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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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自从我绣上那第一枚蔷薇花痕,那块永远不会消失的伤口,便永远的烙印在了我的心头,春花落尽了无痕,笑看痴人。
  
  1
  娘亲始终不愿让我习武,纵然从来不出闺阁之门的我知道,我家是武将世家,她是名满天下让人闻风丧胆的赏金猎人。而据传她虽为女子之流,可江湖上在百晓生千家榜能排名超越她的不足十人。
  五岁那年,当我看见在牡丹丛中将九节鞭舞得像飞天神女的娘亲时,被那刚烈不失婉约的飒爽英姿给深深吸引住,于是便终日央娘亲教我武艺,可从来温和的娘亲却用史无前例的严厉口吻训斥了我一顿,最后扔给我一枚绣花针。
  十三巧赋诗,十五弹箜篌,十六能织布,在对我的培养上,娘亲从不吝啬,纵然她不会陪在我身边,可是她为我请的每一位老师,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奇人异士。是以,除了不懂武艺之外,我的才情智慧决不输于任何名门闺秀。
  可是我却越来越厌倦这样的生活,终日弹琴闲赋诗,流萤小扇扑蝴蝶,如同金丝雀一般生活在富丽堂皇的象牙塔,禁锢身心,不得自由。
  直到我十七岁那年,我无意在家门口捡到一个全身骨骼破碎奄奄一息的人。只是一时兴起,将他破碎的伤口用红线缝成了一朵朵蔷薇的模样,却不曾想他竟然活了下来,而我从此名声大振。
  来我家拜访的人越来越多,玉勒雕鞍时常将我家门前那条阡陌围得水泄不通,不为别的,只为一求我的绣品。
  不同于一般的女红织娘,我绣的不是绫罗绸缎,而是人的骨骼肌理,凡是经过我的巧手打理的,无论多么严重的外伤,我也能用针线缝合得天衣无缝,即便有些难免会留下伤痕,也是淡淡的牡丹花痕,相反栩栩如生锦上添花。
  
  2
  初次遇见沈青龙,是牡丹开得正艳的炎炎夏日,午间小憩过后,我依旧倦怠得不想动弹,只是慵懒地卧于锦塌之上,卷睫半扬,看着轩窗外那一簇簇争奇斗艳的牡丹在日光下斑斓。
  沈青龙便是在这个时候没头没脑闯进来的,一身如雪白衣被血污得不成模样,而一张脸更是血迹斑驳,看不清容颜。
  我还未等他开口,便毫不留情的准备扫人出门,“本姑娘今日心情欠佳,不想见客,这位公子倘若是来疗伤的话,请改日再来吧。”
  岂料他接下来的话却令我大吃一惊,“不,绣娘,我并不是来求医问药的,只是想劳烦姑娘帮我绣一件嫁衣。”
  谁都知道我绣娘,刺伤刺青,绣肤绣骨,却不作真正的刺绣活计。
  我最终还是接下了这桩让我最不屑的女儿刺绣,不为什么,只为我看见沈青龙怀里抱着的那个女子。
  那个名为雪蝶的女子,有着一张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却依旧美丽的面容,眉头结成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犹如一株优昙花瞬间一现的绚丽妖娆,繁盛的,可是开至荼蘼即将湮灭。
  一看她的脸色,我便知道她将不久于人世。
  当沈青龙几乎要放弃所有尊严跪在我面前泣不成声时,那个原本虚弱得根本不能动弹的女子,却以与她柔弱面貌毫不相符的坚韧阻止了他。
  我听见了坚若磐石的一句话,“如若你为我这般委曲求全失了尊严,不如我就此了断残生。”
  那是怎样一份深如许的感情,我不懂,可是在刹那间,我却被女子决绝的姿态给深深震慑住。
  
  3
  桃色春暖花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为他人作得嫁衣裳。
  红墙外牵牛花爬满藤蔓,最后一朵牡丹花褪了颜色凋零红妆的时候,我终于做好了那件凤彩霞帔。
  大红的缎面上,忍冬绕肩,兰草盈袖,两重心字罗纹,临行密密缝,左边纷舞着一只皎洁如月的雪蝶,右边则翩飞出一只绚彩如日的金龙,巧尽我心思,正是她与他名字契合为一的寓意。
  我不知道我是以怎样的心情来绣这件嫁衣的,也不知道那个明明行将就木的女子为何能撑过这段时日。我只知道,每当我坐在花开花落的庭院里刺绣时,沈青龙总会抱着雪蝶远远地看着,眼见着那如血嫁衣一天天成形,他眉间的褶皱亦益发深刻,眸里盛放的星光也渐次黯淡下去。
  我想我便是被那样悲伤得不见底的幽幽目光所吸引的,只一眼,便落入瞳孔烙上心痕,自此无法自拔。
  纵然,我明知,等待不过一场花凉,他早心有归属。
  将嫁衣完整交给雪蝶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素来眉目薄凉面色苍白的女子温婉的笑,果然是倾国倾城,百花难及的娇艳。
  谢谢你,绣娘。
  他们的婚礼,一如想象的简单,没有高堂父母,没有宾客满席,仅只是一丈红绫,双喜明烛,我是宾客,我是高堂,亦是喜娘。
  憧憧烛影红泪斑驳里,我牵着雪蝶冰凉如霜的手痴痴凝望着彼端的他,眸光纠缠,张望的一眼,牵肠挂肚,深刻入心,仿佛是纠缠不清的思念。他却视而不见,只是自我掌间小心牵了雪蝶的手,视若珍宝的柔情万千。
  郎有情,妾有意,天地万物,自然再也容不下其它,我虽早明白这点,却依旧忍不住手脚冰凉,齿痕深深陷入唇畔。
  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似是支撑到了极限,我看见雪蝶的身体仿佛一只落蝶的坠落,火焰般红彤的嫁衣鲜艳铺了一地,如同洒落一地的鲜血。
  在她虚软无力倒地前,我握住了她几乎感觉不到一丝温度的手,“绣娘,从今而后,青龙,便交给你担待了。”一字一顿从她无色的苍白唇畔幽幽吐出,那双美丽的眼就这么无怨无悔的闭上,甚至来不及道一声别离。
  我愕然失措。原来,她竟是如此灵秀聪颖的女子,将我的情丝万千看在眼里记得心底,只望在她离去之后,能有另一份温柔代替。
  我侧回眸,毫不意外地看见,那张原本清秀面容上的悲痛欲绝,有晶莹的泪光,氤氲着凄凉,潸落垂坠。
  
  4
  娘亲终于回来了,我已不见她一年。
  当院里牡丹花菊花相继凋零的时候,她带着一身的疲惫倦鸟归巢了。
  当她看见在六角亭里烂醉如泥的青龙时,竟无丝毫讶异,只是微微叹息:女儿,你长大了,为娘的也不便多管,只是,那样的男子,并不适合你,你还是三思罢。
  我只见了她一面,匆匆相见,又匆匆别离,娘亲自小便是这样的女子,她不属于任何一个家,她是江湖的女儿,她的爱恨情仇全部埋葬在那里。而我,仿佛只是她的一个驿站。
  娘亲归来的那一夜,不知为何沈青龙变得异常奇怪,他破天荒的没有再抱着酒坛豪饮烂醉,只是静静坐在六角亭里,凝视向我的眼眸,却比烂醉如泥时更加狂乱迷离上三分。
  他问我:为什么我对你视而不见,可你从不离开,一年了,你不累么?
  他说:我喜欢的人是雪蝶,难道你不明白吗?你代替不了她,你娘都说了,像我这样的男子并不适合你,那么请你不必如此煞费苦心。
  见我不语,他竟开始歇斯底里大吼大叫,有香醇的酒气伴着水雾迎面而来,竟是他用酒水泼了我一身。
  对他极尽羞辱的话没有恼怒,只有心痛。
  百蚁噬心,千刀入骨,指甲深深陷入柔软掌心,捏出一手薄凉,我唯有狼狈转身。
  有句话是对的,唯有得不到,方念念不忘。
  
  5
  娘亲再次回家,在我预料之外,间隔短得竟只隔了一夜的时间,也是在我预料之外,带回一身的狼狈。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身上染了那么多血,斑驳迷离的血痕,几乎将那件从来纤尘不染的白衣染红,可是即使如此,却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来,迷离了我的视界。
  我不知道娘的伤到底有多重,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竟伤得了她,我只是手足无措地跪在被血染红的地面,泣不成声的唤,娘。
  “烟罗。”娘低声唤着我的名,颤抖的手抚上我湿了满面的脸颊,我不解从来淡定的娘眼里深深的惊恐从何而来,“幸亏他们还来不及伤你,走,快走,马上离开这里。”
  “他们,他们是谁?”就在我焦急询问出口的时候,身后的门扉却砰然碎裂,有人破门而入,紧接着我听见一道清脆柔软的女声响起,“柳二娘,我总算找到你了,这一次,我看你往哪里逃。”
  那咬牙切齿迸裂而出的字眼,积了刻骨铭心的怨恨,竟似曾相识。
  我从未曾想过,会再次见到她,那个让我羡慕嫉妒的女子。
  我亦未曾想,死人还能复生,我更未曾想,竟是他背叛算计了我,那个我掏心挖肺待他如一的男子。
  “原来你竟没有死。”我愕然瞪大双眼,却只得到女子回应般讥讽的笑,而青龙便站在她身畔,如影随形,仿佛出双入对。
  一身纱罗紫衣,纤细的身形依旧不盈一握,然而那张美丽的容颜上却充满杀气,眉梢眼角堆砌了浓浓怨怼,她嗤笑,“死?我若不死,青龙怎么可能有机会一直留在你身边,我又怎能等到报仇的最佳良机?”
  你知道吗?这一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一直在等你娘回来,为我夫君报仇雪恨,你知道青蛟死得有多惨吗?
  他虽然是杀手,可是双手却是干净的,他从不伤害无辜,杀贪官,灭盗贼,他杀的每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
  可是你娘却为了朝廷的赏金而杀了他,若不是因为置办我们的婚事他心有旁骛,一时疏忽,凭你娘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你知道吗?他临死前还捧着为我买的嫁衣,那衣服上的鲜血,每日我睡觉都会梦见,这些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6
  我知道了一段红尘旧事,俗套的却是真实的。关于他与她,他们三人之间。
  原来,雪蝶竟是为了复仇而来,她即将拜堂的夫君沈青蛟,也就是沈青龙的孪生哥哥。他本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侠盗,入草为寇,劫富济贫。
  自古而今,官盗水火不相容,身为六扇门总捕头的娘亲自然不会姑息养奸,在一次追捕中,沈青蛟被围,负隅顽抗与众官兵周旋,终因心不在焉被全力以赴的娘亲失手杀死。
  沈青龙是沈青蛟的孪生弟弟,雪蝶是沈青蛟即将过门的妻子,三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感情甚笃,两人获悉沈青蛟之死自然悲愤欲绝,追踪了我娘亲多年,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下手,遂有了之前我们相逢的那出戏幕。
  因为他们知道,不懂武艺的我是我娘唯一的弱点,而唯一的,也只有我能令我娘卸下所有防备。
  娘是一早便认出沈青龙的,只是未曾在我面前点破,所以佯装离家之后又悄悄折返。只是她未曾预料,这是由两个人共同设的棋局,所以忽略了一直暗中存在的雪蝶。
  雪蝶与沈青龙亦自知武艺不是我娘对手,为避免正面交锋,所以他们一明一暗,里应外合,设了这个天衣无缝的计谋。
  当雪蝶手中的柳叶刀飞向娘亲的时候,她已无力抵抗,我想也不想的便飞身抢扑上去,然而另一道身影却更快地挡在我面前,是他,沈青龙。
  当我看清眼前的人影时,整个世界顿时沉寂了下来,泪滚落眼睛,湿润了悲凉,我怔怔地伸出手去,一指虚无,只来得及抓住他的一角青衣。
  为什么?为什么?有斑驳而冰凉的水滴敲碎在掌心,我不停唤着他的名,却只能唤出满腔酸楚。
  他不是只是为了复仇才接近我的吗?可是如今的舍命相救,又是为了什么?
  泪眼模糊里,我听见他说,昨夜便叫你离开,为何你却又要折返回来,你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其实你一直不知道,我抱着雪蝶与你见面那次根本不是初次,还记得那个曾经躺在你家门口筋骨尽断的男子吗?是你在我身上缝了无数朵蔷薇花,从此春暖花开。
  我曾经深深憎恨过你,可是其实我却知道,你是无辜的,相处得越久,我越是渐渐淡了复仇的初衷,明知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陷了下去。可是一想起雪蝶所受的苦,我便开始憎恨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
  烟罗,烟罗。绵软的掌心被用力紧紧地抓进了一片冰凉里,这是第一次,他唤我的闺名,亦是第一次,他紧紧拥抱住我。
  渐渐的,却松了手,失了温度,凉了心。
  原来世间纷扰,皆轮回不出一个情字。
  我终于明白了为何娘亲一直不愿教我武功,让我闯荡江湖。
  因为江湖,那只是年少轻狂的一场幻梦,它纷繁复杂,掩盖了太多血腥,只能让人失了心性,丢失了太多,亦错过了太多。
  
  7
  厮拼数载,娘终于退出了江湖,陪着我在临近小镇开了一间绣坊。
  我不再为那些血腥的伤口缝合牡丹花痕,而是如同真正的大家闺秀那般,低眉浅笑织绣成霞,只是我接的活计,只有嫁衣。
  时常我会站在窗台看着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相拥而来,小心捧了嫁衣,眉开眼笑携手而去。
  原来,执子之手,白发齐眉便是这般简单。
  所谓的江湖,所谓的纷争,皆如过眼云烟,倒不如找一良人,夫唱妇随,一生相伴。
  我不知道,在我以后的生命里,是不是还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和我,一起相遇在红尘紫陌上,免我惊,免我苦,免我无枝可依,免我四下流离,与我相依为命。
  但我知道,自从我绣上那第一枚蔷薇花痕,那块永远不会消失的伤口,便永远的烙印在了我的心头,春花落尽了无痕,笑看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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