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亲子只为一个“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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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亲子遭母害
  庭审、合议,法官当庭对我作出一审判决:死刑,缓期二年执行。法官同时宣布,如 果不服本判决,可以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我不服,我要上诉!"法庭上,我声嘶力竭地叫道,"我该判死刑,立即执行……"
  法官和参加旁听的人都以为我疯了。其实,我说的是真话,我真的该千刀万剐。因为 我亲手溺死了只有8个月大的亲骨肉。虎毒还不食子呢,我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我永远忘不了2001年的农历五月二十六日。这天,丈夫李强到玉米地里收割玉米,他让我和往常一样留在家里照应8个月的儿子小宝。但是天气预报说,明天、后天有雨,如果不赶快把旱玉米收割上场脱粒下来,可就糟了。这么想着,我便拿着镰刀也来到田头。
  我没割多长时间,丈夫就催我回去了。他对我说,你不要再割了,小宝的肚子该饿了,你回去喂奶吧。我只顾埋头干活,没理李强的话。李强又催了我几次,我这才丢下镰刀,到河边洗了洗手,走回家去。
  摇篮内,小宝睡得正香。我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喂奶。他醒了,贪婪地吃着奶,并不时看看我,对我笑笑。我也看着孩子,还时不时地逗逗他。突然,一阵凉意向我袭来,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鬼使神差似的,我抱起孩子走到门外,朝四处看看。村子里,男女老少都在田里忙碌着。此时,正是实施我预谋已久的那个计划的极好时机。我顾不上多想什么,抱起孩子跑到屋后的水塘边,将孩子死死地按在水里。孩子叫都没有叫一声,便咽了气。这时,我才想到害怕。是啊,我怎么向大家交代呢?
  我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叫道:"快来人啊,我家小宝掉到河里淹死了……"不一会儿,李强和乡亲们都赶来了。李强一手抱着孩子的尸体,一手揪住我的衣领,像疯了似的喝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根本不相信还没学会走路的小宝会自己跑到水塘里淹死。
  不知是谁向派出所报了案。警察来了之后先是验尸,接着找我谈话,最后便把我带走。这一天,我就像做梦一般。
  我这人不呆不傻,也没有神经病,还又特别喜欢孩子,可怎么竟然对自己的孩子下此毒手呢?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个爱字。当然,没人会相信。
  祸根源于一夜情我和李强是在别人的介绍下相识的。经过协商,我们准备结婚了,婚期定在正月初六。我们家乡有请"新嫁娘"吃饭的习惯。正月初二晚上,我大表哥请我到他家吃饭。在他家里,我遇到了我的初中同学阿东。阿东不但人长得英俊,而且非常聪明,曾是班上众多女同学追求的对象。我也记不清他到底在我梦中出现过多少次,只是后来他上了高中,还又 上了大学,与我的差距越来越大,我不敢多想罢了。阿东大学毕业去了深圳,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了,多亏他春节回来探亲,多亏大表哥也请他吃饭,让我们有 了一次见面的机会。
  饭桌上,阿东对我不时看上一眼,不经意地笑上一 笑,惹得我耳热心跳,脸上红扑扑的。晚饭过后,他悄悄 对我说:"你回去吗?如果回去的话我们一起走。"本来 我是不回去的,但听了他的话后,竟然牵过自行车,跟 着他上了路。一路上,他给我讲了许多新鲜事,外边精 彩的世界让我羡慕极了。
  不一会儿,阿东到家了。他说:"不想到我家看看 吗?"不容分说,便把我引进了他的家。阿东父亲早逝, 母亲也已七十多岁了,眼睛、耳朵都不好。我跟着阿东 来到他的房间。尽管平时无人居住,但房间里收拾得很 整洁,加上点的又是一盏粉红色的电灯,给人一种温馨 的感觉。
  "你冷吗?"阿东突然问道。
  我摇摇头。
  "我才不信呢。"阿东说。
  "不信?你看--"我竟然把手伸给了阿东。
  阿东把我的手贴到脸上,说:"你还像上学时那样 惹人喜欢。手像冰一样,还说不冷。来,让我给你捂捂。"
  我的心激动极了。依偎在心仪已久的人身边,我真 是百感交集。阿东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小芹,你知道 吗,你是我们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我特别喜欢你,只 是不敢说出来。在深圳,我交了好几个女朋友,可就是 没有碰到像你这样的。"说着,他的嘴唇贴紧了我滚热 的嘴唇。我没想到,阿东也很喜欢我。我的泪水溢出了 眼眶,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流泪。我紧闭双眼,任 由阿东抱起我,轻轻地放在床上……
  公鸡开始打鸣了,天也快亮了。就在睁开双眼的一 瞬间,我突然想起,过不了几天我就是别人的新娘了, 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惹起什么是非来。想到这里,我猛地 直起身子,就要披衣下床。阿东也醒了。他说:"你跟我 到深圳打工吧。这样我们就会经常在一起。"我摇摇头, 不无伤感地说:"我就要结婚了,哪儿也去不了了。"阿 东叹了一口气,问我:"你的男朋友是谁?和我在一起, 你不后悔吗?"我什么也没有说,我觉得在这个时候谈 我的男朋友没有多大意思,至于后悔?更是无从说起, 在新婚前夜,能和自己向往已久的人在一起,我怎么会 后悔呢?有一首歌不是唱道:"明天我将是别人的新娘, 让我再爱你一次……"
  阿东再一次拥抱了我,深情地说:"我会永远记着 你……"听着他的话,我又一次哭了。
  为"爱"所惑
  我和李强的婚礼在正月初六如期举行。新婚之夜, 我的脑海里老是出现阿东的身影,情绪坏到了极点,连 话也不想跟李强说一句,更不让他碰我的身子。李强关 切地问:"小芹,你怎么啦?"我没好气地说:"病了。"说 着,蒙头便睡。
  正在我似睡非睡的时候,李强轻轻地推了推我,我以为他按捺不住,想要有所动作,便把他的手使劲推向 一边。这时李强说话了,他说:"小芹,你睁眼看看,我给 你把医生带来了。"原来,李强以为我真的病了,就悄悄 地赶到十几里外的镇医院,为我请来了医生。
  说实话,如果不是介绍人从中撮合,我和李强是成 不了的。我曾处过几个男朋友,但每次总是拿他们和阿 东比,一比就觉得差距太大。岁数不饶人,转眼间我就 二十五六岁了,和我仿佛年龄的人小孩也已好几岁了, 父母说我不能再拖了。在这个时候有人给我介绍了李 强,我也就同意了。我没想到长得五大三粗的李强竟然 心这么细,对我这么关心。我在心中暗暗拿定主意:让 阿东永远藏在我的心中,我要和李强好好过日子。
  婚后,李强一直对我非常关心。平时,家务活几乎全 由他承包了,对我也是言听计从,处处让着我,宠着我。人 们都说,我这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我觉得也是。一次李强 到县城购买农机配件,由于遇雨,无法回家,打电话向我 "请假"。哪知他竟从电话中听出我感冒了,硬是冒雨赶到 我身边。看着浑身湿淋淋的他,我嗔怪道:"你真是何苦 呢!"他憨厚地笑笑,说:"你得了再小的病,在我看来也是 大病,不回到你身边,我怎么放得下心?" , 不久,儿子小宝来到了人间,李强乐得逢人便笑,对 我们母子更好了。除了带孩子,我几乎什么也不做,小宝 和我都养得白白胖胖的。我有时看到他太忙了,就去帮 上一把,他见了,就会生气。他说:"你的任务就是带小 宝,把小宝带好了,你就帮了我李家的大忙了。"
  一天,李强的姐姐到我家来,她抱起小宝逗他玩, 小宝已经五个多月了,长得非常可爱。她说:"让我看看 小宝像谁。"她朝李强看看,摇摇头,又朝我看看,还是 摇摇头。李强笑着说:"才这么小的人,哪看得出像谁。" 我也笑笑,并不经意地向小宝看去。这一看,我的头顿 时"嗡"的一响--我发现小宝长得活像阿东!我也顿 时想起,新婚前夜,我是和阿东一起度过的,而新婚之 后,我的例假就没有来过。由此看来,小宝肯定是我和 阿东的孩子了……我不敢再往下想,不敢面对眼前的 一切!
  怎么办?怎么办呢?我整天就是想这个问题。孩子 一天天长大,与阿东会越来越像,李强迟早能看出来。 即使我百般抵赖,但现在还有什么亲子鉴定。再说,李 强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
  和阿东有过一夜情,我没什么后悔的,但怀上他的 孩子,我不能不后悔了。我无法否认,到现在我还爱着 他,我不能公开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能让我和小宝影 响他的家庭,影响他的前途。尽管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 有没有成家,他到底会有个怎样的前途。我无法否认,我 是爱李强的。小宝不是他亲生的,我将永远对不起他,我 的良心将永远不会安宁。我无法否认,和许多母亲一样, 我是爱孩子的,让孩子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但是,如果 有一天,人们知道他是个"小杂种",今生今世,他能抬得 起头吗?他能有幸福吗?爱阿东,爱李强,爱孩子,我只有 让小宝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然后,和李强重生一个, 生一个我和李强共同的孩子。想到这里,我惊出一身冷 汗。我不忍心这样做,但我又不能不这样做。
  我下了狠心,开始实施我的计划了。一次,我将农 药涂在乳头上让小宝吃,哪知小宝吸了一口,就怎么也 不吃了,加上我怕李强闻到农药味,只好赶紧洗掉。还 有一次,我故意用棉被蒙住小宝的头,小宝叫了几声, 便不再动弹了。我一看,孩子的脸已经憋得发紫,忍不 住赶快拉开棉被。但是,小宝终究没有逃脱得了我的毒 手。如今,孩子终于被我活活地溺死了。
  爱,一个多么美好的字眼。然而,我却为了爱溺死 了自己只有8个月大的孩子。我这算什么爱?我还有什 么资格提起爱?人们啊,我这是怎么啦?
  编辑/彭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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