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乡村(五章)

来源 :诗林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endell0919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篱 笆


  看着篱笆,我会想着很多心思。
  有点乱,是那种情不自已的慌乱。像那些磨磨蹭蹭的藤蔓,一点也不平静。
  篱笆之上,一场宴会摆好了布局;一场幸福正在孕育。
  蝴蝶用翅膀张扬,它拆不了篱笆,但拆开了一缕风与阳光的间隙。
  然后点燃了一把火红。

草 叶


  每一株草叶上,都注满了虫声。
  那些小虫子,把鸣叫从叶脉里传出来,一声逼近一声,叫人总想进去看看,草叶里到底有多少声音。
  我一直沒弄明白。如同天空用鸟声填补它的辽阔,草叶用虫鸣相互跟随,甚而投怀送抱,一点也没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艳羡与嫉妒。

红 花


  偷偷写着情诗的,不止是绿叶,还有绿叶旁边的风。
  第一次有了红润的花骨朵,有了恋爱。
  它吐出的芬芳,让我看到:天空弯下来;大地凸起来;羊与青草好了起来;连从未有过牵连的阡陌与河流都连了起来,甚至一直势不两立的玲兰和水仙也好得不能再好起来。
  天空上云朵在飘,云朵也戴着红绸,运送星星和阳光。

山 峦


  
  风起,山青;风停,山蓝。
  我看山峦,觉得这些一直站立着的伟岸的身躯,它的猎物都在身边,包括澎湃的河流。
  觉得自己不动却将一直在动的一切引到自己周围,那要怎样的自信和威望?
  表达着山峦的,不是山峦自己,而是匍匐在它面前的所有粉丝。
  包括呼啸而过的一列火车。

柳 枝


  多么美,好似静止的时候,水面上起了一阵风,柳枝用婀娜的身段,送给水面一段舞蹈。
  多么美的事,柳枝喜欢涟漪,怀着爱,并惹出爱。
  美上加美。
  喜欢柳枝与涟漪这样的恋爱,喜欢相互招惹的样子。
  喜欢一湖崭新的浪花,将那么多闪闪的掌声送给春天。
其他文献
雪中的冰凌花  漫天鲜亮……随机飘  传递初一的吉祥  优柔,轻得触不到一点世故  张望中,似有人烟  前一夜,一朵冰凌花落进小院  像一种药性催发凉爽之情  也许是她光临,我拿中国年来招待  是不是她我都不认识  雪,飘得密  药性之后的冰凌花消逝了  雪飘得默契……  发一个短信给北方  约她乘一束手捻的光  来到玻璃上,明白地谈心  来的这一朵  从玻璃缝中进了我的眼球 也许  是那一朵的孪
期刊
心跳加速Riff  时间之初潜藏的音节,埋没于你  冷冷的心照不宣,昭示着大胆的肇事者  围绕湖面,瞬间冻结的血和雪  是电吉他套着木吉他,琴弦攀着飞艇  久久内敛后的决心,在齐声中环绕可行解钝  赤身穿过冰封湖,与现世对称的  虚空之门紧闭。谁赠予我无尽的零  自深腹缓来,围剿此地相勾连的食指  清晨易碎的梦中梦,是冬眠小兽尚未蘇醒的  身外身梅 花  孤身一人的险峻,寻求成双的虚无  发芽不过
期刊
我允许偶尔骄傲  雨水慢慢濃烈了起来。每到夏天  我就渴望绿树下茂盛的阴影,渴望傍晚时  风儿迎面吹过来。至于星光,  从来不是我追求的事物。  倘若有萤火虫,我更愿意让它们自由舞蹈。  像我对待自己时,会有一致的语言,  允许偶尔骄傲,偶尔软弱的独白。留或离  人们的每一次发声,都是在时间里  再活一回。过程中我们留存的  不只是信仰和梦想,真诚与善良,  还有一闪而过的青春。  此后,深夜的问
期刊
乱气流  ——给YX  我们暂时迫降到这里  布劳提根扣在桌上,像一顶  战败的印第安帐篷  跋涉,并不发生在彼岸  那些松爽土壤、蕨类植物  被车碾过的回弹,而在  周遭,正被装点成  巧克力酱的泥泞俗气  人们有多嗜甜,就有多少苦  得到证实,怀何种热情在  要求速度,就有同等的空虚  在背上冷凝成矿石  坏坐姿引发的炎症,越来越  难以容忍弯腰 向水面  抚摸光的瓷片  你到中国的咽喉,问 
期刊
春膝篇  ——庚子年仲春与郭君登高  昨夜传奇是,一局大雪洗坏三月,事物皆幸  福;光亮的蕨  头顶一暗红的矩形,天沉坠。林中半日,松下  一滩黑冰  有老两口儿对唱回杯记,凉风吹动市容,吹动  活似脱手飞刀的青年心。而你从祖国西南吊  着威亚  归来,川天椒鼓噪,故人静悄悄,身后的锯齿  山形  刚能承起孤星命的不重不轻;我们谈起上山  时脚下的泥泞  你女友的唇钉,山下一烟鬼,飞扑的工程,还有
期刊
平易人  翕动的熨斗般的云朵熨平露宿者  躲在棚户区之外的宰执者靠笑闻道  笑声的暴力像一种悲剧灵丹,像拜谒乡村的  高速公路  或者推脫此时今生的蒙童,或者不足以阻挠  足迹的足  或者放心人的心,你碰过吗?你的近况,像喉  腔虹吸着过往  像余数暴力在云中凝集,而无数是数学的一个口  误  今天我敲敲手中恬谧的钥匙,借来最近一次  听清泉水的琴声  那个敲敲钥匙的琴师,或者还有他的儿子,都  
期刊
在你死后才想起为你作画  就像描述那天傍晚钟楼底意外碰见的传教士  一样,  我画一个人,从不具姓名的城市,  带来一双微烫的、黄梅雨般的眼珠。  人们做祷告时望进去,发现数张湿漉漉的脸庞  内敛回望,像望早秋一簇衰败的水仙  在说:无常,无常  无法挽留的都大胆画出来!画一个佛子,也会  手舞足蹈,  他偶尔无罪的欢快,类似过去,类似潮涨,  类似一片幼叶承载的。画黄昏他与整片山坡  相顾无言,
期刊
我是猫  见了花明,河岸开始印刷垂败的言语  她不知晓生活从哪里遗失了语法,对于它们的习  得,怕也是出于偶然。且看:  女孩子一身有许多不和。  譬如额角迟日,掌中江山。脱下手套,真实只  是被绒毛漏译的那部分温度。  是不是那时节斜风细雨总偏心。所以  预报员的裙底尚足够结下一张写满新事的网  但更多的料峭还是没有醒。  天不欲雪,我欲喵:每一次离去,人类老怀疑  鞋后跟踩过小道理。重庆森林 
期刊
夜 巡  冰雨撼树,落叶的空当接龙。  上尉纤细的影,被一丛火光  衔住。紧握燧发枪的手,紧握  郁金香的手,都在河面的粗粝反光中  快速翻动着。岸边的人在暗中  看。包花纸半湿,被追捕者矮小  且迟缓,足底,鹅卵石已有光荣的气息。  晨风可在码头剔出臭蛋,鞣革和鱼腥,而你,  你能否分辨每种勇敢?热带往事  黄昏呕吐,灌满杂货店,太阳雨  让他点不着烟。云开处,风筝抛出  一整群男孩,难得的假日
期刊
诗人走在街上  诗人走在街上。影子跟随着他。  诗人满头白发(影子也满头白发?)  诗人想些什么影子并不知道。  (影子不会思想只有跟随)  诗人途经一个弯曲的小巷,  发现了这面蓝色墙壁。  诗人的身影投映在蓝色的钢铁墙壁上。  诗人站定,审视,拍照,  想起大海和天空。  (蓝色墙壁中的海与天空)  诗人五十九岁,  在这个城市的街上已行走四十三年。  (多少条街道?多少身影?)  诗人变老,
期刊