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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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12月24日,今年的平安夜比往年冷了一些,身处电视台高楼里,即使穿着丝袜短裙的工作制服,也不会感觉到外面的一丝寒意。
  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他已经离去了。
  依旧是在她醒来之前,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他给她留了字条,说公司临时有急事要处理,所以离开。末了,还说平安夜要一起过。
  他在这里过夜,走之前还给自己留字条?真不敢相信。
  一起过平安夜?
  呵呵,想到这里苏思瑶的嘴角就不禁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为什么一想到他留的字条上的话,心里就满是幸福的感觉呢?
  大概是因为爱吧!
  苏思瑶一整天都忙忙碌碌,录制完娱乐节目还不忘录制圣诞节当日的祝福花絮,根本没有歇下来的时间。
  那件高领的羊毛衫遮盖了昨夜所有疯狂的证据——他在她脖子上种下了数量不菲的“草莓”,每一个都足够显眼,估计这一个星期她都得穿得这么严实才能遮住。
  幸好大家都很忙,没有人发现什么。等到傍晚快下班的时候,赵璐璐打来了一个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约会。
  苏思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用胳膊夹着手机道:“怎么,要请我吃饭?你应该是要和安源一起过吧?”
  赵璐璐叹气:“他说今晚要去陪他爸妈过。”
  “陪爸妈?”苏思瑶扬眉,“真是稀奇了,以往他可是连年都陪你一起过的。”
  “哎,你得瑟什么呀?来不来?”
  赵璐璐的语气有点烦躁,苏思瑶猜她和安源之间可能有点什么事,只能老实说:“我今晚有约了,你自己一个人过吧!”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今天忙活了一天,终于挤着把事情都干完了。提前下班,到处转转。”
  “来陪陪我吧,老地方。”赵璐璐的电话挂得很爽快,苏思瑶匆匆拿起包,打车去“丹枫雨露”。
  赵璐璐化着浓浓的烟熏妆,透出一股颓废的味道,身上的香水味也遮盖不住淡淡的酒气。苏思瑶坐下来,略微担心地看着她:“你们俩怎么了?”
  赵璐璐替她倒水:“没什么,思瑶,我觉得这回我算是遇上对手了。”
  “对手?你说的不是小三吧?”苏思瑶有些不解,“前天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还很高兴地给他做饭吗?”
  赵璐璐摇头:“本来说好过来吃饭的,结果后来他没来。”她伸手在包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一盒女式香烟和打火机来。
  “他有工作,临时有事吧?”苏思瑶轻抿一口绿茶,放松身体,“前阵子不是欠了很多钱吗,现在忙点是正常的,你也别多想。”
  赵璐璐“啪”的一声点上烟,深吸一口,优雅地吐出一口烟圈,眼睛微微眯起:“他也说去和客户谈生意。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家守着那么大的房子也没意思,索性临时决定出去吃,结果在餐厅撞见他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男人啊——碰上这种事情,什么男人都一样!”
  “别的女人?”苏思瑶有些不大敢相信,那么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男人,居然也会是一个花心的角色?她不是没见过安源和赵璐璐站在一起,真的是眼神片刻都离不开的样子,哪里想到他也会变心。
  “就是那个唐梦恬,你应该知道的。”赵璐璐深深地看了苏思瑶一眼。
  苏思瑶心里暗惊,面上不动声色:“唐梦恬是谁?我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那你也太孤陋寡闻了,你们电视台这个星期的娱乐版几乎要为她做专版了,从她的家世背景到她的从业经历,你们那个新闻名记宋佳,可是上天入地,几乎全刨干净了。她和那个叶兆言——”赵璐璐停顿了一下,苏思瑶心想终于来了,却听她转了一下,“叶兆言你总知道吧?”
  “嗯——这两个人怎么又扯一起去了?”苏思瑶面色如常,心里却狠狠汗了一把,知道?幸好你不知道,我和他岂止是知道不知道,我们都在一起五年了。
  赵璐璐开始八卦:“他们上周一起去泓清温泉会馆,被狗仔队拍到了……”
  苏思瑶心里狂打雷,只能硬着头皮听赵璐璐说,其中还不乏许多民间揣测的版本,比电视上看到的娱乐新闻说得还精彩。
  她开始听得兴趣缺缺,到了后来心里居然越来越闷,很多内部消息自己都不知道,听赵璐璐这么一说,不禁开始怀疑,他们真的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杯里的茶水感觉变了味,苏思瑶的心情十分沉重。
  赵璐璐抽完第三根香烟,恨恨道:“据说这个女人还想要进娱乐圈发展,哼,我在娱乐圈也没少认识人,最好不要让我碰上!”
  袅袅的烟雾和清新的茶香混在空气里,苏思瑶不想多说话,只能用手捏了捏赵璐璐的手:“别多想了啊,顺其自然。说不定他们真的是在谈正经事呢?”
  赵璐璐叹气:“也就你,这么随便就相信别人,就算看见了还帮着往好处想。”
  苏思瑶摇头:“我们也没真的看见他们有什么,不是吗?或者安源正是怕你多想呢。”
  “那也是欺骗了我,不到你的头上,你是不会有体会的。”赵璐璐对于她的无限量宽容很无语,饶有兴趣道,“如果我欺骗了你、你能原谅不计较吗?”
  苏思瑶瞪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没事要欺骗我做什么?安源对你也是!”她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不早了,我要赶着回家呢,就散了吧?”
  “好吧。”赵璐璐起身,一边打电话一边放下小费。苏思瑶听她说:“嗯,对。”很简单地应付了两句就挂了。
  两个人下楼。
  “思瑶?”
  “嗯?”
  “对不起。”
  苏思瑶站在楼梯口愣了一下:“干什么呢?今天怪怪的。”
  赵璐璐走在前面,头也不回道:“我先走了,你一个人保重。”门口停着两辆出租车,赵璐璐上了第一辆,朝苏思瑶摆手离开。
  苏思瑶心里觉得奇怪,摇了摇头上车,报上自己家的地址。
  开车的司机一声不吭地开着车,苏思瑶低头默不作声地想着心事。她在想赵璐璐和安源究竟怎么了,同时今天的赵璐璐神情言语似乎都有些奇怪,她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和叶兆言在一起的事吧?可能是最近叶兆言和小蜜糖闹绯闻,大家都跟她说起,所以才会——
  她终究是太过于小心敏感了。
  苏思瑶心神不定,再抬头的时候,周围的风景已经辨认不出来了,方向也似乎完全不是抄近路去市中心的样子。
  她心里暗惊:“师傅,你这方向错了吧?”
  “不然苏小姐想去哪里,你和叶兆言在市中心的小金屋?”司机的帽檐儿压得很低,所以苏思瑶刚才根本没有太注意,此刻开口,声音年轻而冷硬,惊得她几乎跳起来。
  苏思瑶心里暗叫不妙,居然是他!
  “苏小姐,很高兴我们居然又见面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呢?”司机停车,转过头来,露出一张邪气凛然而不失帅气的脸,嘴角那一抹笑一半隐在面部阴影中,更显出几分阴森的味道。
  苏思瑶下意识地朝身后的座位靠了靠,想要离这个邪恶的男人更远点儿。
  她喉咙发干道:“钱哥,你想干什么?”
  钱晨哲啧啧摇头:“干什么?苏小姐,你真会说笑,我是想带你去见你的老姘头叶兆言啊,你说好不好?”
  苏思瑶以为他还惦记着上次被叶兆言从身后用棍子偷袭的事情,瞪着他道:“你都沦落到这田地了,抓我干什么?我们说起来也不算有什么仇怨,以前的事情也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
  “嗯——”钱晨哲眼珠转了转,像是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承认,“你是跟我没什么仇怨,但是你跟叶兆言关系太深。”
  苏思瑶顿时想明白了,他是要利用自己当人质,来对付叶兆言。
  她脸色凝重道:“难道,上回那件事——”
  “不错!夜色酒吧的混乱就是他一手策划制造出来的!还有我手下兄弟在码头和其他势力发生冲撞,也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苏思瑶很震惊,叶兆言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因为自己上次被钱晨哲非礼,还是——
  “苏小姐,不要试图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关于那些对不起我的人,我是一定要讨回点什么的。”钱晨哲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这里很隐蔽,很安全!”
   02
  “喂,Peter,有消息了吗……对,应该是和他有关……尽量跟局长商议,看能不能派动汪探长抽空负责跟进一下这件事情……好,我继续等你的消息。”
  挂下电话,叶兆言的脸色越发严峻,信书集团132层的办公室里,气压低得惊人。
  “叶总。”他的助理敲门进来,看到他脸色发黑,心里不由得一紧,“您约定了和总裁还有他的外甥女一起午餐的事情,我来提醒一下,时间好像差不多了,车在楼下等您。”
  “午餐取消。”
  “什么?”助理惊得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他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取消了约会?那可是和公司总裁的约会啊!
  “你不用为难,照实跟戴总的秘书说就好,我稍后会亲自解释。”
  目送着助理出门,叶兆言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一想到戴松明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心思,心里就不痛快,自始至终都是他一头热,也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
  他喜欢的那个女人,究竟怎么样了?昨晚他推掉那么多约会,最后居然落得一个人过平安夜,在他们的屋子里。
  几乎可以肯定是钱晨哲,自己把他整得这么惨,所以他想到要动自己的女人。可是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任何人通知自己?连个电话都没有?
  莫名地焦躁起来,他一挥手,桌上的文件被暴躁地扫开,满地都是……
  第六天。
  距离自己被掳到这个鬼地方,已经是第六天了。
  苏思瑶在这个简陋的小木屋里浑身不自在,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她再也没有见过钱晨哲。
  这几天她吃喝拉撒全都在这个屋子里,有他手下的兄弟帮忙送来茶水饭菜,还帮忙倒马桶,一切服侍得很周到。她尝试和那个人说话,却被瞪了一眼,分明是钱晨哲吩咐好的,焦躁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内心。
  叶兆言现在知道自己的失踪吗?为什么还是没来找自己?
  也许是找了的,只是钱晨哲太狡猾,把她藏在这种地方,任叶兆言再大本事都很难知道。
  就在她将要崩溃的时候,钱晨哲终于出现了。
  苏思瑶一直憋着的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开口质问他:“你究竟对叶兆言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到了现在,她就算再不承认也无济于事了,索性开门见山。
  钱晨哲还是在之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满脸轻松地说道:“我没提什么。”
  苏思瑶不信地说道:“你抓我不就是为了要挟他,这么说我怎么可能相信?”
  “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上——”钱晨哲玩味地笑,“我们的叶总到现在都还没机会和我联系上。”
  “你什么意思?”
  苏思瑶心里越发着急,约好一起过平安夜的,他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到现在都没有找来——
  钱晨哲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接着说道:“好像真的是我搞错了,叶兆言居然不知道你失踪似的,这几天一直忙着工作,时不时还跟戴松明的外甥女传点绯闻什么的,信书集团的股票昨天为止可是又涨了三个百分点呢。”
  苏思瑶摇头:“不对,他没找到我是因为你没告诉他,不然不会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消息。我想你这么久没有告诉他,一定是另有打算。”
  “哦?”钱晨哲眉毛微扬,“你这么确定他会紧张你的安危?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他的地下情人。名主持又怎么样,娱乐圈从来都不缺长得漂亮的、性格好的女人。以叶兆言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是戴松明都要靠他外甥女来巩固商场关系,你算什么?”
  苏思瑶笑道:“我不是想说他有多紧张我。这世上有一种男人,对于他的女人他的钱,就算再可有可无,也从来轮不到别人乱动。叶兆言就是这样的男人。”
  钱晨哲恼羞成怒:“所以他就故意找人去我的场子卖药——还特地通知警察在那个时候来查?还有那天凌晨我的手下和一个死对头的手下在码头为了抢一批货,打起来,恐怕也是他暗中使的坏吧?为了一个女人,他叶兆言就能他妈的把我这么多兄弟的命都搭进去?”
  “你太抬爱了,我这个女人在叶兆言的心里真没有这么重要!”苏思瑶耸肩,“你本来就不干净,他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和把握,怎么会无缘无故借着这个机会摆你一道?”
  苏思瑶昂着头替叶兆言说话,理直气壮。
  钱晨哲被她气得不轻,胸口一阵起伏,终究憋不住她这么傲慢的态度道:“照你这说法,你这回被绑架也是你活该!要不是你情如姐妹的好朋友,我还真不容易把你绑到这里来。”
  苏思瑶心里敲了一声大鼓,死死地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钱晨哲冷笑着看她的反应,心里舒服不少,仍不忘继续打击她,“你在哪里被我绑架的?怎么会那么巧,我的车刚好就在那个时候停在门口,而且偏偏更巧的是,上我车的人是你?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了,你就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想过?”
  “你说赵璐璐?!”苏思瑶觉得一阵虚脱,腿上软绵绵的站不稳,一下子跌坐在身后的床边沿上。
  这件事她一直都想不通,或者是没敢往那方面想。
  这几天她一直在推敲,那天赵璐璐反常的几句话,似乎就已经预示了要发生点什么,她无故提起叶兆言和唐梦恬,还责怪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
  她在临走时的那个电话,接听电话时候的古怪表情,出门时头也不回就上了第一辆车……
  所有的细节让她不得不多想,但是——
  她一直都跟自己说,赵璐璐那天是因为安源的事情心烦,所以语言表情行为都反常了一些,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自己的朋友。
  此刻钱晨哲别有用心地让自己知道,虽然知道他是还击自己刚刚的话,但是心底深处还是涌出一阵酸涩的感觉。这就是自己像好姐妹一样的朋友?这么轻易就出卖了自己?!
  苏思瑶想起夜色酒吧出事那天,自己以为跟赵璐璐有关,还打电话过去,她曾有一丝慌乱,说话时吞吞吐吐。
  如今想来,不过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她的确做了坏事,不是针对钱晨哲,而是针对自己。怪自己没有借钱给她?她反射性地看一眼钱晨哲。
  钱晨哲笑道:“不错,是我。我跟她说,只要让电视台的美女主持陪我上个床,她情人欠我的钱可以迟些日子再还。”
  “她透露了我的情况,所以你才知道我在电视台工作,还和秦宇一起去电视台。那天吃饭吃到一半,赵璐璐的电话也是你们故意演戏给我看?”苏思瑶越听越觉得寒心,这两个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玩了这么多把戏,那天如果不是叶兆言,自己恐怕早就……
  钱晨哲见她这么快就明白过来,就不再说话。
  苏思瑶沉默地看着他,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大哥,拿来了,拿来了!”每天帮苏思瑶端茶倒水的小青年大大咧咧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皮包。
  钱晨哲目光示意,他就把皮包放在桌上,冷冷看一眼苏思瑶道:“大哥,既然她是叶兆言的女人,那就千万不要客气,多来几张,也算是给我们死伤的兄弟报仇啊!”
  “行了,你出去吧!站得远点儿,小心有人靠近,别让她的叫声把人招来。”
  苏思瑶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小青年就已经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钱晨哲慢慢起身,把门又关了一遍,转身时他脸上的表情让苏思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你、你想干什么?”她往里面挪移了一下,钱晨哲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于是她再次挪动。
  钱晨哲再次逼近。
  “我警告你,我可是公众人物,你要是敢把我怎么样,社会舆论和法律都不会放过你的!”苏思瑶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了,“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趁一切都还不晚。”
  “太晚了。”钱晨哲居高临下,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钱晨哲解开烦琐的衣服纽扣,“哗”的一声把外套扔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衬衫的纽扣也被解开了两粒,露出精壮的胸肌,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苏思瑶一狠心,把他从面前推开,撒腿就往门那边跑。
  打开门上的搭扣,她的背上已经流出冷汗来,手指颤抖着使劲儿地往后拉扯门锁,居然拉不动!她继续尝试,门使劲儿摇晃,但就是打不开!外面居然也是有搭扣搭着的!
  “跑不了就给我回来!”苏思瑶正焦急,背后一股大力牵扯,自己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双手环绕着自己的腰过来,把她高高托起。
  “啊——”她蹬着双腿尖叫,有几脚就踢在了钱晨哲的小腿上。
  钱晨哲骂了一声脏话,双手死死禁锢住她。
  他心里焦躁难耐,转了两圈正好到了那张床前面,一甩,苏思瑶就“砰”的一声摔在了床上。
  钱晨哲急着进行下一步,手下没有轻重,苏思瑶被摔得浑身疼痛,眼泪差点儿都流了出来。他根本不给她骂人的机会,果断撕开了她的衣服,连同里面一层,捺不住她死命抗拒,“啪啪——”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苏思瑶被打得两耳嗡嗡响,脸上火辣辣地疼,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打得她没有反抗之力。他用自己的衬衫将苏思瑶双手举在头顶,紧紧捆绑,狠狠地绕了几圈。
  钱晨哲阴阴地冷笑,捏着她高高肿起的脸颊:“什么狗屁名主持,公众人物?还不是给人家当地下情人?叶兆言能上,老子就不能上?”
  他狠狠扯下最里面的内衣,转身,从桌上拿起那个黑色的皮包,拉开拉链,掏出一样东西来。
  苏思瑶在他身下扭动着身子,希望能脱开身,等到看见他拿出来的东西时,脸上突然出现骇然的神色:“钱晨哲,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直没把你在我手上的消息告诉叶兆言吗?我就是要他急,要他急得发疯,猜不到我想干什么。”钱晨哲冷笑,“绑架?那是没脑子的歹徒干的事,到了我这里,自然要换点别的花样!这么漂亮的女主持,难得一丝不挂地被压在我身下,我当然要拍下这场好戏,和叶兆言共赏了!”
  他的确狠毒。
  叶兆言为了女人,害得他无路可走,他就把这个女人毁了,再还给他!叶兆言那么骄傲的人,如果看到这些照片,还有他的女人被别人玩过,是不是恨死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叶兆言遇到这样大打击时的表情,钱晨哲就忍不住仰头狂笑。他真的很想亲眼看看,光靠想象,真的想象不出!
  苏思瑶浑身发抖,气愤、羞辱、害怕……各种情绪都在她心头混成一团……
  “咔嚓——”闪光灯连连闪动,钱晨哲已经拍下来数张照片。
  苏思瑶花容变色,慌忙遮掩。
  钱晨哲狰狞地笑着,丢开手上破碎的布料,继续拍了几张,这才把相机放到了身后的桌上。
  苏思瑶趁着他转身,慌忙拉扯衣服,同时想要去夺照相机。
  钱晨哲像早就料到一般,转身又是一个巴掌。这一下的力道比刚刚都要重许多,一下子把她摔回到床上。苏思瑶的脸被掴得麻木了,嘴里面渗出浓重的血腥味。
  “拍完照片,哼哼,我想还是进行下一步吧。”钱晨哲根本不给她起身的机会,就势压在她上面。
  “放过我,放过我……求你,求……呜呜呜——”苏思瑶一边极力忍耐着,一边不住地落下眼泪来。
  钱晨哲眉头皱成一团:“叶兆言上你的时候,你难道也这么假正经?上回那个赵璐璐,你的好姐妹,开始不也是装得要多清高有多清高?你哭哭啼啼的可怜样儿,还是收起来吧!哄得我高兴,或者饶你一命,否则——哼哼——”
  他此刻是急切贪食的野兽,一瞬间的绝望如溺水般包围了她。
  钱晨哲正要一鼓作气,“砰”的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伴着苏思瑶撕心裂肺的哭叫!
  “思瑶!不要怕!”
   03
  巨大的落地窗,窗帘被卷起,冬日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进来,玻璃上的雾气开始变成不时下滑的水珠,仍然看不清外面。
  厨房里煮着咖啡,咕嘟咕嘟地传来水声,香气传得老远。
  苏思瑶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看电视,她早早儿就因为失眠醒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正在播出的是他们台里的《早间新闻》,娱乐部分里面还在提及她失踪一个星期的事情,以官方的语气对各种流言予以否认,称她只是被绑架,所以那段时间台里让别的主持人代班。至于现在,因为她受到惊吓,台里决定给予一定时间调整,等到心情平复再复工。
  元旦过去已经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她还在家待着。苏思瑶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闲,太闲了,习惯忙碌着录节目和参加活动,突然停下所有的事情,真的让她有点不习惯。
  事实上从被救出来的那天之后,她就没有再能去台里上班。
  救她的人是秦宇,带了一群警察冲进小木屋的时候,钱晨哲都来不及反抗便被制伏。
  她的衣服大多被撕成了布条,零落地散在地上。秦宇冲过来,一边用西服挡住她的身体,一边安慰:“思瑶,别怕!”
  接下来进医院检查,警察追来录口供……记者追来……
  那天她在医院接受检查,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电话突然响起,是叶兆言。
  他的话很简短:“有没有受伤?”
  苏思瑶闭了闭眼,一瞬间心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最后依然是平静道:“没有。”
  “嗯,好,我在开会。你老老实实待在家,先别急着工作了,这些天肯定还会有不少麻烦,我不方便去看你,过些日子见。”
  叶兆言没有再出现过,她知道,现在这会儿,她家楼下都守着不少狗仔队。他不出现,因为他们的关系不能曝光。
  仍然期望他能来看一看自己,在钱晨哲那里被折磨了一个星期,再回到这个屋子里,分外想念他。
  他的苦衷,他的身不由己,她都理解。
  其实在这一两天里,已经有八卦杂志开始猜测她是不是被雪藏了。是的,雪藏!
  泾城卫视第一女主持被雪藏,这个消息已经连续两天作为各大报刊杂志的头条。有好事者把她被绑架的事情传得绘声绘色,说她惨遭歹人玷污,电视台为保名声,暂时采取冷处理,苏思瑶会因为这件事情退出传媒界。
  对此警方的回答比较谨慎,但是仍然有不懂事的实话实说,那天闯进小木屋营救的时候看到苏思瑶衣服被扒了,正在遭受非礼。
  正在遭受非礼,而且衣服已经被扒光……该当事人说的是亲眼所见,并没有出入。但是经过一番别有用心的整合,在外人看来就成了很香艳的场面,经过联想和再创造,到了报纸上已经被写得极其不堪……
  苏思瑶看着新闻出神,直到结束曲的音乐响起,才略微回神。眼睛瞥见桌上的几份报纸,花花绿绿写满了关于自己的新闻。
  她皱眉,什么时候才能稍微平息一点儿?
  孙台长亲自打电话来慰问:“小苏啊,你受苦啦!接下来你在家休息几天吧,我找了宋佳和其他几个主持顶替分担了你原来的一些工作,先把心情调整得平和了,才能更好地投入工作嘛!”
  她客气而礼貌地回答:“谢谢台长关心,我会调整心情的。”
  休息?呵呵,苏思瑶没有问,这一休息究竟是多长时间?
  过了这么些天,各种消息甚嚣尘上的时候,她有不好的预感。
  直到肖晓纯打电话问候她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安慰她什么事都想得开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从肖晓纯那里冒出一个又一个的大道理,苏思瑶听了想笑。
  最后,肖晓纯的话终于到了最重点的部分,她告诉苏思瑶自己已经被调去宋佳的组里参加工作。
  苏思瑶在内心终于有了确定的答案:是的,我被雪藏了!
  倒一杯咖啡的工夫,家里电话响个不停,接起来的时候,是赵璐璐。她犹豫了一下道:“思瑶,你还好吧?”
  苏思瑶没想到会是她,仍然是很平静的声音:“嗯。”
  沉默。
  赵璐璐深吸了一口气:“思瑶,方便的话,我想见你,我在你家门口。”
  苏思瑶的头转向门的方向,没有说话,开门吗?
  她想起那天,两个人分手离开的时候,赵璐璐对自己说过的话,还有眼神。
  “如果我欺骗了你……你能原谅不计较吗?”
  她这么说的,像是提前知会一般,是自己没有及时领悟。
  苏思瑶扪心自问:“我能原谅不计较吗?”
  赵璐璐鼓着勇气对她解释:“那天我其实有暗示过你,但是我有把柄在他手里。他现在是穷途末路了,让他知道是我坏了他的好事的话,他能毁了我这个人。在下楼梯的时候,你还记得我跟你说对不起吗?思瑶,你信我,我真的不想的……只是——”
  苏思瑶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心里越发冰凉,被朋友欺骗的感觉是什么?心疼到麻木,就好像那天被钱晨哲甩了一个又一个的耳光,渐渐就没有感觉了,只剩下绝望。
  她接着赵璐璐说不下去的地方道:“只是什么?为了男人?还是为了你自己?赵璐璐,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想嫁给安源,这是你要的幸福,但是你不能为了你自己的幸福把我推进地狱里!”
  “思瑶——”赵璐璐急了,“我、我真的没想到——我以为,他找你……只是为了要钱或者别的什么,你们无冤无仇。报纸上写的那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真的——”
  “真的不知道?”苏思瑶感觉全身虚脱,“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如果不知道我落到他手里会怎么样,那你就先比对比对你自己是怎么受他凌辱的!”
  “你——”赵璐璐浑身一个激灵,她没有想到钱晨哲连这个都告诉苏思瑶了,她一再苦苦乞求过他,他也答应了的……她勉强镇定下来,自我安慰或许她并不知道,只是胡说而已。
  苏思瑶深吸了一口气:“好,赵璐璐,朋友一场,今日算是真的到头了。大家都是成人,后悔也好,难过也罢,都是你选的。只希望你辛苦了这么一场场,日后还能坦然面对安源,这样或许还值得!”
  她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就当做是给她最后的寄语,随即生生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她和赵璐璐之间,终究是一个过去。
  朋友之间,最容不得背叛和伤害。而她,自问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也不喜欢粉饰太平。
  即使重修旧好也掩盖不了那些过往的伤害,还不如彻底断开。
  下期预告:
  苏思瑶胸口莫名地觉得堵,这么多天一个人在家待着出不了门,根本没有人和她说话。手指在一群号码上流连而过,最后还是定在了叶兆言的号码上。
  他在干什么?看文件还是开会?这么多天了,他都没有来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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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初成,百鬼混乱。  冥王为审判诸鬼,以冥海之玉为骨,镶以西海瑞金,铸五弦玉面琵琶。  此物识人心,通人性,令诸鬼不敢欺瞒冥王。  其后修成人形,白发红眸,倾国倾城。  琵琶女与如意灯齐名,修道者言“天界至善如意灯,冥府至邪琵琶女”。  ——《怪志杂谈》  【一】  牢房阴暗逼仄。  白颜夕倚在角落处,模样懒散。任牢外管家模样的老头如何巧言令色,都不发一言。老头儿生了气,说她“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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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风云半生的北军元帅上官达入秋时忽然因中风而不省人事,承平大大小小的医生看过后都叹息道无药可医。  一代枭雄即将归西,人们最唏嘘感叹的并不是他出身孤儿却戎马一生,在乱世中割据一方的不二功勋,而是他一生无弄璋之喜,几名得力部下争权夺利的剑拔弩张。  秋风萧萧,秋雨瑟瑟,上官达中风半个月后,上官公馆里终于传出丧钟悲鸣,被惊醒的人们皆惶惶,因为他们都知道,或许下一刻,枪声就会取代丧钟。  承平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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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这里是哪里呢?  惨淡的月光下,一缕如泣如诉的笛声在清淡薄如蝉翼的空气里蜿蜒蔓延,那笛声……是如此熟悉。  是,是在我梦里听见的,随即就将我引入一道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黑色甬道,黑色的白色蝴蝶在漫天飞舞,风声在耳旁掠过,那笛声,引着我向不知名地方而去。  那是传说里的招魂笛吗?  “你来了?”  一个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我抬头,讶异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他是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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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如画01  豪华的酒店陆陆续续走进衣着讲究的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礼服舞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成不变的笑容,虚伪得令慕飞雪觉得恶心。  尤其是刚刚那个被众多保镖跟随着走入会场的男人,冰冷的表情,嘴角隐隐约约地扬起一抹邪气的微笑,下巴微扬,骄傲得不可一世。  这是慕星峰的上宾,黑白通吃,心狠手辣,让A市人闻风丧胆的古柏木。  他的目光随意地一扫,全场寂静。  古柏木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慕飞雪身上,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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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向流云出宫那日,正巧是新帝白煌迎娶陆双颜的日子。一头极尽奢靡欢歌畅舞,一头却是白纱遮面凄凄惨惨。  向流云远远看着远处那一抹红妆,心头万般滋味,不知是该叹自己,还是怜陆双颜。  她嫁入宫中不过半年,先帝便薨了。她甚至未来得及再提一个位分,便被废弃出宫。当初她嫁入宫中时,是何等的荣耀,又哪里比陆双颜差呢?  古珏寺清冷,在陆双颜承欢之时,她大约已去了寺里念佛。  她并非安分的人,自有一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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