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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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一个戏剧般的意外颠覆了陆葭十六年来的认知,从风光无限的陆氏千金变成了身份尴尬的养女。生身母亲都拒绝与自己相认,令陆葭以为自己活在一个不被爱的世界,却没想到,有人向她走来,告诉她其实她一直都被爱着。
  1
  飞机落地在国内机场时天已经黑沉下来,陆葭背着沉甸甸的登山包独自穿过接机的人群走出机场,脚上的鞋子满是旅程中沾上的尘土,显得与这个热闹的世界格格不入。
  陆葭在车上将手机时间调回了国内时区,此刻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司机像个麻木的机器人一样只盯着前方的路沉默不语,留下昏暗不明的侧影。陆葭靠在车窗上闭眼休憩,脑子里还残留着南极极光所带来的震撼光影,此时内心无比平和满足。
  陆家的宅子在半山腰上,此时灯火俱灭,在夜幕下像是一只蛰伏的巨兽。陆葭付了车钱将车门甩上,掏了许久才从包的最底下找到一串钥匙,开了电子门走过前院。临近中秋时节,皓月当空,陆葭再换了把钥匙借着月光准确地插入锁孔,扭动——“惊喜!”突然一阵异口同声的欢呼划破寂静的夜,有什么东西朝着她兜头洒落,陆葭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屋内依稀人影晃动,又异口同声唱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星点的火光在黑暗里亮起,有女生跳到她耳边高兴地唱道:“祝你生日快乐,我亲爱的陆璐……啊?”女生的歌声在看到陆葭的脸时戛然而止,随之是意外的惊呼。点着蜡烛的大蛋糕被推出来,烛光的辉映下陆葭才看见屋内的众人或戴着滑稽的尖帽,或拿着喷雾彩带,脸上的笑意和歌声在女生的惊呼声中也瞬间凝住。无疑在陆葭看清了他们的同时,他们也意识到认错了人。不知是谁打开了灯,一时间众人像是藏匿在石头下的蝼蚁,被人掀开巢穴无处遁形。
  陆葭手上还拎着沉重的登山包,身上穿着宽大的冲锋衣,头发十分随意甚至凌乱地绑在脑后,与一室被布置得粉红喜庆氛围十分不搭。眼前的这些人脸她并不陌生,但此时气氛无比尴尬。
  “陆葭……”一开始跳到她身旁并认出她的女生,弱弱地叫着她的名字。
  面对众人脸上无法掩饰的尴尬,陆葭扯了扯嘴角道:“这么热闹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陆葭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原该是这场派对真正的主人公——陆璐穿着一身淑女裙出现了。她梳着公主头,身姿娉婷地从前院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型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羊毛衫和休闲裤,不紧不慢地在她后面走着。
  随着距离的拉近,男人的脸也渐渐清晰,深邃的五官迷人而危險。陆葭的目光从陆璐的身上移向她身后的男人,与之对视。男人的双眸在看见陆葭时微微眯起,薄唇轻启道:“哟,这不是陆葭吗?从南极回来了?”
  秦瀚骁的嗓音低沉,语气中带着熟悉的嘲讽。陆葭与他从来不对盘,对他这副冷嘲热讽的模样早已习以为常,她嘴角勾起笑意道:“是啊,可让你失望了?我竟然又回来了。”
  待他们走上前来,面对这一室无法挽回的狼藉和众人脸上的尴尬,以及站在一旁看起来风尘仆仆的陆葭,纵使再迟钝的人,不用说都能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陆璐睁着眼睛无辜地看着陆葭,又下意识地回头看秦瀚骁,一时间竟都不知该说什么,气氛安静得诡异。陆葭不欲多做停留,她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认错了。”说完她便提着沉重的包径自走向楼梯。
  “陆葭。”陆璐软糯的声音叫住了陆葭,上前一步轻声挽留道,“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一起过吧。”
  陆葭脚步一顿,回头朝她笑道:“谢谢,不用了。我有点儿累,先去睡了。”
  2
  生日?真是让陆葭感到陌生的词汇。站在淋浴室里,陆葭仰着脸让温热的水流自上而下冲洗去她满身的疲惫。
  翌日陆葭睡到了正午才醒,她起床到厨房倒了杯水。
  “陆葭。”有人自身后叫她,陆葭放下嘴边的杯子回头,见陆璐穿着整齐地站在门边。
  陆葭先问道:“妈呢?”
  陆璐抿嘴浅笑着回道:“妈一大早就出门了,本来想等你醒了来看看你,但已经答应李阿姨今天一起去逛街。”
  陆葭点头表示了然,她并无多余的话能与陆璐说,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八年,除了必要的问候和交流,生疏得还不如陌生人。气氛沉默,就在陆葭打算绕过她走出去的时候,陆璐开口道:“陆葭,你能去见她一面吗?”
  陆璐的话令已经走到她身旁的陆葭停下脚步,陆葭侧头看向她。陆璐的长相甜美,无论是外形还是谈吐,总让人觉得人畜无害,尤其是她跟人说话时眼神真挚而无辜,像是发自内心的、与人为善的模样,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与她亲近。
  可此时陆葭看着她满脸的真诚,心却沉了下来,似是没听懂她的话般勾唇反问道:“谁?”
  陆葭眼底挑衅的意味太过明显,陆璐像是说错了话的小孩一样,微微地缩了缩脖子,轻声道:“她毕竟是你的生母啊。”
  陆葭宛如在听一个笑话,也不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陆璐。两人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陆葭的视线里走来一道人影,不过她并不避讳地展颜笑道:“何必摆出这副畏缩的姿态?明明心里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赶走,还得装作深明大义的样子,很累吧?”
  秦瀚骁在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双手插在裤兜里,显然他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此时一脸悠闲,颇有些看戏的意思。陆葭眼神无畏地与他对视,凑近陆璐的耳边轻声道:“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两人虽是同龄,但陆葭的身高略微高挑些,她微微俯身瞥见陆璐脸色细微的变化,眼里尽是讽刺。陆葭说完便直接走了出去,路过秦瀚骁时也不再投以一丝目光,仿佛他只是空气。
  陆葭没走出几步,身后秦瀚骁似不甘被忽视般凉凉地道:“没想到有些人,竟连自己的生母都不愿相认。”
  秦瀚骁主动挑衅的话令陆葭驻足,她回头看着他,脸上却并无恼意,而是直视着秦瀚骁讥笑道:“我也没想到,你喜欢偷听女人之间的谈话。”
  陆葭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秦瀚骁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眼神闪了闪,终究也没再说什么。   3
  陆葭学的是摄影,自成年后便一个人拿着相机四处游荡,大家早已习惯她来去如风的做派。
  马场的阳光炽烈,陆葭头戴安全帽将手中的相机对着面前的马群选角度,这是她接的私活,为这个马场拍宣传海报。拍了一个上午,陆葭觉得自己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她倚在一旁的護栏上摆弄着相机选照片,没注意到有人从自己面前走过。
  “哟!今天这马是集体越狱了?怎么都跑出来了?”一道声音在陆葭的耳边响起,低低的声线里带着熟悉的冷淡。陆葭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微抬头看过去,看见秦瀚骁一身休闲穿着,身边跟着一群男男女女,看着就是来玩儿的样子。马场的经理恭敬地回道:“实在抱歉,今天本来休息一天拍我们马场的宣传片,没想到您会来。”
  陆葭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将要投向自己,低了低头故作不知,她戴着安全帽,离他们也有一段距离,秦瀚骁应该认不出自己。
  实际上秦瀚骁也只是随意地扫了眼不远处的人影,并没有在意。他身边的女伴看了眼秦瀚骁,笑道:“秦少,看来今天你是没办法一展雄姿了。”
  秦瀚骁咧嘴,语气不屑道:“开玩笑吗?既然我都带你们过来了,就没有铩羽而归的道理。”随即他吩咐马场的经理,“去,给我安排几匹好马过来,我们也就今天有这兴致。”
  阳光下秦瀚骁趾高气扬的模样像是一个在极力逞强的熊孩子,这做派让陆葭觉得好笑。众所周知秦瀚骁小时候曾意外堕马,从此对马术敬而远之。不用想都知道,这一趟是碍于面子,被人赶鸭子上架。马场的经理跑来与陆葭说了下情况,陆葭爽快地表示没问题,反正照片都拍得差不多了。
  等着秦瀚骁一行人换好衣服,陆葭正坐在一处阴凉的地方继续摆弄相机,那边男男女女嬉笑打闹没人会在意她的存在。秦瀚骁选了一匹白马,牵着马缰在那儿犹豫了半天都没骑上去,陆葭看着他跃跃欲试又迟疑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看来他依旧没能摆脱堕马的阴影。
  在众人的期盼下秦瀚骁终于上了马,虽然面上看着镇定,可手上紧握着缰绳的样子泄露了他的紧张。他身边的那些女伴还不知好歹地骑着马上前与他并行,此时秦瀚骁内心有多惊恐陆葭再了解不过,她都快要笑死了。
  4
  陆葭看了一会儿便起身收拾包要走,从更衣室里换好衣服走出,却没料到会在门口碰到秦瀚骁,秦瀚骁也看似意外地挑了挑眉。陆葭已经换上常服,四目相对避无可避,气氛有些尴尬。
  秦瀚骁先打破了尴尬,他讽笑地道:“陆大摄影师什么时候变成了狗仔?怎么,最近很缺钱?接了这么不入流的活儿?”
  陆葭没想到刚才“顺手”偷拍了几张他的窘况被察觉了,陆葭自知理亏,只能故作镇定地装傻道:“怎么了?”
  秦瀚骁嗤笑一声也不再废话,放下环抱胸前的手径直向陆葭走去,陆葭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相机包,却奈何秦瀚骁手长脚长,轻而易举地便夺过她的相机。陆葭并不喜欢别人碰她的相机,极力踮脚想要抢回自己的相机却几次无果,愠怒道:“秦瀚骁,把相机还给我。”
  秦瀚骁仗着身高优势将相机举高,丝毫不惧陆葭的怒意,探索着相机的开关。手指按到一颗按钮,相机屏幕的光亮起,很快他就找到了拍摄记录。没想到陆葭拍得细致,不仅拍了不少他的窘态,也有几张他跟那几个女伴靠得很近看起来十分暧昧的照片,他无赖地吹起口哨道:“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我,真是拍得细致入微啊。”
  陆葭见他操作生疏怕他乱来,什么也顾不上了,抓着他的手臂要够到相机:“你把相机还我,我自己删!”殊不知自己攀着他的举动在旁人看来有多暧昧。
  秦瀚骁不知是不是故意点了一键删除,陆葭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相机里所有的照片瞬间都被清空顿时便愣住了。
  秦瀚骁这才满意地低头,看着愣怔的陆葭道:“好了,可以还你了。”
  被秦瀚骁删掉的照片里更多的是她拍了一个早上的马场宣传照,陆葭久久难以置信。见陆葭不动,秦瀚骁这才意识到她正紧紧地靠在自己的身上,黑曜石般的双眸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平心而论,陆葭长得不差,眉眼干净澄澈,肤质细腻无瑕,如此近的距离更是令秦瀚骁的心跳没出息地加快了。
  秦瀚骁感觉自己的耳根莫名开始灼烧了起来,他慌忙推开了陆葭,轻咳一声将相机递给她,粗声道:“喂!相机还要不要?”
  陆葭木讷地接过相机,看着里面空空的内存空间,一股怒火自腹腔直燃头顶,想也不想地抬起脚狠狠地朝着秦瀚骁穿着马靴的脚踩去,她今天也是穿着皮靴还带了点儿高跟,秦瀚骁不出意外地痛呼出声,陆葭恨恨地又碾了碾鞋跟,才气冲冲地离开。
  5
  陆葭回来后更多的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修图,曲晓打来电话邀她去参加她的单身派对。如今的陆葭没什么可来往的朋友,曲晓算一个。早在去南极之前就听说了她要结婚,陆葭也答应过,到时承包她的所有婚纱照和婚礼摄像。
  陆葭赶到时,一屋子的人正吵得热闹,灯红酒绿下有认识的面孔也有陌生的面孔。曲晓坐在中央拿着话筒,见到陆葭便对着话筒大声道:“欢迎我们陆大艺术家的莅临!”
  一时间所有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陆葭,陆葭有点儿窘,除了上次被误认成陆璐的生日会,她好久都没有来过有这么多人的场合了,她低调地点了点头便被曲晓拉到了身旁。一桌子人正在玩儿游戏,陆葭坐下才看见自己正对面坐着的是秦瀚骁,倒也不意外。毕竟他们这个圈子说小也挺小的,许多都是自小认识的同学、朋友。
  此时秦瀚骁看着自己笑意阴冷带着挑衅,显然还记着自己踩了他一脚。上次秦瀚骁删光了她相机里的照片,导致第二天她不得不到马场重新拍摄,陆葭也一肚子气还没消,并不示弱地抬眼与他对视。
  自打陆璐回到陆家后,陆葭便基本退出了他们这个圈子,众人对其中的原由也心照不宣,不说破罢了。陆葭被招呼着坐在其中,跟着众人玩儿起了游戏,无非是老一套的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玩儿了几把运气不错,都成功地避开了。曲晓明显玩儿“嗨”了,在灌下一瓶酒后豪爽地拿起酒瓶子道:“这把玩儿个刺激的,一群人老是灌着酒喝没意思,这把谁要是不说真心话谁就选在座的一个异性接吻!”   说完将酒瓶子一转,一群人盯着旋转的酒瓶子从快到慢,最终慢慢停止,然后齐齐地看向瓶嘴指向的秦瀚骁,众人爆发出一片起哄声。
  曲晓作为发起人忙兴奋道:“是秦大公子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清了清嗓,故作文气问道,“请问秦公子第一次梦到的是哪家的闺秀啊?”
  曲曉向来玩儿得开,陆葭一直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此时看见秦瀚骁被众人闹,更是乐得冷眼看他如何应对。没想到秦瀚骁看了眼陆葭,突然嘴角勾起笑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出簇拥着的众人朝着她的方向走来,陆葭心里顿时直觉不好,果然秦瀚骁的脚步停在了她的面前。
  众人都知陆葭与秦瀚骁不对付,一时间起哄声渐低,面面相觑,不解秦瀚骁是什么意思。秦瀚骁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葭,曲晓自然知道陆葭和秦瀚骁的关系并不好,正想要开口解围,秦瀚骁却悠悠道:“真心话就不方便说了吧,我选择大冒险。”
  从他的目光里,陆葭知道他是还记着上次那一脚,这让她生了退意,可今天是曲晓的场,她并不想因为自己闹僵,一时思来想去不知该如何应对。陆葭暗暗捏紧了自己的手,全身像是被人点了穴般,不能动弹地任由秦瀚骁俯身将脸凑来。
  秦瀚骁长了一副好皮囊,精致的五官在儿时一度被人误以为是女孩儿,偏偏他的自尊心又强,若是有人当面将他说他是女孩儿,他定会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如今他的眉眼长开变得硬朗,添了男人该有的英气,陆葭看着他凑近的脸竟恍惚觉得有些陌生。
  就在众人以为秦瀚骁真的要亲下去的时候,他却在两人相隔咫尺的距离停下,眼里眉间含着笑,看起来无害地微笑道:“对不起,我好像真的做不到。”这才是陆葭认识的秦瀚骁。
  原本又热闹起来的气氛这下彻底僵住,秦瀚骁无疑是在当众羞辱陆葭。众人噤声,曲晓更是因为秦瀚骁这番故意找碴儿气得要上前理论却被陆葭拉住。陆葭知道秦瀚骁就是想给自己难堪,这一出意料之外,但也符合他的风格。
  陆葭默了默,松开自己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拳头,安抚地看了眼曲晓,对秦瀚骁道:“没关系,我还得谢谢你的放过。”知道自己的出现本就突兀,再待下去也没意思,陆葭朝曲晓自罚了三杯酒便借口有事儿先走一步,离开了这令人不适的派对。
  6
  夜幕四合,陆葭躺在床上辗转翻了个身,甩去脑海里秦瀚骁放大的脸,其实有那么一瞬间陆葭真的以为他会亲下来。当时自己的内心慌乱复杂,甚至连躲避都忘了,只觉得这个自小与自己相看两相厌的人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大概是自己很久没有认真去注意过他。
  秦陆两家是世交,陆葭自小就认识秦瀚骁,那时陆璐还未回到陆家,陆葭亦是公认的陆家千金,大概与秦瀚骁命里犯冲,众人本以为两人的关系应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没想到他们只要遇见便是水火难容,从牙牙学语开始便会为着一个玩具抓得对方满脸血痕,对此两家父母也是无可奈何,哭笑不得。其实论起深仇大恨倒也没有,陆葭自己也不清楚秦瀚骁为什么跟自己这般过不去。
  陆葭睁着眼睛难眠,突然门锁微动,窸窣的声音让陆葭看了过去。
  “陆葭?你睡了吗?”黑暗里,陆璐轻声道。
  早餐的时候,陆葭难得起早与大家一桌吃早餐,陆璐乖巧地汇报公司的琐事,提起最近刚要开发的新项目,陆父表示要全权交与她负责。陆璐忙谦虚推让道:“爸,我还太年轻了,这么大的项目交给我一个人不合适。”
  陆葭撕着面包状似无意道:“爸,不如让我和陆璐一起负责吧。”
  陆葭的话令桌上的人齐齐看向她,面对父母吃惊的模样,陆葭笑了笑。其实也难怪,陆葭本就对陆氏避之不及,如今主动揽活的行为实在不像她,更别提说是要帮着陆璐。陆葭解释道:“我也想帮你们做点儿事儿。”
  虽然感到吃惊,但陆葭的态度认真,不似玩笑,陆父欣慰道:“好,难得你们姐妹俩能同心,爸爸很高兴。”
  7
  陆葭这么多年一直封闭着自己的内心,如今看着父母不过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如此开心,陆葭感到有些不是滋味。出门的时候,陆璐自身后叫住了她,道:“谢谢。”
  陆璐的表情真挚诚恳,陆葭静静地看了她良久,也不说话,就在陆璐被看得不自在时,她才淡笑着道:“不客气。”
  昨夜陆璐推开了她的房门,主动邀请陆葭一起参加公司的新项目。她说:“陆葭,这么多年了,爸妈心里其实一直想要看见我们友好相处,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新项目需要开发一处新的楼盘,陆氏早已在近郊处买了块地,但无奈有几户钉子户不肯搬离,陆璐便将这几户钉子户安排给陆葭处理。陆葭在被第二家拒之门外后有些沮丧地将脚步挪向第三家,烈日当空,晒得她的脸颊通红。当她才敲响门时,门便迅速被打开,一个看似凶神恶煞的壮汉横眉冲她道:“干什么?”
  陆葭早已没了耐性,也肃着脸公事公办道:“你好,陈先生,我是陆氏企业……”
  陆葭还没说完,壮汉就不由分说地吼道:“滚!”吼完便要将门关上。陆葭火气也上来了,她迅速伸手抵住门道:“陈先生,这块地在法律上已经属于陆氏,不管您意愿如何,当初您收了钱就没有继续赖在这儿的道理。”
  “当初A市房价多少?现在多少?老子卖亏了,不卖了。你们这些奸商就会骗我们的地,我看你一个女人不想跟你动手,如今你是想逼我动手,是不是?”壮汉见陆葭难缠,抡掌恐吓道。哪知陆葭是个倔脾气,她仰头道:“你这是耍无赖!”
  壮汉听陆葭骂自己,大怒,便要朝她扇去,就在手掌将要落下的时候却在半空中被人截下。面对突然出现的人,陆葭与壮汉皆是一愣,只见秦瀚骁穿着休闲,明明桎梏着壮汉的手臂,脸上却没有吃力的样子,云淡风轻地笑道:“打女人?”说着他目光扫了眼陆葭,手上用力,一把将壮汉从门内甩到了屋外的空地上。
  秦瀚骁上学的时候成绩并不好,在校亦是个令所有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陆葭知道他一向不学无术,却从没看过他打人的模样。眼前的他轻而易举地将壮汉摔在地上,应对壮汉的反击看起来又是那么游刃有余,直到将壮汉打趴在地久久不能爬起,他才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稍显凌乱的衣领,对着看得有些愣怔的陆葭道:“还舍不得走?”   许久没有活动身手,秦瀚骁转了转有些僵直的拳头,侧头见陆葭抱着资料走在自己身旁一言不发,神情犹豫,他道:“怎么?被吓傻了?不过你确实应该是傻了,人家要打你,竟然避也不避。”
  陆葭抿了抿唇,秦瀚骁还是如往常一样,仿佛根本不将方才的解围放在心里。但她还是开口道:“谢谢。”
  秦瀚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夸张地矮下身子将耳朵凑近道:“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这不是秦瀚骁第一次为她解围,或许是太过巧合,记忆中她也曾几次遇到困难与危险时被秦瀚骁撞见无意化解,但往往陆葭刚要对他有所感激以及改观时,偏偏他还是一副讨人厌的模样。陆葭不禁露出冷笑,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到前方一声女声道:“瀚骁?你怎么不声不响跑到这儿来了?”
  8
  陆璐站在房子一处拐角的路口,微风轻扬起她的裙角,陆葭正对着她的方向,因此没有错看陆璐脸上短暂的慌乱,就像是生怕被人夺走自己心爱的洋娃娃一般急迫。秦瀚骁回头,还未说话,身边陆葭便抬步要走,秦瀚骁皱了皱眉伸手拉住了她道:“你就这么走了?”
  陆葭看了眼已经向这边走来的陆璐,抽出了被秦瀚骁握住的手道:“不然你想让我跪下来感恩戴德地向你致谢吗?”
  陆葭坐在自家的院子里,面前是一沓文件,过去她从未想过插手陆氏企业的事务,成年后又喜欢抱着相机做自由职业,因此突然让她处理这些专业文件,确实感到十分吃力。她自己在内心默默打气,埋头逐句地做笔记,耳边的脚步声却打扰了她的清净。
  陆葭抬头,见秦瀚骁手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向她走来。陆葭怀疑最近他们秦氏生意是否不济,他似乎是越发清闲了起来。
  秦瀚骁停在陆葭的桌前,遮去了原本明亮的光线,陆葭无奈只能抬头看他。他今天穿的是简单的驼色羊绒衫和墨色的休闲裤,给他添了些许斯文气质,此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陆葭。因背着光的缘故,陆葭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听他道:“上次我救了你,你连道谢都没有就走了。”
  秦瀚骁的话令陆葭一愣,随即她微微眯了眯眼,记得自己明明道过谢,还被他嘲笑了一番。秦瀚骁不等陆葭说话,目光又扫过她桌上的文件,发出一声嗤笑,道:“这么简单的词都要做批注?”
  陆葭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见文件上一整页鲜红的批注,语气顿时生硬道:“秦瀚骁,你最近是搬到海边住了吗?”
  秦瀚骁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将话题扯到搬家上去了,蹙眉正要说话,陆葭翻了个白眼道:“管得真宽。”说完将文件合上便收拾了起来,脸上明显是被打扰的不悦。秦瀚骁见陆葭又是不吭一声便要走,忙伸手拦住她。陆葭低头看着横亘在自己身前的手,抬眼冷冷地看向秦瀚骁。
  秦瀚骁眼神望向别处,看起来有些别扭道:“好歹帮了你一次,不请吃饭?”
  这下轮到陆葭一脑子疑问,她认真地打量起秦瀚骁,觉得十分诡异,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一起吃饭了?不待陆葭打量出什么结论,秦瀚骁突然转身便走,走出不远,又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陆葭道:“走啊!”
  9
  “秦瀚骁,看不出来你这么幼稚。”点完餐,陆葭双手环胸地靠在椅背上,凉凉地调侃道。
  秦瀚骁礼貌地朝着服务员道谢后才看向陆葭,也不说话。慢慢地,陆葭从他的神态里察觉到了他的犹豫,似乎在纠结什么。就在陆葭以为自己兴许是想多了的时候,秦瀚骁的目光越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同时有人轻声道:“陆葭。”
  陆葭的身体顿时僵住,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瀚骁,目光凌厉而怨恨。女人的声音有些苍老,但陆葭还是瞬间认出了是谁。
  说来可笑,她和陆璐同年同月同日生,在十六岁之前陆葭以为自己是陆氏唯一的千金。却在一场手术中被发现自己的血型与陆家的父母并不相符,对此陆家亦是茫然无措。几经调查才知道,在陆葭出生的那日,同医院的另外一个产妇也生了个女儿,不知是如何阴差阳错竟然让两家人抱错了自己的孩子。
  陆葭的生母是个单亲妈妈,在得知真相后,称愿意将陆家的女儿陆璐归还,但拒不认回陆葭。犹记得陆母含泪痛斥那个女人狠心,又抚摸着陆葭的头道:“葭儿别怕,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
  那年十六岁的陆葭,一夕之间明白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原来不过是咫尺。
  陆葭沒让那个女人碰自己,她倏然起身离去。秦瀚骁忙要拉住她,却被重重地甩开,秦瀚骁从来不曾见到过这样失控的陆葭,愣怔间陆葭已经夺门而出。
  秦瀚骁不依不挠地追了出去,扯住了一心想要逃离的陆葭,无奈陆葭奋力挣扎,秦瀚骁只得将她圈禁在怀里:“你们需要谈谈!陆葭,你还要逃避多久?”
  陆葭像是一只凶狠又无助的小兽,挣扎着想要脱离桎梏,她红着眼睛吼道:“起开!你以为你是谁?别管我的事!”
  秦瀚骁道:“我从来没以为我是谁,我觉得你可怜。这么多年,你不就是以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所以才放逐自己?陆葭,你年纪不小了,该理智点儿了。”秦瀚骁的话并没有安抚下陆葭,陆葭挣扎得筋疲力尽终于失了所有力气,但眼神还是凶狠地与他对峙着。
  直到那个女人赶上来,哭着颤抖地说:“陆葭,我只是想跟你说,是我错了。”
  那个女人说,她是个苦命的女人,年纪轻轻便没了父母,早早出来打工,爱上了一个负心的男人,在怀孕的时候被他抛弃。当初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原来可以生活在那么优渥的家庭里,她便狠心地拒绝认回陆葭。因为她怕,若是自己表现出一点儿动摇,陆家的人便会将陆葭归还给她,从而使女儿失去那么好的环境。这么多年,她不敢来看陆葭一眼,心里却始终牵挂着她。
  陆葭回到家后,看见陆家的父母和陆璐都坐在客厅里,个个神情肃穆。陆葭低着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却被陆父叫住。他沉默地将文件递给陆葭,陆葭翻了几页却不明所以,陆父才问道:“葭儿,这上面是你签的字?”
  陆葭看着末尾自己的签名,缓缓点头。这份文件其实本不经陆葭的手,但那天陆璐在外地出差,打来电话说文件急需要签字,大概内容她已经看过都妥当,让陆葭代签名便可以。陆葭本就对这些一知半解,便听陆璐的话签了字,没想到如今却出了问题,上面批下的欠款竟不知去向。   陆葭下意识地看向陆璐,见她脸上神色如常,陆葭便瞬间明了。
  10
  天色雾蒙蒙地下着细雨,秦瀚骁找到陆葭时,她正傻傻地坐在陆家后山上的一张石椅上,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任由细雨沾湿她的脸。
  一把黑伞闯进了陆葭的视线里,陆葭看向黑伞的主人,平静得不可思议:“怎么又是你?”
  秦瀚骁看着她被雨水濡湿的发梢,默默地在她身旁坐下,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认真地为她拭去发上的雨珠。陆葭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可秦瀚骁似乎并不在意,只专心着手下的动作。雨水拍打在黑色的伞布上,世界顿时狭窄得仿佛只有这伞下的方寸之地。
  过了好一会儿,秦瀚骁才慢慢开口道:“你为什么不解释?”
  陆葭听到他的话,将目光投向别处没有回答。秦瀚骁却又道:“让我猜猜,因为你从来只会逃避和沉默,这种习惯性的逃避和沉默成了你的本能。可是陆葭,你太自私了,你渴望被理解、被信任,你就该说出你内心的想法,毕竟大家都不是神,能一眼就看懂你。”
  陆葭没想到秦瀚骁竟然会这么准确地剖析她的想法,可是脑海里是陆父将她叫到书房里,语重心长地说:“葭儿,如果你缺钱你可以跟爸妈说的。”
  连她一直敬仰的父亲都不相信她,她还能奢望谁能相信她?秦瀚骁又能懂什么?陆葭的目光变得凌厉,打掉了秦瀚骁的手,起身要走。秦瀚骁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看着陆葭的眼睛说:“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连生母都不要的人,所以你内心在逃避,甚至自暴自弃。你觉得陆家的一切都属于陆璐,所以你不敢跟她争,处处忍让,任由别人误解你。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根本不必如此。”
  陆葭冷声道:“秦瀚骁,你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秦瀚骁起身,手却依旧拽着她,陆葭脸上的敌意让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我的确多管闲事,可好像只要是关于你的事儿我都无法袖手旁观。”陆葭看见他突然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让她莫名感到心慌。她试图甩开他的手,可秦瀚骁不放,她有些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瀚骁固执地看着她道:“你看,你就是这样,无论是什么事儿,从来都只想着逃避。陆葭,我想说的是,一直以来我都喜欢你。”
  气氛因为秦瀚骁的话沉默了下来,这份表白来得太突然,以至于陆葭一时间只觉得冲击巨大,她喃喃道:“怎么可能,你一直都是……”
  一直以为的为难、奚落、嗤笑,让陆葭一度认为他们是天敌一样的存在,秦瀚骁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秦瀚骁不顾她的反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自嘲地笑笑:“你看连你都不相信,可见我有多失败。”他说,“我也很懊恼,为什么总是表现得那么让你讨厌,明明只是想要走近你,可总是适得其反。陆葭,我喜欢你,你能接受我吗?”
  陆葭觉得脑子里一团糨糊,这是她根本不敢想象的场景,秦瀚骁竟然对她表白了。陆葭不知所措,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她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在秦瀚骁热切的目光下,茫然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陸葭指的是陆璐故意陷害她的事。从很久以前,陆葭便发现其实陆璐一直对她存着戒心。兴许是跟着她的母亲过怕了苦日子,陆璐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没有安全感。因此看似柔弱无害的她,总是会状似不经意地在父母面前告陆葭的状,在人前她的乖巧懂事和陆葭的叛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陆葭从来不愿反抗,因为她的内心里认为现在所有的一切仿佛是她从陆璐那儿偷来的,她又何尝不是在自卑?所以明知陆璐的示好藏着诡异,她也顺从地接受了。反正,从来都没人在乎她,倒不如成全了陆璐。
  秦瀚骁目光里藏着陆葭未曾注意到的深情,他苦笑着道:“因为在你看不到地方,我一直在看着你啊,所以我知道你有多傻,可有时候也会被你的软弱气得咬牙切齿,所以想要激起你的反抗,可是你好像从来只会对我有所反抗。”
  陆葭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她黯然低下头:“所以这样的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秦瀚骁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可是你就是你,让我喜欢的你。”
  陆葭抬头看向他,她从未看过这样的秦瀚骁,让人几乎沦陷在他温柔的目光里。他说,喜欢一个人从来不是只喜欢她的好,而是她的全部。
  原来,被人相信和被人爱着,是这么温暖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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