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兹别克斯坦无人知客东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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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绸之路上的骆驼商队、爱上可汗妻子的建筑师、华丽而庄重肃穆的清真寺和宣礼塔、成吉思汗与帖木儿的铁血征战与杀戮……这是历史与传奇的混搭、这是记载在种种遗址上的想象回放。这是乌兹别克斯坦,而一场原定逃离“黄金粥”的旅行,也几乎成了一场奇异的冒险。
  
  抵达乌兹别克塔什干国际机场已经是晚上,原本还希望能赶上末班地铁,体会一下原本作为抵御核武器掩体工事的地铁系统。但是,在出海关之前的英语、乌兹别克语写的咆哮体告示让人隐约有点不安:“1、你将被检查! 2、你有可能要打开行李检查! 3、检查可能要耗时一个小时以上!”。事情的结果就是,你只能坐着出租车,深夜穿过塔什干一个个前苏联风格的街区抵达酒店。
  欢迎来到神奇的国度,道路两边的行道树仿佛在微风中致欢迎词。
  
  古城希瓦 中亚古城标本
  搭乘乌兹别克斯坦航空的老式螺旋桨客机,从塔什干一路向西,穿越克孜勒库姆沙漠。就来到了花剌子模省的省会乌尔根奇—即使是省会,人口也只有14万。
  从乌尔根奇机场出来,搭上一辆出租车去希瓦。一路两边几乎都是苹果树林或棉花田。在前苏联时代,乌兹别克斯坦大力拓展棉花种植—这使前苏联成为仅次于美国的棉花生产大国,同时,过度的灌溉也让咸海迅速萎缩并带来了一系列生态问题。
  大约半小时以后,即抵达希瓦古城Ichon-Qala。传说,大洪水退去,诺亚的儿子闪(Shem)从方舟上下来后在这里发现了一口井,这口井的名字叫做Kheivak,这就是希瓦的起源。
  不过,直到公元8世纪,希瓦只是一个丝绸之路的交易站及奴隶交易中心。随着14世纪东西方经由好望角的水路交流兴起,希瓦也开始日渐衰败。当花剌子模汗国在1592年定都希瓦,希瓦才重新开始繁荣起来。
  20世纪70年代开始,前苏联将希瓦列为文物保护项目。古城内的大部分居民被整体迁出,古城里的清真寺、宣礼塔和十多家经学院被修复保存下来。希瓦古城面积并不大,估算下来并不超过0.5平方公里,适合带着对历史的想象随意漫步其中。如果在傍晚时分,不妨从北门走上城墙,远眺清真寺、宣礼塔和城北的民居的混搭风景。
  遗憾的是,自从2005年安集延事件以后,乌兹别克斯方面禁止了每天五次的宣礼。
  穿行古城,经过北边的一片民居,来到Kalta Minor宣礼塔。在1851年的时候,Mohammed Amin可汗想建设一座高耸入云的宣礼塔,这样他就能遥望远方的布哈拉。然而,未完工的贴满蓝色马赛克瓷砖Kalta Minor宣礼塔仍然是希瓦最为雄伟的建筑之一,在许多希瓦的宣传图片上,都出现了这座美丽的“烂尾工程”。
  在往南走的路上还有笼罩在夕阳下的Islom-Hoja经学院和宣礼塔。建于1910年的Islom-Hoja是乌兹别克斯坦最高的宣礼塔也有着这里最美丽的夕阳之一。
  晚上,行走在静谧的古城里是一种特别的体验,尤其是抬头看到满天的繁星和银河—这就是所谓的斗转星移之间,世上已千年吧。
  
  布哈拉 中亚圣城
  考虑到从希瓦到布哈拉路程接近500公里,要穿越克孜勒库姆(Kyzylkum)沙漠。在搭上了去布哈拉的出租车之前,一行人在希瓦饱餐了两份手抓饭(plov)。不过,吃完以后才发现当地餐厅的卫生状况实在堪忧—炒好的大锅手抓饭上苍蝇们在狂欢。后来经过数个小时沙漠公路的颠簸,加上当地坚强如砂纸般强悍的卫生纸,最后的腹泻几乎成了一场悲剧(据说,去中亚旅行的游客30%~50%在两周内会腹泻)。
  另外的一个失误在于,出发之前忘记让旅店老板用乌孜别克语写下“请开慢一点,安全第一”。
  归心似箭的出租车司机在似乎自苏联解体以来就从未修整的颠簸沙漠公路上一路狂奔。而一干旅客也从紧张不安(谁把安全带卸掉了?!),到向所有的神祈祷,到最后的听天由命看窗外的夕阳下的荒漠及满天的繁星。在手抓饭几乎快晃到嗓子眼、所有的水都喝光的时候,谢天谢地,布哈拉终于到了。
  布哈拉堪称是中亚地区最神圣的城市,也经历了长年的外敌入侵和暴君统治。在公元1220年,愤怒的成吉思汗亲率20万大军攻破布哈拉,在当众处死谋杀蒙古使者的执政官并烧杀掳掠以后,成吉思汗向公众宣布:“我这是代表神对你们所犯罪进行的惩罚”。中亚文明也由此受到沉重打击。16世纪,布哈拉成为布哈拉可汗的都城以后,布哈拉得以复兴。在鼎盛时期,布哈拉曾有上百座经学院及三百多座清真寺。
  当然还有布尔什维克。然而和700年前的成吉思汗不同,前苏联对布哈拉的城市供水系统进行了改造,消除了瘟疫的恶名—由于糟糕的供水系统带来的瘟疫横行,19世纪布哈拉人均寿命只有30出头。
  在古城的湖畔Lyabi-Hauz广场东边,有一个骑着毛驴的Hoja Nasruddin雕像—没错,他就是阿凡提大叔。从广场向西北穿过一座座古老的清真寺、集市,就是建于1127年、高达47米的Kalon宣礼塔。传说,黑汉王朝的亚尔斯兰可汗因为争吵杀死了一位阿訇,可汗晚上梦到阿訇说:“请您开恩,将我埋葬在一个无人践踏的地方吧”。醒来以后的可汗就在这位阿訇的坟墓上修建了这座Kalon宣礼塔。在当年,即使是狂怒攻入布哈拉的成吉思汗看到以后也倍感震撼,并下令不得毁坏该宣礼塔。
  Kalon宣礼塔旁边是一座目前仍然在使用的Mir-i-Arab经学院,里面有许多学生正在修习古兰经。Kalon宣礼塔往西是一个市集—里面有号称手工制作的尺寸大得惊人的地毯,实在值得观摩欣赏(而没法购买!)。再往西就是被炮轰仍然未完全修复的Ark城堡,现在里面已经成了末代可汗的博物馆。
  
  撒马尔罕 帖木儿的传奇
  从布哈拉到撒马尔罕的公路状况比从希瓦到布哈拉的强很多,一路波澜不惊。毕竟,它是乌兹别克第二大城市,虽然人口也只有40万。作为丝绸之路上的主要城市,撒马尔罕建于公元前5世纪。成吉思汗几乎将它从地球上抹去,而帖木儿又把它复兴成中亚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艺术中心。
  在撒马尔罕,比比哈努姆清真寺的故事无人不知。传说,帖木儿漂亮的中国妻子比比哈努姆下令修建一个清真寺,以给征战在外的帖木儿一个意外惊喜。真正的意外是,建筑师爱上了比比哈努姆,并以怠工为要挟向比比哈努姆索吻……清真寺如期建成了,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清真寺,可是帖木儿发现了个中情况,当即处死建筑师,并下令所有的女人必须要蒙上面纱以免勾引男人。
  而从清真寺往南就是中亚最著名的景观之一雷吉斯坦,雷吉斯坦拥有世界上最古老的三座经学院—其他更古老的都随着成吉思汗的征服而灰飞烟灭了。
  从侧门进入雷吉斯坦以后,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察用流利的英文友善地说,你看,你们没买门票。然后又热情地说,你看,门票要12000索姆(约5美元),还只能在下面看看……要不你给我15000索姆,就免你门票,再让你上乌卢格别克的宣礼塔……结果一行人每人花10000索姆,爬过一段漫长黑暗的阶梯登上了宣礼塔。
  而雷吉斯坦西南边的古里阿米尔陵则是帖木儿和他的两个儿子、两个孙子的长眠之所。在1941年6月19日,前苏联的专家打开了帖木儿的墓穴,他们发现帖木儿的墓穴内刻着谶语:“打开墓穴的人将会被比我更可怕的敌人打败”。三天后,也就是1941年6月22日,希特勒向前苏联发动了闪电战。
  在回住所的路上,有热情的当地人和我们打招呼说:空尼吉哇(こんにちは)!当我们告诉他们来自XITOY(中国)的时候,对方却总是茫然。也许,随着丝绸之路的荒废,已太少有客自东土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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