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佛塔形制的历时性特征成因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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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这种建筑是随着佛教的传入中国的。中国的佛教是在东汉初年传入,经过长时间的流传,佛教就中国化了。从而佛塔这种建筑在中国本土化了。佛塔在中国化的过程中呈现出三个不同的阶段时期。两汉、三国、西晋时期为佛塔建筑的第一个发展阶段,唐、宋、辽、金时期为佛塔建筑的第二个发展阶段,元、明、清朝时期佛塔建筑发展的第三阶段。
  一、中国佛塔的起源
  佛教在东汉初年传入中国,同时作为佛教中的圣物佛塔也传入了中国,也就是印度的佛塔(窣堵坡)与中国传统建筑形式相磨合,不断融洽了中国各个朝代的建筑文化,最终演变成为有着特定形式和风格的佛塔建筑。例如,印度佛塔中的半圆坟冢式的佛图,没有中国高大的木结构宫殿、楼阁那种令人生畏的形象,显示出暗淡形象,没有特出佛教的威严。因此,佛塔传入中国后,就被中国的建筑师运用中国的建筑技术将其艺术化,从而形成了逐渐形成了现在保存的佛塔建筑。
  东汉初年,中郎将蔡、秦景、博士王遵等18人被汉明帝派遣到西域求佛。他们在永平十年(公元67年)将天竺大月氏国迦叶摩腾、竺法兰两位僧人带来到中原,并将佛经卷用白马驮到洛阳。汉明帝亲自出城迎接他们,并在洛阳城西雍门外面建了一座白马寺。在白马寺建成后不久,又敕令兴建“浮图”在寺的中心,称其为“齐云”,横绕在廊房四周。该寺为大方木构的塔,在唐朝重建,在金代维修,此塔为我国的第一座塔。不久后的三国时期,笮融参照古印度和西域佛寺的形制在徐州建造浮屠祠,佛塔在该祠的布局中心。这样,佛塔的形制与中国古典的楼阁融洽在一起,“上悬铜九重,下为重楼阁道”。这种在一座多层的楼阁顶上装一个有九层相轮的塔刹的塔建筑,也就是中国楼阁式塔的开始。
  二、两汉、三国、西晋时期——佛塔的本土化
  (一)两汉时期形成楼阁式塔
  楼阁在佛教未有传入中国之前,已是中国传统的一种气势最雄伟高大的建筑类型,早已存在了多层的高大楼阁。古代印度窣堵坡传入中国后,与中国传统的楼阁建筑技术文化融洽在一起,产生新的建筑是楼阁式塔。塔的下面是重楼,上面是累金盘,这是它的典型的造型特点。
  由于中国封建统治阶级为了从思想上进一步控制农民群众,从而大力兴建佛塔。而佛教最神圣的东西是佛祖的舍利身骨,它是被埋葬在佛塔(窣堵坡)内,而在中国,印度的佛塔(窣堵坡)是没有高大显赫的形象,远远比不上中国的楼阁。而中国的实权人物历来都是把高楼杰阁作为夸耀豪华的建筑,并认为仙人就是在高楼杰阁里居住。秦始皇、汉武帝在位时,曾经修建的高楼来迎接仙人;在当时中国人认为佛比仙人还要高一层次,认为佛的能力比神仙的要高,因此用来埋葬佛祖圣物的建筑不能比迎接神仙的差;由于生产力的原因,古代修建的高楼不多,但作为弘扬佛教的圣物,统治阶级为了增强其神秘感、能使人望而惊异,拉近天上的神仙距离愿望,从而将佛塔建造得很高,楼阁塔式塔就这样应运而生。这就是窣堵坡与阁楼建筑相结合的主要原因。
  (二)魏晋时期出现密檐式塔
  魏晋时期,在楼阁式塔的基础上发展出了密檐式塔。它的塔体的形象较高大,与楼阁式塔一样是较多层数的塔。但在建筑外观上密檐式塔是密集相叠重重塔檐,从而没有了层楼的空间位置,故没有设置门窗在各层之间,将楼板、楼梯布设在内部,这与楼阁式建筑区别十分明显。
  密檐式塔形成的时间是在魏晋南北朝。当时的政权不稳定,到处是在挑起战争,饥寒交迫,民不聊生,广大群众在水深火热中生活。而佛教是传播引导群众跳出人生苦海的宗教,于是大兴土木建造佛寺佛塔,在中华大地上括起了一场风暴。但在这个时期的永熙三年(公元534年),中国有史以来最宏伟的木构结的楼阁塔——永宁寺塔,被雷火烧毁。因此,在北魏中期,人们为了避免雷火烧毁佛塔,在建造佛塔中采用砖;并且在建造的过程中,应用叠涩砌砖、砖刻浮雕的新技术,让用砖建造起来的佛塔比过去平淡呆板的木结构的佛塔多姿多彩、别具一格。因此,这种佛塔就是在木结构楼阁式塔的基础上改进的,为避免雷火伤害而采用砖石结构,称为密檐式的塔系列。也是从这时开始,我国的砖的产量和用砖技术都得到大幅提高,在中原大地上砖塔出现愈来愈多。如北魏正光元年(公元520年)所建的河南登封嵩岳寺塔。
  河南嵩岳寺塔就是密檐式的塔,建造于北魏正光二年(公元521年),其外部的布设是密檐式,而内部的布设是楼阁式;外形平面采用正十二边形,下层平面也是十二边形;中央塔室采用的是八角形,在东南西北的四面都开有门,非常方便出入,整个塔室上下贯通,呈圆筒状。全塔造型别具一格,装饰美观。塔高度是39.80米左右,塔底层的外直径是10.60米,塔内直径是5米多,塔壁的厚是2.50米,全塔显略呈灰黄色。它的塔身建造结构是有良好的抗弯性能的筒型结构,由于此塔是用糯米汁拌黄泥做浆,用小而簿的小青砖垒砌而建成,没有木塔的斗拱、角柱等,在塔檐出挑很短,从外面看上去是一个十二角尖锥体,它的各层重檐均向内按一定的曲率收缩,整体轮廓线条是柔和优美的抛物线形状,让人们感觉到是一种柔合丰圆、韧健向上的风格意境,像佛塔内的气势喷薄欲出。
  还有嵩岳寺塔是属于中国独有的多层密檐式的塔型。它是供人们在塔外膜拜观瞻而没法登上去游玩的佛塔。在塔身下层的券门上有印度式火焰券门楣,从二层开始,重檐层层密叠,各层面依次递减,用砖叠涩砌出,檐宽逐层收分,檐层逐渐向上减小与密集,外轮廓呈抛物线造型,使高大刚劲雄伟的形象变得轻快、空灵、秀丽。
  总之,嵩岳寺塔屹立在中国历经15个世纪的风雨沧桑,依然保存良好,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塔。此塔在中国是最早的西域塔式汉化的佛塔,也是现存最古老的砖砌佛塔。
  三、唐、辽、金时期——佛塔形制发展的高峰
  (一)唐朝时期出现八角形平面的多层楼阁型佛塔
  唐代以后,佛塔的建造也达到了空前繁荣的程度,形制上出現了八角形平面的多层楼阁型佛塔。在现存唐代的塔中,砖石仿木结构楼阁式塔较多,以砖、石为主要的建塔材料。塔身没有任何雕饰,底层较高,二层以上层层递减,每层楼上均有仿木的门窗、柱子、梁枋和斗拱。外观轮廓具有弯曲的旋律,姿态十分优美,体现了唐代人豪放的个性和气度;塔内部则有楼板、楼梯、以供登临。较著名的有西安大雁塔、玄奘大师塔、定县开元寺料敌塔、苏州虎丘云岩寺塔、杭州六和塔等。   主要形成原因是:随着隋王朝的覆灭,封建社会的统治阶级深知对被统治阶级思想上奴役的重要性。唐代对儒、道、佛三教都非常重视,实行庄园式的大寺院经济和自垦自耕的农禅经济,让佛教开展工作有了良好的经济基础,使得这一时期佛塔建筑快速发展。关键是塔的建造技术的发展,为了减少自然灾害对塔的影响,从而出现上述的六角形、八角形、十二边形塔,特别多六角形、八角形平面的塔。
  (二)宋辽时期佛塔形制的精品
  宋辽时期的北方地区,密檐塔得到迅速发展,几乎所有的佛塔都為八角形,改建实心塔再不采用中空结构,将塔的基座建高,并以十三层定为最高等级与标准,增加了高大的须弥座,并以繁杂的雕饰来显高贵,如座上有佛像、菩萨、伎乐,以及狮、象等动物的图案;在塔身的第一层增加了佛龛、菩萨、佛像、飞天、柱子、隐作的门窗、斗拱椽檩等雕饰,并增加椽子、斗拱、瓦垄等仿木构件,塔檐有较长的出挑。从而让塔有了高大挺拔、直耸云霄的雄伟气势,而且具有做工精细、娇媚华丽的高贵气质,是混合唐风宋韵谱写中国古塔的黄金时代。其代表作品为:北京天宁寺塔、辽宁辽阳白塔、内蒙宁城白塔、通县燃灯舍丽塔、北镇嵩兴寺双塔。
  宋辽时期,朝庭一方面在经济上适当扶持佛教;另一方面通过“度牒”控制僧尼人数的方式,约束和限制佛教,使其不脱离政治约束。大体上宋朝佛教发展是平稳的,而宋辽时期统治阶级大力倡导佛教,是佛教再次得以繁荣发展,佛塔建筑工艺、材料、以及工匠技艺都也随之达到鼎盛。尤其宋辽时期的密檐式塔摒弃了前代中空结构,改建实心佛塔,基座高显突出并施以繁杂雕饰,第一层塔身增加斗拱、椽子、瓦垄等仿木构件,使得宋辽密檐塔雄伟、高贵。
  四、元明清时期佛塔的发展——形式多样化
  在这段时期,塔的结构和材料方面没有更高的发展,而在形式上有些新的发展。在元代的中国佛塔都是参照中原地区的标准建造,没有什么特殊创造,数量也不多。但这一时期多了一种藏式喇嘛塔,主要代表作是北京妙应寺白塔。北京妙应寺白塔在辽代(公元1271年)建造,是由尼泊尔工匠阿尼哥设计的,是比较典型的藏式喇嘛塔。此前,此种藏式喇嘛塔罕见。白塔由塔基、塔身和塔刹组成,是一重实心的建筑,是供人崇拜的。该塔也是采用砖石结构,塔高50.9米,基底部面积大约是810平方米。台基分为三层,最下层是方形,台前设一台阶通道直登塔基,在转角处有角柱,轮廓分明。上、中两层是“亚”字形是须弥座,在须弥座式基台上有用砖砌筑的并雕出巨大的莲瓣,建成雄浑的巨型莲座,将一个巨大的覆钵塔身建在莲座内,外形粗壮稳健。刹座是须弥座式,座上有依次缩小的十三重相轮。
  主要形成原因是:随着元朝统一中原,推动了喇嘛教在蒙藏地区及北方汉地的传播,甚至确立了其国教的地位。它管理全国佛教,还享有一些政治经济的特权。从而使喇嘛教在中国得到迅速的传播,中国佛塔行列中,增加了瓶型的喇嘛塔,但佛塔的建造从材料与结构技术上并无突破,仅仅是在形式上有了一些新发展。
  明清两代时期,在塔的建造上全盘继承了前一时期的造型,在明朝建造的佛塔有百分之八十是楼阁式的,大多是八边形的平面,塔身也是八边体,总层数有十三层,每层有塔室。塔内的楼梯是壁内折上式的,每层都有檐,顶是金属刹。继承宋代塔的构造,结合楼梯、楼层、外壁三者,很少空筒结构,都有台基和基座。门窗洞口,南方开圭形或壸门形,北方开券形。明清塔中还有喇嘛式、阿育王式、金刚宝座式等,种类齐全,但总体质量不如宋代,代表作有大直觉寺金刚宝座塔。
  主要形成原因是:明清两代经济文化曾经繁荣,建造塔的数量超过千座。加上帝王们信佛又信风水,除了建造佛塔,还建造一些风水塔。风水塔是没有佛教的功能,并且种类繁多;还有也现了纪念性的塔,是主要纪念在历史上做过杰出贡献的名人;加上当时制砖业已发达,采用砖作为建筑材料的塔甚多,砖木或砖石混合塔只有在南方才有一些。
  五、总结
  佛塔传入中国后,在中国传统道教、儒学的影响下,中国的佛教建筑的建筑形式、材料结构,甚至在用途方面都起了很大的变化,相互融合,慢慢变成了中国特色的建筑。有的塔甚至完全脱离了原本佛教的范畴,成为中国特有的神圣的意义古代建筑,如风水塔。这些古塔凝聚着历史、建筑和艺术,体现了我国古代建筑的伟大成就,展示了我国各个历史阶段的设计构思、建筑材料、民族信仰等等时代风貌。从中国佛塔建筑形制的演变,可以得出,同一类型的建筑在不同的政治文化的背景影响下,会出现不同样的变化。中国古代佛塔的建筑形式、建筑结构、文化语意很高,都值得现代建筑去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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