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条短信,毁了最亲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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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等的人不是我
  
  夏天的一个下午,泊莉安来电叫我晚上早点回家吃饭。我们在同一座城市,但是不常见面。从三岁起,泊莉安跟妈妈一起在外面租房住,我跟爸爸一起留守在家里。父母常年分居,却都不同意离婚,说是为了我们两个孩子。
  刚进家门,看见沙发上端坐着一个小伙子。泊莉安连忙介绍说:这是卓文瑜,快叫卓大哥。我惊诧他的眼睛,大而有神,轮廓形状都非常漂亮。
  文静的泊莉安居然找一个这么炫的男朋友!
  泊莉安不相信爱情。除了父母感情不和外,她第一次恋爱就受了重创,到精神病院住了半年才出来。这是我们家对任何人都守口如瓶的秘密,就连我都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打击。
  卓文瑜能让她走出那么深重的创伤,真算是个奇迹。我不由对这个人的好感多出几分,好奇地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卓文瑜大言不惭地说:要说认识,可以追溯到上幼儿园的时候。
  很多个晚上,卓文瑜等待姐姐,而姐姐为考验他的真心,竟不知去往哪里。我像替补队员一样恰到好处地填了空,我和卓文瑜在夜色里有说有笑,看着路灯下我们的身影,分明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突然一群劫匪冲上来,抢走我的包,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卓文瑜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追上去。肉搏。看不出这个文弱书生样的大男孩还会打架。
  包被交还到我手中时,我看到卓文瑜卷起袖口的手露出的疤,很明显的烫伤。我心里忽然有种奇异的念头,问他,是不是在幼儿园里烫的?他连忙点头说是,他说还是他的女友用唾沫帮忙擦的呢。
  你是不是曾叫过张天翔?我如梦初醒地摇着卓文瑜。卓文瑜诧异于我的失态,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多。他承认上了小学,妈妈改嫁把他也带过去,所以连名带姓都改了。
  我没有告诉他,我才是当年的女孩,理智告诉我不能破坏姐姐来之不易的幸福。
  我仍记得有一天下午,我陪他静静地坐在草地上晒太阳,别的小朋友都在玩,他突然对我说起他的理想,说长大了要穿很漂亮的衣服让很多人看,还要赚很多钱给奶奶买糖吃。说了好多好多后,突然问我,长大后你做我新娘好不好?
  小男孩名叫张天翔,那年他5岁,上幼儿园大班。
  
  姐姐的犹豫是我的机会
  
  长大后,我一直在寻找张天翔。他说过长大后要当模特儿,所以我中学毕业就去学服装设计。人们以为我是爱打扮爱漂亮,可是没有人知道我是因为一个小男孩的诺言。
  生活比梦想更让人震惊,再见他时,他的身份居然是我的准姐夫。可惜,我们虽然是孪生姐妹,但是因为长期不在一起生活,长得一点都不像。如果要是长得相似,我会扮做我姐姐去偷吻我爱的人。这一生,我只要一个吻就可以继续活下去。理智克制着我的情感,我爱他,我也爱我的姐姐。
  泊莉安最近心神不宁,也不再玩考验的游戏,甚至有时连卓文瑜的约会也没有时间去。作为妹妹我当然应该关心她,约她一起喝咖啡时,泊莉安看上去瘦了很多。
  是不是和卓文瑜出现问题?
  不是他,是另一个人。我的初恋……很年轻的时候,我遇到一个男孩,在他身上我能看到父亲的影子。他什么都管我,连我来例假了不能吃冰淇淋也要管。我也喜欢被他管的感觉,感觉很受宠。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许我们会很好,很好很好。可是在一个夏天的晚上,他控制不住自己,夺走了我的第一次。我觉得这是肮脏的,觉得他是流氓——我受了很多的委屈和刺激,然后就住进了医院。
  他现在来找我。他说这么些年依然没有办法忘记我。其实,我也没有办法放开身心和别的男孩子交往,包括卓文瑜。我虽然深爱他,却总觉得对不起他。娅,你说我要不要再见那个人?他叫钱兵。
  泊莉安开始和另一个男人约会。我为卓文瑜难过。卓文瑜给我打电话,你姐姐最近在忙什么?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泊莉安是幸福的,有两个珍惜她的男人。为什么她有两个,我一个也没有?而且她的两个中还有一个是我喜欢的?我妒忌她的幸福。我的内心不能平衡。
  给泊莉安打电话,劝她和卓文瑜见见面。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爱着的人受感情的罪。泊莉安说,她和钱兵晚上要去“凤凰小镇”吃饭,卓文瑜的事过两天再说。
  中午,我用同事的手机给卓文瑜发了一条短信。这是我想了很久都没有做的一件事。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晚上泊莉安和一个男人在凤凰小镇吃饭,她的初恋,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一切如我所料。卓文瑜给我打电话,他一个人在酒吧,哭得很伤心。我打的赶过去陪他。终于有机会和他面对面地坐在一起。他说,他看到泊莉安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他很难受。他说他是很爱很爱她的,她怎么可以背着他去爱别人?
  我把卓文瑜搂在自已怀里,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背。
  
  永远错位的幸福拼图
  
  一个星期后,泊莉安自杀未遂。她说她不能接受卓文瑜不再理她的事实。她那天晚上和钱兵一起吃饭,不过是为了结束。面对钱兵,了却了自己的一块心病,她更清楚自己心里爱的人是卓文瑜……但是卓文瑜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最后泊莉安被救活了,自始至终卓文瑜都没去看她,他伤透了心。那些日子,我一边照顾姐姐,一边陪卓文瑜。我很想找机会告诉他我的爱,每次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我最后一次和卓文瑜见面问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再次重逢,他能断定我姐就是他幼儿园的那个同班女生?卓文瑜说因为她左边肩头的一颗痣。后来又看了她小时候的照片,更能确定了。痣是我们姐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记号,每人一颗。
  我一件件脱掉我的衣服,露出我的左肩头,把我的痣露给他看。我也有,当年的小女生是我。我知道你好多好多的事情。我一件件说给他听……我很激动,原来他是把我姐姐当作我来爱的。
  卓文瑜听完了,只是淡淡地说,你们原来是孪生姐妹啊,一点都不像。我厚着脸皮继续追问下去:如果你后来遇到的人是我,而不是我姐,你会不会爱上我呀?卓文瑜刮我的鼻子:傻姑娘,你和你姐完全两种性格。我喜欢文静的女孩。
  男人和女人多么不同,男人活的现实,而女人总是喜欢活在过去。我难过地哭了一场,我想我是失恋了。不曾得到,就已失去,注定的失去。
  卓文瑜如期离开,临走之前给姐姐发了一条短信,四个字:永失我爱。
  姐姐慢慢接受了钱兵的爱。她自己都说,其实钱兵对她真是用心良苦,跟了他,绝对不会吃亏。
  为了躲避良心的不安,我也匆匆嫁了二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和他—起到武汉做生意。如果我没有发那条短信,所有的人会不会都幸福呢?发出去的短信不能再收回来,那些本应该属于各人的幸福已经支离破碎,再也不能拼成本来的样子。
  责编 宿 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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