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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统计,NBA球员职业生涯的长度普遍在4到6年之间。换句话说,当球员们宣布退役时,他们的人生才刚刚起步。然而很多人脱下战袍后便陷入迷茫,不知何去何从。这就是为什么NBA球员工会会定期为现役及退役球员提供生涯规划指导,安排他们参加一系列课程,从而保证球员们在退役之后找到新的出路。这其中就有一门名为“体育解说”的课程,该课程特别为球员开设,自2008年开班以来,每年都会在雪城大学定期举办。
集中培訓的几天时间里,整个课程安排得非常紧凑。学习期间,球员们需要听特邀发言人的讲座,边看比赛解说边做学习笔记,在大量实践活动中锻炼自己的口才。他们会模仿电台解说中赛事解说员和特约评论员的解说风格,然后试着解说近期某场NBA总决赛的第一节比赛。接下来,他们会和一名现役解说员搭档,在镜头前真刀真枪地解说完一整场NBA总决赛,从而让自己积累电视转播的经验。此外,球员们还要在演播室里,对着镜头提升自己的模拟辩论能力,球员采访能力以及赛事分析能力。
结束了“体育解说课程的学习后,每位球员将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样片,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们进行采访,分析,电台节目辩论以及电视转播时的情况。如此一来,当他们日后进军媒体行业时,球员们就可以利用这份样片向电视台展示自己的能力,从而谋到一份差事。
为了球员转身成为解说员的背后故事,我们找到了一些杰出的代表,让他们来聊一聊职业上的变化,聊一聊他们人生第二段职业生涯的利与弊。
昌西·比卢普斯:在我职业生涯的最后五年里,我已经开始朝三个方向开始做准备:出任球队高管,接过教鞭以及在电视台工作。当我真正宣布退役,我并不想立刻接手教练或是球队高管的工作,我想多陪陪家人,在电视台找份工作意味着我能有更多的时间待在家里,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
卡隆·巴特勒:球员工会给我们提供了大量培训课程,我连续两年参加了由雪城大学开办的“体育解说”课程。接着我又参加了NBA球员工会组织的“前100篮球训练营”,负责担任场边的评论员,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喜欢解说这份职业,当我开始担任解说后,我爱上了这份工作。
多米尼克·威尔金斯:我还在打球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解说,直到福克斯电视台想让我在演播室内讲解战术,我才终于有机会上电视。当时我盯着电视,心里默念道,“做电视节目就像是和朋友聊天。只不过你需要面对镜头开口讲话罢了。我先是在演播室担任战术分析员,然后一步步成为现场转播记者,跟随球队在场边进行评述,最后成为赛事解说员。”
马特·布拉德:当我意识到NBA生涯马上就要到终点时,我发现打球的时光实在是太美妙了。我不想让这种美妙的感觉就此终结,于是我在那儿想,“我怎样才能继续这样的生活?我还在打NBA的时候,我已经在电台解说了四年彗星队的比赛,这样的经历让我积累了不少解说经验,最终也帮助我完成了职场转型。”
莱恩·霍林斯:参加“运动解说”培训课程时我心里在想,我就是过来试一试,看看这门课到底讲的是啥。结果我发现自己在课堂上的表现相当不错,我也很喜欢这次培训。从那时起,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解说行业。我喜欢做解说,这是我热爱的事业。但愿我能在解说行业里有一段更加成功的职业生涯,但愿我在这里收获的荣誉比打球时更多。
打球和解说之间有何相似之处?
巴特勒:相似之处太多了。无论你是打球还是做解说,你都要变成一个多面手。你需要和身边的伙伴们搞好关系,因为没有他们提供给你信息,你必然在这个行业里举步维艰。
布拉德:我同意巴特勒的说法。我现在正和电视转播的团队一起享用晚餐,我们正在商量明天的电视转播,这种讨论会就像是球员们的赛前热身投篮。当你是球员的时候,你在场上需要做到随机应变,而我做解说也需要随机应变。作为曾经的球员,这种临场反应带来的快感让我很受用,我在解说中收获了很多乐趣。
威尔金斯:在我看来,做媒体人跟打球有很多相似点。你需要(为每场比赛)做好准备,提升自己的知识水平,每个赛季你都需要学习新技能,争取有所进步。
比卢普斯:过去我会研究一大堆的录像带,学习各方面的知识。我不光会研究某位球员的表现,我也会研究整支球队,为的就是搞清楚他们打球时的理念还有喜好。在这些知识的帮助下,我顺利完成了从球员到解说的转型。此外,我和许多教练的关系都很不错,我也知道他们场上的理念以及喜好。这对我的身份转型很有帮助。
霍林斯:对我来说,竞争性是最大的相似点。我上电视做解说的时候,我要展现出自己的竞争性,我想在这方面做到最好,我希望自己能用精彩的解说娱乐大众。我打球的时候没有挣过大钱,所以我需要在解说领域做到非常非常好,我知道很多全明星球员头上顶着光环,他们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而我需要做到最好才可以保住饭碗,我会用实习生的心态做解说,为了能留在解说行业,我需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解说工作中最具挑战性的地方是什么?
威尔金斯:我认为最难的地方在于条理清晰地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复述出来。通常情况下,我都是和朋友们一起聊篮球。当我面对镜头时,我要进行一定的调整,要试着去迎合观众,而这并非易事。你需要确保自己时时刻刻都在用正确的方式解释情况。另外我需要确保自己在解说的时候不会说漏嘴(因为我还在老鹰高管层任职)。这些事做起来不容易。我要做的就是在上电视的时候调整自己,让自己看上去表现得很自然。 比盧普斯:如果你想成为优秀的解说,那么你就要做大量的调查工作。为了做好准备,我都记不清自己当初做过多少调查。而且每次比赛解说都会在电视上直播,所以你需要成为通才,始终清楚自己要说什么。你在解说的时候是没有重来一遍的机会的。
霍林斯:我注意到很多球员转型成为解说员后,经常会犯同一个错误。他们总是觉得只要自己露个脸,观众们就会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兴奋异常,而这种情况放在他们以前的生活中是常态。也许名声可以让你敲开解说行业的大门,但是你必须要为之付出努力,你要证明自己的解说实力。脱下球衣,解说席就是你的新战场。你不光要在解说席上露脸,你还要在解说中投入精力。
巴特勒:你需要把篮球比赛的解说变得足够通俗易懂,这就好比是你在大学里上过的研讨课,你希望让所有人都听得懂你的话,你希望每个人都会这么想,“哦好的,你这段话说得很有道理。”这就是我想要达到的目标。
布拉德:我发现,做WNBA解说和大学联赛解说要比做NBA解说难得多,因为我对这些联赛缺少基本的了解。我得要认清楚每个球员,赛前的准备工作也会更加繁重。对比而言,解说火箭队的比赛真的很轻松了!
对你来说,批评其他球员是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霍林斯:我需要挣脱“球员模式”,这是我自己的称呼方式,所谓的球员模式就是说一些客套话,比如“两队打得都很努力。”当我开启球员模式后,我会说,“大家都打得不错。”你根本不可能听到我说一些言辞激烈的观点,更不可能听到我批评某个人。
布拉德:没错,这确实很难,其实这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问题。我担任火箭解说员的时候,我的立场就要站在火箭这边,我要听从球队的意见,按照他们的解说方向进行解说;如果我上ESPN解说,那么我的解说风格又会大变样:我要照顾到双方球迷,用一种中立的态度进行解说,这样一来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巴特勒:有的时候,球员们会对有建设性的批评表示欢迎。我当年打球的时候,会经常看特纳体育那几个主持人的节目,这是因为肯尼·史密斯和查尔斯·巴克利,而我需要听到对自己的比赛有帮助的声音。你需要这些诚实的篮球专业人士,如此你才能成为最好的自己,只有听别人讲的真话,你才能真正取得进步。
威尔金斯:做解说并不是一团和气,而是要基于比赛的实际情况以及你观察到的现象进行评述与解析。在解说过程中,你要做到公正,客观,你必须要确保自己始终站在客观的立场上。现在的很多球迷都受过良好教育,你是没办法糊弄他们的,所以我自己也要不断接受教育。如今的比赛和我当年打球时也很不一样了,如果你是一位战术分析员,你肯定会注意到现在的战术已经出现了许多变化,而你自己要主动适应这种新变化。
当你转型成为解说员后,你的球迷都是什么反应?
比卢普斯:我到哪都会被人堵住,我第一次被人拦住大概是我做电视解说员的第二年,当时我在机场里被几个陌生人拦住了,他们是在电视节目中认识的我,而不是通过我的职业生涯认识的我,现在这种现象越来越常见了。
巴特勒:如果你在全美直播中看到我的身影,你就会发现我现在上电视的频率甚至要比联盟中某些顶级巨星还要高。如今我平均每年要参与60至70场全美直播,电台直播更是一直在做,所以我的球迷还能经常听见我的声音或是看到我的身影,也就是说他们还是有机会继续和我有联系。他们会问你各种各样的问题,每次遇到他们,他们都会拉住你跟你聊各种各样的话题,能够有他们的支持,能够得到他们的尊重,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威尔金斯:哦,有不少年轻人通过电视节目认识了我。年轻人大多没有看过我当年打球的样子!除非他们在YouTube上搜索我的集锦,大多数年轻人都没有看过我打球的样子。
霍林斯:现在我在外面被人拦住,更多的是因为他们通过电视节目认出了我,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褒奖。过去我一直都被贴上了知名球员的标签,如今我成了电视名人,能够以球员以外的身份被人熟知,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做完《第一镜头》的节目后,很多人都会围着我跟我争论。我会告诉他们,“啊,老兄,谢谢你看了这个节目!”但很多时候他们会不依不饶,试图跟你争个高下,我就会说,“我现在不想跟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