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中探寻流失海外中国历代名画纪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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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篇:流失到日本的中国历代名画到底有多少?
  
  中华文物流失在海外各国的超过3万件,其中美国最多,约占三分之一;欧洲的英、法、德等国占了1万多件;而小小的日本就占了约1万件,可谓怵目惊心!为了弄清日本所收藏的中国历代书画精品,林树中教授于1986年、1993年两次赴日本探寻观摩,获得了第一手资料。
  1986年8月26日,林树中教授到日本访问讲学,业余时间也基本花费在了探寻观摩日本各大博物馆上了。如果说美国是林树中教授调查流失海外中国历代名画第一站的话,那么日本该是第二站了。
  日本和美国不一样,由于日本与中国一衣带水,早在唐代就派出留学人员到中国来学习,因此中国被他们尊称为文化母国。日本各大博物馆以及寺院所收藏的历朝历代中国各类珍宝,有在古代与中国文化人士交往中中方人士所馈赠的藏品,有在近代军阀混战期间所收购的藏品,当然更多的是甲午海战后和民国期间侵华日军从中国强抢豪夺而掠去的文物,还有许多绢画、纸画、写经以及其他墨迹国宝,是打着探险旗号的日本大谷探险队从中国的丝绸之路上掠夺而回的。
  
  宋徽宗的《鸜鹆图》到底孰真孰假
  
  林树中教授给记者披露了一件不为世人所知的宋徽宗《鸜鹆图》流失到日本的故事。那是在侵华日军大举侵华前夕的1936年的事,有一位名叫原田尾山的所谓日本收藏家乘此期间在中国想方设法搞到了一批中国名画,其中就有这张宋徽宗赵佶的《鸜鹆图》。
  鸜鹆即鸲鹆,就是人见人爱会学人说话的八哥,所以《鸜鹆图》又被叫做《八哥图》。这张千古名画原为苏州大收藏家庞莱臣收藏。原田尾山听说庞氏家中藏有宋徽宗的这张《鸜鹆图》后,急于想一窥此画真容。庞莱臣本不想给日本人看,但慑于日本人当年在中国的势力,于是不情愿地将画拿出。当这张《鸜鹆图》展现在原田尾山面前时,原田尾山大为惊讶,一时爱不释手。但见3只八哥与左下方2只在打闹,右上方1只在枝头观瞧,似欲伺机参加进来。此画上下呼应,动静结合,展现了北宋院体绘画形神兼备的写实功力。画上落有宋徽宗的“一人”名款,并钤“御笔”章。画上还盖有“石渠宝笈”、“石渠宝鉴”、“三希堂精鉴”、“乾隆御览之宝”、“嘉庆御鉴之宝”鉴藏印多方,并有乾隆御笔题跋,十分气派。看到此,原田尾山便提出一定要购下此图。当然,此事被庞莱臣一口回绝。后原田尾山数次登门要求庞氏将《鸜鹆图》让与他,但仍被庞氏婉拒。
  原田尾山没有能顺利得到这张宋徽宗赵佶的《鸜鹆图》的真迹,心中不免怅然。正当他准备启程回国之时,事情有了意外的变化,原来庞家居然派人告诉原田尾山,答应将宋徽宗赵佶的《鸜鹆图》让与他。见此情况,原田尾山自然大喜过望。
  原田尾山到日本后,将宋徽宗赵佶的《鸜鹆图》及其他一批中国历代名画一起交由金原省吾出版了一本《支那名画宝鉴》广为宣传。上世纪60年代,日本人原田尾山将这张《鸜鹆图》以高价转手卖给了东欧某国。
  也是在上世纪的60年代初,南京博物院意外地征集到一幅宋徽宗赵佶的《鸜鹆图》,此事颇为蹊跷。南博所得的这幅《鸜鹆图》与原田尾山1936年所得到的那幅毫无二致,只是南博这张《鸜鹆图》在画心的四周有历代收藏家题写而成的边款而已。据此,时任上海市文管会主任的徐森玉等几位著名专家经过2次鉴定,均认为这张《鸜鹆图》为宋徽宗赵佶的真迹。
  后来日本一文化团体参访南博时,当他们看到南博这幅《鸜鹆图》时,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鸜鹆图》在原田尾山手中,所以当时指出为赝品。其后南博的这张《鸜鹆图》被著名鉴定专家张珩断为赝品。
  那么日本原田尾山的那幅《鸜鹆图》便是真迹吗?若不是当年参与其事的苏州裱画师谢根宝先生披露其中实情,恐怕这张宋徽宗赵佶的《鸜鹆图》一定会成为千古之谜。
  原来庞莱臣所家藏的《鸜鹆图》确为真迹,可惜因时间过于长久,早已破败。于是庞氏邀请著名画家陆恢精心临摹了2幅,并请谢根宝先生精心装裱。事成之后,鉴于原作损坏过多,又出于防止泄露个中秘密,遂将原迹毁掉以绝后患。
  以上结论仍是一家之言。南京博物院认为他们收藏的这张《鸜鹆图》确为真迹,理由是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成员徐邦达和刘九庵两位先生认真鉴定后,均评曰“看真”。而且此画经背对光审视,破补较多,曾有多次揭笔,岁月痕迹很是明显。再说画幅上有乾隆御题诗一首,乾隆御题“活泼地”,并有咸丰帝和乾隆诗韵所做诗句为证,应为真迹无疑。
  对于庞莱臣亲手毁掉真迹一说更是经不住推敲,许多宋代古画虽已千疮百孔,未见有谁将其毁掉。不过庞莱臣确实请陆恢复制了两张,一张卖给了原田尾山,一张卖到了美国。
  据称日本人原田尾山当年已看出庞氏转让与他的这张《鸜鹆图》为赝品,但是他不露声色,仍在日本出书宣传为真迹无疑,其后终于将这张画以高价售与欧洲人,可见其人用心良苦。
  
  “金陵八家”之首龚贤画作日本竟藏有18幅,北宋《弥勒佛菩萨像》木刻独一无二
  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京都博物馆、大阪市立美术馆、大和文物馆、泉屋博古馆和日本的各大寺院均藏有大量中国历朝历代各种书画艺术珍品,这些地方自然也留下了林树中教授探寻考察的身影。林树中教授称,日本各大博物馆所收藏的中国历代名画真迹不逊于美国。如日本京都大德寺收藏的南宋林庭珪、周季常《五百罗汉图》、京都知恩院收藏的元代颜辉的《虾蟆铁拐图》,明代仇英的《春风宴桃李园图》,都很有名,而清代著名的“金陵八家”之首龚贤的画作日本就收藏有18幅之多(美国5幅,瑞士1幅)!且多为私人收藏。如《秋晚人家》画轴、《千山夕照图》画轴、《云岭山居图》画轴、《樵意图》画轴、《山水图》画轴、《山水图》长卷、《山水图》册页(9幅)、《胜景茅居图》、《云岭残曛图》、另一幅《山水图》画轴。这幅《山水图》画轴为日本守屋正收藏,此画为龚贤定居南京清凉山之后所作。作品中画的是山间茅舍,水边小景,一派田园风光。画上龚贤自题诗曰:“高居仍借石为台,爽山岂 从教八牖开。日日看山看不厌,几人舍事出城来。”
  而日本桥本末吉所藏的龚贤《云岭残曛图》是一幅纵208.5厘米、横106厘米的大画轴,此图由于作者对山峦的层层染绩,所以其阴阳向背变化万端,令观者深觉意境十分幽远。画的左上角,龚贤自题诗一首:“谷口峰根尽吐云,上方新月映残曛。今宵预有吹笙约,盼望诸天鸾鹤群。”画及诗旁署“半亩龚贤画并题”,其下钤两印,一方“龚贤”,一方“钟山野老”。可见此画为龚贤作于南京,可惜流于日本矣!
  日本还藏有北宋画院画家高文进目前所发现存世的独一无二的真迹木刻版画《弥勒菩萨像》。据林树中教授透露,此幅画的发现颇富传奇色彩。上世纪50年代日本京都清凉寺在修理寺中优填王释迦瑞像时,在佛像的腹内发现了多幅木刻版画作品。这张《弥勒菩萨像》即是当时发现的北宋高文进的真迹之一。其他2幅分别为《文殊骑狮图》、《普贤骑象图》,这2幅也应当是高文进的作品。这几幅北宋版画真迹的发现,当时曾轰动日本学术界,亦为学者探究北宋寺观壁画以及专家研究中国绘画对日本的影响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
  
  流失在大阪的南朝梁代张僧繇的画作以及唐代王维的《伏生授经图》
  日本大阪市美术馆收藏中国历代名画数量很大,它的特点是藏品时代早,精品多。除了南朝梁代张僧繇《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上卷,传为唐代王维《伏生授经图》画卷,传为唐代吴道子《送子天王图》画卷外;有宋代郭忠恕《明皇避暑宫图》画轴,宋代米友仁《远岫晴云图》画轴,宋代龚开《骏骨图》画卷;还有元代倪瓒《疏林图》画轴,明代沈周《菊花文禽图》画轴;清代王荤《仿李营丘江山雪霁图》画卷,清代恽寿平的《花卉图册》,以及清代外国传教士画家朗世宁的《虎图》画轴也有收藏。
   林树中先生在大阪市立美术馆首先发现了我国南朝梁时张僧繇所画的《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上卷)。这幅画只存五星十二宿,每个星和宿各画一幅图,或作老人,或作女形,也有画成其他怪异形状的。人物中有的骑牛跨凤,有的手执器物。《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曾经为宋代内府所收藏,《宣和画谱》上定为张僧繇所作。但日本大阪市立博物馆这卷上卷卷首却题有“奉义朗陇州别集贤院待制仍太史臣梁令瓒上”,并且画上还有梁令瓒的书题榜,因此有人认为这幅上卷也有可能是唐代天文学家、书画家梁令瓒所画。根据林树中教授的研究,这幅画在清末时曾经被当时的贵族大收藏家完颜景贤收藏,后被日本的阿部房次郎带回日本。这幅画的下卷也流落到了日本,但是究竟被什么人收藏现在仍然不得而知。
  


  而《伏生授经图》却很有故事情节。故事说的是秦朝时有位博士名叫伏生,他是济南人,学问很是了得。到了汉代时,伏生已经90多岁了,已经老得不能走路了,但他仍然坚持讲授典籍学问。汉文帝为了找一位懂《尚书》的人而发现了伏生。因伏生老得走不动路,汉文帝特地恩准派晁错亲自前往学习,得《尚书》二十八篇,就是后来的今文《尚书》。伏生专注授经故事被唐朝的王维用画笔画出,流传于世。可惜在军阀混战的年代被日本国的阿部房次郎带到日本,现藏于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这幅图的卷上有南宋高宗的题“王维写济南伏生”,并盖有宋代内府的乾卦印和“绍兴”印玺。画的背后有宋代吴哲、吴说在绍兴癸丑年间的观后署言,还有清代朱彝尊、宋荦、刘墉、谢宝树等人的题跋。
  日本正仓院在唐代即为皇室收藏机构,这里收藏的《鸟草夹缬屏风》、《鹿草木夹缬屏风》、《花鸟木石夹缬屏风》是目前在日本发现的我国唐代花鸟画的精品。所谓夹缬是将绢帛放在两块画好的镂空版之间,紧固后镂空的地方涂上色彩,最后拆开型版后就成为夹缬画了。你看《鸟草夹缬屏风》画上的两只长尾鸟画得多么传神,它们正在兴高采烈地啄食刚刚扑到的一个花蝴蝶呢。而《鹿草木夹缬屏风》画中的双鹿则处于静态,两两相觑,十分恬静。《花鸟木石夹缬屏风》虽只画了一只鸟,却极富动感,翘尾回首之间,极富神韵。纵览这3幅唐代花鸟画,花树造型均简略古朴,具有一种装饰情趣。因为唐代花鸟画主要形式就是屏风,而屏风是作为装饰殿堂的道具,具有装饰味的花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被盗到日本的中国西部洞窟或墓中的绢画有许多是不可多得的精品。你看这位舞女,丰腴的面颊、樱桃小口、柳眉细眼,额头上还描画着花钿,身穿一件花团窠锦袖翻颈胡服,梳着高耸的发髻,神态十分端庄。这幅为日本国私人收藏的名叫《胡服美人图》的绢画,是一件残存的绢画,出土地点在新疆阿斯塔那墓。林树中教授说,这虽然是件残存的绢画,却代表着初唐后期盛唐初期仕女画的最高水平。而且从这幅画中我们还可以领略到唐时妇女的发型、服饰以及化妆方面的生活细节。这幅绢画很可能就是上世纪初日本大谷光瑞的所谓“探险队”从阿斯塔那墓掠走的绢画精品。
  
   欧洲篇:欧洲多国收藏的流失海外的中国历代名画多从丝绸之路掠走
  
  中国流失海外的艺术珍品主要集中在美洲、亚洲和欧洲。继1985年首次赴美考察流失海外中国历代名画17年之后的2002年8月,林树中教授在湖南美术出版社的支持下,约请西安美术学院的同行用他出版《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所得5万元稿费组成“流落欧洲中国艺术珍品考察团”,从而踏上了欧洲的土地,实现了他在世界三大洲调查考察流失海外的中国历代名画的愿望。湖北电视台得知林树中教授赴欧考察的消息,主动随团拍摄记录全过程,留下了不可多得的影像资料。
  于阗、古楼兰国遗址,敦煌藏经洞,龟兹、克孜尔石窟文物堆满欧洲诸国博物馆
  欧洲人对中国艺术珍品的掠夺早在1895年就已经开始,第一个进入我国搞名为探险实为劫掠的欧洲人为瑞典人斯文赫定。他所谓探险的第一步为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地带,第一次到中国就在新疆的于阗故址挖掘出大量文物载回欧洲。此人随后曾3次入疆,在古楼兰国的遗址地盗走了大量的精美文物。
  第二个进入新疆的是匈牙利人(此人后来加入英国籍)奥利尔•斯坦因,他从1900年开始,也以探险为名,3次在中国丝绸之路上盗走了无数价值连城的珍宝。还是这个斯坦因,他又是最早掠夺敦煌藏经洞文物的文化强盗,他一次仅用500两白银就从王道士手里连哄带骗地买走大量文书手卷和精美的绢画。被斯坦因捆载而回的艺术珍品共有5大箱,这5大箱珍品中绢画占了500幅,织绣品150多方,这些文物珍品主要收藏于英国博物馆。藏在这里的敦煌绢画500多幅,是传世唐代至五代卷轴画的10倍以上,可谓数量惊人。其他还有纸本遗书中夹杂着许多图画,这些图画,有白描的,也有着色的,大多收藏在英国伦敦博物院图书馆东方部。
  德国人艾伯特•格伦威德尔和艾伯特•勒考克也紧随上述两人之后,从1920年第一次到新疆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为止,这两人在中国新疆的土地上先后进行了4次盗掠。盗掠的地域范围西至新疆的龟兹石窟,它是丝绸之路上进入中国境内最早最大也是最有代表性的石窟。勒考克见这里文物珍品十分丰富,在这里待了3个半月,掠取了大量的壁画、塑像以及各类文书。单是克孜尔石窟等67窟和第68窟,就被勒考克盗走数千件古代佛籍写本。
  法国人保罗•伯希和也是个敦煌藏经洞文物的劫掠者。此人精通汉学,他在1908年7月花了3个星期的时间蹲在藏经洞里挑选出大批经卷和写本,偷偷地运回巴黎。现在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东方部就收藏有此人盗回巴黎的中国古代文书图画。
  染指盗掠敦煌藏经洞文物的还有俄国人,领队的是一个叫奥登堡的人,此人在藏经洞也盗掠回俄国大量的绢本、纸本、麻布质地绘画以及汉文的写本。俄国人盗掠敦煌藏经洞文物珍品的数量仅次于英、法之后,数量相当可观。这些文物精品以前收藏在前苏联科学院民族人类学博物馆,后移交到艾尔米塔什博物馆。
  
  被掠夺到英国的国宝中的国宝东晋顾恺之《女史箴图》
  林树中教授告诉记者,英国不列颠博物馆收藏的中国东晋顾恺之的《女史箴图》虽是摹本,却是世界上公认的国宝中的国宝,是目前所知从古代遗留下来的卷轴画中最早的一幅画。此图之重要性,是其他任何画都无以类比的,中外学者在讲中国美术史时一般都要从这幅画讲起。这张图之所以今天在英国,是晚清英法联军侵略中国时英国一位名叫约翰(一说基勇)的大尉从中国的圆明园抢回英国后卖到不列颠博物馆的。
  《女史箴图》是东晋大画家根据西晋张华的《女史箴》一文而画的一卷画作。全图分为12个段落,段与段之间既有区别又有内在的联系。其手法主要是每段配上一段或长或短的箴言以突出本段的旨意,再通过飘逸的服饰加强段落之间的呼应流畅,使画面形成一种散而不乱,疏密得当的整体气势。可惜现存只有9段。读一读每段所配的箴文,发现主要目的是宣扬古代宫廷妇女的节义行为,其目的无非是用来规范封建社会女性道德的。这幅《女史箴图》虽是摹本,但是画中人物神态端庄,举止娴静,与所书箴言十分匹配。且设色典丽秀润,使整幅画面呈现出“春云浮空、流水行地”式的动态,散发出一种飘逸的气息,是一件最接近顾恺之绘画风格的摹本。这幅《女史箴图》流传有序,不但有唐弘文馆,宋、金、明、清内府藏印以及明清要人名家的私家鉴藏印,又被历史上的《宣和画谱》、米芾《画史》、汪珂玉《珊瑚网》、陈继儒《女居古录》多种古文献所收录。卷后还有宋徽宗的瘦金体《女史箴》词句11行。可惜由于国运衰微,被英法联军掠走,流失到英伦半岛,令人扼腕痛惜。
  关于《女史箴图》的作者,国家文物局副局长杨新先生认为,《女史箴图》非东晋顾恺之所作,而是北魏孝文帝时画师高手所画。当然这也是一家之言。
  说到被掠到英国的中国名画,林树中教授说不能不提到加入英籍的匈牙利人斯坦因所掠走的敦煌藏金洞绢画,这幅藏于英国大英博物馆的绢本画《树下说法图》就是斯坦因所掠走的敦煌藏经洞第16窟绢画中最为重要的作品之一。《树下说法图》画的是佛陀在菩提树下说法的情形。这幅画的重要性首先表现在它的造型、设色以及勾线等艺术手法上,而且又是这批绢画中时代最早的几张之一,所以弥足珍贵。
  那幅同样收藏在大英博物馆中的绢本画《引路菩萨图》,也是伯希和当年盗走的敦煌绢本画之一。当时伯希和盗走的同样题材的绢本画共有4幅,这是其中唯一的一幅写有“引路菩”字样榜题的作品。“引路菩”就是引路菩萨。我们从图中可以看到,一位右手持着有柄香炉,左手拿着梗上挂有一条白幡的有梗莲花的菩萨,正在引导一位穿着华贵的贵族妇人飘向天堂。菩萨和贵妇人立于瑞云之上,画面左上角宏伟的宫殿建筑一角正是人间所向往的天堂。
  这是流失到德国现藏于柏林印度美术馆的中国新疆伯孜克里克石窟第32窟北甬道内侧壁的壁画精品《供养礼佛图》。这幅图的中间是一位站在平底木船上的立佛,船身的下面是河水和坡岸。画面上端画有垂帐,垂帐下榜题栏是用中亚波罗密文字夹用梵文混合书写的文字。文字的意思为:当本商主天宫具力神驾临河边时,随即将这尊神渡往河的对岸。画面两侧画满诸神、罗汉和供养人,画的下方还画有骆驼、毛驴驮着宝箱。从画面中我们可以看到画家画的供养人是波斯和西亚贵族或者商人。综览此画,画面清晰,设色艳丽,是伯孜克里克石窟壁画中的精品。
  还有一幅当年被俄国人掠走到俄国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女供养人像》壁画,经林树中教授研究后认为是唐朝焉耆七星格石窟中的壁画。这位女供养人体态丰腴美丽,是典型的唐代焉耆贵妇形像。但见她脖子上戴着项圈,头上布满冠饰,上身穿着窄袖上衣,下身穿着裙服,手中拎着一只罐子,身体微作扭腰状,使人物增加几分妩媚感。女供养人身旁还画有一枝花供养小孩,可惜头部已经损坏。林树中教授说,唐朝的焉耆国是一个西域小国,现在只存有七星格一处石窟,残存洞窟不足10个,而且壁画残损十分厉害,因此这幅《女供养人像》是流失海外研究西域焉耆国人生活不可多得的好素材。
  
  潜心研究整理考察资料,编出皇皇十数卷巨著
  由于广大美术爱好者、专家学者不是人人都有条件能踏上探寻流失海外的艺术珍宝之路,但人们又渴望着了解、欣赏、研究流失海外的中华瑰宝,大家期盼着如果能有一套这方面的书就好了。有鉴于此,作为被业内人士誉为“探寻流失海外中国历代名画第一人”的林树中教授,理所当然地做起了有心人,并默默地承担起了这份义不容辞的责任。自从他在美国考察探寻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做着搜集资料和备作图片之用的幻灯片的拍摄工作。1996年,林树中教授开始进入编写阶段。可以说正因为他有了十几年的艰苦不懈地搜集、分类、完善、整理,所以才使得他能在1年多的时间内就编写出了8卷本的《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皇皇巨著。
  湖南美术出版社得知林树中教授的编写计划,主动到南京找到林教授,全力支持承担所有一切编辑出版事宜。编写过程中,这套巨著得到过季羡林、王朝闻等文艺界名流的大力支持,而且年过九旬的我国著名书画鉴定大家徐邦达先生亲自担任了这套书的总顾问。这一切进行得异常顺利,从编写、成稿到出版社编辑、排版、校对、印刷,前后仅用了2年时间,皇皇8卷本巨著《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终于在1998年隆重推出。
  《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的面世,填补了中国美术史上这方面的空白。此书甫出,即获得国家图书奖。如今,全国各大博物馆都备有林树中教授编著的这套8卷本大书。海内外学术界朋友在一起开会时,都向他伸出大拇指,称赞此书编得好,编得及时。美籍华人中国书画收藏大家王已千的孙子听说林树中教授出了套8卷本的《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第一个返回祖国购买了全套画册。海外图书馆也着意收藏林树中教授的这套巨著,他的学生就曾在英国国家图书馆看到过此书。《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8卷本出版后,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东方时空、东方之子等节目相继进行了报道以及专访,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鉴于林树中教授对中国美术事业的特殊贡献,中国美术家协会在2004年授予他“卓有成就的美术史论家”的称号。
  2006年,胡锦涛主席访美时在耶鲁大学演讲后,赠送给该校500多种1000多册代表中国文化的书籍中,就有林树中教授8卷本的《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林树中教授告诉记者,目前他应中国青年出版社之邀,正在着手编写5卷本的《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鉴赏辞典》。同时林树中教授还应江西美术出版社之约,编写一套3卷的《海外藏中国历代雕塑》等“海外藏”系列书籍。目前,这套3卷本的《海外藏中国历代雕塑》2006年已由江西美术出版社出版。另外,他又应邀编写了一本《国宝海外寻踪——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调查研究文集》一书。我们期待着林树中教授上述几套专著早日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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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淮安之行的收获之一是得到了苏宁的《平民之城》。这是一本让我们觉得陌生的书。  在不同的场合,我们曾经反复表述过这样的意思,即一座城、一方土地与一个人的关系,人与城、人与土地因这种关系而互相说明,互为符号,比如雨果之于巴黎,狄更斯之于伦敦,博尔赫斯之于布宜诺斯艾里斯,保罗·奥斯特之于纽约,老舍之于北京,汪曾祺之于高邮,陆文夫之于苏州,王安忆之于上海——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一下苏宁之于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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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子,原名李萍,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南京市作家协会理事、江宁区作家协会副主席及江宁区第九届政协常委,南京民盟成员,现就职于民营企业在《诗刊》、《人民日报》、《文汇报》、《文学报》、《读者》、《扬子晚报》等各类报刊发表作品400余首(篇)出版了诗集《屏子的诗》,《屏子爱情诗》正在筹集出版2007年8月,屏子应邀出席首届青海湖国际诗歌节,和来自34个国家的208名诗人代表一起,在《青海湖诗歌宣言》上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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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入朝时,我24岁,在中国人民志愿军第60军180师539团任团报编辑。上级给我调配了两名助手:一个叫赵璞,负责刻钢版;一个叫王广茂,负责抄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记录新闻。我们三人都是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团员(那时不叫共青团),我是团小组长,也是办报组组长。我们的任务是:每天出一期报,有时一天出两期。主要是刊登国际国内新闻、党委号召、首长指示、备战经验和先进人物事迹等内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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