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大了!郎君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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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人一命胜讨七碗米饭
  天气晴朗,和风暖暖。整个初安城春意宜人,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样的好日子,怕是连街边乞讨的乞丐都觉得惬意万分,想大声感叹生命的美好。
  杨柳河畔,瘦弱颀长的身躯在阳光的滋润下沾染上了几分脱尘的味道,只是即使今晨如此多娇,依然有人不买老天爷的账。
  “爹,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孩儿不孝,以后不能尽孝道了。孩儿无能,辜负了你
  们的期望,咱们来生再见吧。”身体前倾,刚准备往河里走的脚步戛然停止,不自觉地又倒退了两步。他微微叹息后又准备开口之时,临终之言竟被别人生生打断——
  “哎!我江月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数十人轻生自尽,却从没见过你这般啰唆的。”爽朗的声音乍现湖畔,惊得慕容誉脚一滑,跌入了湖边泥地,不自觉地闷哼一声。
  “哈哈哈哈——”对方猖狂地笑了起来,身影也终于浮现,从树上潇洒地纵身一跳,正好跳到了慕容誉的面前,溅得慕容誉一脸的灰尘。
  “你……你怎能偷看别人轻生?!”慕容誉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用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泥土,白皙的脸憋得通红。
  这位唤名江月的少年却耸耸肩,用一根树枝轻敲着手中的铁钵,无奈地道:“非也,非也。这位公子,你两个时辰前就开始恨天悔地拜父母,连佛祖都被你质问了有半个时辰之久,我想请问公子,你还准备念多久才准备跳下去?”明眸俏皮地弯成月牙般的形状,略带淡淡愚弄的问句再一次憋得慕容誉哑口无言。
  自己明明念得那么小声,怎么坐在树上离那么远的少年会一字不落地听了去?慕容誉心里郁结,看着眼前男子摇头晃脑的敲着铁钵,他疑问道:“公子为何手拿铁碗?莫非……公子是初安城明月楼的伙计?”
  听到慕容誉的问题江月反应激烈地跳了起来:“你才是明月楼的伙计!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个乞丐吗?可怜惹人哭的乞丐吗?!”像是被抓住痛楚般,这回换江月红了脸。
  慕容誉望着江月,明眸皓齿,虽衣着陈旧,却干净清爽,皮肤看起来更是吹弹可破,一双大眼睛灵动飘逸,那异于平常男子的殷桃小口更是略显娇媚,哪里有半分乞丐的味道,倒像是个家道中落的贵族公子,而且,还是个有点女儿气的公子。
  于是他诚实地摇了摇头,表示确实没看出来。
  “气死我了,连个要死的人都说我不像个乞丐,难怪我要不到饭呢,就这样,我怎么当初安城的丐帮分舵主啊!”江月气结地跺跺脚,却发现慕容誉如获至宝般地望着他。
  “你为何这般看我?”
  “请江公子收慕容誉为徒,助我习得绝世武功,为我父母报仇。”说完,他竟朝着江月跪了下来。
  江月惊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珠子左右微微转动,计上心来:“你一身书生气,还想习得绝世武功?这可真得找个好师父了。哎,这样吧,我看你孝心一片,如若明天你能助我讨饭讨得八大碗,我便答应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说完,还清咳两声,加强语气。
  慕容誉眸中闪现一丝光芒,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用力地点点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江月头扬得高高的,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看来这个慕容誉根本不知道初安城丐帮的规矩,由于这是个小城,又较为安静祥和,乞丐就没多少,谁还需要比什么武功?谁讨饭讨得最多最好,自然就是老大了。
  江月一对巧耳如宝,搜集了全城乞丐的讨饭数量,目前为止,除了那个装瞎扮瘸作假的周老二能在一日讨得七大碗外,没有人能超过他。偏偏自己天生就没有讨饭缘,做乞丐讨饭做得极其失败,不是一不小心揭了施主的老底,就是胡乱搭讪点破秘密遭人白眼,总之,他在乞丐帮里的排名实在是惨不忍睹。
  若此人真能助自己超过周老二,到时候随便安排个会点武功的打发他,不就得了。想到这里,江月对自己的崇拜之情顿时攀升。
  江月笑着看了看慕容誉,发现他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眼神单纯。江月顿时有点心虚地朝他笑了笑。
  “走,我带你去吃顿好的。”江月敲敲铁钵,眉开眼笑。
  江月果然没有看错人,慕容誉虽性格略显木讷,但内秀其中外加运气连连,这才半日工夫,他已助江月讨得五大碗热气腾腾、菜肴丰富的饭菜。而且,地点还在最热闹的集市。江月以为自己也要装聋作哑,结果慕容誉只是让他坐在台阶上,接着便执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通,摊在了江月面前。路过的人纷纷停住了脚步,不自觉地朝着那手秀丽的笔墨望去,文章内容悲怆凄凉却又积极开朗,引得众人一时间大为所动,于是一碗接着一碗的饭菜与一锭接着一锭的银子送到了江月的手里。
  周老二讨饭讨到江月附近的时候,愤愤地哼了几声,气急败坏地跑别处找生意去了。
  当江月手捧十五碗饭菜荣登丐帮分舵主的宝座时,慕容誉在丐帮弟子的中间淡淡微笑,负手而立。江月朝他用力地挥着手:“好徒儿,师父会帮你报仇的。”说完,得意地眨眨眼睛。众弟子前来恭贺围拥,江月在应付之余却意外地发现人群中的慕容誉已经消失了。臭小子,这么不喜欢热闹!
  大侠不留名,天上掉馅饼
  话说江月当上丐帮分舵主后,初安城分舵就接到了生平第一个大任务。今日魔教教众大肆行动,为躲避江湖人士的追杀,开始向小城镇逃窜,据可靠线报,魔教一重要人物已抵达初安城,要求初安分舵立刻全线通缉,并及时地上报重要信息。
  当江月在千里之外已听到这个消息时,正来回的在大厅里踱着步子。慕容誉的头随着江月的脚步左右左右地活动着,最后终于“咔”的一声,闪了脖子。
  “师父,你在愁什么?”慕容誉摸着脖子,表情痛苦。
  “完了完了完了,有大批高手在涌入初安城,已经有人说擒贼先擒王了,我这个分舵主做不下去了,我看我去找那个清尘小尼姑算了。”
  “嗯?尼姑?”
  “对对对,虽然她的头发割不断,去尼姑庵跟着她应该比较安全,刀枪不入,还可以蹭伙食。”说做就做,江月开始准备打包自己的包袱,又转过头来对慕容誉说,“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我去取我很早以前骗到的金珠子。一会儿在我屋子门口会合。”
  “好。”慕容誉点点头,眼睛笑成了狐狸,表示同意。
  江月一愣,心里寻思,敢情跟了我江月连报仇也忘得干干净净了?看来这徒弟彻底被自己收买了。
  江月刚回到屋子里,连忙去检查窗户。她耳朵天生能听到千里以外的声音,早就听到魔教高手说要来找她了。看这个模样,应该是还没有赶过来。
  就在江月搬开角落的砖石时,一名男子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江舵主这才坐稳丐帮分舵主之位,还没坐热就要开溜了?”
  慕容吓得一回头,发现一名蒙面黑衣男子正站在她后面,负手而立。
  “魔教?”慕容颤颤巍巍地问。
  男子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是你们这边的。”
  “哦!”江月点点头,继续转头搬砖头。
  “你藏的金珠已经被我拿走了。顺便跟你说一声,你搬的石头被魔教弟子染上了剧毒,现在已经侵入肌肤,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暴毙而亡了。”男子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有万斤重石狠狠地砸在了江月的心上。
  “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不是多远都能听到吗?那怎么连这点动静也没发现?”男子微微地皱了皱眉。
  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京城方向,怎么注意得到身边的声响。江月暗道。
  “那你怎么能辨认出是谁发出的声音呢?”男子对于江月的耳朵似乎很上心。
  “挺耳熟,再说对于我来说,能收集到消息便是了,管他是谁说的。”江月撇撇嘴,目光还停留在自己的手上,发现和平常并无什么异样。
  江月站起来,走到那名男子面前,双手朝他一摊:“英雄,你来找我肯定不会是为了袖手旁观看我毒发身亡吧?”
  男子眉舒展开来,回答带有一丝笑意:“自然不会。据可靠线报,魔教教主已经准备赶来会会你了,并且,他还发现了你耳朵的特殊听力,可能会前来绑架。”
  也就是暂时死不了了。江月心绪一动,面上却一苦:“英雄可有良策救江月一命?”
  “我与魔教教主有不共盖天之仇,然而因我身份特殊,不能与他直接正面接触,我研究他的招数已有数年,我教你对抗他的方法。”
  “我?”江月不可思议地指指自己,自己才是真正的武学白菜,比那个慕容誉还不如,更别提对抗魔教教主了。
  “要不然,我让我那徒儿来学,他的资质比我好的多,而且他一心想要为自己父母报仇……”江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冷漠地打断了:“我的存在只能你知我知,岂能让外人来沾染半分?!你若是不想学不学便是,从今以后,不会再见了!”说完,男子便准备拂袖而去。
  “喂喂,我又没说我不学。但是学这个你肯定会动手动脚吧。哎呀,既然你为了救我,又成了我师父。你要我为你保密,你也得为我保密哦!”说完,江月便伸出手解开了绑在发髻上的绸带,如墨般的秀发温顺地倾泻下来。
  男子的双瞳瞬间一缩,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却又不动声色地隐忍下去。只是,他的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江月片刻。
  明眸皓齿,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身着男装的娇羞女子,姿色天然,犹如画中美人。
  顷刻间,男子也为之微微失神。
  “英雄,英雄。”江月摇摇手,将他的魂招了回来。此刻她已把放下的头发重新绾起,再次摇身一变,变成一名俊秀的狡猾少年。
  “对不起,失礼了。我只是没想到一女子也能当任丐帮分舵主。我们开始吧。”说完,男子竟将他手中的剑递给了江月。
  江月拔剑,瞬间被剑气中的寒气震慑住了,这把剑,竟像是那把用千年寒冰铸成的凝霜。
  “这可是凝霜?”江月将心中所惑道出,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不错,正是千年寒冰的凝霜。只有它,才能对抗魔教教主的那把聚熔。”
  “千年寒冰对万年熔岩,有意思。”正在江月还在研究之时,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江月的手腕,正当江月呼痛之时,一股强劲的内力正通过紧握的手传递到了江月体内,一种时热时冷的气体开始在江月的身体里流窜。
  男子递给江月一本书,告知她这是练好凝霜的第一步。江月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当她正准备询问此人姓名的时候,一抬头,竟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江月莫名地拍拍脑袋,心里盘算着,虽然现在中了魔教的剧毒,却突然多出了一个脱尘非凡的师父和一本绝世武功的秘籍,还捡到了一把绝世好剑。
  天上原来真的是会掉馅饼的。江月偷偷地笑了笑,往床上一坐,脑海里浮现的是蒙面男子冷漠深邃的双眸,不禁有些走神。
  “糟了!”像是记起什么般,江月从床上惊跳起来。她还有一个笨徒弟啊!怎么去了这么久?难道已经遭到了魔教人的毒手?
  江月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却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敲门声。
  “师父师父,快开门,我收拾好了。”慕容誉轻轻地敲着门,双颊微微泛红。
  “啪”的一声门开了,江月睥睨着慕容誉,阴阳怪气地问道:“我说你回去沐浴来着啊,我们是逃命,不是游山玩水,你带这么多包袱做什么?”
  “都是我重要的东西啊。四书五经、武功秘籍、绝世佳作、黄金画轴……”
  “好了好了,咱们不逃了。你师父我要与那可恶的魔教教主,决一死战!好徒儿,你就好好看着吧。”说完,江月便潇洒地关了房门,进屋捣腾什么去了。
  慕容誉愣了愣,随即耸了耸肩膀,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手上的东西仿佛越来越轻似的,只见他的脚步越来越轻盈,似乎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走到一处无人角落是,他拆开包袱。包袱里哪里是什么他口中说的东西,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块,他扬手一丢,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舵主很无耻,教主更流氓
  月明星稀,正是丐帮兄弟熟睡的时刻。
  “师父,这大半夜的你叫徒儿过来干什么?呜呜——”慕容誉揉着眼睛,不情不愿地被江月偷偷地带到了一片小树林中。
  “好徒儿,我一直没有亲自教你功夫,现在正是最佳时机。为师先试试你的功夫,你尽管施全力过来吧。”说完,倒是江月兴奋地一拔剑,那清脆的剑鸣瞬间掩盖了树林中的虫鸣细语,顷刻间万物俱静,剑身微微散发着幽幽的白光,让人身心为之一冷。
  “师父,你这是什么剑啊?看起来好生厉害。”慕容誉抖了抖身子,木讷地望着剑,最后竟转身离去。
  “慕容誉,你去哪儿?”江月本欲追上慕容誉的脚步,却发现慕容誉背朝着她摇摇头:“师父,你且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将我的宝贝取来。”说完,竟三步并成两步离开了树林。
  江月在树林中挥舞着凝霜,她对着黑衣人留下的剑谱苦练了多日,最后也仅有几招略有所成,此刻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找自己徒儿来练刀了。
  但是,在她正全神贯注的准备大展身手之时,恼人的咀嚼之声却如针刺般传入到耳鼓之中。
  “是谁?出来!大半夜的吃什么东西啊?”终于忍无可忍的江月在无人的树林里愤怒咆哮。
  “嗯嗯,果然是好耳朵呢,我这么小声地咬苹果,都被你听见了呢。”来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儿玩世不恭的味道。
  正当江月抬头朝漆黑的树枝上瞅去的时候,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划破黑夜击中了江月的脑门。
  “敖!”江月吃痛,被苹果砸到的地方瞬间肿了起来。
  随即眼前出现了一个面戴白纱的白衣人,露出的双瞳正带着狂妄的笑意望着江月。
  “你是谁?居然用苹果暗算人,不是君子所为!”江月轻碰了碰红包,瞬间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我可不是君子,当君子最没有意思了。这次只是苹果,下次搞不好就是带毒的飞镖了呢!”说完,白衣人竟伸出一只手,同时有四支飞镖分别在指缝间蓄势待发。
  江月将对方敏捷的身手看在眼里,心里立刻盘算出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立刻换上了一张巴结的嘴脸:“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不管兄台名号什么,就凭黑夜中散发出的英气,想必肯定是大名鼎鼎的江湖豪杰吧。小弟我最近偶得怪病,喜夜晚梦游,大侠这一砸,倒是将小弟给砸清醒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壮士,咱们改日再续。”说完,提起剑就飞快地开溜。
  可惜的是……她还没走几步,一不留神就似撞到了一面墙般。江月顿住脚步,发现白衣人近在咫尺,甚至还从他身上闻到了苹果的香味。
  “小舵主,我专程赶来找你,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你不是要打败我吗?我就在这里呀,快把你的凝霜拔出来吧。”说完,白衣人就欲夺江月手中的剑。
  江月着急名剑被抢,竟直接用手去拉白衣人的面纱,并且,还真的被她给拽下来了。本来夺剑的白衣人瞬间转换目标一把从背后将江月抱住,另一只手快速地压在了她的手上,阻止了江月转头的动作,他用下巴抵住了江月的头,让她无法动弹。
  “嘿嘿,小兄弟,现在可不是见面的时候。只是这小兄弟的腰,可好生柔软啊!”说完,白衣人扶在腰上的手竟不自觉地又紧了几分。
  “你——”江月双颊通红,在夜色中竟显得一丝娇媚。她哪里能在敌人面前暴露自己是女儿身的身份,眼前的男子多半就是魔教人士了,怎能如此妖媚,对她这样一个“男子”说着类似挑逗的话语。
  让江月更没想到的是,对方竟开始用鼻子在她脖子周围小心翼翼地嗅了起来,鼻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小舵主,怎的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呢?难
  道你也喜欢采花吗?”说完,他竟轻轻地对着江月的耳朵吹了口气。
  江月闻到了微微的花香,瞬间发现自己更是使不上力气,完全靠在对方的怀里了。
  “你才是采花大盗呢!”江月恼羞成怒,欲转身不得,手也被紧紧禁锢着也无法动弹。
  对方却没有回应,江月隐约听到他喉咙发出微微的轻笑声,紧接着江月感觉到对方的一只手带动着她的手将她的凝霜拔了出来,略带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若想赢我,这样练剑可不成。我教你怎么击败我的聚熔。”说完,他竟真的带着江月在静谧的树林中舞起了剑。
  手中的凝霜透过江月和男子的驱使,瞬间威力暴增,周围的树木均发生了频繁的震颤,树叶如雨点般在如瑰的月色中纷纷扬扬地倾泻下来,江月的身体随着男子的动作而轻盈地舞动着,将剑花舞得如影如幻。
  恍然间,江月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场美丽而惊险的梦——她也成了武林高手,在落叶间潇洒地施展剑舞,身后的人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安全感?不对啊,江月突然回过神来,自己明明是被魔教坏人劫持了,还被占去了不少便宜,怎么突然间竟不知不觉地信任起后面的人来了,甚至希望可以一直这样舞剑舞下去……
  就在江月内心还在疑惑挣扎的时候,男子突然间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江月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渐渐恢复,就在她准备转头看看男子到底是何模样的时候,却突然间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了地上。
  失聪
  慕容誉发现自己的师父傻了,前两天还气势汹汹地嚷嚷着要与自己切磋武艺,转眼间竟整天托腮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拿着个红彤彤的苹果,时不时地咬上一口;另一只手拿着本图策,时不时地翻两下,微微出神。
  “哎!”江月今日叹出第一百零八声叹息,双眼在苹果和武林秘籍之间穿梭。
  这几日,她连续见到黑衣公子与白衣浪子,都与他们之间擦出了不少的火花。两个男人都扰乱了江月的心,一个沉稳亲切,帮助她解毒,赠她绝世宝剑,对她温柔呵护;另一个是个邪教浪子,却亲自教她舞剑,轻浮邪魅,给了她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两方却是死对头,恨不得将对方乱剑砍死。
  她到底该站在谁那边呢?
  古人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她江月,却成了君子和浪子,不可兼得也。
  更让她头疼的是,今日有人飞鸽传书,说在她的分舵里有内奸,这让江月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还没当上舵主时,大家就都在一起讨生活了,而且初安城的乞丐其实活得很滋润,本来就没有几个人,要说最近才进入丐帮的,恐怕就只有……
  江月的眼光懒散地瞟向自己的徒儿,发现他正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发现自己看过去后立刻移开了目光,继续习着他的毛笔字。
  阳光透过慕容誉的侧面微微浮动,此刻他将头发全部束起,一身青衣挺拔颀长。挺拔的侧面,英挺的鼻子,眼眸在树影下竟显得深邃幽暗。执着毛笔的手在纸上挥舞着洒脱的书法,大有驾驭千军万马之势,轻抿的嘴角竟勾勒出一丝玩世不恭的味道,眼神却释放出坚毅专注的目光。
  江月的心弦像是被什么拨动了一般,瞬间移开了视线。又像是想到什么般将目光重新投入到慕容誉的身上,只是这次,多了几分寻味。
  几乎总是慕容誉离场之后她就会碰上黑衣人或是白衣人,难道,他慕容誉是他们其中之一吗?是哪一个?
  一想到这层,江月竟难以面对慕容誉了,慕容誉察觉到她看过来时,正发现江月一会儿拿起苹果,一会儿拿起图册,竟不知道该放下哪样了。
  他浮现出一丝笑意,斜睨向江月,淡淡道:“师父,徒儿看你还是两样都不要要了吧。刚才不是拿着好好的吗?”
  江月微微一愣,不知为何,望着慕容誉的笑脸,竟产生了一丝恐惧。
  如果,慕容誉真的是细作呢?而黑衣人和白衣人都只是帮凶的话,那么慕容誉到底想要什么呢?
  她的耳朵?还是,完完全全地控制住她?
  想到这里,江月躁动的心静止了,一股寒冷之意从脚底慢慢地蔓延至全身。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好徒儿,你会背叛师父吗?师父瞒了你不少事情呢。”江月问得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然而慕容誉习字的动作却戛然而止,他转过身望向江月,淡淡地说道:“不会的,我怎么会背叛自己的师父呢?”
  江月听到慕容誉的话,刚准备松一口气,突然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恶心和眩晕,她睁大眼睛望着慕容誉,耳朵里竟出现了巨大的耳鸣声,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她捂着耳朵开始尖叫,却依然听不见,只有巨大的轰隆隆的声音。瞬间,万物俱寂了,江月感觉到自己的泪水不断地淌下,她无助地望着慕容誉,透过眼中的雾气看见了慕容誉的嘴在动,却没有看懂慕容誉接下来说的话:
  “除非我从没把你当过我的师父。”
  江月发现自己的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
  螳螂捕蝉,黄雀一直在后
  白雪皑皑,雪花狂舞。这里是塞外之北,男子背着女子艰难地在雪地中行走,前方小镇的轮廓已经渐渐展现出来。半昏半醒的江月微微睁开眼,感受到慕容誉在冻结的空气中吐出的热气时,心也为之一痛。
  “慕容誉,放弃吧。”她淡淡说道,黑色的发丝贴在慕容誉的耳旁。
  “就在前面了。”慕容誉略带嘶哑的声音很快便被风雪淹没,他尽量加快步伐,只是每一步都会深陷雪中,即使这样,他的速度还是提高了一倍有余。
  江月的泪水涌到了眼眶,她又回忆起自己一年前失聪时初安城丐帮的情形,那时候全城最有名的大夫告诉她,她是中了双重剧毒所致,一种剧毒是由一种曼陀罗凝脂而成,是味觉毒药;另一种剧毒,则是在凝霜上,由肌肤渗入。白衣男子与黑衣男子都是来杀她的,江湖险恶,现在江月是深深地了解了。
  曾经的千里耳如今成了名副其实的聋子,丐帮分舵主是无论如何也当不成了,就在江月准备离开的时候,慕容誉却牵起了她的手,用口形告诉她会帮她治好耳朵。
  江月本意拒绝,却没想到慕容誉在纸上写下了隽秀的两个大字:嫁吾!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是在默默地陪着她。在她什么都拥有之时,他沉默以对;当她一无所有之时,慕容誉向她伸出了手。
  于是,他们在初安城举行了简单的仪式。
  第二日慕容誉就急急忙忙地带着江月离开了初安城,远离了江湖,一路上寻遍名医,最后知晓了塞外小镇有一种耳朵草,可以让江月恢复听觉。
  就这样,他们就真的来到了河井镇,并住宿在一位老农户的家中。
  月色沉沉,江月自从中了毒一直身体不好,早早便睡了,只剩下慕容誉站在了雪地之中,凝望着鹅黄色的月亮。
  一阵鸣笛之声响起,慕容誉的嘴角也微微挑起。
  “慕容公子好雅性,哦不,我该说,是魔教教主南宫竣。”说话间,男子出现在墙头,手持玉笛,在指尖把玩旋转着。
  “魔笛先生有何指教吗?”
  “你明明知道我要什么?何必多此一问,我苦苦追寻你到塞外来,可不是为了和你叙旧的。用你那本轮回之书换回你那俏娘子一命,可值得?”
  慕容誉,不,应该是魔教教主南宫竣耸肩一笑:“我觉得划不来。”
  “这么说,看来你那个耳朵灵敏的娘子只能听到些不太顺耳的东西了。”吹笛男子举起黑竹笛子,将它放至自己的唇边,凝望着南宫竣。吹起了绵绵之音,曲子婉转悠扬,缠绵悱恻,可周围的空气却瞬间扭挤起来,连飘扬的雪花都开始急速地打着旋儿朝着南宫竣袭来,只是顷刻间便在南宫竣微微一笑后土崩瓦解。
  “你似乎不担心你妻子那好听觉会不自觉地吸纳魔笛之音而失了性命。”男子停下吹笛,缓慢地说道。
  “你伤不了她的。”南宫竣微微侧目,望向江月居住的屋子。
  男子微微愣了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般轻笑了一声。
  “到底是成了亲了,现在可是有了致命的弱点了。”
  南宫竣耸耸肩,语气仍然很淡:“据我所知,你貌似最近也成了亲啊,你那位异世姑娘似乎是一点武功也不会啊,而且稍有些新奇东西就被吸引过去了。你要知道,我们魔教别的没有,古怪玩意儿可不少。”
  “你说什么?!”
  “还忘了告诉你,在你找到我的这一刻天书也已经到了那位姑娘的手里了。”南宫竣刚一说完,男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最后竟隐隐有青筋暴露之势:“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样有意思呀。”说完,南宫竣竟龇牙咧嘴一笑。
  “我就知道!”男子暗暗低语,最后却轻松一笑,也学着南宫竣耸了耸肩膀,“忘了告诉你,今天农妇给你娘子喝的水可是耳朵草泡制的。啧啧,真狠,为避免我用魔笛传音伤害她,先毒聋了自己心爱之人,带着她引得我团团转,害得我碰了不少壁。明明手握解药,却一直不给自己妻子喝。看来你愚弄人的坏脾性真是一点没改呢,估计哪个女人听了你这样做,只怕早就拂袖而去了吧。”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竣的脸色突然前所未有地惨白起来,他猛然回头朝江月的卧室奔去。
  魔笛先生微微挑眉,也转身离开了。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窗户正敞开着,冷风肆意地刮了进来。南宫竣快速奔到床前,发现被子余温还在,但里面却空空如也。
  “不是这样的,月儿,我只是想保护你。黑夜人也好,白衣人也好,我只是想保护你。你耳朵虽然有不少好处,但对于一些想利用你的人,实在是吃大亏了。我想着把他们一一解决掉再让你恢复正常,今晚那个男人是最后一个了。我就和你好好地过你说的游山玩水的生活,教主什么的我不稀罕,我这辈子,就只珍惜你。”
  南宫竣在屋子里大声的说着话,但除了冷风,无人回应。
  心第一次如针刺般痛了起来,南宫竣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他刚一转身,竟发现江月披散着头发手捧着一盘点心站在门口。
  南宫竣冲过去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紧紧的。
  他不断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阿誉,你怎么了?你在说话吗?你让我看清楚你说什么啊,你这个家伙明明知道我听不见,故意
  骂我来着是不是?我肚子饿了,出去找吃的,大半夜的,你跑哪里去了?”江月淡淡地开口问着,却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自己相公的拥抱。
  南宫竣身子微微一颤,随即反应了过来,该死的穆迪,这一笔账早晚要算回来。
  搂着温热的妻子,南宫竣突然又想起另一个重要的问题。这等到月儿恢复了听力后,万一真的知道了一切都是他策划的话,只怕这床,是很难能睡成的了。
  他眼眸微转,得先赶紧找个有用的金牌令箭,转移掉自己妻子的注意力。
  看来自己添宝贝儿子的时间要提前了。长夜漫漫。春宵可是一刻也浪费不得的。
  江月戏徒显风情,南宫抚耳护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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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2月24日,今年的平安夜比往年冷了一些,身处电视台高楼里,即使穿着丝袜短裙的工作制服,也不会感觉到外面的一丝寒意。  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他已经离去了。  依旧是在她醒来之前,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他给她留了字条,说公司临时有急事要处理,所以离开。末了,还说平安夜要一起过。  他在这里过夜,走之前还给自己留字条?真不敢相信。  一起过平安夜?  呵呵,想到这里苏思瑶的嘴角就不禁露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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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飞驰的地铁正穿梭在城市里的地下世界,姑羌走进末班车的车厢,看见里面只有一位正闭眼假寐的男人,她鬼使神差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姑羌?”  身边忽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姑羌身形一怔,转首看向身边的男人,只见他面色白皙,一双眼睛深邃得像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她直直地盯着他。  “你?”  此时地铁刚从隧道出来,一抹亮光从他眼眸中一闪而过,似是鎏金,让姑羌不禁看呆。  “到了。”  正当姑羌不明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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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听说沐诗又抢渃水浇树去了。哎,好好一水潭被她生生挑成了个小水坑,北海帝君哭得都找不着北了。”一名仙君吐了个瓜子皮道。  “可不是,也不知种树有什么趣味,那鸢清洛竟然抛妻弃子地跟着,焰君天天在他后边扛着把铡刀叫嚣也不管用。”旁边的星君摇摇头道。  而此时,西天灵河畔,沐诗把一桶桶“借”来的水倒入树坑中。  “沐姐姐,这些年你终于把渃水潭从北海之北成功搬过来了,是要养鱼吗?”一个小仙边拔着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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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中山经》: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kui)。  注:獬豸(xiezhi)  001  “君上,牛宿君上来了。”  斗宿殿中干净到除了桌案就只有一卷卷书简的书房中,獬豸放下书简抬起头来,便看到牛宿快步走进来:“獬豸,你可得帮帮我!”  獬豸不明白所以:“何事需要帮忙,但说无妨。”  牛宿是玄武殿中最后一位归位的星官,是位女子,别的星官的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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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找一个会唇语的人  在程卓去世的一周后,我见到了秦一鸣。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青年,肤色白皙面容俊朗,短短的头发,嘴角总带着玩世不恭的弧度,他站在我家的落地窗前抽烟,任由清晨的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他的身上。  “你好,李静文小姐,听说你要找我帮忙?”  我点了点头,几天几夜的哭泣使得眼睛不正常地红肿着,头发失去光泽,乱蓬蓬如同杂草,我伸手抚弄了一下,自觉神色狼狈不堪。  “事情的经过你可以慢慢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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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窜进皇宫,伺机行动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我爬出洞口趴在草地上晒太阳。这情景看似悠闲自在,实则心里是七上八下。  追其原因,还是因为狐仙大人对我的那番指引,让我对修炼早已放弃的一颗心顿时又活跃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是青峰山上一只修炼了近万年的杂毛狐,因为自身条件差加上修炼不努力,只能一直霸着山头称大王,就是飞不上天。  这样的日子过了上万年,我那颗对成仙蠢蠢欲动的心也逐渐冷了起来。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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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飞·魔幻》第一天,编辑们交了五十六篇稿子,我过了七篇,待定十篇,退了三十九篇。  把“过稿秘籍”改成了“主编手札”。  开了个会,把一些栏目删删减减,具体内容大概还要过两期你们才能看到。  为啥呢?  我开会的时候,也这样问了我的编辑们。  我是个脑洞极大,且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人。  我尊重规则,但不介意破坏规则,喜欢规整,却不在乎把它们再全部揉碎——前提是,它需要被破坏,被揉碎,经历屈辱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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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也,多谢洛城人。弱柳从风疑举袂,丛兰裛露似沾巾。独坐亦含嚬。  春去也。共惜艳阳年。犹有桃花流水上,无辞竹叶醉尊前。惟待见青天。  出鏡人:@浅野启铭  摄影:@我就吃一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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