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移母女之间,错位的爱引发家庭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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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罕见的家庭丑闻,其焦点,是一个外来的男人在一对母女之间意乱情迷,结果酿成大错。其实,再婚的母亲接纳这位外来的新夫并无过错,而处在花季的女儿对继父的先是排斥、后是送情的举动,却让母亲深感蒙羞,屈辱之下只得自尽,但又苟活了下来。被当地舆论指斥为一对“孽障”的继父与女儿,在默默中尝尽苦果,他俩为此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寂寞中的等待
  
  毗邻宁波的吴家镇,是一座仅十来万人口的海滨小城,城西有一家小型建筑装饰涂料厂,是私企。
  丁芝岚是上海老三届毕业生,今年47岁。她1968年来这儿插队,结果嫁了人。前夫是个有文化的农技师,改革开放后带头集资办起了这家涂料厂。不想前夫因车祸而亡,丁芝岚不得不辞掉镇中学语文教师的职位,出任经理。几百万的资产,摊子虽说不大,但要正常运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此,原先不懂技术的丁芝岚,硬着头皮挑起了担子,里里外外地忙,总算把亡夫创下的这份产业守住了。
   一边守着亡夫的小厂,一边守着正在浙江师大中文系上学的女儿,丁芝岚疲惫的心灵暂时得到了慰藉。丧夫几年来,除了忙厂子、忙女儿,她连收拾自己容貌的时间也没有,或者说,连想心事的时间也没有。身边的热心人倒不少,纷纷给她介绍对象,她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总是例行公事地与男方见见面,可她一点找不到感觉。不,并非她不渴望男人。她需要男人,需要一个儒雅的、有情趣的男人,甚至可以不在乎对方有没有财产、地位与金钱。
  
  梅开二度
  
  缘分这东西,说来就来。
  1997年春节,市妇联举办了一次私企女经理的交谊舞会,舞会一侧还安排了保龄球活动。以上两项丁芝岚都不会,恰恰主办单位早有预料,事先邀请附近几个文艺团体的一些男士来活跃气氛。一个名叫王保汇的中年男子主动向丁芝岚走来。这个48岁的拉小提琴的男子有一种成熟的美,脸上留着不过分的络腮胡子。由于常年参加健身运动,他的胸、腹、腿、肩依然挺拔如昔,举手投足既有文艺人的那种洒脱,又有文人骚客的那种恬静与儒雅。王保汇热情地教丁芝岚跳舞、投掷保龄球,这种近乎于手把手身贴身的嬉戏,极大地缩短了两个陌生男女的距离。四个钟头不知不觉过去了,分手的时候两个人交换了名片,并且居然都言明了自己单身的身份(王保汇是离异)。更让丁芝岚脸红心跳的是,对方还提出送自己回家,这就更让丧夫以来形单影只、内心孤寂的丁芝岚,忍不住的激动。
  自此,约会开始了,这是一种中年男女的约会,它虽然不像年轻人那样的烈火干柴,可同样有炙人的火焰。开始,丁芝岚抱着一种“文火煮爱情”的态度,她觉得自己毕竟是再嫁,再说也不是青春女子了,还拖着一个20来岁的女儿,因此谈恋爱应该悠着点。不想王保汇这位小提琴手却是个性急的情场快手,他追起丁芝岚可说是一日千里,常常开着那辆半新不旧的桑塔纳来找她。白天上她的经理室来找她,当着手下那么多的工人的面,她感到尴尬;晚上呢,他则开着车来她私寓找她。丁芝岚的家是一幢三层小洋楼,她住三楼,女儿住二楼,雇来的一个女佣住底楼。
   尽管尴尬,但丁芝岚喜欢王保汇却是不争的事实。经过半年的恋爱,两个人终于开始谈论婚嫁了。中秋节,两个人正式结婚。在结婚仪式前,王保汇卖掉了那辆桑塔纳,专程去上海为新妻买了一只价值六万的白金钻戒,而丁芝岚也算是投桃报李,马上出钱为新夫购了一辆奥迪。婚礼排场很大,鞭炮齐鸣,鼓乐喧天。
  此时,只有一位少女躲在厚重的卧室窗帘后面,对眼前的这一幕深为幽怨。
  她就是丁芝岚的女儿周媚。
  
  冰雪是这样融化的
  
  20岁的周媚,正在杭州大学读二年级。这是一位美貌的花季少女,颀长的苗条身材,一对多情的眸子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欲说还休。周媚自从丧父后,有相当一段时间心境很坏,得了严重的悒郁症。丁芝岚带女儿去上海看过心理医生。
  周媚平时对寡居的母亲看守得很严。前几年生父去世后,她每次听到有人给母亲介绍对象,心里就恨恨的,非设法阻止不可。继父王保汇刚与其母谈恋爱时,就不止一次吃过周媚的苦头,最常见的把戏,就是每当王保汇来访,她坚不开门。不仅自己不开门,还吩咐女佣也不许开门,存心让王保汇吃闭门羹。母亲因此不得不把约会的地点换到公园、影院、夜总会,或者外出旅游度假。从某方面来看,母亲有点怕女儿(大约是一种内疚吧),继父也有点怕女儿(不是自己亲生,又不知道对这个继女应该如何进行感情投资)。母亲再婚后,周媚再也不可能拒绝王保汇进门,但她还是有斗争的手段,比如尽量少呆在家里,不和继父与母亲共餐,见面不称呼继父,等等。
  这种局面的被打破,源于一次偶然。
  1997年国庆即将到来,省里要举办大学生文艺汇演。作为业余小提琴演奏者的周媚,已经报名参加汇演选拔赛,节目是小提琴“梁祝”。赛前几天,周媚请假,天天在家练琴。说来事也凑巧,那天下午下着雨,她拉着拉着,琴弦突然断了,偏偏家里又没有备用的弦,想去商店买,无奈雨大去不了。正在愁苦,继父王保汇非常善解人意地出现在她的卧室,他拿着自己那把颇有点名气的、产自维也纳的提琴,将自家的弦子取下,亲自帮她换上,又非常娴熟地给她调弦。要说做这些事对王保汇这个专业剧团的提琴手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当周媚从继父手里接过修好的琴后,她由衷地欣喜、快慰,并主动要求他指导琴艺。王保汇便热忱地帮她理解乐曲,细致地辅导弓法、指法、用气等,最后,他还建议周媚可以使用他的那把琴,因为那是工艺精良的老琴,音色上佳。
  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接触,迅速消除了以往周媚对继父的敌意,她的眼中顿时露出某种难以掩饰的少女的娇羞,以及以前对继父的无理冒犯、冲撞所产生的悔意。尽管她没用言语来表白,但对人生早有阅历的王保汇,是不会一点注意不到的。
  恰恰是这个“雨季换弦”的插曲,最终演变成一个家庭畸情的大悲剧。
  
  迷乱的情欲
  
  周媚不久即用王保汇的提琴参加了大学生文艺汇演,得了表演一等奖,还上了电视,一度成为新闻人物。这极大地满足了青春期少女的那种可以理解的虚荣心。与此同时,她对继父王保汇的态度,也发生了全方位的改变,对他日益亲近起来,开始关心起那些原来应由母亲及女佣关心的问题,比如他的日常饮食起居等等。
  母亲丁芝岚,当然是敏感的。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欣慰,第二个反应还是欣慰,以前笼罩在她头上的那片乌云顿时烟消云散。她一直为父女不和而忧心忡忡,想不到老天有眼,终于使父女俩化干戈为玉帛。丁芝岚欣喜之余,特地抽空偕丈夫及女儿去杭州,在一家香港独资经营的著名影楼,不惜巨资拍了一套全家福,以志庆贺。
  1998年元月,为自己厂子又忙累了一年且盈利不错的女老板丁芝岚,决定要在春节前好好款待一下丈夫和女儿。她亲自驾着私家车,三人同去张家界旅游。刚到张家界的头天夜里,丁芝岚的手机就响了,原来宁波老家的厂子出事故,伤了好几个人,丁芝岚只得星夜赶飞机回厂。
  真空出现了。这是一个燃烧着炽热情欲的真空。
  丁芝岚走后,在豪华的宾馆高级套房里,一桌丰盛的酒席早已摆好。周媚与继父王保汇相对而坐,酒精带来莫名的兴奋,长久以来积郁的那种微妙的情感,以及蠢蠢而动的欲念,迅速流过两个人的全身,理智的堤坝决口了,伦理的防线突破了。借着阵阵酒意的掩护,两个人像遭了电击似地,疯狂地帮对方褪去衣服,疯狂的做爱。
  周媚,面对平生头一回性事,头一个男子,是如此地投入与忘情。她觉得对方绝对是千年等一回的真男子,倜傥风流,让人爱煞。她完全忘了此人是自己的继父,是生身母亲的法律上的丈夫。而王保汇呢,这个吃文艺饭的中年男子,尽管平生见惯了名媛淑女,又是经历了两次婚姻的男主角,可他还是被这位继女的魅力所慑服。到底是婷婷的怀春少女呀,那种无比诱人的风情,简直叫人不饮自醉,他变成了一个痛饮甘露的酒徒。当然,他也同样忘记了这样一个事实:他是这位少女的继父。
  两个人耳鬓厮磨,须臾不肯分开。在张家界风景区形同夫妻地游玩了半个多月,倘不是千里之外的丁芝岚的频频催促,那么,这深情的“父女”俩还乐不思蜀呢。
  
  向人伦下跪
  
  欲念,是不会轻易地泯灭的,更何况是那样的一种疯狂的畸恋。
  自张家界回家后,周媚与继父王保汇初燃的情欲之火,越发地炽烈。他俩想尽一切办法躲过丁芝岚的眼睛,苟且偷欢,偷到一次算一次,享乐一回算一回。当年第一季度周媚只去大学上了二十天课,她用无尽的旷课来支付情欲享受。而王保汇这个中年男子呢,则日甚一日地癡迷她的少女肉体,他经常不去单位排练,拒绝剧团指定的巡回演出。显然,一切已经不可逆转了,一杯水,又怎能浇灭一大堆炙人的烈火呢?
  终于,丑闻露馅,它马上击倒了另一个女人。一次突遇,丁芝岚目睹了丈夫与女儿的苟且,她顿时觉得五雷轰顶,瘫倒在女儿卧室门口,响声惊动了苟且的二人。绝望的丁芝岚挣扎着爬起来,顺着楼梯向顶层狂奔,她这是要奔向楼顶的阳台自尽啊!衣衫不整的周媚,顾不得羞耻与脸面了,拼命狂追上去,终于抢在母亲自尽前狠命抱住了她。丁芝岚疯狂挣扎,杜鹃泣血般地哭啼,她叫道:“别管我!放开我让我去死!”她哭得昏死过去,醒来又哭,哭罢又昏死过去,如此反复再三。周媚与王保汇无地自容,像犯罪的囚犯默默低头厮守在她身旁。一直到了后半夜,丁芝岚渐渐有些平静了,她已经没有力气疯狂了。由于极度绝望,她的眼睛也睁不开了,她平静地对他俩说:“你们别跪着,起来吧,放心好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的心死了,所以我不会再去寻死了。从今后,我不能再跟你们住在一块了,我住到厂里去。”
  
  三颗苦果
  
  悲痛欲绝的丁芝岚住进厂子后,思前想后觉得不妥,不到一星期又搬回了家。尽管她的家庭与个人幸福受到了重创,可她并不希望丑闻泄露出去,成为人们的笑柄。身心交瘁的丁芝岚,独自住到了三楼。如此,丈夫王保汇,女儿周媚,自己,三个人各据一层楼面过日子(为了稳妥起见,她给了极厚的一笔薪水,辞退了那位原籍云南的女佣,丁芝岚害怕丑闻将由此而生)。她觉得这个家已经毁了,她做这些的动机并不是奢望挽救自己的什么,她只是想挽救女儿。丁芝岚就像一个遭了大灾的农夫,渴望从一片废墟上尽可能地抢出些什么。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丑闻还是蔓延开来,她们一家三人成为人们背后指指戳戳的对象。一天晚上,女儿周媚犹豫了很久,终于咬咬牙走进母亲的卧室,告诉丁芝岚,说她已怀孕了。尽管丁芝岚早有预感,但她还是愣了,呆了(丁芝岚在与王保汇结婚前已经做了绝育手术)。丁芝岚觉得天旋地转,浑身颤抖地对女儿说:“走吧,走吧,你俩快走吧,远远地离开这儿,越远越好。”
  周媚哭着跪在母亲床前:“妈妈,女儿罪该万死!女儿不孝,女儿是畜生。可是妈妈,我真的爱他,求您与他离婚吧。”
  丁芝岚哀求女儿:“我肯定会离婚的,可孩子你,一定要把胎儿打掉,并且远远地离开他,这样你还前程有望。不然,你一切都毁了。”
  周媚没有答应母亲的请求,她怀揣母亲赠予的一大笔钱,和王保汇又躲入了杭州。固执的周媚没去医院打胎,她被学校“劝退”。与此同时,王保汇的剧团也了解了此事,以王“长期旷工,并有不良风化”为由,与他终止了劳动合同关系。好在两人情感依旧,都不肯分开。王保汇与一家轻音乐团签了合同,充当临时演奏员。同年11月初,就在周媚分娩的前夕,母亲丁芝岚悄悄来了杭州,她带来了和王保汇的业已批准离婚的证件。乍一见到母亲,周媚忍不住扑入她怀里放声大哭。目睹此情的王保汇企图回避躲开,却被丁芝岚叫住,她把离婚证交到他手上,只低低说了句:“你要善待她。”
  不久,周媚生了个女孩。她与王保汇也已办了结婚手续,事情也许可以画个句号了。然而在她的老家,人们仍将她视为乱伦的荡妇,面对故乡,她不敢仰望,常常欲哭无泪……
  编辑人语 有哲人说,幸福说到底是一种自我内心感受。以此推断,这文章中的三位主人公会感受到幸福吗?受害最深的丁芝岚肯定不会;背负着沉重的良心债务和社会舆论压力的女儿周媚,已经开始感到并将越来越感到不幸福;这所有一切又决定了王保汇肯定不会幸福。总有一天,他们回首荒唐往事会扪心自问: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责编 关山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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