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国:千般阻挠儿子,还是步了我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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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现川军抗战的大戏《正者无敌》收视率一路走高,该剧的一大看点是陈宝国与儿子陈月末的联手演出。其实,与很多“星二代”不同,陈月末踏进演艺圈,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和父亲的对抗中
  从小耳濡目染,“星二代”偏爱演戏
  陈宝国,1956年3月9日出生在北京。1974年,他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后,被分到中国儿童艺术剧院。曾在著名话剧《报童》、《保尔·柯察金》中扮演过重要角色。1982年,他在自己的第一部电视剧《赤橙黄绿青蓝紫》中,扮演了男主角“刘思佳”,获得首届大众电视金鹰奖“优秀男演员”的殊荣。同年,他和恋人赵奎蛾结束了长达8年的爱情长跑,喜结良缘。1984年,他们的儿子陈月末降生了。
  陈且求生活在演艺之家,家里来的客人也多是演员,听他们议论得最多的还是表演:这个演员怎么样,那个戏应该怎么演,才能出彩,耳襦目染,陈月末对表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有时候大人在一起说戏,他就在旁边支着耳朵听,时不时还要插上一句。
  一天晚上,陈宝国正在家里看电视。电视剧里,一个女人正在吃饭,陈月末突然指着电视说:“我发现电视剧里演员吃饭都特别假,一看就知道她不是真吃。实际生活中的人,哪有这样吃饭的?”
  陈宝国很吃惊:儿子才8岁,竟能一眼看出演员表演上的不足。他不动声色地开玩笑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当上了评论家了,也能对电视剧评头论足了。”
  陈月末得意洋洋地说:“这算什么?说了您别不高兴,好多电视剧我都能挑出毛病来。比如电视上有人去买菜,每次钱都是正好,从来不用找钱,怎么可能呢?”—番话,让陈宝国更加吃惊了,连连夸奖他:“真不错,观察得挺仔细。”一旁的赵夸娥也欣喜地说:“儿子有表演方面的天赋,以后说不定能子承父业呢!”可是陈宝国却有点担心:“演员工作劳累、生活没有规律,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他进这一行也不一定是好事。”
  然而,担心归担心,陈月末对表演的兴趣却与日俱增。有一年暑假,陈宝国与妻子都出去拍戏了,便将陈月末托付给邻居照顾。那时候,他们住在戏剧学院大院里,一到暑假,便有很多学生来排练话剧。见他们排练得热火朝天,陈月末也被吸引了,成天跟在一帮大哥哥大姐姐后面,帮着干这干那,一来二去便与他们混熟了。那些学生见小月末机灵能干,便给他也安排了一个角色,扮演一个贫困山区的失学少年。
  这是陈月末第一次参加演戏。他兴奋极了,每天逢人就比画,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着台词。为了更好地入戏,他还特地几天都不洗澡,将自己弄得黑乎乎的。见他这么有“牺牲”精神,话剧的组织者都竖起大拇指夸奖他,这让他更神气了,排练起来也更加起劲了。
  这天,陈月末刚刚吃完饭,便兴冲冲地准备赶往排练地点,没想到一出门便迎头撞上了父亲。陈宝国一进家门就愣住了:自己离开一个星期,家里脏得像猪圈一般,再看看儿子,头发油腻腻地搭在脑袋上,脸上黑乎乎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馊味。他皱了皱眉,问:“你这是闹什么幺蛾子呢?”
  陈月末得意地摇晃着脑袋说:“我在体验生活啊!我刚参加了一个话剧的排练,等开学就可以上台表演了……”可还没等他说完,陈宝国已翻开了他的暑假作业,竟一个字都没写!
  “你是学生,首要任务就是学习,自己的任务完不成,跑去演戏,这叫什么?叫不务正业!”陈宝国生气地将儿子大骂了一顿。这时,一起排练的话剧组成员见陈月末迟迟未到,便来家中找他,结果也全被正在气头上的陈宝国给骂跑了。
  见父亲如此霸道,陈月末伤心地哭了,一边哭一边抗议:“坏爸爸!你是暴君!法西斯!”陈宝国一气之下,将他关进了卧室。
  父子间的对抗就此开始。
  两个人角力:专制父亲送儿去国外
  一转眼,陈月末已经上高中了。中学期间,虽然父亲一直极力反对,但他并没放弃对表演的爱好,还悄悄地在学校里搞了个戏剧社,自任社长。
  陈月末进入高三后,学习越来越紧张。陈宝国再三叮嘱儿子,一定要好好复习,以便考个好大学,陈月末满口答应。见儿子的确每天都在挑灯夜战,陈宝国也四处奔波,为儿子打听各个学校的专业设置、招生和就业情况。
  一天,陈宝国正准备出门,碰巧遇到了中央戏剧学院的一位老师。对方一见陈宝国,便赞叹说:“听说你儿子正准备报考戏剧学院?行啊,虎父无犬子,我看那孩子是个好苗子,将来不一定比你差!”陈宝国大吃一惊:“儿子要报考戏剧学院?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陈月末经常去戏剧学院找老师做考前辅导,学院里好多老师都知道陈宝国的儿子要报考戏剧学院的事。
  陈宝国气坏了。他等不及儿子回家,就直接赶到学校找到儿子,正告他说:“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干演员这一行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好好准备高考!”陈月末正想张嘴解释,又被陈宝国厉声打断:“考大学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敢瞒着我!太不像话了!”这番话激起了陈月末强烈的反感,他也毫不示弱地说:“这是我自己的路,我有选择的权利!”父子两人各不相让。
  当晚回到家,两人还僵持着,陈月末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出来,陈宝国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生闷气。见此情景,赵奎娥劝解丈夫说:“孩子大了,他比你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们又何必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孩子呢?”
  陈宝国叹了口气,说:“你和我都在演艺圈,这里面的纷纷扰扰你又不是不懂。如今这个圈子,早已不像当年那样单纯了,我担心这孩子会把持不住自己。”
  深思一夜后,陈宝国决定忍痛将儿子送到国外去读书。他与妻子商量:“他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想演戏也没门儿。再说,国外的大学都抓得很紧,他可以学点真东西。”“可他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家,现在突然让他一个人去国外,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我放心不下……”作为母亲,赵奎娥心里有万分不舍,可陈宝国却已开始给儿子联系出国留学的事了。很快,陈宝国就为儿子联系了一所英国的大学,读机械工程专业。虽然一年几十万元人民币的学费,对于陈宝国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但考虑到可以让儿子“改邪归正”,他认为还是值得的。
  然而,让陈宝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一切准备就绪,陈宝国向儿子摊牌时,陈月末的反应却十分激烈:“你们也太专制了,想一手包办我的前途?这又不是封建社会!”“我们这全是为了你好,多少孩子想出国都没有机会!”陈宝国将入学通知书摔到桌上,摆出一副不可抗拒的威严。“从小到大,你就像法西斯一样对我专制,如今我长大了,我的路应该由我自己选。至于这个大学,谁想去谁去!”陈月末说完,便摔门出去了。   夜深了,陈月末还没有回来,赵奎娥慌了,赶紧催着陈宝国出去寻找。夫妻俩连夜将陈月末的同学家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儿子的下落。第二天,一夜没睡的陈宝国又赶往片场拍戏。一整天,他又急又气,加上高强度的工作,身体终于顶不住了,高烧达到39摄氏度,剧组的同事都劝他回家休息,但他担心影响拍摄进度,硬要咬牙坚持。到了下午,他终于晕倒在镜头前……
  当陈宝国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检测仪器,陈月末也早已守候在他的身边。
  在陈月末的印象中,父亲一直是威严而健壮的,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倒下。看着父亲蜡黄的脸,陈月末流着泪说:“爸,我错了,您别生气,我答应您出国读书还不成吗?”
  最终,陈月末服从了父亲的意愿,前往英国留学。临行前,陈宝国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父母不在身边,凡事都要靠你自己,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陈月末沉吟了片刻,直接而干脆地向父亲保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了你,就说到做到。我一定会在那里念好我的专业。”见到儿子终于懂事了,陈宝国欣慰地点了点头,而赵奎娥则在一旁一边不舍地抹眼泪,一边叮嘱儿子一定要注意身体。
  送走了儿子,陈宝国和妻子回到家。看着儿子空空的房间,心里很是失落。抚着书桌上儿子帅气的照片,陈宝国自言自语:“演艺圈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是要尝尽辛酸和苦辣的。我不让你踏入演艺圈,你现在一定会恨我,但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苦心。”
  父子终同台,儿子成功不靠父亲
  陈月末果然没有让父亲失望。在英国,他努力学习,第一学期成绩就在班上名列前茅。
  陈月末知道自己在英国读书要花很多钱,虽然家里经济并不困难,但是他还是坚持利用业余时间打工来挣零花钱。有一年,他在一家快餐店骑车送外卖,一天要送七八十份,时间久了,屁股都磨出老茧来了。
  2009年,陈月末以全A的成绩硕士毕业。为此,陈宝国和妻子特地飞到英国去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看到儿子穿着硕士服,帅气地站在台上代表优秀毕业生发言,陈宝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热泪长流。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自己当初阻止儿子报考戏剧学院、送他出国留学的决定,是何等的英明。
  发言完毕,陈月末回到父母的身边。他向陈宝国深深地鞠了一躬,说:“爸爸,您让我出国念书,我现在给您交上了一份优秀的答卷,总算可以对您有个交代了。”陈宝国慈爱地抚摸着儿子的头,高兴地点了点头。此时,他正处在极度的兴奋和喜悦中,根本不知道儿子的这句话,其实是话里有话。
  2010年夏的一天,陈宝国从《智者无敌》剧组回到家中休息,突然接到陈月末的电话:“爸,您现在有空吗?我想和您谈谈我今后的打算。”电话中,陈宝国感觉得到儿子很正式,这是他以前从没有见过的。
  陈宝国来到约定的咖啡馆,陈月末早已西装笔挺地等候在那里。见父亲进来,他起身让座,并恭敬地给父亲倒了一杯酒。接着,他坐下,诚恳地对父亲说道:“爸,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和妈妈都为我操了不少心,也花了不少钱。我很感激你们。留学十年,我一直告诫自己要努力,不能辜负你们这番苦心。现在,我终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我没有浪费你们给我花的钱。如果说留学十年,我是为父母而活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我该为自己而活了。我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我知道那会很难,但是,即使再难我也想试试,我想进演艺圈、做导演……”陈月末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平静地看着父亲。
  陈宝国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儿子老老实实地走完了自己苦心为他安排的道路,可心中对表演的热情却始终没有退去。沉思了片刻,他对儿子说道:“如今星二代进入演艺圈的例子的确不少,也比普通人更有优势。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即使父母是明星,别人捧场一次也就够了,做得不好谁也帮不了你。况且我这辈子,哪怕是刚从戏剧学院毕业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为接戏求过人,现在,我更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儿子去求人。所以,关于这条路的艰难,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父亲的应允,让陈月末兴奋极了,他激动地说:“也许现在别人会说我是陈宝国的儿子,但将来,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您是我陈月末的爸爸!”看着儿子一脸的自信,陈宝国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月末清楚,做导演首先要懂演员的情绪,他请求父亲带自己到剧组跟班。陈宝国同意了。
  在《智者无敌》剧组,陈月末与父亲朝夕相处了一个月后,他被父亲那种敬业精神感动了:每天天不亮,陈宝国就起来熟悉剧本,准备进入状态;身为男一号,每天要拍100多个镜头,工作时间长达十多个小时。陈月末深深地感到,作为一个演员,虽然在旁人眼里风光无限,但背后的辛苦只有自己才能体会。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以父亲为榜样,扎扎实实练好基本功。
  陈月末在剧组担任了导演助理,拍摄时,他总会提出一些中肯的意见供导演和演员们参考。见他悟性强,导演简川十分欣赏他,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外号“猫爪”的角色。
  见儿子得到导演的肯定,陈宝国心中也无比自豪。他叮嘱陈月末:“在这个剧组里,丁志诚等人都是很优秀的演员,你第一次拍戏就能遇到这么好的老师,是你的福气,你小子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陈月末立即模仿陈宝国在剧中的形象,做了一个立正敬礼的动作:“遵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智者无敌》杀青后,陈月末又和父亲陈宝国、母亲赵奎娥一起走进了《王者无敌》剧组,扮演一家三口。其英俊的外表、天然的表演,将角色演得活灵活现。随后,《饭局》、《以母亲的名义》等剧组又纷纷找到了他
  2011年6月,《正者无敌》在横店杀青,剧组的全体人员纷纷举杯庆祝。陈宝国递给儿子一杯酒,语重心长地说:“你的确有悟性,但我要提醒你的是,悟性是做演员的基本门槛。我们这个行业门槛低,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有悟性谁都能干。但真正想在这一行有所成就,你的路还很长。”陈月末重重地点了点头,父子俩的酒杯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张宁据《前卫》晓风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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