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化和医学整合心血管防治新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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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去几年中,医学的整合趋势和转化趋势已非常明显,关注于局部的研究想取得突破已越来越难。
  1整合
  1.1血,管重建的内外科整合趋势国内胡大一教授几年前提出了心脏中心的模式,并在一些医院进行了初步的探索。而欧美近期发布了两个血管重建指南,为心血管中心的构建提供了理论框架和实际指导。
  前不久,ACC/AHA同时发布了经皮冠状动脉介人治疗(PCIi)和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CABG)新版指南[1]。这两部指南均明确建议,临床医生应根据"心脏小组"的意见,对每例无保护左主干或"复杂性"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CAD)患者确定其最佳血管重建方式。指南建议,每个"心脏小组"应包括心内科和心外科医生至少各1名,由小组成员共同决定患者接受介入治疗或手术。
  新指南均将"心脏小组"列为元保护左主干或"复杂性(即3支冠状动脉病变,或2支冠状动脉病变且累及近端左前降支)"CAD患者的1类治疗建议,紫杉醇药物洗脱支架(T缸us)PCI与心脏手术的协同研究(SYNTAX)23分为复杂性CAD。
  2010年,欧洲心脏病学会和欧洲心胸外科协会(ESC/EACTS)联合发布了心肌血运重建指南。该指南中也提出了"心脏团队"的概念,建议心脏团队包括介入医生、临床医生和外科医生,强调为患者选择最优策略,这与ACC/AHA的理念如出一辙。心脏小组的概念最早体现在SYNTAX研究中。
  而近几年风靡欧洲的经导管置入主动脉瓣术(TAVI),更需要心脏内科、心脏外科、医学影像科、麻醉科和重症监护等多科室的协作,也体现了心脏团队的概念,这从PARTNER研究中可见一斑。
  欧美的这两个指南强调了心内、心外科的联合,是站在病人角度,为病人提供优化服务的一种模式,有利于推动学科的发展。
  1.2疾病救治模式的整合和探索急性冠状动脉综合征(ACS)的救治延迟是得不到有效治疗的主要原因。"时间就是心肌,时间就是生命",及时恢复梗死相关动脉(IRA)的血供是救治的关键。ST段抬高的心肌梗死(STEMI)患者的救治一直是学科关注的焦点,尤其是针对院前和院内救治的延迟时间,近几年欧美的探索也反映了学科的整合趋势。
  AHA曾进行市场调研,发现心肌梗死患者的救治存在很多障碍,认为有必要建立救治系统或诊疗中心以使患者得到最佳治疗,2009年AHAlACC更新的STEMI指南和PCI指南己明确建议,对于STEMI的救治,应建立区域性STEMI救治系统。区域性救治系统应包括院前急救、未开展和已开展急诊PCI的医院,定期举办医院间的协调会,并建立院前和院内处理流程。美国早年发起的"进门到球囊扩张时间(D2B):改善质量联盟"行动,近几年也取得了成果。截止到2008年底,在831家参加D2B项目的医院中,已有759毛的医院D2B时间<90min。而D2B时间能否达标,最关键的是医院的文化环境,有元清晰的流程和共同的目标。在这里,患者预后能否改善并非完全取决于技术和药物,而是流程和各部门的衔接。丹麦则自2003年以来,把急诊PCI作为救治急性心肌梗死的国策。主要采取院前转运策略。急救车无线发送患者的心电图至急救中心,急救中心根据患者的心电图和患者情况指挥救护车将患者送往全天候PCI中心,并事先通知PCI中心做好准备。10年来,丹麦经过急救中心调度的患者逐年增多。医疗系统延迟时间是唯一与患者的预后相关,且能够明显改善的环节。去年,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心内科沈卫峰教授等发表了一项多中心、前瞻性、随机对照研究,提供了一种STEMI救治的新模式[2J。他们发现,在配备心血管造影设备但不能独立进行急诊PCI的医院,把介入医生送到该院进行急诊PCI,要比把STEMI患者转运到大医院的效果更好,尤其在交通拥挤时。这种医生"反向转运"的策略较转运患者更加安全,直接PCI的延误时间更为缩短,疗效更显著。而近期ACC发起的H2H(hospitaltohome)项目的目的是构建患者、医疗保健系统、社区医院、临床治疗中心之间的桥梁,其核心概念是改善从住院至院外门诊的全程处理,包括药物应用、早期随访和对症治疗,开展以患者为中心的医疗家庭、医院和家庭的连续医疗,将心脏专科医生、全科(家庭)医师和患者连结在一起。美国,大约20%的心力衰竭患者在出院后的30d内再人院,单就2004年一年,政府为这些再入院患者花费掉近1740亿美元。该项目的主席说"此项工作面临的挑战是前所未有的,我们已成功地把各种力量和资源联合起来,并得以互相促进。"在去年的中国介入心脏病学大会(CIT)上,经导管心血管治疗(TCT)会议主席、美国哥伦比亚大学MartinB.Leon教授指出,创新的概念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以前,一想到创新,我们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实验室中天才孤独的背影,比如发明大王爱迪生和苹果掌门人乔布斯,创新就是创造价值。而新的创新观念根本就不是天才在实验室中苦思冥想出的,而是社会、政治和经济合力创造出的一种生态系统。"
  1.3 中国内外科"杂交"治疗硕果累累近几年,中国有多项内外科"杂交"治疗的研究发表,过去的一年可以称作中国的"杂交年"。阜外心血管病医院胡盛寿教授堪称这一领域的领军人物,他报告了世界上样本量最大的同期杂交技术治疗冠状动脉多支病变的临床研究[3J,18个月元严重心脑血管不良事件的生存率为99.0%,显著优于单独冠状动脉搭桥术(90.4%)或介入治疗(87.5%)。在先天性心脏病(先心病)、外周血管疾病合并心脏病等领域,胡盛寿教授的团队也做出了一定的探索。在胸心血管外科领域,胡盛寿教授还是首个被邀请为世界知名杂志。orTachCardiovascSurg}撰写述评的中国人。该杂志主编、美国胸外科协会前主席Cohn教授认为,作为世界杂交技术的主要开拓者之一,胡盛寿教授和他领导的团队建立了复合技术治疗复杂CAD和先心病的治疗模式,推动了复合技术由"分期"向"同期"的发展,对目前治疗模式的转变将产生重要的影响和积极的推动作用,这是心脏外科界的一个里程碑,会在世界范围内对心脏外科医生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除CAD的治疗外,其他学科也都呈现整合的趋势,如肿瘤心脏病学和心血管内分泌学等。   总之,将学科性质相似的专科融合在一起,或针对同一器官的不同手段的整合,一方面有利于在临床医疗、科学研究和学术思想方面开阔视野,也使医生对疾病的理解更透彻。内外科的携手合作对患者来说非常有利,可以为患者找到一个最佳的治疗方案。当今时代,专业越划分越细,围墙文化和故步自封终归被人唾弃,多学科整合模式已呼之欲出。
  近年,虽然药物和一些器械治疗也有很大的进步,一些抗凝和抗血小板药物取得了循证医学证据,如比卢伐定、普拉格雷和替卡格雷,也写人了指南,药物洗脱支架(DES)治疗STEMI,分叉病变和无保护左主干的介入治疗,以及血栓抽吸装置在STEMI中的应用、测量血流储备分数(FFR)在指南中的地位也有所提升。但这些进展终归难以明显改观患者的预后,已非目前的迫切需要。
  物理学家、量子论的创始人M.普朗克曾说过:"科学是整体,但被分解成孤立的部分,这是因为人类认识有局限性。"科学将经历综合、分化、再综合的过程,医学同样也将遵循这样的一个规律。
  2评估
  去年ESC年会的注册研究占了很大的比例。ESC主席Kom苟da教授说,"对心血管病学而言,注册研究无比重要。目前,心血管医生正在反思自己的工作,越来越重视评价自己的医疗行为。"
  目前,ESC全面扩展了欧洲注册项目,将会采取更加严谨的方法,收集丰富的观察性数据,目的是更好地理解医疗实践。ESC的注册研究共有四类:(1)是重大疾病调查,包括心力衰竭、心房颤动和缺血性心脏病。(2)是前沿注册研究,评价介入或影像技术对临床实践的影响,如消融治疗心房颤动和经皮瓣膜置人治疗主动脉瓣疾病。(3)是特殊疾病的调查/注册研究,主要评价涉及公众健康的较为少见的疾病,如娃振期心脏病和心肌病等。(4)是心血管病危险因素和预防措施调查,关注的是欧洲心血管疾病的预防。截止2012年,ESC所有注册项目都会启动,预期产生的数据将会有地域代表性,对欧洲的临床实践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美国也早就开始了大规模的临床注册研究或预后研究,以观察在"真实世界"中某种治疗是否能够改善临床预后,比如国家心血管数据注册研究(NCDR)已包括了ACS、PCI、埋藏式心脏复律除颤器(ICD)等多个疾病或操作,观察指南与实践之间的差距。而美国正在策划的TAVI注册,准备把所有接受TAVI手术的患者全部人选进来。
  ACC的注册研究尽可能的融人多个相关环节,整合更多的资源,共同参与,类似遵循指南(GWTG)、改善持续的心脏保健(IC3)等项目动辄几百万人参与。无论是欧洲,还是美国的研究均发现,医疗服务系统之间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某些措施使用不当、使用过度或使用不足的情况并存。D2B项目的设计师、全力推行临床结果评估的Krumholz教授来中国时表示:"现代医学走在分叉路口。我们的临床研究以飞机的速度在前进,而转化为临床实践的进程则充其量是汽车的速度。"中国社会已进入老龄化,临床病情日益复杂,医疗诉求与日俱增,同时存在医疗资源不足、不均衡与医疗资源浪费的矛盾现象。与欧美国家相比,我国临床评价体系的建设严重不足,国人的系统化数据匮乏,导致制定政策与出台指南更多地依赖或参考国外数据。我国迫切需要以患者为中心,评价目前的临床药物和技术能否改善患者的预后,医疗体系是否合理,怎样以最小的花费取得最佳的结果。过去我们太重视数量,而不是质量。我们有数字,但没有数据库。我们需要用日常临床工作数据来评估自己的工作,"医疗质量"和"数据库"应当作为今后一段时期工作的主旋律。
  作为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需要把我们的研究转化为医疗实践,改善全民健康,而不是以放了多少支架,掌握了多少技术而沾沾自喜。
  3防治战线的前移
  2010年,AHA战略规划工作小组把理想的健康行为和健康因素定义为心血管健康[4]。规划着重阐述了初级预防。指出一个人从无危险因素,到出现危险因素、亚临床病变直至临床事件,需要经历数年至数十年,需要在各个阶段进行预防。最好的预防就是预防危险因素,从源头开始预防才是根本的预防。
  2011年,AHA又公布了《心血管病零级和一级预防的价值:ACC政策声明》[5],进一步阐述的观点为:对于心血管病的预防,个人努力固然重要,但环境和政策变化是最有影响力的促进健康的方式。改变饮食习惯和久坐行为是关键。并号召临床医生应倡导改变公共卫生政策,应与政策制定者和社区规划者共同创造健康环境。这一理念的提出对健康促进的阐述具有深远的意义。
  首先是提出了政策变化和健康环境的理念,也提倡医生积极为卫生政策的制定献言献策。在心血管病防治上基本形成了一个防治链条:政府制定健康政策,社会创建健康环境,公民具有健康行为,享有健康因素。
  其次,强调影响生命中每一个阶段的因素都可能对整个生命过程构成影响。如针对孕妇的戒烟计划,不仅对母亲的健康有益,而且有益于胎儿、婴幼儿和儿童的健康。因此,在整个生命过程中加强零级和一级预防非常重要,可能在整个生命中产生长远影响,甚至波及下一代,促进心血管健康应从儿童和青少年做起,并贯穿于整个生命过程的始终。
  再次,强调健康已经成为人群问题。环境与政策的变革是改善公众健康最为有效的措施之一,在很大程度上,健康是政府的责任,也是个人的责任。当人群中广泛存在某种疾病的风险时,整体防控策略将涉及更多领域,例如限盐、禁烟、增加运动场所和改善环境等。
  最后,树立健康生活方式是零级和一级预防的基石。AHA主席Ralph1.Sacc。在AHA年会发言提出做到"生命简单7件事(Life'sSimple7),就可达到理想的心血管健康,包括理想胆固醇、血压、血糖及不吸烟、正常体重、体力活动适当、合理饮食,七种要素可大大减少心血管病和脑卒中的机会。"
  4 转化转化研究一般分为实验室向临床转化、临床研究
  向指南转化和指南向临床转化三个阶段,目的是使循证证据能够指导临床实践,转化为医学行为。而在心血管病零级和一级预防的声明中,又有了→个新的转化,那就是"从证据向政策转化"。其中最大的挑战是,让政策制定者相信,在短期内,预防战略可能对社会没有明显的净效益,但预防是一个重要的投资,对整个民族的健康具有重大价值,对国家的生产力和长治久安的意义重大。就心血管病预防而言,需要向政策制定者说明实施预防措施的证据基础,以及对医疗费用的影响。   第66届联合国大会预防和控制非传染性疾病(NCD)的高级别会议于2011年9月在纽约召开,被誉为"防控慢性疾病的里程碑"。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聚首讨论健康问题,这是联合国有史以来的第二次。全球每五个人中就有一人死于包括糖尿病、心脑血管病和癌症在内的NCD,NCD正在袭击发展中国家,但发展中国家还没有准备好,有超过114死于该病的人还处于壮年,这些人大部分在发展中国家。
  NCD的政府宣言其实就是一个转化。在宣言中,政府在应对NCD中承担首要责任,而且社会所有部门都必须参与,采取多部门的卫生举措,中国卫生部部长陈堂出席联大会议也强调,强化本国卫生体系,要将健康融入所有政策,要将其列入国家发展战略的优先领域。而美国近期发起的"预防百万心血管事件倡议"则是另外一个证据向政策转化的例子[6]。
  该倡议由美国健康与人类服务部联合AHA、美国医学会、美国药剂师学会、美国医疗保险计划、基督教青年会、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及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服务中心等学会和相关部门共同发起。在今后5年内,通过临床干预以及健康饮食、增加运动和戒烟等方式,预防100万例心脏病和脑卒中。
  预防百万心血管事件倡议的行动分成两个层面,一方面针对临床,包括降压和降脂、提高心脏病和脑卒中患者中阿司匹林的使用率等;另一方面,在社区层面提倡预防,减少吸烟和二手烟的危害,减少食盐和反式脂肪酸的摄人。其中,高危人群服用阿司匹林(aspi?rin)、降压(blood-pressurecontrol)、降胆固醇(choles?terolmanagement)和戒烟(smokingcessation),统称为"ABCS"核心指标。
  纵观当今医学的发展,可谓以加速度的方式发展。但不管是医生,还是公众,自从离开校园,很多人的知识开始停滞不前,尤其是在中国目前的教育体制下。当今,科学知识的传播和转化己成为社会发展的迫切任务。在公众健康领域,无论是决策者,还是医生和公众,不但在医学证据的认识方面有明显的不足,而且在所知和所做之间也存在巨大的鸿沟,知识的转化是填补这一鸿沟的重要途径。
  美国近期推出的《居民膳食指南》也是一个例子。该指南推出了令人耳目一新的"我的餐盘"(MyPlate)营养示意图,取代了沿用近20年的"我的金字塔"(MyPyramid)。引起了美国公众和全球关注,很重要的一点是新图示更加清晰、直观,重点突出,形式简单明了,可操作性更强。这一示意图并没有提出新的营养食谱推荐形式,而是美国政府在健康理念传播方面的创新。
  5 小结
  医学创新己步人新的纪元。最好的医学创新是面向未被满足的健康重大需求的,充分体现医学价值的创新。以循证医学证据为依托,以医生培训11、针对社会的教育为延伸,创造发展机会。
  以往医学所取得的进步,更多地来自于医学之外的其他学科的引人,如生物学、物理学、化学等,多学科的交叉是推动医学发展的基本动力,目前社会科学已经和医学紧密结合在一起。医学已经融入自然、人体、社会的网络。今天的医学需要更宏阔的视野,突破认识上的传统模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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