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建:谁幽默了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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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述|李伟建 文|本刊记者 李菡丹
  
  2008年春晚,相声《疯狂股迷》中一段改编的《月亮之上》唱出了众多股民的心声,也让更多的人记住了李伟建和武宾这对走过20多年的相声搭档。尤其作为逗哏演员的李伟建,他那件火红的夹克衫深深地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
  见到李伟建时,他刚刚从北京市曲艺团调到中国广播艺术团工作。这位北京小伙儿身体清瘦,梳着分头,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活脱儿一个江南才子的形象。他倚靠在沙发上,品一口咖啡,就像与老朋友偶遇,用地道的北京话娓娓道来他与相声的不解之缘,时不时地幽上一默,直叫人忍俊不禁——
  
  我与相声有着不解之缘,这还要从小时候说起。而提起童年,我的脑海里立刻呈现出老北京胡同儿里一群孩子嬉闹的情景。我现在的休闲方式、也可以说是解压方式,几乎只有一种,那就是散步。但是,我喜欢在老北京胡同儿里散步,因为那里有我的童年记忆,或许北京人都是喜欢怀旧的吧。
  在老北京胡同儿里,邻居们就像亲戚一样。炎炎夏日,上了岁数的人,每人手里捧着一个掉了瓷的大瓷缸子,里面装的是两元钱一斤的茉莉花茶,几个人凑在一起、坐在小板凳上侃大山,没有板凳的就找两块砖垫张报纸凑合。“今儿个吃什么好的?”“您这鸽子真不错!”“昨儿个谁谁家又打起来了!”“您知道吗?某某家买了电视,晚上咱过去看看”……
  孩子们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公共的撅尾巴管儿(水龙头)前,喝上几大口天然冰镇的自来水。
  几个小伙伴把电线杆当球门,一个直的,一个斜的,两个靠在一起,正好当球门,踢得那叫一个过瘾,比在足球场上都过瘾。
  到了傍晚,邻居家的饭香、孩子们的嬉笑声……时至今日,每当回想起老北京胡同儿里的生活,我的心里都是甜甜的。
  
  8岁,偶然与相声结缘
  谈起我说相声,那就不能不提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姜昆。
  1978年的寒假,我8岁。由于父母是双职工,一到假期,父母都上班,家里便没人看管我,别提自己看书学习了,就连吃饭都成问题。所以,我就被送到当时位于景山的北京市少年宫去学习。
  那时候,北京市少年宫的培训班都是免费的,每天父母骑车上班了,我就自己拿五分钱,乐呵呵地坐两站电车到景山去上课。在那儿既能学些东西,又让父母放心了。但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那里,我的人生坐标转换了角度。
  当时,为了响应原国家文化部周部长“从小抓起、普及相声”的号召,姜昆、侯耀文、常保华、常贵田等四位相声演员,在北京市少年宫开办了少儿相声培训班,这事儿当时还登了报纸,一时炒得很热。姜昆负责招生,有一天猛然间看见我,就招手叫我过去说:“这孩子挺有灵气儿的,来这儿学学相声吧。”结果,别人都参加了考试,就我没考便顺利地进了培训班。
  那时能看见姜昆,是一件特高兴的事儿。放学后回家和父母一说,我没想到他们非常高兴,也非常支持。“这是好事儿啊,去那儿能学习,假期还有地方去了,免得在外面乱跑。”
  就是在少儿相声培训班,我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到了相声表演。虽然只学了一个假期,但我已被老师们的艺术魅力所感染,开始喜欢上了相声表演,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相声给观众带来的欢笑,观众对演员的喜爱,掌声、笑声、鲜花……让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更美妙了。后来,每当放学回家,只要收音机里说相声,我就会乖乖地在家听,任谁喊出去玩儿,我都不会挪地方。
  
  “不收他,我就不教了”
  1982年,小学刚刚毕业,幸运之神再次光顾了我。有一天,我们家接到一个电话。北京市曲艺团的老演员李绪良老师打电话找我说:“我曾经看过你在少年宫时的汇报演出,觉得你这孩子不错,现在北京市曲艺团招学员,你来考考吧。”
  那会儿的北京,一条胡同儿能有一个公用电话就不错了,他是按照门牌号码请我们街坊找到的我家。接到这个电话,我们全家都非常高兴,也特感激。我家是工人家庭,那会儿家里能有个搞文艺的,感觉都很光荣。
  李绪良老师当时还介绍:“北京市曲艺团也上文化课,由市戏曲学校的老师来给学员上课,这点不用担心。”而且那时学员不但不交学费,反而拿工资,每月18.5元。我当时一听心里特美。
  但此时,北京市曲艺团招学员的一试、二试都已结束了,我直接就进入三试,非常幸运。
  在北京市曲艺团,我认识了我后来的师爷——著名相声艺术家王世臣先生。
  


  当时有句俗话:“不听侯宝林,就听王世臣。”带我们班的正是王世臣先生,他特喜欢我。但是,我当时的条件并不是班里最好的,最大的问题就是个子矮,上课永远是坐最前排的那一个。很多老师就不同意招收我,说:“李伟建已经十几岁了,但是看上去就像八九岁。”但我师爷替我辩解道:“您怎么知道他以后就这样啊,他还小,还得长个儿啊,我觉得这孩子将来能有出息。”
  后来,逐渐衍化成“不收他,我就不教了”。
  可以说,我师爷当时是力排众议,收下了我。后来过了多少年了,很多人还不明白:“你师爷就看了你一面,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啊!”
  
  12岁,离家只为学相声
  当年,北京市曲艺团是“团带班”的,李金斗、笑林是第二拨学员,我是第五拨,也是最后一拨。北京人艺(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简称)的培养模式也是如此,边学习边实践。
  “团带班”,就意味着我要离开家,开始过集体生活。确定被录取后,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立马开始准备东西,真有点迫不及待。
  曾经有人说民族艺术应该写进教材,进大学课本等,我也曾推崇过,反对过“团带班”的培养模式。但是,近年来我也开始收徒弟了,才逐渐发现,很多问题不是上大课能够解决的,必须手把手儿地教、口传心授。
  我的师父是著名相声演员、有“柳活儿”名家之称的刘洪沂先生。师爷、师父和我,祖孙三代都是北京人。所以很多人都称我为京派相声的传人。
  当年在班里,我年龄最小,于谦(郭德纲的搭档)也是我的同学,我的搭档武宾比我晚两年进曲艺团,但也进我们班了。如今,全班35位同学中仅有五位仍坚持相声表演这份事业。曲艺,难就难在没有舞台灯光等辅助,只有靠个人魅力站在台上,还得把大伙儿都逗笑。所以坚持下来的比较少,很多时候都是自我淘汰了。
  在北京市曲艺团学习了三年,毕业后,我直接留在团里工作。
  三年里,我不仅学习了相声表演,而且把初中、高中的课程全部读完;三年里,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都在团里学习、或者去外地演出。
  那时,除了文化课,我们的学习内容相当庞杂,练习灌口、弹舌、喷口、《绕口令》、《地理图》、《报菜名》等基本功,学习京剧等各地方戏曲表演,甚至为了加强肢体语言的协调性,连芭蕾舞都学了。
  就在其他孩子踢足球、嬉闹的时候,我们却在屋里苦练基本功,经常是一天说一段绕口令要说几十遍,非常枯燥。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10年功。”正是这几年的勤学苦练,奠定了我在相声表演事业上的基石。
  多年的努力,让我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还是生活得有多艰难,我从未放弃过相声表演,因为我舍不得从小培养起来的这份事业。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咨询热线》的一炮打响,才有春晚上的《疯狂股迷》,才有今天的我。
  青联档案:
  李伟建,第十届全国青联委员
  
  我的个性童年
  青联刊(以下简称)青:小时候最喜欢玩的玩具?
  李伟建(以下简称李):肯定是手枪啊
  青:小时候最喜欢唱的儿歌?
  李: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这是我最熟悉的儿歌
  青:小时候有没有看过动画片,印象最深的是哪部动画片?
  李:小时候没看过动画片,那时家里还没有电视。印象最深的是《铁臂阿童木》,但这是长大以后看的动画片
  青: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
  李:丢手绢儿
  青:小时候梦想自己长大最想干什么?
  李:最想当工程师。因为从小老师就跟我们说要当科学家、美术家、工程师,要当国家的栋梁,老师从来没跟我说过“李伟建你长大了得说相声”
  青:小时候最不愿意做什么事?
  李:学习,这是心里话(大笑)
  青:小时候最崇拜的人?
  李:我最喜欢的演员是石挥,《我这一辈子》、《太太万岁》的演员。我最喜欢的相声演员是侯耀文。他去世了,我从内心感到悲痛。很多人有传统相声,但是没有原创相声,或者正相反。而我认为做得最好的就是侯耀文,他游刃有余,对相声的认识非常深刻,这是我在一般人身上看不见的。他曾说的“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这句话对我的一生都受用。他还曾经给我排练到凌晨三点,给予我的帮助非常大。他的去世,是相声界真正的损失
  青:小时候最喜欢看的书?
  李:琼瑶的小说,哈哈
  青:小时候记忆最深刻的事情?
  李:在北京东总部小学上学时,我的小学班主任倪玉珍老师给我的印象尤其深刻。我曾经耍了个小聪明,让一个同学的家长给我买了一个救生圈。后来不知怎么被老师发现了。她特别严厉地批评我说:“李伟建是咱班最聪明的学生,你的聪明要是用在正路上,以后肯定错不了。但是要用在歪门邪道,那就坏了。”当时她批评我时的狠劲儿,我永远也忘不了
  青:最怀念的一次六一儿童节?
  李:1982年的六一儿童节,我参加了全国少儿曲艺展演,还获得了一等奖,说的是《三顾茅屋》这段相声,原作者就是姜昆。获奖时,我心里特美
  青:现在孩子的“六一”跟当初自己的“六一”区别大么?
  李:快乐的心情都是一样的。要说区别,只是过节的方式不同罢了。我现在每年陪女儿过儿童节,就像给她过生日一样,不管有多忙,都要在这一天赶回来和她一起过节,给她送礼物,她从不向我要玩具,要的都是学习用品,铅笔、水彩笔、橡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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