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叙述层次是小说中叙述与被叙述这两个不同范畴之间的关系，是小说艺术成就的一个重要方面。《午后悬崖》在叙述层次方面具有鲜明的特色。
　　关键词：《午后悬崖》 叙述层次 多级叙事
　　叙述层次是小说中叙述与被叙述这两个不同范畴之间的关系，是小说艺术成就的一个重要方面。铁凝的《午后悬崖》主要讲述了“我”在烈士陵园遇到已跟踪、调查“我”好久的韩桂心，并听她讲述她小时候出于嫉妒，将幼儿园大班小朋友陈非推下滑梯致死的事，在她的叙述之中又穿插着她的母亲张美方关于自己丈夫及韩桂心父亲的叙述。可以说，《午后悬崖》在叙述层次方面具有鲜明的特色，按照赵毅衡的分层标准，可对主要层次作如下划分：


　　作者的多级叙事，通过人称及视角的转换，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性，并且在由高级叙事向低级叙事转换的过程中，一再悬置事实的真相，作为读者的我们除了靠自己的能力还原真相外，还要观察不同层次内的叙述者与受述者的交流，甚至跨层次的叙述者与受述者的交流，这也是作者有意操纵不同层次叙述者与接受者的距离从而达到使文本意义增值的最终效果。跳出多级叙事，站在故事之外的读者可以看到：有一条主线——忏悔，贯穿了文本的四个层次三级叙事，我们可以打乱文本书顺序按照时间顺序对其进行简单的梳理：
　　婚后的张美方在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情况下，被丈夫逼迫着进行毫无意义的“忏悔”，在这种精神折磨下最终向丈夫举起了菜刀；5岁时因为嫉妒将陈非推下滑梯致死的韩桂心被母亲张美方剥夺了忏悔的权利，而母亲则为了保护她当着她向外人一遍遍进行虚假的“忏悔”——说着时代让她说的话，将陈非的死归结为一个时代的荒唐；40年后，一直遭受良心谴责的韩桂心向受害者的父亲忏悔以求得宽恕，试图以此摆脱不孕的惩罚时，却被丈夫说成是精神病；作为韩桂心听者的“我”，讨厌虚伪、渴望纯粹的“我”却认为这是一件无聊透顶的事。
　　所有人都将事情的真相或真实的自己紧紧掩盖，对于自己的错误与罪责，始终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凡是没被发现的都不能叫错误”，即使是忏悔，没有任何人的任何一次忏悔是有意义有价值的，所有的忏悔都不过是个人或时代有利可图的手段，没有纯粹针对错误本身的忏悔，所有人都不关心事件本身的模样，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以自身的利益为出发点进行着自欺欺人的忏悔。
　　不管是张美方、韩桂心还是“我”，甚至是承担了罪责的时代，从来没有反思过“人性”的问题。张美方被丈夫逼迫下的忏悔是人性的懦弱，为了包庇女儿的虚假的忏悔是人性的自私；韩桂心“杀死”陈非是人性的贪婪与妒忌，陈非的死不是因为一堆废铁、一只铁皮猴子、一个荒唐的时代，是人性恶的一面害死了他，而韩桂心40年后为怀孕而进行的忏悔依然是人性的自私，不管是40年前还是40年后，似乎她都没有好“下场”，事情总是超出她的料想，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这是人性出现问题后的必然结果。“我”作为有良知的知识分子，最大的问题是意识到问题的存在，却不采取行动，这是人性趋利避害的结果，归根结底依然是人性自私自利的体现。
　　多级叙述向我们呈现的不仅仅是故事本身，还有不同层次的叙述者与受述者之间的交流，双方的态度在这之中表露无遗，而读者则和作者一起站在故事之外观察、体味、评判着这种交流与态度，完成作者与读者之间最高层次的交流：作者对读者进行价值立场的引导，读者接受暗示并受其影响，形成自己的价值判断。
　　参考文献：
　　[1]铁凝.午后悬崖[J]. 大家，1997（04）.
　　[2]黄希云.小说的叙述层次及其涵义功能[J]. 文艺理论研究，1992（01）.
　　（作者简介：王新玲，女，河北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方向：文学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