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类连词翻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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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本文基于浙江省绍兴文理学院《红楼梦》汉英平行语料库,采用定量分析和定性分析相结合的方法,以《红楼梦》及其两个英译本为例,通过数据统计和对比分析,探究总结“否则”类连词的翻译策略。研究发现,“否则”类连词的翻译策略为:译为标志词、译为特殊句式、译为虚拟语气、译为独立分句等。
  关键词:语料库 “否则”类连词 对比分析 翻译策略
  一、引言
  连词不仅帮助实现语篇的衔接和连贯,还能建立起作者与读者的对话关系(马伟林,2011:91)。“否则”类连词作为连词的一种,重要性不言而喻。一直有学者聚焦连词研究,但其研究对象和研究视角方面却存在一些差异。许文胜(2015)基于语料库,以语言类型学为切入点,揭示了英汉连词翻译及转换规律。曹秀玲、张磊(2009)针对“否则”类连词进行了语法、语义和语用层面的研究。由此可见,鲜有学者针对“否则”类连词进行定量研究,或者探究其翻译策略。
  《红楼梦》作为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深受国内外读者喜欢,因此选择《红楼梦》汉语原本及其两英译本作为研究语料。以下论述中,霍克斯译本简称霍译,杨宪益与夫人戴乃迭的译本简称杨译。
  本文借助绍兴文理学院《红楼梦》汉英平行语料库,采用定量分析和定性分析相结合的方法,以《红楼梦》汉语原本及其两个英译本为例,通过数据统计和对比分析,探究总结“否则”类连词的翻译策略。
  二、《红楼梦》“否则”类连词数据统计
  根据曹秀玲、张磊(2009)对“否则”类连词的语义功能分类,对比《红楼梦》原文和两个英译本,统计“否则”类连词的数量,并对其在英译本中的对应表达进行归纳。
  由表1可知,“否则”类连词群中,“假设义”表现最为丰富,连词“不然”最为活跃。根据曹秀玲、张磊(2009),“要不”“要不然”表醒悟的用法出现在清末明初,而《红楼梦》属清朝中期的文学作品,因此其中“要不”“要不然”表醒悟的用法少之又少。
  基于语义功能分类,找出“否则”类连词分别在《红楼梦》杨宪益译本和霍克斯译本中的对应英语表达,为探究和总结翻译策略奠定基础,如表2所示:
  通过原文、译文对照,观察大量例句,发现汉语“否则”类连词的英译可以采用词法手段、句法手段、语气手段等,具体翻译策略将在第三部分进行详细的分析和讨论。
  三、“否则”类连词的翻译策略
  本部分将基于上述数据统计与分析,通过举例归纳总结“否则”类连词的翻译策略。下述例句中下标“_”的小句称为“X小句”,下标“…”的小句称为“Y小句”。
  (一)译为标志词
  “标志词译法”指在语境适应的情况下,逢连词直接译为“or”“otherwise”“unless”等标志词。本部分将译为情态词的情况也归在了标志词译法中。
  (1)说起来更可笑,他说:“必得两个女儿伴着我读书,我方能认得字,心里也明白,不然我自己心里糊涂”。
  霍译:He was indeed a comedy.He once said,―I must have two girls to do my lessons with me if I am to remember the words and understand the sense.Otherwise my mind will simply not work.
  杨译:Here’s an example of the absurd things he’d say:“I must have two girls as company while I study,or I can’t learn character my brain gets muddled.”
  例(1)中,連词“不然”表示“假设义”,即“如果没有X条件小句,Y小句就无法成立”,意义为“如果没有女儿伴读,我心里就很糊涂”。霍译和杨译分别使用标志词“otherwise”和“or”突出衔接关系,表示出了假设的语义关系。
  (2)凤姐儿笑道:“好的,幸而我们都笨嘴笨腮的,不然也就吃了猴儿尿了。”
  霍译:“It’s a good job all of us are such stupid,tongue-tied creatures”,said Xi-feng.“I should hate to think that any of us had drunk monkey’s piddle!”
  杨译:“Fine!”cried Xifeng.“It’s lucky we’re all so dumb here.Otherwise people might say we’d drunk monkey’s piss.”
  例(2)中,连词“不然”同样表示“假设义”,“要是‘X’小句符合事实,‘Y’小句就不成立”,即“要是笨嘴笨腮,就得吃了猴儿尿了”。本句的特殊之处在于,“幸而”一词的使用微带侥幸语气。因此,翻译过程中,霍译将其拆分为两个小句,并使用情态动词“should”传达了原句的情感;而杨译直接用标志词“otherwise”,做到了忠实原文,但情感稍微欠缺。相比而言,霍译更胜一筹。
  (二)译为特殊句式
  (3)小燕悄笑道:“姐姐太性急了,横竖等十来日就来了,只管找他做什么。方才使了他往前头去了,你且等他一等。不然,有什么话告诉我,等我告诉他。
  霍译:Swallow laughed softly.“You’re too impatient.Your business is sure to be settled within the next ten days,whatever you do.It’s silly to keep on asking.Anyway,she’s just gone out to the front, so you’ll have to wait a bit.But perhaps it would be better if you gave me a message to pass on to her. If you wait till she comes back,you might find yourself inside still when they shut the gate.”   杨译:“You’re too impatient,sister”,Xiaoyan whispered.“Just another ten days and you’ll be here.Why keep on looking for her? She was sent off on an errand to the front just now.You can either wait for her,or let me pass on your message if you’re in a hurry.The Garden gate may be closed soon.”
  例(3)中,连词“不然”表示“选择义”,义为“或者X,或者Y”,即“要么你等着他,要么你告诉我,我转告他”。霍译连用两个“if”从句,在形式上凸显句子语义特征,符合英语形合的特点。而杨译则使用关系词“either……or…”表示“选择义”,用较少的词传达含义,是语言经济原则的体现。
  (4)宝玉笑着挨近袭人坐下,瞧他打结子,问道:“这么长天,你也该歇息歇息,或和他们顽笑,要不,瞧瞧林妹妹去也好。
  霍译:Bao-yu laughed and sat down beside her to watch her knot.“The days are so long now,you ought to take a break of some kind.If you don't fancy playing with the others,why not come with me to see Cousin Lin?
  杨译:Baoyu smiled as he sat down beside her to watch her at work.“The days are so long,you should rest or amuse yourself with the others”,he advised.“Or else go to see Cousin Daiyu.Why work at this in such hot weather? What’s it for?”
  例(4)中,连词“要不”表示“建议”,义为“提议袭人去看看林妹妹”,是主观互动性的体现,希望对方给予应答。霍译使用“why not…”疑问小句,语气相对委婉;而杨译使用了“or else”,含义为:“既然没什么可干,就去看看林妹妹吧”,语气稍显强硬。因此,个人认为,霍译表达较符合建议口吻。
  (三)译为独立分句
  在表达“选择”义时,可将表示选择关系的原句拆分为两个独立句子。
  (5)读书是极好的事,不然就潦倒一辈子,终久怎么样呢。
  霍译:Of course not!said Aroma with a laugh.“Learning is a very good thing. Without it you would fritter all your life away and never get anywhere.”
  楊译:“What an idea!”She smiled.“There’s nothing like study,if you don’t want to be a failure in life and get nowhere. ”
  “否定”类连词在表达“选择”义时,语义关系可能为并列,也可能为补充,需结合上下文语境进行分析。如例(5),连词“不然”表示“要么X,要么Y”,即“要么读书,要么潦倒一辈子”。对此,霍译使用“without it…”句式表达,X先行,然后表明没有“X”会产生后果“Y”,翻译手法较为灵活。相比杨译“if”的使用,霍译更容易体现出心理落差,建立作者与读者的对话关系。
  (四)译为虚拟语气
  (6)……其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仕宦之流,故弟方致书烦托。否则不但有污尊兄之清操,即弟亦不屑为矣。
  杨译:He is an unassuming,generous man who takes after his grandfather.That is why I am writing to him on your behalf. If he were some purse-proud, fivolous official I’d be dishonoring your high principles,brother,and I myself would disdain to do such a thing.
  霍译:He takes very much after his late grandfather:a modest,generous man,quite without the arrogance of the pampered aristocrat.That is why I have addressed this letter to him.If I did not have complete confidence in his willingness to help you,I should not have put your honour at risk by soliciting him;nor,for that matter,should I have taken the trouble to write the letter.
  例(6)中,“否则”表示“假设”义,是对未然情况的一种推测。含义为:如果未执行“X”,就会产生“Y”后果。杨译使用虚拟语气表现对未然情况的推测,对原句语义及情感把握很精准;而霍译使用了情态动词+if小句的双重表达式,也有利于语义表达,但个人认为感情精准程度不如杨译。
  (五)其他译法
  (7)“要不然定了明儿后儿下帖儿请罢。”
  霍译:“We can fix a time for tomorrow or the day after and send the invitations out straight away.”
  杨译:“Suppose we fix on tomorrow or the day after and send out invitations?”
  例(7)中,连词“要不然”表示“建议”义,表现出商量的语气和态度。霍译使用了情态动词“can”,某种程度上弱化了原句中的“不确定”语义;而杨译使用“suppose+?”组合,即标志词和标点符号结合,对原文句式“要不…罢”传达更为准确。除联合译法之外,还有使用标点符号、省略等其他翻译手段。
  四、结语
  本文以《红楼梦》及其英译本为语料,从“否则”类连词的语义功能出发,通过对照其英译表达总结翻译策略。研究发现,“否则”类连词的语义功能为:“假设”义、“建议”义、“选择”义和“醒悟”义;翻译策略为:译为标志词、译为特殊句式、译为虚拟语气、译为独立分句等。
  参考文献:
  [1]曹秀玲,张磊.“否则”类连词的语法化梯度及其表现[J].汉语
  学习,2009,(6):11-21.
  [2]马伟林.语篇衔接手段的评价意义[J].当代修辞学,2011
  (4):89-94.
  [3]许文胜. 语言类型学视角下的英汉连词对比与翻译研究——基
  于“英汉文学名著语料库”的采样分析[J].外国语(上海外国语大学学报),2015,(3):41-52.
  (吕萌 北京 中国石油大学外国语学院 10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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