那种压力比喻为“战争气氛”。
  在这种国际环境之下,经过复杂的秘密和公开的谈判,1985年9月22日,美日英法德5国,在纽约的广场酒店签署了那个著名的“广场协议”。“协议”实施之后,另外一种压力随之而来,即日本国内的负面的连锁反应。1986年的“前川报告”,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从国家战略的高度为“协议”背书,提出“国际化”(国际协调)、“金融缓和(以后演变为量化宽松政策)”、“内需增长”为主的结构改革的基本国策。是耶非耶,30年之后或可论定。2010年,美国财长盖特曾旧事重提说,关于人民币汇率,或许需要一个新的多国间协议,故“新广场协议”之说喧嚣一时,中国取代了当年日本的位置。再考30年前的这段历史,或可为中国“新常态”下的经济政策提供一个参照。
  一、广场协议和“泡沫景气”
  1980年代的日本经济正在全盛期,日本制造风靡世界,美国则失去了竞争力,其社会舆论和议会、白宫皆十分恼怒。所谓“日本威胁”的声音甚嚣尘上,与当今中国威胁与中美关系,包括贸易摩擦乃至要求人民币升值的情况相似。“广场协议”针对国际收支不平衡,各国共同介人市场,诱导美元对日本、马克等货币贬值,并提及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美国签署协议的是财长贝克尔,日本是大藏大臣竹下登。
  “广场协议”的结果,众所周知,是各国央行介入外汇市场,总额大约为102亿美元,美国32亿美元,日本30亿美元,德法英合计20亿,其他20亿美元。当时并没有设定日元升值的幅度,大体在10%~12%,结果在9个月之内,日元升了50%左右。为此,日本的钢铁、汽车、家用电器、电子和半导体,实体经济均受打击,随之而来的金融缓和,又催生日本地产和股市为主的非实体经济空前繁荣。
  1960年代后期,美国就向日本提出了金融自由化的课题。1968年,日本超越当时的西德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日本模式”特点之一是间接金融,官民协调的“投融资体制”,按照日本产业政策布局,特殊政策众多,在外人看来是封闭体制。1971年,“尼克松冲击”来临,美元与黄金脱钩,“史密森协定”代替布雷顿森林条约,固定汇率转型浮动汇率,日元对美元的汇率从360:1,上升到308:1。以后日本又发生过几次汇率危机,到1970年代中后期,日元对美元的汇率大约在240:1上下。
  经济和政治不可分离。1970~1980年代,虽然有这样的汇率变动,以及石油危机等因素,日本经济实现高度成长之后,进入4%~6%的安定增长期。不过其制造业日益强势,导致一系列日美贸易摩擦,双方不断谈判,包括金融和汇率问题。对此,日本采取的对策是拖延、消极应付和抵抗。在政治上,1972年之后田中角荣和中国的接近,引起美国的警惕,他本人因牵涉“洛克希德事件”而下台,后来有证据表明个中背景深刻。他的前车之鉴,使日本政治家不敢再得罪美国。1982年,中曾根康弘就任首相,在政治上提出“战后政治总决算”,在经济则强调“国际协调”。和谁“协调”呢,当然是美国。推动金融方面的改革,无疑是中曾根可以送给自己的朋友、美国总统里根的最佳礼物。1983年,美国对日本提出金融改革的建议,包括金融市场开放、利率自由化、日元国际化三个课题。1984年,中曾根指示大藏省制定“改革日程表”,并由自己的政治盟友竹下操盘实施。如此这般,是日本最后接受和签订“广场协议”的政治和历史背景。
  “广场协议”是日本从“安定成长期”到“泡沫景气”的分界点。“协议”签订之后1年时间,日元对美元的汇率从240:1,升值到150:1,对制造业出口打击巨大,被称为“(日)元高不况”。战后日本制造业、贸易立国,日元大幅升值,出口导向的材料和零部件厂家或者倒闭或者开始“走出去”。所谓“海外的日本”加速形成,同时是日本国内的“产业空洞化”。   对决策层来说,这样的后果是可以预料的。日本政府的对应之策是“国际化”、“扩大内需”和“金融缓和”,并以“前川报告”的权威形式对外公布,以得施政的正当性。为此,日本的财政政策从紧缩变为积极财政,扩大公共事业投资;日本银行连续5次降低贴现率(政策利率),放松银根,刺激投资和消费,开日后量化宽松之先河。据日本官方统计,1985~1990年的5年时间,日本的融资量扩大了90%。当时,日本企业开始股本融资,即直接金融,降低了对银行的依赖。银行和非银行金融机构的信贷重点,转向非实体经济。在一种类似“货币幻觉”的形势下,股市和房地产投资或投机盛行,资产价格不断攀升,在1986年12月至1991年2月的4年零3个月,形成一个后来被称为“泡沫景气”的时代。
  当时还没有互联网,炒股要通过证券公司。四大券商的野村、山一、大和、日兴各公司,当年非常活跃,举办各种投资讲座,吸引民众炒股,家庭主妇也参与其中。另一方面,大量资金流入房地产。1980年代中后期,东京都内的土地价格,高涨到相当于美国全土的价格,成为一大新闻,电视台通过猜谜节目宣传,得意至极。1987年10月的所谓“黑色星期一”,美国股市大跌,日本受到波及但很快恢复。1988年,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1987~2006年连任)访日,这位“金融魔术师”评论说,日本股价并不过高,使日本股民信心大增。“魔术师”一直主张低利率和高流动性,后来发生的次贷危机与其魔术有关。1989年12月,日经平均股价达到历史最高点的38957日元,是1985年9月12598日元的3倍。历来重视制造业和“工匠精神”(日文是“职人精神”)的社会,在那个时代出现了奇诡的变化,资产运作似成主要生财之道。暴富之后,各种海外资产、名车、名画以及高档消费品,皆为投资对象。梵高的“向日葵”,1987年57亿日元被日本人买去;还有1989年,三菱地所以2200亿日元的高价收购纽约的洛克菲勒中心。一时间,银座的繁华街头灯红酒绿,电视节目歌舞升平,整个社会都洋溢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浮躁气氛。
  二、为何“泡沫”无法抑制?
  日本政府的经济政策,特别是日银的“金融缓和”之策,是形成“泡沫景气”的主因;尔后日银的金融紧缩,又是泡沫破灭的主因。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对此,少数学者当时就意识到问题,并提出严厉批评。比如1987年,经济学家野口悠纪雄发表“泡沫膨胀的地价”一文,他是最早意识到房市泡沫的人士之一。不过,这种声音很微弱。主流看法是扩大内需,股票和地产的资产价格飙升不是泡沫。按“虚拟经济”的逻辑,大众参与的资产投机风潮一旦形成,便难以抑制,特别是有“魔术师”的鼓励和稀缺的土地不会跌价的所谓“土地神话”。
  日本金融机构的融资担保可以说就是土地担保。在“金融缓和”的基调之下,1985~1993年的贷款总额从251万亿日元,增加到482万亿日元,主要流向房地产。1986年日本人均GDP超过美国,而日本人一直住在鸽子笼式的老旧住宅,存在着改善住房条件的实际需求。不过,房地产的畸形繁荣远远超越了实际需求和购买力。在价格暴涨之后,一般白领的自家住房成了梦幻。1980年代初,日本政府曾提出“年收5倍购房”的目标,到80年代后期的“泡沫景气”,东京圈的住宅上升到一般白领年薪(450万日元左右)的9~10倍以上,购买自己住房成了梦幻,为此甚至出现了“两代人按揭”现象。
  根据日本内阁调查,1990年日本的土地资产价格达到顶点,总价为2456万亿日元,是1985年的2.4倍。1987年和1988年,东京圈内的住宅价格,分别上升了22%和63%,商业用地上升了33%和56%。大阪、名古屋等大城市的情况类似。东京都政府制定实施“临海副都心”的大规模建设项目,更刺激了房地产热。少数冷静的学者提出,日本人口20年之后将逐渐减少,房地产开发过热,应加以抑制。主流舆论和决策层则否定过热,强调说东京将成为世界的中心城市,今后对商业办公楼的需要还会增加。
  除了东京、大阪那样的大都会,土地开发,特别是休闲度假村的建设,还扩张到北海道和冲绳那样的边缘地区。开发商以取得的土地作为担保,大量融资。融资额度原来只是土地资产评估价值的70%左右,而上涨预期常常导致超额融资。后来破产倒闭的北海道拓殖银行就是这样,土地评估价值的120%融资。一个地块的多重担保也不少见,地价暴跌之后这样的贷款很多成为“不良债权”。
  日本土地和不动产的租赁制度,比较重视租借方权利的保护,大规模的土地开发,不仅要面对土地所有者,还要面对复杂的租赁关系,征地不易。开发商利用一些中介,参与征地,其中发生不少强征纠纷,项目风险较高。故银行一般不愿意直接参与其间,常常转由自己系列的非银行金融机构融资,其中不少项目中途烂尾。开发商离开中心区,向东京周边,地铁沿线开发住宅。当年,非银行金融机构、开发商、建筑公司,这三个行业风头最劲,泡沫破灭之后损失也最大。
  资产泡沫的发生,来自央行的低利率和过度流动性,并非完全不可预防和抑制,问题在是否有适时决策。1991年,著名政经记者和电视主持人石原总一郎曾问当时的首相宫泽喜一,为何过热的时候你们不早一点踩刹车啊?宫泽回答说,有一个讨厌泡沫的国民吗,没法踩刹车啊。当然也有人说,发生泡沫的社会是对未来的成长充满期待的社会,也就是健康的社会,甚至主张再来一次。在某种意义上,“安倍经济学”就是如此。资产价格一定程度的上涨,如果和实体经济的相互连接,而且可以实现软着陆,不一定就是泡沫;但一旦资产投机成风,则必须警惕。记得格林斯潘评论说,泡沫者,其破灭之后方知泡沫也。这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说法。虚拟经济发达之下,泡沫在全世界到处可能发生,事前识别和抑制确是非常困难,但负责任的经济决策层当有超越世俗风潮的智慧、判断力和勇气。
  三、泡沫破灭和“失去的25年”
  日本“泡沫景气”何时破灭的,看似简单的问题,至今也没有一个综合数据和权威认定。一般来说,日本的“泡沫景气”走向破灭,当在1991年3月至1993年10月那段时间。泡沫好像是一点点地在缩小,最初感觉哪儿有点不对头,至普遍感觉到恐慌时,已经是股市和地产暴跌的时候了。事后来看,上述的泡沫破灭时期,是日本自1973年开始的大约GDP4%~6%“安定成长期”结束,进入低增长或负增长,即所谓的“失去的20年”。   1990年,大藏省银行局出台“关于土地关联融资的抑制”,即总量控制,敲打了一下“泡沫景气”,而关键的打击来自日本银行的金融紧缩。说来难以置信,大藏省和日本银行这两个权威机构,并不总是协调一致,存在一种微妙的紧张关系,财政和货币政策不同步。降低利率常意味着大藏省的胜利,日本银行的失败,反之则是日本银行的胜利。1980~1987年,日本银行曾配合大藏省的“积极财政”,连续降低利率,对日银官僚来说是“连败”。1990年,日银独自判断“房地产过热”而逐步转向金融紧缩,连续5次上调贴现率,从1989的2.5%一直上调1990年8月的6%,似乎意味着日银的“连胜”了。
  日银高层有些是大藏省出身,有些则一直任职央行,形成“本土”和“外来”两派。1989年12月,就任日银总裁的三重野康,中国东北出生,东大毕业,1947年以后一直任职日银,属于“本土”派;他的前任澄田智则是大藏省次官出身,属于“外来”派。日本有后任否定前任的惯例,他一上任就否定前任的宽松政策,“新官上任三把火”,实施金融紧缩,抑制经济过热。这位总裁2012年88岁去世,其功罪是非时至今日依旧评论不绝褒贬不一。有认为他魄力非凡,一举捅破泡沫,改变了“有产者”和“无产者”之间正在扩大贫富差别,让一般庶民可以买得起房子;有认为他的政策严重失败,当时日本的CPI不过2.3%,不需要如此激进的货币紧缩;折衷的评论说调整是必要的,他是过度打击,受伤的不止是泡沫,而是整个日本经济。
  金融紧缩之后首先出现的是股市暴跌。日经指数从1989年2月29日的38915日元,跌到1990年10月1日的20000日元,9个月时间跌近一半。除了紧缩政策,当时还有“海湾危机”和石油涨价的因素影响。1989年,日本股市总值为611万亿日元,到1992年剩下269万亿日元,缩水一半。1990年10月之后,土地价格开始下跌。据日本内阁府调查,1990年末2456万亿日元的土地资产连续下跌,到2006年只剩下1228万亿,也是缩水一半。当年的高价购房者陷人困境,一面要还贷,一面还要缴纳固定资产税。房市暴跌之后,要求赔偿的民事诉讼非常多,因为是“自己责任”的资产购入,法律也无可奈何,最终大多不了了之。
  另一个当然的后果,银行和非银行金融机构的“不良债权”急增。有研究指出,泡沫之后日本的“不良债权”,总额大约200万亿日元。1990年代中后期,券商的违规补偿,利益输送,银行的隐蔽坏账等被不断揭发出来,政府政策从保护金融机构过关,转变为“该退出市场的退场”,导致一批金融机构破产。1995年,兵库银行第一个破产,1997~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之后,北海道拓殖银行、长期信用银行、日本债券信用银行、山一证券、三洋证券等金融机构接连破产,一部分被国有化。山一证券有着悠久历史,当时的总裁面对媒体痛哭流涕说,都是我们经营者的责任,员工是好的,令人印象极深。
  泡沫破灭前后,日本政局动荡不安。1987年中曾根在执政近5年之后退任,他在竹下登、安倍晋太郎(现安倍首相之父)、宫泽喜一三人当中“裁定”后任,由竹下接任自民党总裁、首相,也是前所未有。1989年6月,因涉及金钱丑闻,竹下内阁总辞职。以后宇野宗佑、海部俊树、宫泽喜一,走马灯式地更换首相,短的2个月,长的半年或1年。1993年,战后自民党的一党执政结束,非自民党的新党联合政权细川内阁诞生。那之后,政治动荡依旧,政府几乎无力实施有连续性的经济政策,因袭旧俗而已。
  宫泽是一位经济通,当过竹下登内阁的藏相,后来他出任首相,并再次出任藏相,一直处理泡沫前后的经济问题。对“广场协议”他事后多次提及说,1985年的“广场协议”和1960年的“安保骚动”是战后日本的两个转折点。1960年签的“新美日安保协议”,确立了美国对日本的军事保护,延续了战败以来日本在国际政治军事中的地位,虽然激起了国内抗议,但也使日本此后可以安心发展经济。“广场协议”所涉内容看起来不如“新美日安保协议”那样大,不过是G5各国的诱导汇率调整,但是这一涉及汇率调整的协议,对日本国运的影响却不下于针对军事和政治的安排。
  宫泽的总结是对的。回头来看,那个协议确实使日本经济由盛而衰。日元升值,出口减少,失业增加,企业出走海外,他被批评也最多。1998年,小渊内阁上台,他以前总理的身份破例地再次出任藏相,主持积极财政,解决债务危机。不过,国运衰败,非一二经济专家可以拯救的。以后,桥本内阁实行“金融大爆炸”改革,2001年小泉内阁推行“无圣域的结构改革”,2001~2006年日银第一次采用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皆以摆脱停滞为目的。2002~2008年曾有过一个“景气恢复期”,但GDP增长率年均不超过1%,工薪冻结,人称“没感觉的景气恢复”。总体来看,从1991到2011的20年,日本平均年增长率只有0.9%;1993年日本的CPI为100.54,2012年99.76,20年不变,由此而来所谓“失去的20年”之说。2012年以来“安倍经济学”的效果也只有1~2年而已,到当下的2016年,日本已有“失去的25年”的说法。
  四、“全球化陷阱”和“流动性陷阱”
  如此长期的日本衰退,波及深远,追究其原委,陷阱的说法不少。“日元先生”种原英资在自己的著作中,以“全球化陷阱”的假说来解释日本的通缩和衰退,并指出这将是一个普遍性的常态(欧美的日本化)。他认为,日本经济的增长期已经结束,成为一个“成熟国家”,出路在仿效欧洲福利国家,大政府和增加公共事业和服务支出。
  所谓“全球化陷阱”假说,是指在一个自由的跨国市场,物价和工资的一体化。他引用“要素价格的均等化定理”(equalization of factor prices),认为日本式的通缩,在发达国家具有普遍性,中国和亚洲新兴市场的情况则正好相反。“均等化定理”是萨缪尔森从赫克歇尔一奥林定理(HOT)推导出来的,也称“赫-俄-萨定理”,它指出国际贸易将导致要素价格无限地趋于均等,甚至必然“均等化”。隐含的一个推测是,国际贸易可能减少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收入差距。日本以制造业和贸易立国,在上世纪末既面对美国的压力,也面对制造业向中国、亚洲新兴国家转移的挑战。“要素均等化”之说,或验证于亚洲的“雁型发展”,从日本到四小龙到中国和东南亚的贸易投资连锁,也可部分地解释日本的长期停滞。   另外一个解释是日本国内的需求不足。在所谓“老龄少口”(老龄化和出生率低)的国情之下,国内需求持续减少,企业投资主要布局海外,使日本似乎正在变为“东方的瑞士”(大前研一语)。20余年来,日本经济的各项指标,皆陷入停滞或负值,人均GDP曾是世界第5位,2015年退后到27位;贸易收支慢性赤字“出口大国”已成过去;日元的国际地位也落到了人民币之后;2015年,日本国债高达1053万亿日元,且被国际评级公司降级。日本国债90%来自日本人的储蓄,日元很少流出海外,这样的行为方式当不会改变,政府唯一想做的是提高消费税率,一点点地平衡财政。日本每年新增国债大约40万亿,人均700万日元,政府预算收入也大约40万亿,支出90万亿,提高消费税虽是方法之一,但以此来平衡财政很困难。
  1990年代的后半期,美国高官和学者们纷纷为日本“看病开方”。1998年,克鲁格曼指出日本陷入了“流动性陷阱”(Liquidity trap),即在接近零利率的情况下,短期的量化宽松,无法刺激投资和消费,造成政策失效。唯一的方法是设立长期通胀预期,大量印钞票(Print lots ofmoney)。2012年安倍提出大胆的金融政策,机动的财政政策,刺激民间投资的增长战略,即所谓“安倍经济学”的三支箭,设立2%的通胀目标,实施无限制的量化宽松,并抑制日元升值,在某种意义上采纳了克鲁格曼的意见。日银首次使用“量化宽松”,不同于过去的利率调节,通过扩大经常账户,放水注入流动性;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发生,美联储也连续采用同样的货币政策。结果如何呢?安倍开局之后的2012年11月至2013年2月期间,日本股市连续上升,日元贬值20%,出口增加,不少企业的2013年的效益超过了预期,似乎效果立见。克鲁格曼非常兴奋,赞扬说发达国家普遍停滞,日本之策打破了惯例。不过,量宽政策只取得一些短期效果,“第三支箭”即大幅增加民间投资却很难实现。为此,2013年安倍内阁制定了以减税为手段的“集中投资促进”计划,以3年为期增加民间投资10%,回复到2008年之前年均70万亿日元,每年增3.8%左右。结果,时至今日,民间投资原地踏步甚至负增长,“第三支箭”已经脱靶。相反,日本企业对新兴市场的投资却在增加,2014年日本政府和民间海外纯资产约为367万亿,比2013年增加12.6%,连续20余年世界第一,大部分是企业资产(中国的海外纯资产为214万亿日元,世界第二,主要是政府资产)。
  2014年6月,安倍发表文章,题目是“打倒日本停滞的恶魔”,方法是进一步“构造改革”,包括降低法人税,取消外资对能源、农业、医疗领域的投资限制,雇佣外国保姆和工人。同年8月,又提出增加女性就业,鼓励人口出生的政策。2015年,日经指数时隔15年回到20000日元的水平,并实现了贸易收支顺差,其他领域的成效则有待观察。至于量化宽松是否持续,早在2012年竹中平藏就主张持续,批评日银不作为。最近的2016年1月29日,日银宣布实施负利率,继续量化宽松,以刺激内需。不过,日银总裁黑田东彦承认,短期内很难实现通胀2%的目标,投资还是难以唤起。加上工资指数连续4年下降,家庭消费连续两年减少。换言之,量化宽松政策恐怕已经失效,其他发达经济体也是如此,这一点已经越来越成为共识。填补部分日本需求不足的是外来力量,比如随着日本开放入国签证,东京街头越来越多中国旅行者,填补了人口减少的那部分消费需求,“东方的瑞士”日本成为一个旅游大国。
  五、“前川报告”30年之际
  “前川报告”发表30年了。30年为一世,世界格局已经恍如隔世。1985~1986年的那个时代,丰田汽车不肯在中国设厂,中国改革还在初期阶段。30年之后的今天,中国已经取代日本成为第二大经济体,日本的出路在亚洲再兴,在亚洲经济一体化,见识到这一点的只有民主党的鸠山内阁,可惜曲高和寡。比较日本的经验,中国的高速增长期也已经结束,进入“安定增长期”的“新常态”,面临“稳增长”和“调结构”的双重课题。发达经济体普遍处于衰退状态,中国的贸易增长减缓,国内产能过剩,股市动荡,房地产投资过热,与日本当年相比确有“似曾相识”之感,有人甚至提出来个“新广场协议”,类似于“前川报告”的建言也不少见。另一方面,中国在人均收入,公共服务、教育、医疗和全民的社会保障等领域发展严重滞后,不足以与当年的日本相比。“广场协议”和“前川报告”及其后果,对于思考中国“新常态”下的经济政策有何参考意义呢?
  “前川报告”的基调是国际协调、开放市场、金融自由化的结构改革。1989年以后,日美两国启动了“结构改革协议会”,演变为“2+2的战略对话(外相和财长)”。2002年的小泉内阁“无圣域的结构改革”,2012年的“安倍经济学”,基本上沿袭了“前川报告”的思路,加上一个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在美日同盟的政治背景下,日本依赖美国,战后在这个背景下实现高速增长的“日本奇迹”,对美协调“甘当老二”是其基本国策。1980年代中“日本威胁论”出现之后,日本政治家不得不对美让步妥协,在国际贡献的美好词句之下签署“广场协议”,提出“前川报告”的背景如此。这与中美关系有着本质的区别。
  从经济上看,G5的政府介入并没有解决当年的贸易不平衡问题。美元贬值之后,美国制品进入日本市场。记得中曾根首相曾陪着美国客人,在百货店购买美国领带,展示象征意义。不过,国际收支不平衡问题,是各国的经济主体行为所致,并不因政府介入而改变。美国制造业的衰退也是一个结构性问题,汇率变化无法一下子提高其竞争力。当时,连宫泽喜一这样的经济阁僚也不同意竹下签“广场协议”,学界对“前川报告”批评更多,比如小宫隆太郎就批评说,前川这样对宏观经济无知的人,如何当了央行总裁。汇率变化之后有所谓的“J曲线效应”,本币贬值后,经常收支状况反而恶化,进口增加而出口减少。从结果来看,美元贬值之后,确实依旧是长期逆差。2012年,安倍政府试图通过日元贬值刺激出口,结果和当年美国的情形也类似。   关于金融改革,日本更是步步败退。“制造业资本主义”的日本,向“金融资本主义”的美国“转型”可以说水土不服。日本具有匠人精神,擅长精细的制造,并不擅长金融。作为非欧美的唯一发达国家,日本的政治制度,金融体制和商业惯行,乃至文化和价值观,皆容易被视为异类。“广场协议”没有涉及金融,“前川报告”提案的金融缓和,成为日后日美“结构改革协议”的主题。作为结果之一,外国或者国际资本在日本股市的投资不断增加。1993~1994年,伦敦市场的外资持有比率约为16%,美国不到6%,日本已经在30%左右,2014年也是大约31%。与长期持有的日本人和法人不同,国际资本的股票买卖频繁,追涨杀跌,“安倍经济学”之后股市大涨,国际资本大赚,而与一般市民无关。许多日本企业,其股票的30%~40%已经在国际资本之手,发生不少纠纷。日本股市已成“外资殖民地”,这样的金融自由化对于中国不适用。
  说到量化宽松之策,在日本实施之后,为对付2008年的金融危机,美联储也采取QE1-3的量宽政策,中国央行也照例实施。从始作俑者的日本来看,量宽并未带动投资和实体经济,更没有摆脱停滞局面,其副作用却逐渐显现,资产有无的差别扩大。在1973~1985年的“安定增长期”,日本政府通过“收入倍增计划”和其他社会政策,实现了“一亿人总中产”,甚至有“日本社会主义”之说。泡沫之后,中产阶层出现一定程度的分化,特别是在大企业和中小企业之间,加上福利和保障领域的缺陷,以及教育负担,导致人口出生率的连续降低。安倍内阁正在实施鼓励生育的政策,似乎为时已晚。反过来说,日本追求增长的时代或许已经结束,而安倍还在继续增长思维。实际上,世界增长中心已经转移到中国及其周边,“东方的瑞士”说不定是日本的宿命。
  经过高速增长之后,2010年中国取代日本成为第二大的经济体,可谓“日本奇迹”之后的“中国奇迹”,现在的“新常态”相当于1973~1985年日本“安定增长期”。按当年的汇率计算,1986年日本人均GDP约为16800美元(1995年约为42500美元),步入发达国家前列,也是10余年安定增长的结果。中国现在人均大约7000美元,在中国的“安定增长期”,如果能实现中国的“收入倍增”,才接近日本1986年的水平。日本的“过来人”槲原英资和竹中平藏认为,中国过去10余年相当于5~6个高速增长时代的日本,长期来看是乐观的;如今面临如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课题,是韩国还是墨西哥尚未可知;股市房市泡沫十分危险,增长率减速到5%以下或泡沫破灭,可能再现美国1929~1930年的那种危机。一次和竹中先生谈到这个话题,他认为,中国“新常态”的安定增长和结构改革将是一个长期过程,恐怕比日本要长得多。
  确实,当下全球量化宽松,泡沫或许正在形成之中。日本泡沫和2008年金融危机,前赴后继,日美的量化宽松皆效力有限,而且流动性外溢,催生全球资产泡沫。钱生钱的投机逻辑,日益脱离实体经济,却难以抑制。近年来,各国政策当局大多认识到要降低对货币政策的依赖,转向产业发展政策,比如美国在推动“再工业化”,2016年夏季达沃斯会议主要讨论“第四次工业革命”。过去中国的高速增长主要是投资驱动,增长率一旦下滑,为了稳增长似乎还是增发货币,刺激投资。或者是扩大公共事业投资。今年上半年,房地产等行业的短期反弹,可能是对量宽一个反应,也可能使产能过剩的领域无法“去库存”,因此而拖延结构改革。从日本经验来看,“金融缓和”制造了“泡沫景气”,进入停滞之后,长期采用量宽政策,民间投资并未增加,泡沫也没有再来的势头。中国的发展阶段不同,量化宽松可能催生资产泡沫的危险,一旦破灭,中国社会尚未有当年日本的承受力。
  中国进入“新常态”,和30年前的日本相对照,面临一些相似的国内外结构性矛盾,也有一些中国所独有的问题,社会服务体系发展滞后,贫富差别比较突出。长期来看,与其以货币和财政手段追求GDP增长率,不如扩大民生投入,解决滞后的住房、医疗、养老、教育等领域的旧账,提高“新常态”之下的社会承受力。日本和中国皆倾向平等的价值观,日本企业管理层和员工的工资差别远不及美国,中国社会也存在均贫富的强烈呼声。改革早期,可以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如今当有实力改善大多数人的后富。“新常态”之后加大民生投入,重点当在让大多数人享受改革成果,提供生活质量,逐渐缩小贫富差别。日本“安定成长期”的社会政策和实施方法值得借鉴。“失去的20年”却没有发生“占领华尔街”那样的问题,也归功于在那个时期的社会政策。
  从企业层面来看,在日本泡沫发生之时,日本制造和品牌力已比较成熟。不论美国如何施压,国际环境如何变化(能源价格、汇率),日本制造和品牌至今不衰,关键在节能技术和创新力。中国制造和品牌方兴未艾,面临“三去一补”(产能、库存、杠杆)的改革课题。过剩问题的发生机制是另外一个课题,值得探讨,过度竞争无疑是原因之一。日本各个产业领域,皆有自己的“业界组织”,往往通过“业界组织”,提高市场准入门槛,避免过度竞争。至于“走出去”,则以“综合商社”为先锋,全球布局探路,而不是单兵作战。其产业组织和行为方式,也值得中国“供给侧”改革参考。
  关于政策思想,日本长期存在着凯恩斯(政府)还是哈耶克(自由市场)的争论,中国也有类似情况。“前川报告”的起草人大多属于“官厅学派”,更多凯恩斯色彩,继续着通过政府协调创造有效需求的战后政策路线。以后的当事者,比如槲原英资被认为是凯恩斯派,竹中平藏被认为是哈耶克派,前者主张大政府和公共投资,后者主张小政府,市场原理。不过,他们二人皆不认可这种社会评论。竹中担任小泉内阁的改革大臣,为解决短期需求不足,采取了凯恩斯式的扩大公共投资的政策。应该说,在政策领域,理论的派别之争意义不大,问题在于各种政策工具的平衡协调。
  总之,本文写在“前川报告”发表30周年之际,所涉文件和人物皆与30年来日本的政策制定和实际运作相关,意在反思其政策得失和提供一个借鉴。日本这30年来的施策,以国际协调(接轨)和“金融缓和”为主,演化为1991年以来的量化宽松,政策效果却事与愿违,至今未能摆脱长期停滞的“恶魔”,这个经验教训值得中国研究和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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