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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语言作为一种符号,既有精确的一面,也有模糊的一面。在翻译过程中,除力求精确地再现原文的精确性之外,亦应考虑再现其模糊性方面。面对英汉语言的语际转换,有四种基本的翻译手法:以精确译精确、以精确译模糊、以模糊译精确和以模糊译模糊。
关键词:模糊 精确 语际转换
中图分类号:I046 文献标识码:A
外倾的西方人总把心力倾注在外物上,因而追求一种对客体的真实描绘,而内倾的中国人,总是注意自我与外物的交融,因而偏重主观。这些思维上的特点也突出地在语言中反映出来。
中国文论,不像西方接受美学那样,对审美接受活动有着极为细密的实证分析和逻辑演绎,而是通过一些简明扼要、点到即止的妙语精言,来对文学接受过程做整体直观。因而反映在文学接受模式上,往往不是侧重理性的阐释,而是一种直觉妙悟、情感体验、整体观照的心理方式。西方的个体性思维方式,习惯于从个体上把握对象,长于对整体中各个细节的精密分析,能比较深入地观察事物的本质。反映在语言表达上则是重形合和形式规范。
英语的表述多诉诸于具体的景物罗列而使之形象可感,汉语对事物的描述往往具有一种朦胧美。当二者进行语际转换时,除了转达原文本一定数量的精确信息之外,大量的语言信息则需要译者运用创造性思维,适切地用模糊语言表达或再现出来。
一 翻译过程中的模糊语言
自然界有模糊的景物,如云中月、雾中花、水中影;人类社会中亦有模糊的事物,如不好不坏、亦好亦坏的中间人物等。按某种属性对事物进行聚类划分时,由于基准或界限的不分明,而引起的外延判断与划分上的不确定性,便是模糊性。
模糊,是自然语言的基本属性。其内涵较之精确语言具有更多的暗示性、蕴含性、妥帖性、独创性、简洁性、音乐性等特点,因而有更高的审美价值。就语言体系及功能而言,语言模糊性的作用主要体现在扩大了语言表达的信息容量,拓宽了语言表达的想象空间,在语言表达中具有特殊效应。
波兰语义学家沙夫在《语义学引论》中指出:“交际需要词语的模糊性……假如我们通过约定的办法,完全消除了词语的模糊性,那么我们就会使我们的语言变得如此贫乏,就会使它的交际和表达作用受到如此大的限制,而其结果就摧毁了语言的目的,人的交际就很难进行,因为我们用于交际的那种工具遭到了损害。”正如康德所说:“模糊概念要比明晰概念更富有表现力,在模糊中能够产生知性和理性的各种活动,美应当是不可言传的东西,我们并不总是能够用语言表达我们所想的东西。”
模糊语言表情达意的作用,在文学作品中表现得最为突出。文学审美中的非物质形态即意象、情感、意境、风格等这些非表象要素,虽然可感,但又因难以捉摸、不可计量而模糊。正如绘画的“写意”笔法,模糊语言具有宽广的、令人产生遐思联想的语义蕴含。
总体看来,文学语言的模糊化是作家对语言做艺术处理的结果,它扩大丰盈了审美客体的内涵,使审美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充分调动起来,其手法是在横向组合上对普遍语言规律的颠覆,在纵向聚合上是对生活话语的陌生化。
二 模糊与精确的辩证关系
精确性就是事物的非此即彼性,模糊性则是事物的亦此亦彼性;精确性就是事物自身同一的绝对性,模糊性则是事物自身同一的相对性。模糊是相对于精确的,模糊与精确是一对矛盾,是对立统一的。在一定条件下,它们之间又可以相互转化:当模糊达到一定的精确度时,模糊就转化为精确,达不到一定的精确度,精确也就成为模糊。
翻译是再创作,而前提是阅读理解,包括美学鉴赏,其次才可能进行译语转换。但在对原文的解读中,不可能对原语客体内容,做出全然精微的量和质的判断,不能仅用“非此即彼”的二值判断,而须采用“亦此亦彼”的多值判断。原文包含的各种模糊因素,往往会导致译者误解或无法用另一种语言“准确”表达,而译文语言中的模糊因素,往往导致对原作本意的歪曲或表达不够“确切”。因此,对模糊语言的理解在翻译过程中显得十分重要。原作者主体意识的模糊性、客体作品中意象的模糊性就构成了译者解读源语文本时某些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模糊体验。
三 模糊语言美的语际转换
面对英汉互译中的模糊美感和精确美感,有四种基本的翻译手法:以精确译精确、以精确译模糊、以模糊译精确和以模糊译模糊。
1、以精确译精确
以精确译精确就是运用精确的目的语,再现原文本的精确的思维内容,追求对象描述的形式化、公理化,力求排斥一切模糊语言。精确定义的概念,完全确定的判断,严格遵循二值逻辑规则的推理论证,均属于此。
如:
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孙子兵法》)。
In respect of military method,we have,firstly,Measurement;secondly, Estimation of quantity;thirdly, Calculation; fourthly, Balancing of chances; fifthly, Victory.
又如:
故五行无长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孙子兵法》)。
The five elements: water,fire,wood,metal,earth,are not always equally predominant; the four seasons make away for each other in turn. There are short days and long; the moon has its periods of waning and waxing.
2、以精确译模糊
以精确译模糊就是:原文有繁复而深奥的意思,很不容易传达出来,通过译者的叙述行为,使译文由表现和再现走向显现,而译作者在叙述中由显在和潜在走向不在。如吕叔湘译华顿的《伊坦·弗洛美》:
There was something bleak and unapproachable in his face, and he was so stiffened and grizzled that I took him for an old man and was surprised to hear that he was not more than fifty-two.
他的脸上有一种苍苍凉凉不可逼近的神气,并且他的肢体异常木强,头上是白发盈颤,我只当他一定很老了,后来听说他才不过五十二岁,很觉得差异。
上面标出的模糊词语的准确表达实在绝妙,其中译者的体验和话语回环跌宕、流转无间,这种宛如天籁的表达是翻译模糊表达的至境。又如:
Now and then he turned his eyes from the girl’s face to that of the partner, which, in the exhilaration of the dance, had taken on a look of impudent ownership.
他时而转移他的目光从女子的脸上到她的舞伴的脸上,那个脸在跳舞的狂热之中俨然有“佳人属我”的神情。
吕叔湘在汉译中显出了他的语言学的知识和艺术家的手腕(王宗炎),所用译语信手拈来,恰到好处,对客体世界和语言的把握达到入木三分的程度,为译者准确表达模糊美树立了杰出的范例。
3、以模糊译精确
英语表达把数理关系誉为语言的形式美,因而数字得到了较为频繁的运用,这些数字并不表示明确的数量概念。汉译时,往往不宜直译,只是用模糊语言表达出来。
如三十六家花酒店,七十二处管弦楼(《儒林外史》),从语言形式看,这两个数字是再精确不过了,然而在中国文化中,三十六是约其总数而言,不是确数,而是极言其多,大有令人目不暇接之概。杨宪益夫妇将其译作countless taverns and music halls. 另如:五谷为养(Cereals supply men with necessary nutrition)等均同此。由此,翻译中必须对词语的内涵和外延作全方位的审视。以上所举数字从语义层次看是精确的,从语用层次而言却是模糊的。
再如:
欲别牵郎衣,郎今到何处。不恨归来迟,莫向临邛去。
孟郊的这首《古别离》将一对情人临别时的动作、神态和心情描述得惟妙惟肖,尤其是“莫向临邛去”一句,更是全诗的点睛之笔,把少女希望自己的爱人对自己忠贞不二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有抓住它,才能真正领会前三句,咀嚼出全诗的情韵。“莫向临邛去”来自一个典故,指司马相如在客游中于四川临崃县(汉朝称临邛)同卓文君相识相恋,因而“临邛”在这里并不是专指地理名词,而是借喻男子另寻新欢之事。不少中国读者对此典故尚且陌生,何况外国读者,因而是本诗翻译过程中的难点。如果翻译时采取音译的方法,将“临邛”译为Linqiong,也不在译文后加注,外国读者很可能就不知其所以然;而一旦加注,就会如吕叔湘先生所说,“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W.J.B. Fletcher 的译文是:
You wish to go, and yet your robe I hold,
“Where are you going tell me, dear—today?
Your late returning does not anger me,
But that another steals your heart away.”
译者在翻译时灵活变通,将“莫向临邛去”译为that another steals your heart away,舍“象”取“旨”,保留了原诗的意境。
4、以模糊译模糊
以模糊译模糊就是运用模糊语言,对大脑中的思维过程进行编码、译码和信息处理,放弃对精确性的追求,在表情达意的同时,给人一种模糊美。
如杰克? 伦敦《马丁·伊登》首卷引诗:
Let me live out my years in heat of blood!
Let me lie drunken with the dreamer’s wine!
Let me not see this soul-house built of mud
Go toppling to the dust a vacant shrine!
让我在热血沸腾中度此一生!让我在醇酒般的梦幻里醉沉!莫使我眼见这泥塑的肉身,终以空虚的躯壳毁于泥尘!
什么是“醇酒般的梦幻”?什么是“泥塑的肉身”?译者借助模糊语言这种载体,进行信息的接受、加工、传递和交流,力求透过模糊现象把握模糊事物的本质。显然,“醇酒般的梦幻”是预示马丁·伊登或作者对于美好理想的追求,而“泥塑的肉身”则多富于作者对有限生命在艰劬多舛的奋斗中,日渐消逝的无奈与感慨!
综上所述,模糊语言充分利用语言的启发性和暗示性,唤起读者的联想与想象,从而领会其中之深意,体味言外隽永深长之情趣。这样那些深刻的道理、复杂的感情以及一切难于用语言直接表达的东西,通过模糊含蓄的方法就可以让人在言外思而得之,从而获得“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效果。
翻译是一种双语转换活动。在翻译中,把原文的模糊语言转化为译文的模糊再现,就需要充分发挥译者的主观能动作用,仔细挖掘英汉语言之美,以各自的优势来补偿模糊美在语际转换过程中的缺失。
基金项目:本文由中国民航大学科研基金项目(06kyh04)资助。
参考文献:
[1] 龚光明:《翻译思维学》,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年。
[2] 刘宓庆:《翻译美学导论》,中国对外翻译出版社,2005年。
[3] 郝丽萍、李红丽、白树勤:《实用英汉翻译理论与实践》,机械工业出版社,2006年。
作者简介:
陈淑仪,女,1979—,河北承德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工作单位:中国民航大学外语学院。
乔艳丽,女,1979—,山西临汾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语言学,工作单位:中国民航大学外语学院。
关键词:模糊 精确 语际转换
中图分类号:I046 文献标识码:A
外倾的西方人总把心力倾注在外物上,因而追求一种对客体的真实描绘,而内倾的中国人,总是注意自我与外物的交融,因而偏重主观。这些思维上的特点也突出地在语言中反映出来。
中国文论,不像西方接受美学那样,对审美接受活动有着极为细密的实证分析和逻辑演绎,而是通过一些简明扼要、点到即止的妙语精言,来对文学接受过程做整体直观。因而反映在文学接受模式上,往往不是侧重理性的阐释,而是一种直觉妙悟、情感体验、整体观照的心理方式。西方的个体性思维方式,习惯于从个体上把握对象,长于对整体中各个细节的精密分析,能比较深入地观察事物的本质。反映在语言表达上则是重形合和形式规范。
英语的表述多诉诸于具体的景物罗列而使之形象可感,汉语对事物的描述往往具有一种朦胧美。当二者进行语际转换时,除了转达原文本一定数量的精确信息之外,大量的语言信息则需要译者运用创造性思维,适切地用模糊语言表达或再现出来。
一 翻译过程中的模糊语言
自然界有模糊的景物,如云中月、雾中花、水中影;人类社会中亦有模糊的事物,如不好不坏、亦好亦坏的中间人物等。按某种属性对事物进行聚类划分时,由于基准或界限的不分明,而引起的外延判断与划分上的不确定性,便是模糊性。
模糊,是自然语言的基本属性。其内涵较之精确语言具有更多的暗示性、蕴含性、妥帖性、独创性、简洁性、音乐性等特点,因而有更高的审美价值。就语言体系及功能而言,语言模糊性的作用主要体现在扩大了语言表达的信息容量,拓宽了语言表达的想象空间,在语言表达中具有特殊效应。
波兰语义学家沙夫在《语义学引论》中指出:“交际需要词语的模糊性……假如我们通过约定的办法,完全消除了词语的模糊性,那么我们就会使我们的语言变得如此贫乏,就会使它的交际和表达作用受到如此大的限制,而其结果就摧毁了语言的目的,人的交际就很难进行,因为我们用于交际的那种工具遭到了损害。”正如康德所说:“模糊概念要比明晰概念更富有表现力,在模糊中能够产生知性和理性的各种活动,美应当是不可言传的东西,我们并不总是能够用语言表达我们所想的东西。”
模糊语言表情达意的作用,在文学作品中表现得最为突出。文学审美中的非物质形态即意象、情感、意境、风格等这些非表象要素,虽然可感,但又因难以捉摸、不可计量而模糊。正如绘画的“写意”笔法,模糊语言具有宽广的、令人产生遐思联想的语义蕴含。
总体看来,文学语言的模糊化是作家对语言做艺术处理的结果,它扩大丰盈了审美客体的内涵,使审美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充分调动起来,其手法是在横向组合上对普遍语言规律的颠覆,在纵向聚合上是对生活话语的陌生化。
二 模糊与精确的辩证关系
精确性就是事物的非此即彼性,模糊性则是事物的亦此亦彼性;精确性就是事物自身同一的绝对性,模糊性则是事物自身同一的相对性。模糊是相对于精确的,模糊与精确是一对矛盾,是对立统一的。在一定条件下,它们之间又可以相互转化:当模糊达到一定的精确度时,模糊就转化为精确,达不到一定的精确度,精确也就成为模糊。
翻译是再创作,而前提是阅读理解,包括美学鉴赏,其次才可能进行译语转换。但在对原文的解读中,不可能对原语客体内容,做出全然精微的量和质的判断,不能仅用“非此即彼”的二值判断,而须采用“亦此亦彼”的多值判断。原文包含的各种模糊因素,往往会导致译者误解或无法用另一种语言“准确”表达,而译文语言中的模糊因素,往往导致对原作本意的歪曲或表达不够“确切”。因此,对模糊语言的理解在翻译过程中显得十分重要。原作者主体意识的模糊性、客体作品中意象的模糊性就构成了译者解读源语文本时某些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模糊体验。
三 模糊语言美的语际转换
面对英汉互译中的模糊美感和精确美感,有四种基本的翻译手法:以精确译精确、以精确译模糊、以模糊译精确和以模糊译模糊。
1、以精确译精确
以精确译精确就是运用精确的目的语,再现原文本的精确的思维内容,追求对象描述的形式化、公理化,力求排斥一切模糊语言。精确定义的概念,完全确定的判断,严格遵循二值逻辑规则的推理论证,均属于此。
如:
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孙子兵法》)。
In respect of military method,we have,firstly,Measurement;secondly, Estimation of quantity;thirdly, Calculation; fourthly, Balancing of chances; fifthly, Victory.
又如:
故五行无长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孙子兵法》)。
The five elements: water,fire,wood,metal,earth,are not always equally predominant; the four seasons make away for each other in turn. There are short days and long; the moon has its periods of waning and waxing.
2、以精确译模糊
以精确译模糊就是:原文有繁复而深奥的意思,很不容易传达出来,通过译者的叙述行为,使译文由表现和再现走向显现,而译作者在叙述中由显在和潜在走向不在。如吕叔湘译华顿的《伊坦·弗洛美》:
There was something bleak and unapproachable in his face, and he was so stiffened and grizzled that I took him for an old man and was surprised to hear that he was not more than fifty-two.
他的脸上有一种苍苍凉凉不可逼近的神气,并且他的肢体异常木强,头上是白发盈颤,我只当他一定很老了,后来听说他才不过五十二岁,很觉得差异。
上面标出的模糊词语的准确表达实在绝妙,其中译者的体验和话语回环跌宕、流转无间,这种宛如天籁的表达是翻译模糊表达的至境。又如:
Now and then he turned his eyes from the girl’s face to that of the partner, which, in the exhilaration of the dance, had taken on a look of impudent ownership.
他时而转移他的目光从女子的脸上到她的舞伴的脸上,那个脸在跳舞的狂热之中俨然有“佳人属我”的神情。
吕叔湘在汉译中显出了他的语言学的知识和艺术家的手腕(王宗炎),所用译语信手拈来,恰到好处,对客体世界和语言的把握达到入木三分的程度,为译者准确表达模糊美树立了杰出的范例。
3、以模糊译精确
英语表达把数理关系誉为语言的形式美,因而数字得到了较为频繁的运用,这些数字并不表示明确的数量概念。汉译时,往往不宜直译,只是用模糊语言表达出来。
如三十六家花酒店,七十二处管弦楼(《儒林外史》),从语言形式看,这两个数字是再精确不过了,然而在中国文化中,三十六是约其总数而言,不是确数,而是极言其多,大有令人目不暇接之概。杨宪益夫妇将其译作countless taverns and music halls. 另如:五谷为养(Cereals supply men with necessary nutrition)等均同此。由此,翻译中必须对词语的内涵和外延作全方位的审视。以上所举数字从语义层次看是精确的,从语用层次而言却是模糊的。
再如:
欲别牵郎衣,郎今到何处。不恨归来迟,莫向临邛去。
孟郊的这首《古别离》将一对情人临别时的动作、神态和心情描述得惟妙惟肖,尤其是“莫向临邛去”一句,更是全诗的点睛之笔,把少女希望自己的爱人对自己忠贞不二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有抓住它,才能真正领会前三句,咀嚼出全诗的情韵。“莫向临邛去”来自一个典故,指司马相如在客游中于四川临崃县(汉朝称临邛)同卓文君相识相恋,因而“临邛”在这里并不是专指地理名词,而是借喻男子另寻新欢之事。不少中国读者对此典故尚且陌生,何况外国读者,因而是本诗翻译过程中的难点。如果翻译时采取音译的方法,将“临邛”译为Linqiong,也不在译文后加注,外国读者很可能就不知其所以然;而一旦加注,就会如吕叔湘先生所说,“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W.J.B. Fletcher 的译文是:
You wish to go, and yet your robe I hold,
“Where are you going tell me, dear—today?
Your late returning does not anger me,
But that another steals your heart away.”
译者在翻译时灵活变通,将“莫向临邛去”译为that another steals your heart away,舍“象”取“旨”,保留了原诗的意境。
4、以模糊译模糊
以模糊译模糊就是运用模糊语言,对大脑中的思维过程进行编码、译码和信息处理,放弃对精确性的追求,在表情达意的同时,给人一种模糊美。
如杰克? 伦敦《马丁·伊登》首卷引诗:
Let me live out my years in heat of blood!
Let me lie drunken with the dreamer’s wine!
Let me not see this soul-house built of mud
Go toppling to the dust a vacant shrine!
让我在热血沸腾中度此一生!让我在醇酒般的梦幻里醉沉!莫使我眼见这泥塑的肉身,终以空虚的躯壳毁于泥尘!
什么是“醇酒般的梦幻”?什么是“泥塑的肉身”?译者借助模糊语言这种载体,进行信息的接受、加工、传递和交流,力求透过模糊现象把握模糊事物的本质。显然,“醇酒般的梦幻”是预示马丁·伊登或作者对于美好理想的追求,而“泥塑的肉身”则多富于作者对有限生命在艰劬多舛的奋斗中,日渐消逝的无奈与感慨!
综上所述,模糊语言充分利用语言的启发性和暗示性,唤起读者的联想与想象,从而领会其中之深意,体味言外隽永深长之情趣。这样那些深刻的道理、复杂的感情以及一切难于用语言直接表达的东西,通过模糊含蓄的方法就可以让人在言外思而得之,从而获得“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效果。
翻译是一种双语转换活动。在翻译中,把原文的模糊语言转化为译文的模糊再现,就需要充分发挥译者的主观能动作用,仔细挖掘英汉语言之美,以各自的优势来补偿模糊美在语际转换过程中的缺失。
基金项目:本文由中国民航大学科研基金项目(06kyh04)资助。
参考文献:
[1] 龚光明:《翻译思维学》,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年。
[2] 刘宓庆:《翻译美学导论》,中国对外翻译出版社,2005年。
[3] 郝丽萍、李红丽、白树勤:《实用英汉翻译理论与实践》,机械工业出版社,2006年。
作者简介:
陈淑仪,女,1979—,河北承德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工作单位:中国民航大学外语学院。
乔艳丽,女,1979—,山西临汾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语言学,工作单位:中国民航大学外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